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幾招看懂中國畫與西洋畫

中國畫重意境重神韻,西洋畫重寫實重形似。關於中國畫的意境與神韻,這方面最有代表性的例子要數中國歷史上有名的書畫皇帝宋徽宗。

宋徽宗趙佶,宋代第八位皇帝。在中國歷史上沒有一個皇帝在藝術上的成就可以超過他,他書畫雙絕,獨創的書法“廋金體”,字體挺拔秀麗飄逸犀利,側峰如蘭竹,即使完全不懂書法的人看了也感覺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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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繪畫方面,他擅長於花鳥畫,極其注重細節,以精細逼真取勝。為了招攬全國的人才,他還專門創辦了翰林圖畫院,在錄取畫師時每每以主考官的身份,以一句詩為題目,畫師根據題目來作畫。有一次,宋徽宗以唐詩《滁州西澗》中的“野渡無人舟自橫”這句詩為題,令眾畫師作畫。大家接題之後,畫的大多是一條小河上凌亂的停了幾條小船,意在突出“無人”這一主題。宋徽宗看了連連搖頭,原因很簡單,這些畫表達太過於直白。直到看到最後一幅畫的時候,他才眼睛一亮。原來這個畫師畫的是河邊的一條小船上船伕躺著睡著了,身旁還橫放著一支短笛,寂寥無人的意境躍然紙上。徽宗解釋說,“野渡無人”並非指船上無人,而是指無人渡河,大家才恍然大悟。還有一次,題目為“踏花歸去馬蹄香”,這下子難倒了很多人。因為“踏花歸去馬蹄”這幾個元素很好表達,這個“香”怎麼來表達呢?很多畫師畫的是一個美女騎在馬上在花叢中奔跑,但是“香”的元素沒有表達出來。繪畫是用眼睛來看的,“香”是嗅覺,如何用眼睛能夠看到鼻子聞到的香呢?大家都覺得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題目。這時宋徽宗取過一幅畫,畫上同樣也是一個美女騎在馬上在花叢中奔跑,不同的是馬蹄旁邊飛舞圍繞著幾隻蝴蝶,很好的表達出了香氣縈繞的意境。

驃騎府認為, 中國傳統哲學認為宇宙和自然是一個整體,講究的是“天人合一”,反對孤立的瞭解分析某一個單體。其思維模式追求整體的和諧統一,具有“整體思維”的特點。比如傳統的中醫就很好的代表傳承了這種思想。因此中國人的審美不是固定在某一點上的審美,而是著眼於整體,在不斷走動中的審美。人在走動的同時,視線也在不斷移動,在走動中進行審美(例如中國園林,一步即一景),而最具代表性的是中國的山水畫,不但要表現出“可行”“可觀”,還要表現出“可遊”“可居”的特性。這就要求畫者在對自然風光的觀察中仔細體會差異。例如同樣是畫山,因為地域不同(東南多奇秀,西北多渾厚),角度距離的不同(遠,近,高,低,正,側,背),季節不同(春夏秋冬),氣候的不同(雨,雪,霧,晴),這些在不同條件下的山水可以引起觀看者情緒上的變化。“春山煙雲連綿人欣欣,夏山嘉木繁陰人坦坦,秋山明淨搖落人肅肅,冬山昏霾翳塞人寂寂”,或歡欣,或思念,或悲泣,或憤懣,看此畫便可知當時畫者之心境,這就是以畫表意以畫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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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西方人的宇宙觀則認為天是天人是人,注重個體的作用和細節分析,尋求具體和精確,這一思維方式也體現在繪畫上,西洋畫極其注重使用透視法,所謂透視法就是在平面上畫出立體的形象,西洋畫力求還原真實事物,看西洋畫中的街景,房屋,家居,器物,形體比例就如真實場景再現,如畫走廊,可在方寸中表現出數丈的距離,再通過顏色的調配光影的變化達到身臨其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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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中國畫不重背景,而西洋畫重背景。中國畫畫花鳥,人物,背景空空蕩蕩,看宋徽宗的《芙蓉錦雞圖軸》,一隻錦雞孤零零的站在樹枝上,旁邊幾隻蝴蝶在飛舞,背景完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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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同樣是宋徽宗的《聽琴圖》,畫面上一共就四個人一棵樹,人物和樹彷彿懸空一般無所依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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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西洋畫則不然,凡畫就必有背景,畫一個蘋果,背景一般就是盤子和桌子,畫人物的話,背景就一般是室內或野外,室內必有傢俱或壁爐或窗戶作為背景,野外則必有樹木,河流,山川作為背景,畫面中絕不會留有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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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洋油畫

然而在上世紀三十年代末四十年代初美國迪士尼公司製作動畫片《小鹿斑比》的時候,卻遇到了傳統西洋畫不能解決的難題,這是個什麼難題呢?《小鹿斑比》講述的是發生在森林中的故事,故事中當然有大量的森林背景,而按照西洋畫的風格,這些森林的背景需要如實的展現出來,這是一個難以估量巨大的工作量,不論在成本和時間上,用西洋傳統的畫法都難以解決。這時一個美籍華裔的畫家成功的解決了這個問題,他的名字叫黃齊耀,他用中國傳統水墨寫意畫的風格完美的解決了這個問題。無論背景是晨霧中,雪地中,火焰中,黃齊耀寥寥數筆就表現出了十足的詩意感和氛圍感。當迪士尼的老闆沃爾特.迪士尼看到他的畫作時被完全征服,他被這神秘古老的東方藝術所驚豔,他說“我喜歡這種不確定的質感,神秘的森林質感”。黃齊耀於2016年12月30日在美國舊金山去世,享年106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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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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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斑比

再就是中國畫善用線條,西洋畫善用界。什麼是線?其實物體本身是沒有線的,而畫出來的線是畫者用來區分兩個物象之間的界限。仔細觀察中國畫中的仕女圖,畫一個蛋形的線條代表人物的臉,其實人臉上並無此線,此線是用來將人臉與背景區別開來。西洋畫就沒有中國畫中的這種線,他們用“界”來將各物區分開來,他們並不特意去畫那條線,所以西洋畫看起來很真實,而中國畫則一看就是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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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中國畫不講究人物身材的比例尺寸,只需表達出人物的姿態即可。而西洋畫則很在意,畫家學畫之前一般都會學習人體的解剖學,以真實描繪人體的肌肉,骨骼,及在各種姿態下不同的形態,力求將人物真實的反映出來。中國畫畫人物,男子一般相貌奇特不似真人,身首比例更是誇張,畫女子則柳眉櫻唇,削肩細腰。究其原因,中國畫習慣追求人物給人的印象強烈,所以會誇大人物的特點,務必使人物的特點表達出來。或偉岸或猥瑣,或纖秀或柔弱。所以中國畫不講究形似,講究的是神似,重寫意不重寫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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