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起韓呈愷和周昊東是如何強勢走入球迷的視野，大約還要感謝現今男雙世界排名第一的印尼組合吉迪恩/蘇卡姆約（小黃人）的助力。
今年初登世錦賽賽場，韓呈愷和周昊東沒有想到運氣這麼“旺”，第二輪就抽中與頭號種子小黃人隔網鬥法的機會。對他們而言，籤表凶多吉少，結果他們也確實以1比2被“老油條”逆轉，但那一次只差毫釐的戰役，給足了這對新人再次衝擊的信心。
而後，他們像是摸索到了“掀翻”小黃人任督二脈的機關。9月常州中國公開賽，韓呈愷和周昊東半決賽挑戰小黃人成功；10月法國站，兩對組合在決賽中狹路相逢，幾經血雨腥風的少年不再是兩個月前被逆轉的新人，大開大闔間踏破敵陣，韓呈愷和周昊東如願摘得成色十足的金牌。領獎臺上，他們終於將一年間從未在決賽中輸球的小黃人放到了自己的右手邊。
從南京到常州，再到法國巴黎，三次與世界第一對陣，兩勝一負，對於目前世界排名第11位的他們來說，已算不俗。對此，自稱“無名之輩”的韓呈愷和周昊東坦言，“和蘇卡比賽還是會感到窒息。”但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撲上去試試，怎麼知道自己‘咬不到他們’。”
2015年，韓呈愷和周昊東攜手配對出戰亞青賽和世青賽，拿回了亞軍和季軍；隔年再戰，他們沒讓這兩枚青年賽場上含金量最高的金牌旁落。升入成年組，他們自然也躲不掉蛻變期相應而來的種種困擾，適應過渡之間，他們終於在2018年再度體會到成長的收穫。從今年公開賽的戰績來看，他們是目前中國男雙成績最好的一對。在直通廣州總決賽中，韓呈愷/周昊東更是巡迴賽積分排名第三，在中國隊隊內處在第一的位置。
對雙打選手來說，或許既和諧又矛盾才能迸發出1+1>2的火花。如果你有留心過韓呈愷和周昊東，就不難發現這對組合有著互補的性格：韓呈愷身上有股爽朗浩然的少年氣，周昊東則釋放著溫潤內斂的“佛系”光芒。而就外形來看，在賽場看上去單薄高挑的韓呈愷，卻擁有不講理的網前、充滿創意的分球，涉獵面覆蓋全場；而憨厚實在的周昊東則在後場見縫插針，掄開戰斧大舉進攻，令對手生寒。
和所有雙打搭檔一樣，韓呈愷和周昊東經歷過初期的甜蜜、逆風的分歧。但少年間的牽絆，早已從兩條平行線進化為雙螺旋。站在龐然的世界面前，他們不必虛張聲勢地遮掩恐懼，只需心無旁騖地朝向共同的目標出發。握住球拍，盯著來路，伺機待發。
平行雙螺旋，少年的牽絆
韓呈愷來自福建廈門，周昊東來自浙江寧波。
兒時的韓呈愷和現在相差無幾，很瘦，看上去就是標準的“體弱多病”，經過求證，事實確實如此，而且練羽毛球也是基於這個原因，為了增強體魄。只不過，除了羽毛球，韓爸韓媽表示當初還有乒乓球這個選項。但韓呈愷搖頭說：“打羽毛球肯定是爸媽幫我選的，我可是連乒乓球桌都沒見過。”
周昊東則是因為所在的鎮安小學剛好有羽毛球興趣班，周爸周媽想著打球既可以和小朋友們玩，又能夠鍛鍊身體，消耗一下旺盛精力。但在周昊東的記憶裡，“小學校隊中出過很優秀的球員，還在省裡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就這樣，周昊東童年的玩具就變成了滿場飛舞的羽毛球。
