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確告訴你,我目的就是你,你不離婚?想我不打擾,做夢!」

“我記得有人說過,他不是來給盛禹銘當說客的。”

“呵呵,”宋燃尷尬地笑了笑,“有人說過這話麼?沈小姐記性真好。”

沈以默沉聲道:“我不知道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我明確地告訴你,也請你告訴盛禹銘,我是不會離婚的,你們有什麼衝我來,不要打擾我的孩子和家庭。”

宋燃突然面如死灰,望著沈以默身後,艱難地嚥了口唾沫,幾次張嘴都欲言又止,最後只能哀怨地把目光投向沈以默。

沈以默回過頭,鋒芒的氣勢也減了大半。

盛禹銘站在電梯口,昏暗的光從他背後打過來,高大頎長的身影帶著無形的壓迫感,他的臉就籠罩在晦暗不明的陰影中,看不清表情,卻能感受到鋪天蓋地的憤怒,本就冷颼颼的地下停車場,氣溫好像陡然下降了好幾度,空氣都凝結了一般,壓抑而刺骨。

啪——

塑料盒在沈以默腳下炸開,溫熱的液體飛濺出來,濃郁的香味迅速瀰漫開,是粥。

“很好,”盛禹銘聲音低沉得很,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濃得像是能滴出墨來,“我也明確地告訴你,我的目的就是你,你不離婚,我有的是辦法讓許雋堯生不如死,想讓我不打擾,你做夢!”

他一大早出去買早餐,生怕回來晚了再餓著她,這女人倒好,眨眼功夫就跟別的男人跑了,還說這種戳他心窩子的話!

作為“別的男人”,宋燃只差沒在盛禹銘陰冷的目光下現原形了,眼下這情況明顯對他不利,得趕緊撤!

“呀,盛三啊,真巧!我剛碰到沈小姐,你也是來找……”眼看盛禹銘的臉色越來越差,宋燃這瞎話也編不下去了,“對了,我突然想起還約了人,先走一步了,你們慢聊!”

“我明確告訴你,我目的就是你,你不離婚?想我不打擾,做夢!”

說完腳下生風一溜煙兒跑沒影兒了,不一會兒,一輛騷氣的紅色敞篷車就開出了停車場。

沈以默慘白著臉,紅唇也褪了血色,從他家出來走得匆忙,她的黑框眼鏡落下了,頭髮也隨意地披散著,儘管依舊是一身老氣的深色套裝,甚至較昨天微皺了些更顯狼狽,但那張精緻的巴掌小臉,那雙清澈的無辜大眼,當年小百合的清純勁兒半分不減,倒增了幾許成熟小女人的嫵媚,淡而有味,豔而不俗。

兩人隔著數米的距離相對而立,盛禹銘身上散發著凜冽的寒氣,目光也陰森得嚇人,沈以默低著頭不敢直視他,心底竟然升起一絲不該有的心虛。

“怎麼不說話?剛不還振振有詞,和宋燃聊得挺開心麼?”

盛禹銘還是很生氣,但語氣卻放軟了很多,有股子莫名其妙的酸味兒,讓他的氣勢大打折扣。

“我跟你,無話可說。”

是啊,能說什麼?

他總是這樣,陰晴不定難以捉摸,又狂妄自大唯我獨尊,一段話,往往不是她想說了什麼,而是他願聽什麼,順他意就能入他心,反之就是耳旁風,聽過就忘!

很少有人敢用這樣的態度這樣的語氣跟盛禹銘說話,更別說是在他盛怒的情況下。

沈以默是有些緊張的,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又鬆開,長時間的站立讓左腳踝痠痛難忍,她皺了皺眉,緩緩轉過身,剛抬腳就是一個趔趄,腳麻了。

盛禹銘眼疾手快,大步上前拽著她的胳膊扯進自己懷裡,“該死的,誰讓你又穿高跟鞋的?”

“我明確告訴你,我目的就是你,你不離婚?想我不打擾,做夢!”

“你走開,不要你管!”沈以默推他不動,便掄起拳頭胡亂在他身上砸,還不解氣地用上腳了。

盛禹銘生怕她傷到自己,硬是一動不動地半摟著她任由她鬧,黑眸似濃得化不開的墨,餘怒未消偏又添了寵溺,俊美無儔的臉像是專為誘惑世人而生的撒旦。

撒旦,又名魔鬼……

沈以默呼吸一滯,腦海裡閃過雨夜淒厲的驚雷,心臟狠狠地一縮,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猛然間推開他,失控地大吼:“滾開!盛禹銘,我已經不需要你了,不需要了!你不是不來嗎,你走啊!”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突然出現糾纏不清,全都是他蓄謀已久,他又想故技重施,騙她入局,只等她彌足深陷,他便頭也不回地完美退場,留她一人垂死掙扎……她不要!

“你在說什麼?”盛禹銘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聽到她這樣悲慼的話,心也跟著痛了,手臂收緊用力地抱住她,意識到她不對勁,沈以默已經暈倒在他懷裡了。

“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寶寶!”

盛禹銘慌了,在部隊出任務時不慎被俘作為人質他都沒像現在這樣恐懼過,三年前那種天塌下來的窒息感再次向他襲來,他還沒好好體味失而復得的喜悅,就要讓他忍受得而復失的無措麼?

太愛一個人,天才也會變成傻子。此時此刻,盛禹銘已經完全喪失了正常的思考,那樣一個精神力強大的無神論者,竟然害怕沈以默會從他眼前消失,變成光點飄散,被風帶走……

市中心醫院,醫生看著滿臉煞氣的盛禹銘,緊張地擦了擦虛汗。

他已經再三確認,躺在床上這位真的只是暫時暈厥,過一會兒肯定會醒,盛少偏一副“她不醒你全家都得陪葬”的恐怖眼神瞅著他,活脫脫一個古裝劇裡為了寵妃草菅人命的暴君形象!

“我明確告訴你,我目的就是你,你不離婚?想我不打擾,做夢!”

“容小姐身體底子弱,有貧血的症狀,熬夜減肥過度疲勞,都可能引起眩暈昏迷,另外,人在受到刺激或是情緒激動的情況下,也可能會導致突然昏厥,這是一種自我保護意識,一般來說,這種情緒可大可小,只要人醒過來就沒什麼事了。”

“受到刺激,情緒激動……”盛禹銘回想起沈以默當時的樣子,似乎的確是被他嚇壞了。

握著沈以默冰涼的手,盛禹銘懊惱地耷拉著腦袋,自己是不是太急躁了,不該對她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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