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案回顧—窮凶極惡之“張君”落網伏法紀實(十四)

大案回顧—窮兇極惡之“張君”落網伏法紀實(十四)

錘死同夥 逃往越南

張君將妻子暴打一頓之後,還要她去餐館買幾個炒菜回來,好與兩個淫婦飲酒作樂。肖××忍氣吞聲,但張君還是看不順眼,經常罰跪、不準吃飯、暴打她。 張君見生意也是血本無歸,心裡盤算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要錢來得快,乾脆去搶劫! 有了這個罪惡的念頭後,張君馬上著手準備。他自制了一支槍,經過反覆試驗,可以擊發步槍子彈。 有了槍,張君謀劃了第一次搶劫,但沒有得手。他趁在津市走親戚之機,四處踩點。

一天下午,他發現津市汽車站對面有個門市部經營香菸批發,而店主是一對老夫妻,張君頓時眼前一亮。半夜三點鐘,他提了半桶汽油來到門市部,想先縱火,然後趁人們撲火的時候亂中搶劫。哪知當他剛把汽油潑到門上,濃烈的汽油味就把非常警覺的老夫婦弄醒了,老頭說:“好大的汽油味!”遂開門查看。張君見無法縱火,旋即用槍頂住老頭,喝道:“錢在哪裡?”老頭沒被嚇倒,反而大聲呼喊:“抓強盜!抓強盜!”他的老伴見狀,更是厲聲呼救。張君嚇得膽戰心驚,胡亂開了一槍後,倉皇逃脫。 這次空手而歸,張君認識到一個人作案,力量不夠,還需要幫手。

1993年5月的一天,他碰到在郴州少管所的牢友劉保剛,上前一拍肩膀,把劉邀進了一家餐館,密謀說:“碼頭上有個女的蠻有錢,最近準備到海南去做大買賣,想不想去搞點錢?” 劉保剛也是爛仔一個,正愁沒錢開銷,當下答應。一番現場踩點後,兩人蒙上面罩,在一個雨夜溜到曾姓女人的家,張君以買東西為名騙開了她家商店大門,用槍對著她說:“兄弟們來借點錢用!”女人明白打劫的來了,一邊後退,一邊大聲呼救。令張君措手不及的是,另一間房內有一個女人聽見呼救聲,也大聲喊“救命”。張君見四周有鄰居開門援助的響聲,不敢停留,“呼”地對著女人開了一槍。曾姓女人當場倒地,身負重傷。張君再次始料不及的是,他開槍的流彈也擊中了劉保剛的大腿。兩人一路狂奔,劉保剛的槍傷越來越痛,張君只好揹著他到岳父家去躲了一夜。

第二天,張君聽說公安民警已開始查案,心想劉保剛昨晚去村醫務室拿過藥,容易暴露,且行動不便,成了自己逃跑的累贅,便決定殺人滅口。這天深夜,他悄悄收拾了一把鐵錘藏在麻袋裡,放到借來的自行車車簍裡,對劉保剛說:“這裡太危險了,我送你到江對岸去養病,那裡有我一個朋友。” 劉保剛不知是計,隨張君上了路,來到松滋河邊。張君說:“累了,歇一歇。”說罷,拿出鐵錘朝毫無防備的劉保剛頭頂擊去。劉保剛一聲哼叫都來不及,就栽倒在地。張君用麻袋把劉保剛的屍體裝起來,綁上一塊大石頭,然後沉入松滋河裡。 這是張君第一次殺人致人死亡,他的內心充滿了恐懼,不敢停留,連夜奔回岳父家歸還了自行車,謊稱已將劉保剛送到長江對岸的湖北去了,然後匆匆逃往福建。

張君逃往福建一是為了躲避案發被抓,同時也是為了學習黑道本領。一天傍晚,空虛無聊的張君路過一家舞廳,想起書上所教的勾引女人的辦法,不由靈機一動,鑽進舞廳。其時的他一身窮酸打扮,更不是“舞林”高手,便坐在黑乎乎的角落,瞪著一雙大眼四周逡巡。通過觀察,張君確定了目標,那是一名姿色不佳早已青春不再的四十多歲的女人。張君見一個多小時過去,沒有一個人邀請這個女人跳舞,便心懷鬼胎地走上前,學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曲下來,那女人果然對張君心生好感,當晚便把他帶到獨居的家中過夜,第二天還給了張君一筆不菲的金錢。 張君數著鈔票,腦海裡一根歪弦彷彿被撥響了,他悟出了一個經驗:勾引女人,找離婚獨居的女人最容易。此後,他屢試不爽。

1993年10月,張君聽說中越邊貿生意非常火爆,很多中國人到越南去做生意發了財,便萌生了到異國發展、避禍的念頭。他一路混過了邊防檢查,來到越南境內。 張君到了越南諒山市,不知幹什麼好。一天他路過一個軍營,突發奇想:加入越南軍隊,去領兵打仗,出人頭地。結果正當他賊頭賊腦地探看時,一聲“諾松空葉(越語:繳槍不殺)”突然在背後炸響。 張君本能地回頭一看,兩名穿軍裝、戴頭盔的越南特工一邊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 張君用手比劃著自己的想法,可兩個越南軍人搞不懂,一陣推搡,把張君押到了一處監牢……

