紅樓夢中,晴雯說的“早知擔個虛名,也就打個正經主意了,是什麼意思?

張士謙real


作為賈母眼中最美麗的丫頭,本來晴雯配與寶玉,就有日後作姨娘的意思。

可是在王夫人眼裡,美就成了一種罪過,將晴雯和其他女孩攆出園子,以為只剩下笨笨的,就能讓心尖尖寶玉,從此後安心學業了。


可憐晴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臨終前見了寶玉時,想到自己無辜,被王夫人以狐惑媚主的理由攆走,不免嗚咽道:

有什麼可說的!……只是一件,我死也不甘心的:我雖生的比別人略好,並沒有私情密意勾引你怎樣,如何咬定了我是狐狸精!我太不服!今日既已擔了虛名,不是我說句後悔的話,早知如此,我當日另有個道理。……


過去正經的女孩子,絕不敢講這樣的話,意思是:早知道還不如真跟你親熱了!晴雯覺得自己太不值了,為人驕傲清白,看不起襲人偷偷摸摸,麝月碧痕往寶玉身上貼。

也許會有人覺得,言中所說"當日之事”,應是指冬夜寶玉和晴雯共被暖和那回。也許寶玉有過想法,但晴雯拒絕了。寶玉之所以選擇襲人初試雲雨,應該看中她的柔順年長。

晴雯此番話,不外乎說她是愛寶玉的,二人是清白的,現在要死了也希望能完成心願,生不成愛人死也要為鬼侶。


但元元認為,寶玉和晴雯並不僅僅是愛人關係,而更多的是寶玉對青春美麗的生命,橫遭踐踏的疼惜和不忍。

眼見病懨懨的女孩,如剛抽出嫩箭來的蘭花送到豬窩裡去,又受了天大的委曲,怕活不長,才有了全書中最動人的告別。

寶玉給了她最後的憐愛,細心的洗碗倒茶,又緊攥著她的手,一手輕輕捶著,這些都是晴雯過去為他做的,寶玉是在回報在一起,五六年的情義。


晴雯覺得死也值了,只因寶玉讚了她的指甲好,便鉸下來放在他手心裡。指甲是女孩身體的一部份,這麼做也算以身相許了。

然後晴雯又脫下貼身的紅綾襖,與寶玉交換內衣。因為病得坐不起來,寶玉只好把內衣蓋在晴雯身上。但晴雯強撐著,伸上袖子穿上後倒在床上。

這是晴雯願意死後與寶玉同穴的意思,"石槨成災,愧逮同灰之誚”在日後的誄文中,寶玉也說自己講過,要與女孩子們死在一起。


一個十六歲的女子孤獨死去,心中定是惶恐不安,感到害怕,穿著親(情)人的衣物能安心。(有些地方風俗:要剪下親人貼身衣物一角,放在逝者身上,也是這個意思)

後來晴雯的嫂嫂多姑娘的亂入,這是作者把世俗的,非常強烈的肉體慾望,和純潔深情放在一起對比,清濁自現

所以兩人交換內衣,並不是定情,而是相當於晴雯的入殮儀式,她已在向寶玉絕別。之後寶玉聽小丫頭說,晴雯梗著脖子叫了一夜的娘,而不是叫他名字,心生失望,也是說明晴雯的不甘,對青春生命的渴望。


可憐這小小心願亦不得,晴雯哥嫂在她死後得了四五百金,也不肯讓她入土為安,草草送去火化場了,只應了那句"紅消香殞有誰憐?!"

