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文物收藏家章乃器,捐獻給故宮的文物數量驚人

章乃器不僅僅是中國近代一位傑出的愛國民主戰士,而且是收藏家,將一生收藏的瓷器、高古玉器、青銅器等古董文物捐獻給了國家。

古董文物收藏家章乃器,捐獻給故宮的文物數量驚人

章乃器(1897-1977),漢族,浙江青田人,政治活動家、經濟學家和收藏家 ,救國會“七君子”之一,中國近代史上一位特立獨行的愛國民主先驅。我國著名的愛國民主人士,中國資信業第一人。章乃器原名章埏,1897年3月4日(清光緒二十三年二月初二),出生在浙江省青田縣小塬村的一個破落的鄉紳之家裡。祖父章楷,清同治九年舉人,為浙東名士,擅詩文書法。為人急公好義,濟困扶危。章乃器章炯,曾留學日本,民國初年做過幾任小官,後一直賦閒家居。章乃器出生時,家道已經中落。章乃器少年時代受各種新思潮的影響,傾向革命。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他的大哥章培參加了革命軍,章乃器當時還在麗水縣上學,應大哥之召,毅然投筆從戎,到南京臨時政府陸軍部屬下飛行營當了一名學兵。但辛亥革命的成果不久即被袁世凱竊取,飛行營也被取消。1913年,章乃器前往省城杭州繼續求學。但到達省城時,所有的學校均已招考完畢,只剩下省立甲種商業學校還在招生,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這座學校。他原來的理想是當發明家,這件事卻無意中決定了他一生的發展方向。在商校學習的五年中,他的家境每況愈下,負擔不起學費。但他每次考試都名列第一,終於靠獎學金完成了學業。1918年從商校畢業後,他本想繼續求學,但學費無著,不得不走上謀生之路。經校長周季倫先生介紹,到浙江實業銀行當了一名練習生。翌年他辭職北上,到北京謀生。在經歷了幾度失業的困苦之後,章乃器於1920年冬回到上海,重入浙江實業銀行,當了一名營業部科員,生活才相對穩定。章乃器在工作之餘,潛心研究經濟學和金融理論,每天在燈火黃昏中苦讀到深夜,數年如一日。他的理論水平和業務才幹相成並長,發表了不少有見地的論文,在銀行界嶄露頭角。浙江實業銀行總經理李銘和上海分行經理陳朵如對他十分器重,由於李、陳的識拔,章乃器逐步擢升為營業部主任、襄理、副總經理,成為一位成功的銀行家。

1932年6月,章乃器出面聯合上海各華商銀行,成立了銀行界的公用機構--中國徵信所。徵信所採取會員制,負責對銀行客戶的信用進行調查。這是國內第一家由中國人創辦的此類機構,章乃器代表浙江實業銀行,出任董事長。他提出:“審慎以求真”,“詳盡明晰以求美”,“忠實公正以求善”。在他的主持下,制定了一整套科學的調查程序,延攬了一批優秀的專門人才,除逐日向會員提供市場報告外,還根據會員的委託,提供專項的調查服務。中國徵信所以高效、優質的服務,一舉擠垮了四家外國人辦的徵信所,成為獨佔事業。該所出版的《行名錄》,內容詳盡、印刷精美,壓倒了英人《字林西報》出版了幾十年的《行名錄》。1977年5月13日,章乃器的心臟停止了跳動,終年 80 歲。

古董文物收藏家章乃器,捐獻給故宮的文物數量驚人

章乃器將收藏的1192件文物捐獻給故宮博物院 ,名留故宮博物院景仁宮內的“景仁榜” 故宮博物院景仁宮內,有一塊鐫刻著歷年捐贈者名牌的“景仁榜”,章乃器和張伯駒、馬衡、鄭振鐸、陳半丁等老朋友都名列其間,但此榜延續到近年,捐獻者文物者日漸稀少。

瓷器是章乃器收藏中的大項,除廣泛蒐集宋代五大名窯外,元明青花及清三代官窯也是他的蒐集重點。而對於晉唐遼金以上的古代瓷器,他的收藏也很可觀。我所見年代最遠的瓷器,是一隻漢代的黃釉壎(樂器);其他如晉青瓷雞首壺、唐秘色釉圓蓋,宋“宣和元年”枕,明龍紋宣德大盤,清粉彩開光三秋瓶等,品相都相當完整;還有一隻巨大的乾隆粉彩燈籠尊,“文革”結束後捐獻給中國歷史博物館(今國家博物館)時,發現他們的“中國通史陳列”中有一隻同樣的,正好配成了一對。以上僅系記憶中的個別精品,無法一一枚舉了。

章乃器的玉器收藏也很豐富,我印象較深的有良渚文化“鳥紋大玉琮”(“ 文革”抄家後流入首都博物館),還有新石器時代紅山文化玉蛾(“文革”後捐給中國歷史博物館),以及大量的商周秦漢古玉和明清白玉珍玩。