韓呈愷站上羽毛球場，動作總是比別人學得快。學了大半年，就捧回家一個市錦標賽的冠軍。而韓爸爸以前是學校田徑隊的跨欄選手，很清楚走專業運動員這條路多艱苦。韓呈愷說：“對於我的成績，爸爸看得比較淡。從我學球開始到進省隊前，他會在館裡一直看我打球。可以說，那會兒我練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周昊東每天下課跟著小夥伴們一起，在羽毛球場上蹦蹦跳跳，撒開了玩兒。然而，打球對他來說並不是難事，跟著學校練了一年多，參加市級比賽，隨後就被選進體校羽毛球隊，接著就進了浙江隊。當然，周昊東也沒想過自己會走上專業道路。反倒是以前練籃球的周爸爸因為兒子的關係，義無反顧地投身到羽毛球領域，時不時和他學上幾招。
雖然他們並沒有被父母要求必須達到如何的高度，但是韓呈愷和周昊東帶著略有相似的心境，在各自的羽毛球道路上潛心練習。
進入福建省隊，韓呈愷不顧一切往前衝。然而，上天可能想要磨練他的心性。2012年，他腰痛難忍，拍過片子後，醫生診斷為“腰椎間盤突出”。養傷的日子，開始總是美好的，但眼睜睜被隊友逐漸拉開了距離，爭強好勝的韓呈愷感到了極大的失落。
他萌生了退役的念頭，既然不能打球，就徹底離開這裡。韓呈愷將心中的想法對爸爸全盤托出。而看著兒子一路走來，韓爸爸深知羽毛球對他意味著什麼，在退役問題上鮮少地和韓呈愷持相反意見。
少年的叛逆發作迅速，養病期間韓呈愷時常不請假就跑出去玩兒，終於有一次，省隊趕他回家反省一個月。韓呈愷說：“那會兒，我以為自己就要被開除了，心想總算解脫了。”但事情並沒按照他預想的劇情發展。
在家的那段日子，他得到了從家長到教練的細心呵護。“因為看到每個人都來給我做工作，心裡隱隱覺著是不是還有可能練下去。”在和教練們溝通後，韓呈愷選擇為羽毛球“妥協”這一次。趁著傷勢有所好轉，他再次投入到訓練中去。“既然要練，就要盡全力”，從那時起，他練得比以往都更加努力。
其實，韓呈愷對自我的要求極高，不論結果如何，首先全力以赴是他的人生態度。他說，進了省隊之後開始養成了看書的習慣，閱讀可以讓他獲悉世界的遼闊，探索思想的邊界。從最初看紙質書，到喜歡從書店中買紙質讀物，在他看來，捧在手上的質感，呼吸紙張的墨香，都是生活中的一種溫度。就像他內心向往“上善若水，利萬物而不爭”，而真性情的那一面，又無法抗拒莎翁筆下哈姆雷特對生存還是毀滅的勇往直前。
比起韓呈愷跌宕起伏的全力以赴，周昊東則是穩定中尋突破。從打羽毛球開始，周昊東的成績就名列前茅，他的好勝心也很強，輸了球也會生氣，但是這樣的情緒他並不會輕易流露出來。周昊東只是回到訓練場上，踏踏實實地努力，用自己的方式一點點地進步，即使上升的速度慢，也總能達到新的高度。踏實的周昊東一直都很努力，只不過他不喜歡用那種很外露的方式去表達。
2013年，周昊東以試訓的身份第一次參加了國家青年隊集訓。當時，集訓地點恰好在浙江，他跟著隊內打了雙打巡迴賽，和他一起的隨機搭檔是北京隊的姚智迪，倆人合力打了第一名。2014年底，周昊東憑藉著和鄭思維摘得的青年賽男雙冠軍，正式加入國家二隊。
由於受傷，韓呈愷沒參加國家青年隊集訓。直到2015年陵水國際挑戰賽公佈了參賽名單，兩人赫然發現名字被並排寫在了一起。就是這樣的“欽點”，讓這對在少年時期幾乎沒有交集的少年，改變了命運的軌跡。
從此，兩條看似沒有交互的平行線，以雙螺旋的方式開始新的航行。
所謂“搭檔”風雨同行
接到一紙調令，韓呈愷拎著行李來到國家二隊備戰陵水國際挑戰賽。當時，他對搭檔的認知還是一片空白，“連昊東打球都沒怎麼見過。”不過，周昊東卻對自己名字旁邊的傢伙頗有記憶。
那是青少年時期的一次集訓，隊內比賽，規則要求上一場贏的人幫下一場比賽的隊友當裁判，周昊東恰好“執法”了雙打選手韓呈愷與單打選手孫飛翔的比賽。就是那次，韓呈愷的場上表現給他留下了深刻記憶。周昊東靦腆地說：“因為他當時輸得很慘，所以一直都有印象。”