(一花🌸一世界,金沙江的小閒魚🐠元元,期待你的關注點評。)


元元的天下


挑重點,簡答之。


晴雯,她是很小時被賈府管家賴大家買的小丫鬟,因賈母喜歡,賴嬤嬤就把她當個玩意兒孝敬了賈母,所以晴雯是奴才的奴才,出身低賤,身世坎坷,但晴雯長的風流靈巧,天分又極高,言談模樣針線樣樣撥尖,她實在合賈母的心意,把她給了寶玉,實際上就是準侍妾。

書內有兩處隱寫一處明寫她的這個身份,小說五十一回,請醫生來為晴雯診病寫的極細緻:後門上的嬤嬤帶了個大夫進來,有三四個老嬤嬤放下暖閣上的大紅繡慢,晴雯從幔後伸出手去,大夫就看到金鳳花染的通紅的足有三寸長的兩根指甲,這時一個老嬤嬤忙拿一塊手帕掩了,那大夫方診脈,這大夫誤認為是位小姐。作者用了好大一套話講這些就是提醒我們晴雯身份的特別,關鍵是這個指甲,養護的相當到位,古時男子講究賢妻美妾,所以,晴雯的主要工作是美麗好自己,做一些端茶送水和寶玉貼身衣物針線。比一般丫頭奴才要嬌貴的多。在這件事上,李紈都幫忙知會眾女孩子們迴避了。如果晴雯僅做為一個普通丫鬟,病了,恐怕需要她快快回避到別處以防傳染給主子小姐們,更不可能驚動了大奶奶親自安排眾人迴避。

賈母評價她:“我看晴雯那孩子甚好,只是她言談爽利、模樣針線這些(女孩子)總不及她,今後也只她可以侍候得寶玉。”極厭惡晴雯的王夫人也不得不承她“色色比人強”。


晴雯是幸運的,她幸運在既獲得賈母的青睞,又得到寶玉的珍愛和尊重。晴雯又是不幸的,她遭到競爭對手襲人的進讒和誹謗,稍有姿色的女孩子在當權者王夫人那裡就是“狐狸精”的代名詞,容貌撥尖,牙尖口利的晴雯自是頭一個被打擊對象,但純潔善良的晴雯

“痴心傻意,只說大家橫豎是在一處的,想不到平空生出這一節,真是有冤無處訴”。又說“早知如此,我當日也另有個道理”。她雖鄙視襲人哈巴狗式的奴性,她也清楚襲人和寶玉“鬼鬼祟祟”的那些事,但她為人磊落,從來不在背後算計人、不搞小動作。在被王夫人逐出大觀園後,她才明白“鉗奴之口”己將汙水潑向她,“悍婦”已準備好鉸殺她的利刃,她早已成待宰的羔羊,只是她明白的太晚了,她太善良正直了,想不到竟用這等惡言告倒她,早知這樣,以晴雯的聰慧,上有賈母支持,內有寶玉維護,何以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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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山語紅樓


意思是晴雯若早知是這個罪名,還不如當初就另作打算,省得白白被冤枉了。

那麼,王夫人是真的冤枉晴雯了嗎?晴雯死前曾與寶玉嗚咽道:

我已知橫豎不過三五日的光景,就好回去了。只是一件,我死了不甘心的。我雖生的比別人略好些,並沒有私情密意勾引你怎樣,如何一口死咬定了我是個狐狸精!我太不服。今日既已擔了虛名,而且臨死,不是我說一句後悔的話,早知如此,我當日也另有個道理。不料痴心傻意,只說大家橫豎是在一處,不想平空生出這一節話來,有冤無處訴。

看似晴雯確實是被冤枉了,她確實並未以私情勾引過寶玉。可是,當初王夫人真是認為晴雯勾引了寶玉才攆走她的嗎?我們來看看最初王善保家的進饞時,說的是什麼:

別的都還罷了,太太不知道,一個寶玉屋裡的晴雯,那丫頭仗著他生的模樣兒比別人標緻些,又生了一張巧嘴,天天打扮的像個西施的樣子,在人跟前能說慣道,掐尖要強。一句話不投機,他就立起兩個騷眼睛來罵人,妖妖趫趫,大不成個體統。

看好,這段讒言雖然是毀謗(不是誹謗)晴雯,卻並沒有說晴雯以私情勾引寶玉,且並不是假話,只不過略略誇張了些。

而此段讒言卻立馬觸動了王夫人的往事,想起曾見過一個罵小丫頭的輕狂丫頭,她說:

寶玉房裡常見我的只有襲人麝月,這兩個笨笨的倒好。若有這個,他自不敢來見我的。我一生最嫌這樣人,況且又出來這個事。好好的寶玉,倘或叫這蹄子勾引壞了,那還了得。

請讀者注意,王夫人所說的這個“勾引”,與晴雯所說私情密意的“勾引”,兩者的意思根本不是一樣的。
因為寶玉大了,
王夫人一心想要寶玉學好,只是怕有丫頭不莊重及牙尖嘴利,會帶壞了寶玉,僅此而已。她喚來晴雯一瞧,果然是那日所見之人。再看晴雯釵軃鬢松、衫垂帶褪,大有西施捧心遺風,更顯得不莊重了,王夫人才又被勾上火來。

晴雯被王夫人一訓斥,知道被人暗算,就用假話糊弄了王夫人,說自己一向不近寶玉,而王夫人竟然信以為真了:

王夫人信以為實了,忙說:“阿彌陀佛!你不近寶玉是我的造化,竟不勞你費心。”

可見,王夫人並沒有認為晴雯以私情勾引寶玉,王夫人只是嫌棄趫妝豔語薄言輕者,她認為這種人就是“狐狸精”,就像她說到戲子時,認為戲子人小鬼大的,也就是“狐狸精”了,而不是那種有男女私情的才叫狐狸精。就連賈環,還被鳳姐罵過狐媚子,芳官也同樣被晴雯說過狐媚子,這都是與私情無關的。

且就在此時,王夫人就已決定,要攆走晴雯了。可見,王夫人所說的“勾引、狐狸精”,並不是晴雯和她嫂子所理解的“勾引”、“狐狸精”。晴雯在王夫人眼裡雖不好,但也不是這種不堪的罪名。

王夫人素來只喜穩重端莊之人,如此模樣的晴雯,自然是入不了王夫人的眼。且晴雯當面騙過王夫人,王夫人後來肯定查訪到晴雯騙了她,自然會更加惱怒:當面就敢欺瞞我,背後還不知如何出格過份!所以不顧晴雯病重就即刻將她攆走,還不許帶走自己的東西,這其中肯定有王夫人惱羞成怒的原因。



而晴雯被攆之時,只知勾引之名,卻不知到底為何被攆,且由眾人傳說之後,添油加醋,其意已變。可憐晴雯到死,也不知自己究竟哪裡不合上意。

所以,王夫人其實並未冤枉過晴雯,她要攆的正是晴雯這樣性格的人,如芳官四兒等。冤枉晴雯的,是眾口鑠金的下層一眾人等。這正與襲人所說一樣:

前後若錯了一點半點,不論真假,人多口雜,那起小人的嘴有什麼避諱,心順了,說的比菩薩還好,心不順,就貶的比畜牲還不如。


悠然亦心會


此話的原話是這樣說的,“只一件,我死也不甘心的;我雖生的比別人略好些,並沒有私情密意勾引你怎樣,如何一口咬定了我是個狐狸精!我太不服,今日既已擔了虛名,而且臨死,不是我說一句後悔的話,早知如此,我當日也另有個道理。不料痴心傻意,只說大家橫豎是在一處。不想憑空生出這一節話來,有冤無處訴。”臨走的時候,晴雯又哭道:“回去他們看見了要問,不必撒謊,就說是我的。既擔了虛名,越性如此,也不過這樣了。”

說這個話的前提是晴雯被王夫人趕了出去,寶玉偷偷地去看她,晴雯給了寶玉兩樣東西。一樣是她左手上兩根蔥管一般的指甲齊根絞下,另一樣是晴雯平時穿的貼身紅綾襖,上面還帶著晴雯的體溫。

晴雯說上段話,包含了這樣幾層意思:

一、原來在晴雯認為,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雖然晴雯潔身自好,但是在心底裡,用她的話說橫豎在一處,不會再有別的去處了。她跟寶玉之間,就等著府裡某位當權者點個頭來個小型的儀式,晴雯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成為寶玉的妾,從此生生死死不再分離。誰料竟節外生枝別人不容她呢?