謊稱老鄉 謀財害命

張君被押進一間又暗又小的監房,心裡正在後悔:這下可好,坐牢坐到越南來了。這時,監房裡幾個人呼地一下子全站起來了,張君嚇了一跳,心想這裡可不是中國,要是再在這裡大打出手,說不定被什麼人半夜三更暗暗幹掉了,就像死了一隻雞,真正是死無葬身之地。 出乎意料的是,號子裡的人雖然對張君很警惕,但並沒有圍攻群毆他,他們只是稀奇地看著這個“中國犯人”。在監牢,張君可謂吃夠了苦頭,牢裡臭氣熏天,蚊蟲亂飛,他不光睡不著,更吃不飽。 張君一天也呆不下去了,當初的在異國他鄉幹一番事業、再回鄉光宗耀祖的想法早跑得一乾二淨。好不容易熬了一個星期,越南人找來了懂中文的翻譯協助,提審他,問道:“你是不是特工?你越境的任務是什麼?” 張君本來想回答自己來越南,要求加入越南軍隊的計劃,但一轉念,擔心這樣更講不清楚,容易惹麻煩,便扯謊說自己來走親戚,結果迷了路。 越南有關方面見張君身上確實沒有可疑物品,他也未造成實際危害,便把他作為流民非法越境者,交給了中國邊防派出所。 在憑祥邊防派出所,張君的膽子馬上變大了。半夜時分,他雙手用力扳開拘留所窗戶的鐵條,爬窗鑽出牆外,在黑暗中逃走了。 張君身無分文,扒了一輛長途貨車,來到離憑祥百把裡遠的寧明縣。

整整一天,他沒吃一點東西,眼看天色將晚,他不知棲宿何處。經人指點,他來到城郊一個採石場,暫時以賣苦力為生隱居下來。這時張君反覆總結離家以後闖蕩社會的經驗教訓,認為要做大事,必須有槍在身。他產生了一個強烈的念頭:想盡一切辦法搞到軍用槍支。以前在常德兩次搶劫失敗了,都是因為自己的槍支不好用,還誤傷了同夥。在越南,本來兩個身材瘦小的越南人很可能不是自己的對手,但他們手上黑洞洞的槍口卻不得不讓人膽寒。 沒過多久,張君在寧明和一個槍販子搭上了線,他開門見山就提出要買一把軍用手槍。那人見他一臉猴急,過了幾天真的搞來了一把槍。張君要求看貨,一看之下很失望,原來槍販子拿來的只是一把特別笨重的德國老式手槍,以為張君不懂行,想矇騙他。張君卻說:“這槍太老了,現在都不生產它的子彈了,買塊廢鐵有什麼用?” 槍販子見張君沒有上當,當即說等有了五四式手槍再通知張君。張君連聲稱謝,其實那人就是現在有好槍,他也買不起。張君決定迅速籌集資金,以免失去買槍的機會。

轉眼1994年來到了。元旦的時候,採石場放兩天假,張君在縣城裡瞎逛,帶著滿腦子不良的念頭。在一家軍用品專賣店前,張君眼前一亮,進去裝著買東西,又是試軍裝,又是試鞋子,和店主聊了起來,還開玩笑問店主賣不賣槍。店主姓嚴,叫嚴旺才,是湖北漢川縣人,一聽馬上直搖頭,說自己是做本分生意的,販槍的都是黑道上的人,經常從小路偷渡到越南去弄槍。 張君聽他口音,便謊稱是湖北石首人,和嚴旺才攀上了老鄉關係。此後經常來坐坐聊聊,騙取信任。

1994年2月10日,正是過農曆大年的時候,身在異鄉的嚴旺才倍感孤獨,便邀張君來吃年飯。張君興沖沖地趕來,見嚴旺才對他沒有一點戒心,當著他的面數一疊厚厚的營業款。張君直看得心饞,眼珠子一轉,馬上說去買瓶酒來。乘著買酒的機會,張君買了一把鐵錘掖在腰間,伺機作案。 不知死神將至的嚴旺才,熱情款待張君,幾杯酒下肚,話也多起來了。張君見他喝得差不多了,裝著起來盛飯,趁嚴旺才不備,掏出鐵錘猛地向他頭頂擊去。嚴旺才一聲驚愕沒喊出來,手腳一陣抽搐便栽倒在地。張君手忙腳亂地收拾好現場,翻找出嚴旺才藏著的錢,大致一數,有6000多元,他露出一臉獰笑,悄悄打開店門溜走了。此時,縣城裡的鞭炮聲噼噼啪啪,此落彼起,誰也沒有注意一樁殘忍的謀財害命案發生了。 這是張君欠下的第二條人命。

懷揣鉅款的張君連夜裝扮成回家過年的打工仔,踏上了去南寧的火車。到南寧後,他買了一本交通地圖冊,在雲南、廣西等中越交界的省份,一遍遍瀏覽、研究。最後,他的目光盯住了一個地方,這是一個黑槍氾濫成災的地方:雲南開遠。 南寧到開遠路途遙遠,張君一路向西,輾轉多日,來到距中越邊界不遠的開遠市,住進市農機招待所。 初來乍到,張君不敢輕舉妄動,他擔心有人打他的冷槍吃他的“黑”,但身上的錢又越用越少,不由急得像只無頭蒼蠅到處瞎轉。 招待所旁邊,有家舞廳,張君耐不住寂寞,這天晚上吃過晚飯便踱了進去。他自己也沒想到:就是在這麼個破爛的低級餐廳,他碰到了一個操皮肉生意的患難知己……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