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圓圓節目中回憶已經過世的母親,感動!無法想象沒有媽媽的世界

高圓圓節目中回憶已經過世的母親,感動!無法想象沒有媽媽的世界

《東京塔》:我曾以為,我永遠不會像她

你們好,我是高圓圓。今天我們來一起聊聊書,聊聊家庭和母親。

媽媽已經走了三年多了。

她一直都是一個害羞、膽怯的人,很少很少出門,有點奇怪。

很多年裡,我以為我跟她截然不同。最近我卻發現,其實我越來越像她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讓我覺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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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喜歡閱讀,讀書的速度也很快,但只有《東京塔》不是,這是我讀了最久的一本書,前前後後用了一年多才讀完。儘管是這樣,還是覺得太快了。

拿到這本書的時候,媽媽已經走了。書裡面到處都是作者回憶母親的細節,我也沉浸在裡面不願意離開。從翻開這本書,到讀完最後一頁,想到很多關於母親,關於自己。讀這本書,既是發現,也是回憶。

我以前覺得,如果有一天我做了母親。我應該不會像媽媽那樣。

在《東京塔》裡的主角“我”,好像也是這樣。他的母親一輩子操勞,“像一直工作、最後被用盡的橡皮”。

在我出生之後,她幾乎就不再出門,大概只有在姥姥還在世的時候,她一年會出門兩次,帶我去姥姥家。其實我們都生活在同一個城市,每一次也只是吃個午飯,睡個午覺就回來了。

小時候的我,一直都覺得媽媽似乎有點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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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塔》的作者,則覺得母親太平凡,太普通了。他不想變成母親那樣,勞碌一輩子。成年後,他打電話跟母親說,媽,你可能不相信,我大學裡面什麼也沒有幹。

他和朋友畢業後找房子。逃避房租。被趕出房。在路上遇見熱心的陌生人,跟對方借房子。最後還是落得晃晃悠悠、忙忙碌碌地做各種工作。可是又好像什麼也沒有幹。

我的低潮期,也許沒有作者那麼嚴重。但起源卻是相似的:我不想變得像媽媽那樣害羞,可終於,我還是像她。

比如在我20多歲的時候,最怵跟人打交道,人越多的場合,我越不知道該怎麼辦。那時候最害怕的事就是參加活動,全場的陌生人,你不知道你該不該說話,該說什麼,如何才能避免與別人說話。那時候的對策就是躲在洗手間,估摸著外面好像有人會來找我的時候,我才出去。

我開始拍電影、拍電視劇,每天都會面對上百人的劇組,但我還是很怕各種熱鬧的社交場合。我記得最尷尬的一次就是在香港參加一個電影節。我站在那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只想找一個角落裡躲起來,但角落裡也都是人。最後我找到中庭的一棵樹,我面對著樹站了整整一晚。我心想,只要樹不開口,今天晚上就不會有人跟我說話了。

怎麼去和人打交道,這件事情媽媽從來沒有教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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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一直帶著《東京塔》。看書裡母親一次次電話的嘮叨,看母親不厭其煩地在準備小兒子小時候愛吃的飯菜,看母子一次次簡單日常的對話。這都能讓我想起自己的媽媽的點點滴滴。

作者在書裡寫道,我從小就意識到,我將來必須照顧母親。

這好像就是我啊。從十幾歲開始,我就越來越強烈的感受到媽媽隨時都會離開我。我希望給她更多的陪伴。

從2005年開始,在這十年裡,看著她的生命一點點走向枯萎。十年裡,我大概每年只工作兩三個月,從來不去旅行,也很少參加聚會,大部分時間都用來陪伴媽媽。

在媽媽住院之後,我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始和陌生人交流。跟醫生問病情,跟護士問護理,跟每一個可能幫助治病的人交流。本來不善與人打交道,現在事事都要衝在前面。媽媽很少說什麼,但我知道,她怕累著了我。

