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感懷師恩,爲您撐腰 難忘我的山區高中語文老師!

時隔三十多年,我常常想起那個寒冷的冬天,寂靜的山區中學被大雪覆蓋,兩面透風的學生寢室寒氣逼人,孤單飢餓潮溼冷得我根本無法入睡,只有來回走動增加熱量,我的語文老師把鋁盒用報紙包裹在懷裡給我送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讓我度過了那個終身難忘的夜晚,每當想起總會淚流滿面……

——題記

偶然間翻到老師的一張照片,讓我深深陷入了沉思,老師,你在哪裡?你還好嗎?

從1986年開始在西藏孤身徒步12萬公里,發表漂泊作品400餘篇,成為上世紀文壇“漂泊文學”代表人物,留下一幅幅滄桑的照片,這就是我終身難忘的高中語文老師!

「原創」感懷師恩,為您撐腰 難忘我的山區高中語文老師!

多少年來,我一直追尋老師的足跡,老師,你在哪裡?你還好嗎?你還在人世嗎?我常常在夢中尋找你,在你工作過的地方,在母校,在你老家,在雪域高原,在我工作的城市……

三十年多年前,父親帶著我,揹著鋪蓋蚊帳草蓆從近40公里外幾乎沒有路的山區小道歷經八個多小時跌跌撞撞來到這所更加偏遠隱沒在崇山峻嶺的中學讀高中時,我茫然不知所措,離家這麼遠,家裡那麼窮,我能在這裡完成我的高中學業嗎?

這所山區中學坐落在一座梯形的小山上,教室依山而建,錯落有致,山兩邊都有一條潺潺流水的小河,在學校正前方匯合,平緩地向下遊流去,算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學習環境雖然優美,但學習條件之艱苦真是不堪回首,山區經常停電,晚自習只有點蠟燭,夏天蚊子特大特多,咬得你刻骨銘心;冬天陰冷潮溼,沒取暖設施,冷得你痛徹心扉!每每回憶起來都是滿心酸楚。

「原創」感懷師恩,為您撐腰 難忘我的山區高中語文老師!

然而,我很幸運,在高中這段特別艱苦的時期,我遇到了讓我終身難忘的語文老師。

開學時就聽說過老師的傳聞,早期在西南民族學院讀書,還沒畢業就遇上了那場浩劫,年輕氣盛才思敏捷因說了寫了當時不宜的話語而被打回到偏僻的老家山區務農,一去就是二十餘年……

我上高中時、是老師剛平反到學校教書的第一年,也許是有緣吧,我在班上當班幹部和團支部書記,寫作在班上比較突出,很快就引起了老師的注意,每次上語文課他都愛提問我,我的很多作文都要當範文在課堂上讀,老師上的課同學們都很喜歡,特別是講古文和寫作技巧是老師的強項,同學們聽起來都很認真。

由於學校離我家很遠,幾乎一兩個月才回家一次,老師的家也在農村,也很少回去,當老師瞭解到我是很偏遠的山區考來的時,不管是在學習上還是生活上都對我倍加照顧,記得在一個下雪天星期六的晚上,山區的氣溫很低,12個人一間的寢室只有我一個人沒回家,晚上又停了電,孤零零的我又冷又餓,書也看不進去,覺也睡不著,我只能在寢室裡來回走動增加熱量,大概九點多我聽見有人在門外喊我,我打開門,看見老師喘著白白的粗氣,眉毛上粘著雪花,手裡拿著什麼東西走了進來,老師把東西放在桌上,把報紙拿開,對我說:“來,趁熱吃!”,我一看是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驚呆的看著麵條看著老師。

在那個時期,在那樣的夜晚,能吃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是我從來不敢奢望的,更何況是老師親手煮冒雪送來,老師看見我呆傻的樣子,只淡淡地對我說:“吃吧,吃了暖和些……”。

在此時,什麼語言都是蒼白的,什麼話都是多餘的,吃著老師送的麵條,我喉嚨打哽,淚水盈滿眼眶,我努力不讓淚水流出。當我吃麵條時,老師一直在默默地注視著我,當我吃完後,在昏暗的燭光中我真的看見老師的眼睛泛著淚花……

臨走時,老師拍了拍我的頭說:“男子漢大丈夫,不要被任何困難嚇倒,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那晚我睡得很沉,很香,很踏實……

「原創」感懷師恩,為您撐腰 難忘我的山區高中語文老師!

以後的日子,只要我不回家,星期天老師都叫我去他寢室,在那裡不僅能分享老師的麵條,在那裡我第一次認識了普希金、托爾斯泰、泰戈爾、巴金……

「原創」感懷師恩,為您撐腰 難忘我的山區高中語文老師!

