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互聯網,Foxmail、快播、人人網的“死亡”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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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機場等船
出品 | 創業最前線
30年互聯網,Foxmail、快播、人人網的“死亡”樣本

2018年,凜冬已至。

中關村繁華樓宇如海市蜃樓般在霧氣中若隱若現,格子間密集如雨的鍵盤聲倏忽中止,昨日他們還如齒輪般在格子間奔忙,此刻只剩下關乎職場去留的嘆息。

共享經濟第一批踐行公司在進退維谷中艱難度日,去年還高歌猛進的共享單車、無人貨架,今年伊始就陡然從風口跌落;眾星捧月的區塊鏈全線潰敗;房地產大佬們紛紛變賣資產套現。

昔日大步躍進的明星企業接連在週期交替中隕落,創始人的命運不是融資無門猝死就是尋求收購體面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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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摩拜、ofo」

僅以「共享單車」行業為例:短短兩年內投放車輛超2300萬輛,累計投入超600億,大躍進式攪動著資本圈。

但賽道再寬敞明亮,也難以消化夜以繼日靠「燒錢」滋生出來的五顏六色單車,街道很快變得臃腫不堪,競品之間相互戕殺日漸激烈。

結果,共享單車企業現金流陸續崩斷,由點到線形成行業退押金潮。

如同倒塌的多米諾骨牌,不到產業崩壞,根本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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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瑋煒」

就像胡瑋煒說的那樣:

“資本是助推你的,但到最後你最終要還回去。”

共享賽道的獨角獸們正在經歷一段難捱的迷茫期,它們像劃過夜空的流星,正在告別這個鋒利的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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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互聯網則是另一番景象,爐火正旺。

中關村數千租客混居的陰暗樓宇中,西裝革履的創業者吐沫橫飛,各大門店前散落滿地的傳單,誇張的數字上蓋著一個個鞋印,街角一入黃昏就放《相約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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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年為緩解中關村科技城交通擁堵,伐樹拓寬路面」

那是互聯網噴薄的黃金時代,心有猛虎的年輕人都能找到人生向上攀爬的入口。

那一年,麻省理工學成歸來的張朝陽在一間會議室,繪出了搜狐的藍圖;從方正辭職創立3721的周鴻禕和朋友說:為創業當掉了棉褲;25歲的劉強東完成了600萬交易額,躊躇意滿,覺得世界盡在掌握之中;千禧年剛過,李彥宏在北京大學資源賓館與幾人在床上盤腿而坐討論百度的雛形。

然而,有人歡喜有人憂。

1998年,兩次創業夢碎的馬雲帶著自己的團隊聚在北京一個小酒館中喝酒,大家抱頭痛哭;球場不得志的王健林召開發佈會稱:今年(1998年)職業聯賽結束後,永遠退出足壇。

1998年前後,網易、新浪、搜狐、百度、阿里、騰訊、攜程、噹噹接連問世,中國互聯網的黃金年代由此開啟。

也正是那一年,張小龍憑藉FoxMail走到舞臺中央,他才是那個時代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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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龍(圖中)青年時」

多玩網創始人李學凌曾描述:

“在1997年,只要你站在黃莊路口,大喊一聲,我是 Foxmail 張小龍,一定會有一大群人圍上來,讓你簽名。”

1996年末,不善言辭的技術天才張小龍,決定要做一款屬於自己的軟件。他白天上班,晚上寫程序。

無數個夜晚,張小龍一邊抽菸一邊敲擊鍵盤,偶爾站到窗前伸伸懶腰,看著對面的燈一盞一盞滅下去,掐滅菸頭,繼續回身雕琢自己的作品。

為了將程序變小几百字節,他眉頭微蹙,經常敲掉一整晚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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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xmail界面」

功夫不負有心人,Foxmail一經推出就成為現象級爆款,4年之後, Foxmail用戶量已達到200萬,而騰訊當時只有10萬用戶。

Foxmail用戶爆發式增長,張小龍不僅沒賺錢,還要靠給別人寫點程序賺錢餬口,最後不得不辭了工作來維護。

每天,張小龍都要回復大量郵件,其中往來者就有馬化騰、周鴻禕、李彥宏、丁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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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磊」

人民日報當時發文《免費軟件餓著肚子揮灑衝動》把張小龍描述為“互聯網大潮湧動下的悲劇人物”。

轉折發生在1998年9月。

某天下午,雷軍託人聯繫到張小龍想買Foxmail。雙方最終敲定在15萬的報價,但雷軍出任金山總經理剛一個月,瑣事纏身竟然把這事兒忘了。

這一忘就是兩年,兩年後Foxmail漲到了120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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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軍」

期間,周鴻禕經人引薦第一次在廣州見到了張小龍,兩人聊成了朋友。

至今,周鴻禕對當時見面的場景記憶猶新:

“張小龍和十幾個人擠在一間破辦公室內,煙霧繚繞。看到我之後,張小龍掐滅了手上的煙,面無表情地走過來。”

張小龍在雖然廣州生活了5年,但粵語不好,也不會砍價。所以,周鴻禕每次到廣州就會拉著張小龍一起去買盜版碟。

據周鴻禕後來回憶:

“張小龍什麼都看,但他總是會忘記他看過什麼買過什麼,下一次再買碟時你會發現他買的還和上次一樣。”

混熟了之後,周鴻禕常會批駁張小龍:“Foxmail沒有商業模式,必須加廣告,要盈利!”

