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案組全體又反覆分析陳少軍的心理狀態。大家認為:是待業青年,而關是山上的主任,是陳的上級,平時陳對其唯命是從,二人關係密切,除此之外,陳今後能不能工作下去,能不能轉正,命運都掌握在關的手裡,加之關的哥哥是廠長,陳肯定有較大的顧慮專案組請陳的舅舅、舅母從這些方面協助解除其顧慮,
並保證對陳的問題從輕處理果然,經過其舅舅做工作,陳說出了關做案後他的矛盾心情顧慮,事後,關曾拉攏他說:“哥們平時對你怎樣?今後你工作沒問題,你幫了我,我絕對忘不了你,以後你不上班,也照樣給你開資。”還給他介紹了一個對象。
另一方面又威脅他:“這事就咱倆知道,只要你不說就沒事。你要賣我,我可不客氣,我叫你在這呆不下去。我頂多進去10年,回來咱們再算賬。可別怪哥們手黑。”所以他一直不敢說。經過工作,陳保證敢於到法庭作證、敢於同關對質。
5月9日,關樹德被拘留正好1個月。晚上8點半,對關的重新審訊開始。主審官由孫隊長擔任,哈市局、阿城市局都有領導應邀參加。參審人共11個,可謂陣容強大。
關樹德一進門,面對的是兩排威嚴的警官。看那深沉的目光、老練的表情,就足以使他感到這些人有著豐富的閱歷,足以洞察他的一切。
押解他的是兩個身高1米80以上、腰圍三尺五、身著警服的彪形大漢,此時站在他的兩側,如兩尊天神一般。
這環境、這氣勢告訴他:再想耍賴是不行的。魏副局長為這次審訊制定的策略是:引而不發、含而不露、循序漸進、重點突破。
“關樹德,你4月4日製造的爆炸事件我們已經全部查清。今天,給你一次機會,自己交代吧。對於你,我們已經等待了1個月,這在過去是沒有的。今日是坦白、是頑抗,你自己選擇吧。”
關還想撒謊,還想狡辯。每一開口,都被我審訊人員嚴詞止住。
問:“你晚上幾點到的陳少軍家?
“你幾點鐘起來出去的?外屋門發出什麼樣的響聲?大
鐵門發出什麼樣的響聲?”
“炸藥是多少?導線多少米?怎麼引爆的?
“你跑回來時對陳少軍說了什麼?
事後怎麼拉攏和威脅陳少軍的?
一串串的問題,連珠炮似地發問,象一發發炮彈一樣,轟得關樹德精神崩潰,逼得他無處藏身。下半夜1點半,關樹德終於全線崩潰,同意交代他作案全過程。
“我是4月3日晚上8點,趁著黑到陳五子家的,拿了6公斤炸藥,100米導線。進院時,把東西放到了陳家豬圈裡。我進屋對陳五子說,我明天給我爺爺上墳,怕起不來,在你這住一宿。當時陳五子的爸爸在裡屋,他媽出去打麻將了。坐下來以後,我們嘮了一會兒嗑,我說:‘咱哥倆不錯,一塊喝兩蠱酒。陳五子說:‘上哪弄菜呀!我掏出五塊錢叫他去買罐頭,告訴要買一瓶桃的,為的是幹完這事能逃(桃)出去。他出去還買了一瓶蘋果的。我倆一塊吃喝,9點多鐘上床睡覺,我睡了一覺,約覺已經半夜,我輕輕爬起來。我在靠窗戶那張床上,陳五子的床靠牆。我悄悄推開外屋門沒料吱嘎一聲,嚇了我一跳,我聽聽沒動靜就出去了,院門也很響,我也沒在乎。我拿著炸藥一路小跑,到老魏家屋後,把炸藥放到中間的窗臺上,因為老魏就在中間這屋住。然後把導線扯到糧站鍋爐房、我把兩個線頭往電池正副極上一對,馬上就往陳五子家跑。到陳家門口時,聽見人們亂哄哄地往外出,我也隨著到老魏家,裝作沒事似的看熱鬧,只見老魏家那面牆炸出一個兩米見方的大洞。過一會兒我就回來了,陳五子也起來了。我說:老魏家叫人給炸了,真慘陳五子問:那你剛才幹啥去了?從他的眼神和臉面我知道他說的剛才是怎麼回事。我說:‘我看熱鬧去了。然後我就進裡屋給陳五子的父母講外邊的情況。他父母問:這是誰幹的呢?好像懷疑我,我說:誰知道呢。過了一會,我小聲問陳五子:你知道我剛才幹啥去了?陳五子說:不知道。我說:我把老魏家炸了,你肯定知道。不過你絕對不能跟外人說。這事,就咱倆知道。你不說就沒問題。然後我倆又一塊去看熱鬧。事後我不放心,好幾次囑咐他絕對不能說。陳五子也答應了。”對其他各種細節也都一一核實清楚。魏副局長和專案組的幹警們都鬆了一口氣,他高興地宣佈:“今天,大家可以放開睡一覺,什麼時候起床都行!”
是的,專案組的同志們日夜奮戰,幾乎都被累垮了,後來,孟指導員又帶上第二批生力軍加入破案隊伍。他們對全礦一千七百多口人全部調查一遍,光是形成的正式材料就達2萬多頁,孫隊長一人就用103本32開的筆記本,難怪他說:“有人說破案靠聰明,我說主要是靠血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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