他在書畫方面收藏較少,比較知名的是《梅花三詠》手卷。他說字畫作假太多,收藏字畫的眼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我沒有張伯駒、張傚彬那種眼力,因此才以蒐集青銅、瓷、玉和雜項為主。

在雜項收藏中,他曾蒐集到稀有的全黽甲甲骨刻辭,漆器名家姜千里制螺鈿漆圓盒、盧膚之制螺鈿插屏等;竹雕名家張希璜、朱松鄰、朱小松、朱三松、濮仲謙、周芷巖、潘西風等的作品,他也多有蒐集。

我曾經問章乃器:你收藏了那麼多文物,上過當嗎?章乃器說上過不止一次,如果不上當,怎麼學得會鑑別真偽?當收藏家是要交學費的。贗品中若有很美的東西,儘管年份不夠,我也是要作為藝術品來收藏的。

三千件藏品曾遭凍結

章乃器1957年誤中“陽謀”以後,他以往蒐集保護和捐獻文物的行為,反倒成了罪狀,在報紙上屢屢出現顛倒黑白的批判他的文章和漫畫,並引發了一樁持續8年的訴訟。

1957年以後,章乃器賦閒在家,除了大量讀書,收藏又重新成為生活中的一個內容。他的個人生活很簡單,除抽菸外沒什麼嗜好,雖然工資降了,每月仍有結餘,這些錢也用在蒐集文物上了。

前面曾經談到,章乃器蒐集和捐獻文物的資金,來自他從上川公司撤出的個人投資。因該公司已經歇業,1956年初,徵得上川公司股東們的同意,他把該公司的海外子公司——港九地產公司的房產出售,清算後分給股東,結束了全部企業,當時股東們都很滿意。不料“反右”運動中卻有人利用此事作為政治打擊的手段,導演了一場上川公司股東控告章乃器“欺騙股東”、“私自結束上川公司”、“偷稅漏稅”、“逃避公私合營”的鬧劇。

這場官司導致約三千件文物被法院凍結,但因起訴理由和證據都不充分,一直未能判決。1963年章乃器因批評“大躍進”被撤銷全國政協委員職務後,形勢發生戲劇性變化,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在1964年判決章乃器敗訴,為此,章乃器甚至遭到過非法羈押。

在當時“階級鬥爭為綱”的背景下,章乃器找不到可以為他辯護的律師,他依法提請法院指定律師也無結果,不得不自行應訴。當時,法院所主持的文物清點估價相當混亂,很多成組的文物被拆散了,在談到自己蒐集的柴窯(十件左右)藏品被拆散查封時,他抗爭道:“這是參考各家有關柴窯的記載,經過多年的蒐集,還徵詢了文物業中的人才能辦到的。但完全被忽視、被破壞了!”此外,一組包括鼎、豆、盉、觚、尊的越窯祭器,也遭到同樣命運,他認為“是對辛勤努力集中起來的成組珍貴文物的鹵莽滅裂的打擊”。

章乃器所要堅持的,其實不是文物的最終歸屬,而是保護收藏系列的完整性。對於這場經濟官司名義下的政治案件,他事後對我這樣說:“錢財是身外之物,我一輩子沒在乎過。三十年代我為救國破家,四十年代為建設新中國捨棄香港的產業,你是知道的。這點收藏,本來就隨時準備捐獻給國家。但他們採用這樣卑鄙的手段來對待我,我是要據理力爭的。我維護的是憲法和法律的尊嚴。”

康生掠走《梅花三詠》

以法律的名義抄家之後不到兩年,我家又遭遇了以革命名義的抄家。1966年8月24日,紅衛兵和國務院機關的造反派非法侵入燈草衚衕30號章宅,對章乃器橫施暴力八天八夜之後,將全家掃地出門。在康生的圈點下,殘存的文物被裝上六輛大卡車全部運走。故宅被紅衛兵組織“公安隊”佔作總部。入冬後小將們為了燒火取暖,便撬開地板,拆散明清硬木傢俱,充作燃料。

後來在北京展覽館舉辦“紅衛兵造反戰果展覽”,我在展廳裡見到了章乃器及張傚彬、孫照、關祖章等收藏名家的藏品。“文革”結束後,北京市文物局交給我一張權貴們攫取文物的不完全清單,林彪、康生、曹軼歐、陳伯達、邱會作等都名列其間。素有文物鑑賞家之名的康生最內行,胃口也最大。他以其妻曹軼歐名義掠走宋黃庭堅的稀世墨寶《梅花三詠》,僅象徵性地付了五元錢。

根據國家文物局提供的數字,紅衛兵抄家上繳入庫的章乃器文物為1464件;而到1980年北京市文物局發還時僅剩下了1134件。許多重要藏品至今依然下落不明,也未列入上述清單之內。即便如此,我們還是按照章乃器生前的遺願,將大部分發還文物捐獻給了國家博物館。博物館學是一門科學,私人未必能做到科學保管。章乃器生前很重視文物的系列保護,在博物館裡,文物的文化價值得以傳播,捐獻者的文化精神得以昭示,不失為一種較好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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