張小龍就問:“為什麼非要盈利?只要有用戶就好了。”

每一次爭論,都是張小龍以長時間的沉默來結束。

紅極一時的Foxmail很快因為無盈利模式而觸到天花板,被後來居上的互聯網弄潮兒甩在身後。

2001年後,張小龍在江湖上消失了5年,舞臺中央,昔日網友李彥宏、丁磊、周鴻禕、馬化騰悉數登場。

直到騰訊併購博大,張小龍為作品陪嫁踏進騰訊,通過QQ郵箱、微信開啟了人生第二段傳奇。

除了程序員時代的煙癮,他對產品的純粹理念也保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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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龍」

在周鴻禕看來,張小龍有些木訥,完全沒有靈性。他很疑惑: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就做出了微信呢?”

此刻,周鴻禕並不知道,一場影響至今的互聯網大戰正在不遠處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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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春節,正在海南度假的周鴻禕接到360總裁齊向東打來的緊急電話 :

“老周,模仿360安全衛士的QQ醫生開始在PC端進行強制捆綁了 !"

周鴻禕木然地掛斷電話都沒有回過神來。

這是2008年他就開始恐懼的事情:我早說過,做互聯網的人一定會遇到三個無法迴避的問題「生」、「死」、「騰訊」 。

即使再不願與騰訊正面衝突,周鴻禕還是在大年初二就緊急召集高管團隊速回北京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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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鴻禕」

騰訊的突襲發生在11月3日上午,其通過全國QQ用戶的彈窗將“3Q大戰”從暗地廝殺搬上談判桌:

用戶必須在360安全衛士與QQ之間二選一,騰訊QQ和360安全衛士不再兼容。

桌上較勁,桌下暗潮也未停歇,騰訊已經對周鴻禕以「破壞計算機信息系統罪」向深圳公安局報案。

關於馬化騰為何沒在北京抓到周鴻禕,有兩個版本:

“一個說周鴻禕投了快播,定期要去深圳和王欣聊,馬化騰準備趁周鴻禕來深圳時實施抓捕,結果周鴻禕提前聽到風聲,很長一段時間就不去深圳了,跟諜戰劇似的。另一個說某天周鴻禕在去往公司路上時,30多個外地警察出現在了當時位於北京四惠橋畔的360公司總部,齊向東打電話給周鴻禕叫他快逃:‘你現在能飛哪兒就趕緊先飛過去,剩下的以後再說。’還在車上的周鴻禕急忙翻出自己的護照,看了看所有簽證的有效期,能去的有香港、日本和美國,便掉頭直奔首都機場飛往香港。”

無論如何,3Q大戰成為騰訊「封閉」和「開放」的分水嶺,開了敦促巨頭自省的先例,2011年因此成為「中國互聯網開放元年」。

此後,阿里、新浪等互聯網公司紛紛變成開放平臺,百度、阿里和騰訊分別掌握了互聯網最重要的三個應用入口, BAT三足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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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馬化騰、馬雲、李彥宏」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快播沒有半路猝死,互聯網版圖應該有一塊王欣的狩獵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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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23歲的王欣還是“盛大盒子”小有名氣的產品經理,他對產品的超前洞察力讓老闆陳天橋一路提攜。

周鴻禕當時就對陳天橋、陳大年兄弟說:

“王欣是盛大最好的產品經理。”

但王欣主導的“盛大盒子”項目在當時太超前市場,准入政策還處於空白,項目一再被擱置。

如果當時做了,就沒有賈躍亭什麼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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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陳天橋、王欣」