我記得有一次我在紐約出差,是個秋天,陽光特別的好。那是我第一次去紐約,我興奮地給她打電話,跟她說,我有多愛這的一切。我想要跟她分享一切她沒有辦法去感受到的東西。然後她跟我說:彆著急,多待幾天,不用著急回來,我挺好的。

那時候每隔一段時間,媽媽就會問我你怎麼老不拍戲,你這樣一直待著沒問題嗎。

我在她身邊,她是享受的,又是矛盾的。每一次說這些的時候她其實是有一點捨不得,但又認真的希望我過回自己的人生。我能體會到她的無力。她無法跟我一起看不同的風景,體驗她沒有體會過的一切。

我常常想起一個畫面,那就是捧著《三毛》在讀的媽媽,她這樣的性格卻那樣的喜歡三毛。我想在她的心底的某個角落,說不定也有想去流浪的夢想。

《東京塔》的主人公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理解“母親”這個詞意味著什麼呢?可能是個緩慢的過程,也可能就是那一瞬間。書裡寫,在最後的日子裡,母親開始神志不清。她昏迷後突然醒來,對身邊的兒子說,去,冰箱裡有茄子做的醬汁,茄子做的唷。

也許就是在那一刻。

那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在我婚禮後的一個禮拜,媽媽的病情突然出現危險,她高燒了一週,即使躺在冰墊上也不能降溫。我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站在醫院長長的走廊裡,我意識到,即使無數次的設想過媽媽會離開我,但這一刻,真的要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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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姥姥去世的場景。在姥姥最後的日子,所有的親戚都回了老家。看著媽媽在照顧姥姥的樣子,我突然覺得很陌生,那個時候的她非常堅強又鎮定。跟平時我看到的她太不一樣, 她也做過獨當一面的工作吧,她也可以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力量。

我那時面臨的,就是我媽當年的境況。她看上去那麼柔弱的一個人,都能那樣的堅強,我也想像她一樣。

那是第一次,我清清楚楚地明白,我想像媽媽一樣。

兩個月後,媽媽走了。

《東京塔》裡說,“這是我在兒時最恐懼的事情,比外星人入侵,比地球末日還讓我感到恐懼的這一天。”

葬禮前,作者陪在母親的遺體旁邊不願意去工作,一遍遍說著,母親明天就要火化了,就沒有了啊!

讀到這,已經快是書的末尾了。

媽媽走後兩年,我吃到好吃的東西還是會突然傷心,想著這是媽媽沒有吃過的。到了好玩的地方也會想,可惜媽媽不知道這裡有多好了。

越到書的後半部分,我就越讀越慢,不捨的同時也在思考著我和媽媽。

我以前一直以為,她的一生都在扮演被人照顧的角色,被我爸照顧、我哥照顧、被我照顧,直到她離開,我才發現她以她最努力的方式在照顧著我們。

媽媽走了以後家裡總是有點亂,怎麼收拾都有點亂糟糟的樣子。可爸爸每一次換衣服的時候總是拿不對衣服。家裡也再養不活一棵植物。

就像書裡所說的,作者的母親為了讓家人吃到最美味的醃菜,會算好時間,半夜起來攪動醃菜的缸,那個缸就是她給家人帶來幸福的寶貝。食物、衣服、時間都是可以計量的,這種綿長的愛,卻是用什麼都計算不出來重量和多少的。

而我呢,在生活上瑣碎的細節,跟媽媽越來越像,嚴謹到有點偏執。

但我也有很多地方跟她一點都不像了,我不再害怕出席活動,不再害怕社交,也樂於和陌生人交朋友,我會到處旅行,享受照顧遠方來的客人。

我想,也許一直以來並不是我在陪伴媽媽,而是她在伴著我長大。她塑造了我,她送給了我一個禮物,就是讓我變成一個不完全是她,又在骨子裡與她親近的人,一個可以照顧好自己和別人的人。一個越來越堅強的人。

我有兩道法令紋,這本來是困擾我的地方,但我每次照鏡子看到它,我會心裡一暖。這讓我看起來很像媽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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