隨著接觸的增多,對老師的瞭解也多了起來,老師小時候也很苦,是個孤兒,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是鄉親們資助他上的學,回到鄉下後和一個沒文化的農村婦女結了婚,生了三個女兒,由於和妻子文化差異太大,無法溝通,已分居多年,一直在離婚,可那時離婚太難,所以老師一直被婚姻拖累著,過得挺累……

教書不是老師所願意的,老師一直沒放棄的是搞文學創作,在教書期間老師的文學作品也時常在《青年作家》、《收穫》等雜誌上發表。在老師的幫助指導下、我的文章也陸續在報刊雜誌上開始發表了。

一晃,高中畢業了,我也順利地考上了大學、當我拿到錄取通知去向老師辭行時,老師告訴了一個我無法相信無法理解的消息,老師也要離開學校了,要去援藏,那年我市有四個援藏教師名額,規定40歲以下,可老師已43歲了,他找到市教委領導一定要去。

我勸老師說你都40多歲了,身體又不是很好,怎麼能適應那樣的氣候和生活?老師低沉地說,人生很短,我已被耗費了20餘年,我的追求和理想只能用後半生去完成,再不去我的人生就真的沒意義了。

後來,老師以帶隊組長的身份去了西藏。

到西藏後,老師的工作是流動的,我們幾乎沒有聯繫,當我大學快畢業分配時才接到老師的來信,當時老師已在《四川青年晨報》當編輯,老師對我畢業分配提出了中肯的建議,沒選擇到報社工作是因為我看見老師四十多歲還在外奔波流浪,我選擇了穩定,選擇了實在,選擇了到機關。

參加工作初期極不適應,對工作和愛情都很茫然,想放棄工作去追隨自己所謂的理想時,又是老師給我在信中寫了這麼一段話讓我深受啟發:“既然你選擇了穩定的工作,就應為你的選擇負責,我已四十多歲的人了,我失去了那麼多,但我仍然活著,戰鬥著,掙扎了二十餘年,我渴望我有一個好妻子,我和她應該是靈與肉的結合,靈與肉是愛的全部內涵,大多男人都是女性崇拜者,女性崇拜者有兩大類:一是進取的英雄,一是悲觀主義者。英雄把女人當作一把火,一盞燈,照著自己去奮爭;悲觀主義者把女人當作寄託,好在港灣裡求得寧靜。人的價值屬於勇敢的英雄,我希望你也是英雄。”

不久,當老師在我工作的城市不期而遇時,老師消瘦了許多,蒼老了許多。我們像是久別的親人,喝茶時,談得那麼投機,那麼投緣,談你在西藏的流浪、西藏的感悟,你說你走遍了西藏的每個角落,你已出版了旅遊散文集《雪域漫記》,讓我十分感動。中午時分,我陪你喝酒,我當時還不會喝酒,你的酒量也不大,三兩酒下肚你已紅光滿面,你說你還有兩個心願,一是離婚,二是寫一部長篇小說《我們》。你從手提包裡拿出一摞東西給我看,我一看震驚了,全是老師這些年的離婚材料,老師說這是最後一次回來辦離婚手續,再辦不妥就不回來了,就到西藏去度過自己的餘生……

看著老師花白的頭髮,瘦弱的身軀,我不知說什麼好,只好安慰老師,慢慢來,離不了就再等等,老師用異樣的眼光直視著我說:“我還有多少時間來等,老師是個愛情主義者,可以說是愛情的理想主義者,雖然一輩子都是悲劇但我追求過,掙扎過……”

喝完酒,我把微醉的老師送上車時,老師緊握著我的雙手,一字一句地對我說:“看見你的成長我很高興,我為什麼那樣關心你,是在你身上看見了我過去的影子,但下半生你不能學我這樣去漂泊去流浪……”

車已啟動,老師衝我點了點頭,像一尊雕塑一樣離開了我的視線……

沒曾想,這一去就是20多個年頭了,我也尋找了老師20餘年。

我到過母校,沒打聽到老師的消息,到過老師的老家,你的家人已搬走到外地,出差到老師曾工作過的地方打聽也毫無消息。

現在我一切都很穩定,在工作之餘,也沒放棄自己的文學夢,我已是省作協會員,也出版了書,這些都是追隨老師的夢想。

現在算來老師已是70多歲的人了,隨著年齡的增長,對老師的牽掛之情,尋找之心與日俱增,前幾年我還到西藏尋找過老師的蹤跡,後來聽說老師在一個地方隱居寫作,我急匆匆跑去,可是老師已離開多年,目前只知道老師寫了400多萬的文字,由於種種原因至今也沒有發表。

我想,老師終身熱愛文字,潛心寫作,為寫作付出了一切,而文字終未能發表,老師的內心是很痛苦的,這也行是老師躲著不願見學生們的原因之一吧。

我想,不管老師遇到什麼困難,內心經歷怎樣的痛苦掙扎,人生很短暫,我們師生之情永在!學生只能祝願老師幸福安康!

我多想有一天,老師又突然出現在我工作生活的城市,讓我們餘生再相聚!

思念漸遠漸無窮,迢迢不斷如春水……

此生,

認識你真好!多謝有你!

彼岸的守望,是此岸的感動;

千里的陪同,是心中的豐盈。

最深沉的愛,總是風雨兼程;

最濃厚的情,總是冷暖與共……

老師,你在哪裡?!你還好嗎?!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