這麼好的項目拖了半年再難推進,王欣很不甘心。思索再三,他辭別老闆毅然走上了創業之路。

兩次創業失敗後,2007年王欣在深圳創辦了他的第三家公司:深圳市快播科技有限公司。

搭上了P2P技術的快車,快播相繼開發了“快播”服務器軟件和“快播”網頁播放器。

快播憑藉搜索算法上的絕對開放和彪悍的兼容性遠遠甩開了對手,次年,在智能手機尚未普及年代,超前推出視頻剪輯。

快播憑藉強悍的技術和產品攻城拔寨,迅速成為行業難以撼動的霸主。短短几年間,快播已經手握5億用戶,穩坐國內視頻播放頭把交椅。

當時別說競爭者,就連王欣做項目的理念,理解的同行都不多。

但它從誕生的第一天起就攜帶了侵犯版權的基因。王欣剛開始創業時就找過IDG,IDG當時投了市場佔有率比快播高的暴風影音。

最後,王欣等來了周鴻禕和曾李青。

周鴻禕非常推崇王欣的產品,有次來深圳親自打電話給王欣說:

“我要去見李東生,你安排人送一個快播盒子過來。”

快播很快拿到幾筆天使投資,王欣一門心思研究技術和產品,之後很多風投公司找過來,王欣都果斷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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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欣」

在王欣看來,迎合這群人就要以破壞用戶體驗為代價。

在一個可調和的選項裡,王欣把用戶和風投放在了二選一的對立面,風投和用戶之間王欣選了5億+的裝機量。

王欣可能沒有意識到,風投對政策消息往往是最靈敏的,最後快播恰恰倒在這些政策信息上。

雖然追溯快播被查和王欣入獄的實錘是提供違規內容,但如果當時風投進來了,他們就可以告訴王欣什麼是可以做的,什麼是不能做的,快播可能不會落得最後這個下場。

當年,樂視是最早具有版權意識的公司,在創立初期依靠低廉的價格,大面積買下諸多影視劇的版權。

賈躍亭牽線聯合優酷、土豆組成聯盟甚至不惜舉報快播,就是打蛇七寸,要快播一擊斃命。

厄運很快就追上了王欣。

2014年4月22日大批警察進入快播深圳總部,所有電腦遭到查封,核心人員受到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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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無法挽回的局勢,王欣曾說:

“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流氓,記得我曾經純真過。”

庭審現場,即便王欣巧舌如簧也掩不住憔悴面容展露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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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欣庭審現場」

可惜,快播這個巨頭胚子生在了超前的時代。

如今,狂奔的樂視成就了捲款逃美的賈躍亭,騰訊視頻、優酷土豆、愛奇藝三分天下,搜狐這等老牌勁旅早已跟不上步伐。

失意者又何止王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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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微軟和Google遠渡重洋大舉殺來。

百度藉著「中國Google」的旗號登陸美國納斯達克,股價一路飆升創下自2000年2月FirePond上市首日交易驚人漲幅以來的最新紀錄。

而在第一場雪來臨前,王興已經失敗了十個項目。

12月某天下午,王興看到Facebook不禁感嘆:

“我能不能做一箇中國版的?”

幾天後,校內網在海豐園上線,因為沒有設計師,王興直接把Facebook的界面搬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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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興」

隨著一系列活動蔓延到北京各大高校,校內網火了,一年後用戶突破百萬。

很快,模仿校內網的5Q校園網、佔座網開始闖入市場,成了校內的強勁對手。

此時,校內網資金耗盡,在經驗不足、資金不足的情況下,校內網開始艱難融資。

盛傳王興去紅杉中國路上,商業計劃書落在出租車內,最後,在樓下臨時重寫。

結果,遇上在紅杉開會的周鴻禕,以一句“不接地氣”把王興拒之門外。

一年後,王興沒錢增加服務器和帶寬,只能飲恨以200萬美金的價格賣給陳一舟,校內網改名「人人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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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陳一舟執掌千橡集團,手握軟銀等公司4.3億美元投資,遠超幾個巨頭上市時的融資額,被稱為“目前未上市互聯網公司中最後一個大佬”。

千橡旗下更是擁有人人網、糯米網、經緯網,並投資了藝龍網,龐大的佈局足以撐起一個商業帝國。

周鴻禕曾經說:

“湖北第一聰明的當屬陳一舟,雷軍第二,我第三。”

但陳一舟終究是個商人,一直在以資本運作的方式經營人人網。

“人人網本可以成為「微博」,但在利益驅動下陳一舟毫無節制的植入廣告,氾濫的廣告一度擠佔了內容版面,用戶口碑急轉直下;人人本可以成為「網易」,2012年人人遊戲收入已經超廣告收入,估值數百億,但陳一舟為了追風口開始做互聯網金融,把多年積累的團購、在線視頻、遊戲發展業務資源轉移到如互聯網金融領域,直接導致人人網社交業務流失嚴重;人人本可以成為「陌陌」,轉型互聯網金融業務虧損後,人人網上線人人直播,但直播的風口很快過去,人人在2017年12月底又投身區塊鏈。”

人人網這些年一直踩著風口轉型,幾輪折騰下來,「校內社交」早被陳一舟扼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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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舟」