練過半個月的合練，韓呈愷和周昊東跟著陸亨文指導在陵水國際挑戰賽上打進了前八。此後，從2015年亞青賽、世青賽的男雙第二名、第三名，一躍拿到2016年亞青賽和世青賽的雙冠軍，以及一站黃金賽亞軍。斬獲青年賽時期分量最重的兩枚金牌，韓呈愷和周昊東的信心自然是水漲船高。
然而，青年組的一帆風順，讓這對心性質樸的少年升入成年組後遭遇了空前的信任危機。進入2017年，韓呈愷和周昊東整整一年成績都很一般，原本想在成年組盤踞一席之地，但是屢屢一兩輪遊讓他們對彼此都產生了懷疑。比賽的挫敗，也加劇了兩人性格上的差異，甚至連場上賴以生存的溝通方式都岌岌可危。
渴望勝利、積極主動的韓呈愷自然坐不住了。賽場上，他是為周昊東尋找時機大舉殺敵的“組織者”，習慣有想法直接在場上輸出。然而，在那段總輸球的日子裡，韓呈愷不論如何與搭檔溝通，周昊東都一副“平穩”的狀態。韓呈愷內心很抓狂：“不行，我們這個樣子下去不行啦！”
對此，極度不願意與人起爭執的周昊東說：“那段時間成績不好，確實不太愛溝通。”面對場上時而嘮叨、時而又不講話了的韓呈愷，就放任自由。“那你怪我吧，反正我也不理你。”屢次溝通無效，韓呈愷索性也賭氣不說話，放棄治療，各打各的，結果這樣的下場自然是雪上添霜，成績慘不忍睹。
看著這對新入門的弟子成績持續走低，男雙主管教練陳其遒自然是諳熟其中緣由。“韓呈愷和周昊東是世青賽冠軍，我還未接手時已經對他們有一定的瞭解。陸亨文指導帶他們時，我們一二隊經常有對抗交流，而且2013年底我帶青年隊時，周昊東就是我的隊員。所以，他們到一隊來，我們彼此並不陌生。”
當時，找不到解決方法，又不甘心坐以待斃的韓呈愷主動找到陳其遒指導需求幫助。在陳導眼中，韓呈愷有思想，有組織能力，非常適合成為雙打的核心，周昊東不善言辭，但是基本功紮實，性格相對溫和。“從青年賽升級到成年比賽，面對的是更高層次、更高水平的對抗，自然會有不勝任感。無論是球速、實力、信心、經驗還有成人賽的經歷，都是相對欠缺的。”陳導清晰地指出了擺在他們眼前的困局。
疏於溝通成為阻礙他們繼續前進的絆腳石，陳導鼓勵周昊東根據場上問題談感受，讓彼此瞭解對方內心的真實想法。因為雙打之間難免有一些溝通不順暢，但出發點都是為了比賽，想盡快提高水平，把球打好。時常在情急之下只看到對方的不好，而忽略了對方的好。
陳導說：“通常是韓呈愷先提出問題，一針見血，周昊東綿裡藏針，不予回應，一個乾著急，一個我行我素。我在他們中間的作用就是鼓勵、肯定，發現他們的長處，幫助他們樹立目標，培養自信。”
通過多次的溝通，韓呈愷和周昊東明白了每個人都是有差異的，求大同存小異，努力的方向是一致的，但是處理的方式有所不同。更多的是要求自己做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配合同伴。
戰勝勁敵 建立信心
2018年初，韓呈愷和周昊東終於打進了印度公開賽的四強。賽前，他們並沒奢望拿到多好的成績，就一輪一輪去打，結果那次比賽他們贏了丹麥的鮑伊/摩根森。這一次的勝利，兩人的自信心一下就起來了。周昊東說：“那次比賽，讓我們認識到自己不是隻能打一兩輪的水平，還是有一定實力的。”
從那時開始，他和韓呈愷隨著一站站比賽的積累，信心有了穩步提高。兩人在場上的溝通也變得更加積極，像“這球我沒出好，下個球我再來”，“體力可能跟不上了，你多照顧一點”，諸如此類的溝通多了起來，兩人在場上懂得了包容與體諒。
初次參加世錦賽，第二輪就撞見頭號種子、世界排名第一的印尼小黃人組合。有不少聲音都替他倆惋惜，感覺運氣有點背。但教練鼓勵他們說，要努力去阻擊掉蘇卡。作為新人，韓呈愷和周昊東也很想靠自己的能力擊敗這對中國隊奪冠最大的對手。其實，早在備戰期間，小黃人的比賽錄像韓呈愷和周昊東沒少研究。由於兩對組合在打法上有相近的地方，韓呈愷和周昊東心中憋著一股勁，“如果真碰上了，一定要好好打一場！”