二、晴雯在寶玉身邊呆了五年零八個月,知道寶玉平時的東西都是襲人給收著。如今襲人要看到寶玉身上晴雯的東西,自然會問。所以晴雯叮囑他照直說。這一刻對晴雯來說,人生將要走到最後,還有什麼要顧忌的呢?她對寶玉的情感,終於可以明明白白地訴之於眾人了。這是她對寶玉心跡的表露,也包含了她對襲人的不滿。

三、或許在那一刻,晴雯的偶爾一閃念中,她是不是有過一絲的懊悔?如果當初自己跟寶玉也像襲人那樣跟寶玉又會怎樣呢?晴雯說的“早知如此,我當日也另有個道理”我無法確定她當時的真實意圖,但是我相信晴雯可能包含有這樣的想法。可惜,此時此刻,晴雯已經病入膏肓,不管有什麼想法都不能實現了。一個特別潔身自好的女子,臨終發出的肺腑之言,卻特別能夠打動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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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妮


“早知擔個虛名,也就打個正經主意了。”

晴雯是老太太看著又精又靈手藝又好才送給寶玉的丫頭,晴雯對寶玉可謂是赤膽忠心,她看不起那沒有名分就跟寶玉不清不楚的襲人。

雖然襲人做的也無可厚非,但是晴雯看不上,她是個要強的人,而且她想著:“大家橫豎在一塊。”誰知道,自己病著竟被趕出賈府,這是晴雯萬萬沒想到的,而且還是被當做勾引寶玉的“狐媚子”被趕出來的,晴雯不甘心呀。

晴雯是個心高氣傲的丫頭,她說這話倒不是後悔沒有勾引寶玉,而是恨那些拿這個說她、趕她出門的人,她恨自己沒有機會做出那樣的事來。

不過就是不甘心。晴雯把自己的指甲送給寶玉,就是要做個“狐媚子”的事來給大家看看。是咬牙切齒地報復,並不是出自對寶玉的不捨。


小苗讀紅樓



晴雯說“擔虛名”的意思,當然是指她自己與寶玉的關係“清白”,並沒有做“狐狸精”私情勾引寶玉。

晴雯自己認為是光明正大的人,並沒有像襲人那樣和寶玉發生了實質的男女性關係。

這是一個很多讀者的心理誤區,王夫人提拔襲人並非是誤認為襲人與寶玉關係“清白”,而是因為襲人的忠誠(或者稱為“奴性”)和老實笨拙聽話(或者說“服從”)認真貫徹上級領導(主子)賈政和王夫人讓寶玉讀書進取的宗旨。

想一想那個父母親不喜歡堅持不懈勸說自己兒子讀書上進的,像襲人這樣的女朋友呀!父母親自掏腰包給襲人這樣兒子的“婚前女友”發點獎金、送點小禮物以資鼓勵,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王夫人厭棄晴雯過於“風流靈巧”將寶玉挑逗得五迷三道的“撕扇子千金一笑”,就快趕上“烽火戲諸侯”了。晴雯自己懶得幹活、喜歡瘋玩兒,還教寶玉裝病逃避父親賈政的學業檢查(問書)實際就是已經能夠操控兒子寶玉欺瞞長輩了。

晴雯這樣的丫頭最漂亮、口齒針線能力都最強,卻不能按照領導(主子)的意圖辦事自己另搞一套。這樣的丫頭豈能容她做大,一旦上位(與寶玉不“清白”)其惡劣影響更難消除,



所以王夫人也未必不知道晴雯是““清白”的,對晴雯這等丫頭就是要消滅在尚還“清白無辜”跟寶玉還沒真正發生男女性關係之實的萌芽階段呀!

而晴雯的“早知擔個虛名,當日就另做主意。”,當然是如果早知下場如此揹負“狐狸精”之名,悔不當初就和寶玉行了男女關係之實呀!