人人網賣身以後,掀起了一波懷舊潮流,輿論一片唏噓。

有備而來的媒體掀起了一場回溯「真假人人網」的口水戰。程炳浩一句:不恨了,雲淡風輕摁滅了圍觀群眾的熱情。

但是,人群鮮有人關注其話的深意,他的釋懷是錯失一個時代後被無力感綁架的冷峻。

這是程炳浩的溫和,亦是與曾經的憤恨握手言和。

從市值74.82億美元到如今2000萬美元賤賣,人人網的沒落足以證明:除了少數幸運兒,能站在高處的,多半因為他們選擇的賽道,和自身多年的積澱達成某種化學反應。

多年前,王興過機場海關,年輕安檢員突然問他:

“校內網賣得可惜麼?”

王興沉默無言,他想起清華入學時校長那句話:我們的生活就是這樣,永遠戰鬥著奔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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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興」

很多人創業是為了錢,但王興不是。他至今出差都住經濟酒店,有一次對方企業給定了五星,他也沒去住。

王興的高中班主任認為王興能有今天的成就,家庭經濟實力起了很大作用(王興父親在福建開的水泥廠,年銷售額超過幾億):允許他可以不為謀生而讀書,也允許他失敗。

丁磊創業也不為錢,但他有個「摳門」的標籤。

12年前網易某高管第一次跟他碰面,被拉去洗腳,他心頭一直懸著一個疑問:待會兒不會是我買單吧?

某次,丁磊在電梯問員工:“你認識我嗎?借我50,下樓喝咖啡沒帶錢。”員工乖乖給錢,丁磊拿錢就開心走了,員工嘆息道:“我認識你,可惜你認識我嗎?”

丁磊曾在一次休息時看到對面阿里樓,憨憨笑道:

“過兩年,對面那個白色鳥巢樓就會很難看了,而咱的深棕色樓,10年雨水沖刷都不變。”多務實的老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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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xmail、快播、人人網是網站時代、短視頻賽道、社交行業曾經的翹楚。

它們曇花一現,除了時勢使然,很重要的原因是有那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這幾年,陳大年逐漸走出盛大的餘暉,憑藉「wifi萬能鑰匙」聚合9億用戶。

陳大年父親曾問過他一個問題:

“你憑什麼能賺那麼多錢呢?”

陳大年沒回答上來,父親替他做了總結:

“你要記住,你肯定是聰明並且努力的,但比這更重要的是,你和你哥哥遇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而今天的互聯網,這樣的機會已經被擠佔到趨近於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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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慧文」

美團聯合創始人王慧文對36氪說:

“上市、直面股市投資人讓他意識到,很多未上市公司覺得自己業務很值錢,但資本市場可能根本不買帳,“只不過是你自己的妄念。”

相比前幾年創業者們談獨立上市、獨立發展,今天的創業公司像集龍珠一般拼命掛靠BAT,BAT的錢就像開過光一樣,能輕鬆把競爭對手逼離賽道。

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先後有B站、虎牙、愛奇藝、拼多多、優信、映客美團等多家企業赴美、赴港上市,大多成了BAT的混血兒。

正是數量可觀的巨頭附庸創業公司一點點擦掉了好公司和壞公司的邊界,創業者全都退化成了投機主義的擁躉。

表面上看,互聯網產業處處藍海,一旦進入深水區你才明早就紅海一片:BAT要做互聯網金融、要搞物流網絡、要構建生態系統,互聯網金融、物流公司、中小企業就節衣縮食艱難求生。

巨頭的重力越來越大,它們經驗和資源的效能讓年輕人的想象力越來越小。

不論是從產品端還是投資端,BAT都掌控了中國互聯網的生態,成為創業者繞不開的三座大山。

2018年,凜冬將至再也不是一句“狼來了”的警示,蕭瑟氛圍正一點點滲進互聯網企業。

李宗盛在歌中唱:人再有本事,也難抵抗命運的不仁慈。我們都在海里,像沙子。

假以時日人們會發現:光環籠罩下的BAT,三位掌舵者眼神渾濁,狡黠中滿是倦意,他們不再有意突破牢籠的渴望,裹上資本溫暖的裘皮之後,真正變成了世故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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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造神與祛魅同時進行的時代,許多的變革,都是在不動聲色中發生。

在快速迭代的科技推動下,互聯網公司一直生活在浮冰上,你看見浮冰邊界時,沉沒已在頃刻之間。

時代造就的獨角獸終將消亡,而那個互聯網不朽。

圖片來源網絡,部分素材參考:
《從人民日報眼中悲劇人物到執掌5000億帝國,他熬了16年!》@毒舌科技
《快播王欣出獄!他還有機會東山再起嗎?》@創業最前線
《人人賣身,黃粱一夢》@創業最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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