第一次交鋒，敵明我暗。顯然小黃人對陣韓呈愷周昊東時開局沒有拿出全部的注意力，以18比21先丟一局。第二局，小黃人抓住兩人稍有的鬆懈，趁機跳開比分，扳平了局勢。第三局打到領先4分時，韓呈愷說：“那種對贏球的渴望特別強烈，但就因為想到要贏了，心態上出了問題。”最終21比18，小黃人逆轉成功。
“其實，那場球最後我們只要保持既定戰術就可以贏，但實在太想贏，在細節上沒處理好。不過，開局我們給蘇卡造成了挺大的壓力，能夠感覺到在心理上他們有些施展不開。”透過場上接收到的種種信息，韓呈愷和周昊東與小黃人再戰時，心態擺得更好了。
第二次交鋒，拒絕重蹈覆轍。常州中國公開賽半決賽，與小黃人比賽前，韓呈愷一直提醒自己，如果碰到再次領先對手的情況，一定要保持冷靜，不能摔同樣的跤。所以，當決勝局他們真的又領先時，每打一球前，韓呈愷都會深吸一口氣，控制自己保持冷靜。“打到20比17的時候，我都沒去想馬上就要贏球了。”
韓呈愷對於這樣的調節方式感到很滿意。“可以說每一分都很怕被反超。”因為交過學費，所以知道實力強大的對手翻盤如反掌。而那一次，一向平穩淡定的周昊東也有了不一樣的表現，他好像被蘇卡點燃了鬥志，每贏一分都會直接以眼神回敬過去。
第三次交鋒，新仇舊恨決賽見。時隔二十餘天，法國公開賽決賽是他們與小黃人的第三次碰面。這一整年，小黃人從未在決賽中失手，加之先前的一箭之仇，讓這一戰充滿懸念。從第一局開始，小黃人就嚴陣以待，每一分都很嚴謹，投入了更多的內容在回合中。“在20比18我們領先時，他們依然能夠很好地壓制我們，但沒想到最後關頭，我們23比21實現了逆轉。”韓呈愷回憶說。
易地再戰，小黃人打得更緊湊和投入，稍一咬不住，他們就以最擅長的速度跳開了比分，韓呈愷/周昊東火速以8比21敗下陣來。“第二局時，我們就做足了準備去打第三局。”而這一次的決勝局，宛如常州中國公開賽半決賽決勝局的翻盤，就連比分都是一致的，21比17。韓呈愷再次如法炮製，用深呼吸調節情緒。而周昊東說：“法國站，我沒有再用凶神惡煞的眼神瞪蘇卡了，因為打到最後幾分，窒息感太過強烈。”
對於兩次戰勝小黃人，韓呈愷和周昊東認為並不是在打法上與他們相剋，也不會去刻意避開他們的特長。韓呈愷說：“我們的特點就是他們的特點，所以他們打的也是我們喜歡跟他們抗衡的。抗衡間，總有一方會出現問題，誰堅持到最後，誰就有機會贏。而且他們在心態上揹負了更多的東西，我們只要盡全力衝擊。”
面對實力、經驗和成績都高於自己許多的世界第一，韓呈愷和周昊東體會到了與之抗衡的收穫，也清醒地認識到自己佔了年紀小、衝擊者、無包袱的優勢。周昊東說：“想贏他們必須要分數咬得很緊，一旦被他們跳分就追不回來了。所以，每一分都要非常‘計較’，咬到他們其中有一個人出現‘狀況’，機會就來了。”
不過，他們仍然會小河溝裡翻船。談起常州中國公開賽決賽沒能贏下丹麥三雙，除了缺少決賽經驗外，韓呈愷坦言：“那一次又是輸在了太想贏球上。”冠軍近在咫尺的時候，年輕人難免患得患失，這種心理波動在他們身上表現得明顯。反之，越是成績沒那麼巔峰、高光的老隊員，越能在輕描淡寫間給年輕人上上課。臨殺勿急的從容心態，可不是輕易就能掌握的技能。
而類似的狀況，周昊東說其實年初他們在陵水國際挑戰賽決賽時也遇到過。那是超級100賽，當時面對師弟，平時隊內比賽讓分也能贏下來，但是那次第一局明顯感覺到了決賽中心態上的放不開。“好在，第二局冷靜下來，就能想到去轉換的方法。”