阿丹151014015


晴雯這席話,細心揣摩,覺得至少有三層意思:

一、晴雯是愛寶玉的。第二十回,寶玉幫麝月梳頭,晴雯冷笑道:“哦,過交杯酒還沒吃,倒上頭了。”如果晴雯對寶玉沒有情愫,她不會如此敏感。第三十一回,襲人自稱她和寶玉是“我們”,更引得俏晴雯醋性大發:

不覺又添了醋意,冷笑幾聲,道:“我不知道你們是誰,別叫我替你們害臊了,便是你們鬼鬼祟祟乾的那些事兒,也瞞不過我去,哪裡就稱起“我們”來了?

愛情具有排他性,晴雯對麝月、襲人與寶玉的親密幾乎條件反射地氣惱,正是她愛寶玉的一種自然流露。

“勇晴雯病補雀金裘”一回,更淋漓盡致地體現了晴雯對寶玉的愛。晴雯聽了寶玉為衣毀明天不能穿而為難,就掙扎起來,卻是“頭重身輕,滿眼金星亂迸,實實撐不住。若不做,又怕寶玉著急,少不得狠命咬牙捱著。”愛就是體貼、心疼和不讓他著急,就是為所愛的人排除萬難,哪怕自己只是一卑微的奴婢!她自己氣喘神虛,卻還擔心寶玉“再熬上半夜,明兒把眼睛摳摟了,怎麼處?”

二、晴雯是清白的。第七十四回,王夫人氣急敗壞,封了晴雯“妖精”、“輕狂”、“浪”等惡齪稱號,其實晴雯至死亦如黛玉詩曰“質本潔來還潔去”,又如寶玉的芙蓉誄所云“其為性則冰雪不足喻其潔”。第三十一回,寶玉邀請晴雯共同沐浴“你既沒有洗,拿了水來咱們兩個洗。”晴雯想起,寶玉和碧痕某次洗澡“足有兩三個時辰,……,連席子上都汪著水,也不知是怎麼洗了。”晴雯自慮瓜田李下,斷然拒絕了寶玉的邀請。晴雯的自律、節操非襲、麝一干人可比,後者反而獲得王夫人賞識,認為“襲人性情和順舉止沉重的更好些。”而襲人卻正是寶玉的性啟蒙者。

三、晴雯遺憾錯失與寶玉肌膚之親的人生體驗。

晴雯被逐時,正是16歲的花季少女,是渴愛與被愛的年紀。她雖愛戀寶玉,但卻並未越雷池一步。她也知寶玉與襲人、碧痕等的雲雨之事,但她仍處汙泥而自潔,堪稱芙蓉花神。彌留之際,或許她想到既蒙王夫人的垢誶謠諑,不如早行其事,多種人生體驗,況且她是深愛寶玉的。


玄真子桑


晴雯說這話時,是她被逐出怡紅院,病得快死的時候,必定已對前塵往事做了一番回顧和反思,她才有感而發。

這個正經主意,要麼爭個名分,要麼徹底退出,寄情事業。在她看來,自己比襲人相貌出眾,比小紅聰明伶俐,無論是爭寶玉還是幹事業,如果她實實在在地幹了,應該結果都不比現在差。

她心思靈巧,其實早就看出寶玉和襲人的貓膩,也看穿了襲人的為人,如果真是那種一心為自己打算的人,她該豁出去,與襲人一爭高下。 但清高的個性讓她不屑與之爭鬥,也就是拌嘴時冷嘲熱諷一下。

另一方面,她又是個矛盾體,剛烈性格與情感懦弱並存。 她喜歡寶玉,想極力引起他的關注,於是,與寶玉拌嘴、撕扇子玩笑,帶病補裘……以為終能捕獲寶玉,讓他主動提出收了她,然而這位多情公子,一路招蜂引蝶, 根本未領會晴雯的心思。

