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子· 詠梅
陸游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
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歷代寫梅,以陸詞為第一。這是一首典型的託物言志詞。
詩人以梅花自況,上片寫梅之困境,可喻為感嘆人生的失意;下片寫梅花之魂,不改初衷,再惡劣的環境,也要無愧節操,高潔自守。因寫出了古代知識分子的理想,俘獲了無數仕人的心。
不屈的品格,物我融一的境界,意味深雋的筆致,引起強烈共鳴的氣節,使之成為詠梅詞中的絕唱。
卜算子·詠梅
毛澤東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
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
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詞作前作者的序文說:“讀陸游《詠梅》詞,反其意而用之。”這就決定了此詞的基調。
詞作於1961年,歐美封鎖,蘇聯翻臉,是真正的困境,詩人通過梅花的不屈與樂觀,表達無所畏懼,一切困難都將煙消雲散的自信。
詞人用象徵、擬人、襯托、比喻、誇張、對仗、頂真等多種修辭手法的交互,賦予了梅花全新的品格與精神,讀來含蓄蘊藉,咀嚼不盡。
陸游的梅孤傲高潔,毛澤東的梅大氣浪漫。太孤傲了,把人隔開,不接地氣啊,毛澤東最講團結,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他的梅必然是入世的,有為人服務精神的,笑對風雲的。
同樣不屈,陸游的梅只是全了自己的名節,毛澤東的梅不僅要保持高潔,還要突圍出去,一掃惡劣,改造出一片新天。“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沒有比這更美更浪漫的句子了。
或許這就是戰士之梅與王者之梅的區別。
對這兩闋經典,你更愛好哪一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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