對於韓呈愷和周昊東來說，2018年過得猶如過山車，充滿了意想不到。而對於男雙組來說，韓呈愷和周昊東的漸成氣候，為他們帶去了新生的活力、良性的刺激，也是加強集團優勢的重要利器。對於曾經“虐”他們千百遍的大哥們來說，新人的冒尖衝擊力度絕不會小，而對於勢頭正旺的韓呈愷和周昊東來說，實力還需提高，踏實做好每一天的訓練、生活，一步一步前行。
所謂，一個溫一個火，慢炆出好湯。
來自彼此的觀察日記
其實，在韓呈愷心中，周昊東是擁有氣場轉換開關的“紅巨人”。所謂氣場轉換的開關，不單是因為周昊東場上和場下的性格反差大，更因為忽然之間他會在場上被激發出另一個自己。但凡比賽時周昊東發出怒吼，就說明那個勢不可擋的“浩克”現身了。
當然，說周昊東是“紅巨人”多是因為他一到熱帶地區比賽，就會滿臉通紅。有時候他回看比賽照片，看到紅得發燙的自己甚至會嚇一跳。說起這個，周昊東也一臉困惑地附和道：“即使場館溫度很低，我的臉還是會很紅。”
通常，周昊東在場上都是淡定自若的佛系少年。然而，當他開始吼叫的時候，就是要“搞事情”了。韓呈愷說：“說起來好像有些神奇，但也很好理解，因為昊東骨子裡就是那種一旦被激起鬥志就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類型。”
像和小黃人比賽，出了名喜歡挑釁的蘇卡就很容易激發周昊東的戰鬥欲。關鍵時刻，周昊東贏下一球，也會報以殺人的眼神直勾勾地瞪回去。每當出現這樣的時刻，韓呈愷就會內心狂喜，“終於登場了！”
“包括訓練課打比賽，遇到一些界外球的判罰爭執，周昊東也容易被點燃鬥志。不過，時常會被大哥們虐得很慘。”韓呈愷想起來似乎還心有餘悸地抿了一下嘴唇。“不過，在昊東身上，調動和沒調動起來，表現出的水平和比賽效果完全是兩個人。一旦進入狀態，思路、兇狠程度都會更加清晰明確。”
只是，韓呈愷目前還沒有搞清楚同伴的喚醒鍵在哪兒，“如果讓我知道了，一定每次都會按下開關。”他眼神堅決不無期待地說。
時常，周昊東也不是很能理解韓呈愷為什麼會那麼著急。就像是比賽首局，周昊東有自己的節奏，習慣慢慢找狀態、找手感，但放在韓呈愷眼中就是“快醒醒，兄弟，不然咱們又要打滿三局了”。但是，周昊東會想“你開局也沒和我差多少……”
對於患有進入狀態拖延症的周昊東來說，“只要第二局能咬下來，咱們哪次沒有逆轉局面！”說到這裡，周昊東一不小心流露了些許得意的神情。起初他確實不覺著這是問題，然而韓呈愷就是個急性子，看到開局沒狀態的周昊東，他就會想盡辦法去調動，內心著急勢必就反應在臉上，有時候甚至說話都帶上點情緒。所以，當年兩人沒少因為進入比賽狀態慢這事“老生常談”。
不過，也許是基於找到了成年組比賽的節奏。從常州中國公開賽進入決賽之後，韓呈愷感覺周昊東上場明顯更加自信了，也願意勇敢地釋放自己，像是找到了那種屬於“我的主場儘管來”的殺氣。而周昊東也說，現在也會加速進入狀態，也在加強對贏球的渴望。“這些都要從訓練做起，先從11分搶分來，再到平時的戰術，再到一場球，再到出國比賽。”他認為自己吼出來的頻率不斷上升，包括如果在場上聽不到同伴“嘮叨”，周昊東反而會想“怎麼不說話，今天沒問題吧”。
對滿腔熱血、綻放自我的韓呈愷與偶爾佛系、偶爾怒放的周昊東來說，未來的風景正在途中，不急不緩，做好自己，勢必將至。
注：本文刊登於2018年12月刊《羽毛球》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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