如果晴雯夠灑脫,也完全可以斬斷情絲,像小紅一樣,另謀高就去。

晴雯的悲劇,既因王夫人的深惡痛絕,襲人的兩面三刀造成,更主要是她的性格使然。


家有兩大佬


晴雯臨死前才悔悟,說出“早知擔個虛名,也就打個正經主意了”這樣的話語,只是為時已晚。

晴雯因為長得標誌,而且聰明伶俐,擅長針線活,被賈母看中放到了寶玉房中,其實就是寶玉未來的姨太太人選。晴雯自身也明白老太太的深意,所以對寶玉也是巴心巴肝得服侍。這在小說第五十二回 俏平兒情掩蝦鬚鐲 勇晴雯病補雀金裘,病中的晴雯不顧身體的疲乏,熬夜織補雀金裘體現得最為淋漓盡致。

但晴雯畢竟還是太單純。在小說第三十一回 撕扇子作千金一笑 因麒麟伏白首雙星,晴雯因打碎一個扇墜,恰巧被情緒不佳的寶玉責備,襲人前來勸解,無意中說了“我們”兩字,讓晴雯泛起酸意,諷刺襲人道:我倒不知道你們是誰,別教我替你們害臊了!便是你們鬼鬼祟祟乾的那事兒,也瞞不過我去,那裡就稱起‘我們’來了。這裡晴雯暗示的鬼鬼祟祟的事,應該指的就是寶玉與襲人偷試雲雨情 這檔事。可見晴雯不是不懂,也不是沒有那個膽量,而是心性高傲的個性,讓她不屑用美色去俘獲寶玉,看似風流妖嬈的俏丫頭,其實是很遵從那個時代的禮教,與襲人的為人行事截然相反。

小說第七十七回 俏丫鬟抱屈夭風流 美優伶斬情歸水月 裡,寶玉偷偷去探視被攆出賈府的晴雯,已近生命終點的晴雯向寶玉做了最後的表白:“只是一件,我死也不甘心的。我雖生的比別人略好些,並沒有私情密意勾引你怎樣,如何一口死咬定了我是個狐狸精!我太不服。今日既已擔了虛名,而且臨死,不是我說一句後悔的話,早知如此,我當日也另有個道理。不料痴心傻意,只說大家橫豎是在一處。不想平空裡生出這一節話來,有冤無處訴”。雯拭淚,取了剪刀,將左手上兩根蔥管一般的指甲齊根鉸下;又伸手向被內將貼身穿著的一件舊紅綾襖脫下,並指甲都與寶玉道:“這個你收了,以後就如見我一般。快把你的襖兒脫下來我穿。我將來在棺材內獨自躺著,也就象還在怡紅院的一樣了。論理不該如此,只是擔了虛名,我可也是無可如何了。”寶玉聽說,忙寬衣換上,藏了指甲。晴雯又哭道:“回去他們看見了要問,不必撒謊,就說是我的。既擔了虛名,越性如此,也不過這樣了。”


whitedeer


晴雯所謂的“擔虛名”,是指她被王夫人冠以“狐狸精”,勾引寶玉而趕出大觀園的事。讀者們都知道,晴雯與寶玉之間是清白的,雖然寶玉也曾經邀請晴雯與他共同沐浴,但晴雯潔身自好,直接拒絕了。不料,卻落得了“狐狸精”的虛名。



晴雯的所謂的“打正經主意”,許多人以為,早晴雯對寶玉有情,後悔當初沒有抓住機會,將狐狸精的名聲坐實,當一回實實在在真真正正的狐狸精。那一樣被趕出大觀園也不算冤枉了。因此,當晴雯被趕出大觀園,寶玉前去探望的時候,新聞將自己的貼身小襖與寶玉的兌換,以求精神上的安慰。



但我以為,晴雯的“正經主意”絕不是與寶玉苟且。以她的目無下塵,潔身自好,她絕不會採取這種方式。我想她的正經主意應該是,請求賈母做主,將自己調出怡紅院,待年紀合適時再指定她自己成為寶玉的妾侍,這樣就不會再有“狐狸精”“勾引寶玉”的虛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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