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快到吃春笋的季节了

原文:[问政笋丝

]:问政笋,即杭州笋也。徽州人送者,多是淡笋干,只好泡烂切丝,用鸡肉汤煨用。龚司马取秋油煮笋,烘干上桌,徽人食之惊为异味。余笑其如梦之方醒也。

淸 袁枚《随园食单》杂素单

又快到吃春笋的季节了

距徽州府歙县城东数里有问政山,与方家村、渔梁、新路街、吴川村接壤。东北有承舅岭高眉尖,西南以鲍川半山为屏,周围有凤形、燕形、虎形、鸡形等形小山拱卫,山势如翔鸾舞凤。问政山又名华屏山,因唐代歙州刺史于德晦,在华屏山巅建造了“问政山房”,鞭策自己更好为政,他为政清廉,深得乡民拥戴。当地百姓为纪念于德晦的功德,将此山改名“问政山”,先生十分爱竹,冬春季挖笋,秋季锄竹园,竹入景,笋入菜,问政山所产之笋便被称为“问政笋”,此笋是当地有名的土特产,在今天的安徽名菜中就有一道“问政山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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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政山翠竹掩映,烟雾缭绕,是竹的海洋。问政山竹笋堪称笋之冠。据《歙县志》载:“春笋以问政山为冠,红箨白肉,落地即碎。”春笋笋壳黄中泛红,笋肉白皙,质地脆嫩微甜,以手指捏其笋肉,便可见溢水。当地人称这种笋为“白壳苗”。清代诗人汪薇有诗赞曰:“群夸北地黄芽菜,自爱家乡白壳苗。”可见,问政山笋早已驰誉天下。竹笋含有一种白色的含氮物质,构成了竹笋独有的清香,具有开胃、促进消化、增强食欲,同时竹笋具有低糖、低脂的特点,富含植物纤维,可降低体内多余脂肪,消痰化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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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政山的翠竹和嫩笋经历千年的演变,也孕育了许多耐人寻味的故事。徽州有民俗,猫死后不可埋在地下,而是挂在树上,亦称为“树葬”。其在问政山有独特的含义,是问政山山民对它的一种独爱。猫生前守山林,以捕捉蛇鼠为生,保住山中的翠竹和竹笋,死后仍能在高高的树上,居高临下,坚守山林。此时的山猫成了勤奋、勇敢又充满智慧的保护神,与其说是人对动物的热爱,倒不如说这是人与自然和谐,天人合一的表现,民谚:“问政无猫便无笋”,又为这座名山增添几分色彩和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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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袁枚讲“问政笋,即杭州笋也”这就让人不明白了,明明问政山在徽州,怎么成之杭州笋了,莫非袁枚写错了,回答是,非也,没写错。原来早在南宋时,徽州人在杭州一带做生意的特别多,这些徽州老板,都好吃问政山笋。但此菜对火功要求特别高。笋子放得时间长了,就不是那个味了。为此,每到春笋破土的时候,他们的家人都要起大早把山笋从地里挖上来,然后装船沿新安江而下,在船上,把笋衣剥光,切成块,放在砂锅里用炭火清炖,昼夜行程,船至杭州,打开砂锅,火候刚好,笋子的味道,跟在家里吃一样。笋的美味,飘到杭州,惊动了皇帝老儿,他一声令下,问政笋成了贡品。久而久之问政笋就成为杭州特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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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如此,这问政山和问政笋和杭州还有些关联呢。问政山原名华屏山,其改名是因为唐时有一位叫于德晦的歙州刺史在山上建了一座“问政山房”。而这位于刺史也和白居易一样,是当过杭州刺史的。再由于问政笋壳红肉白,脆嫩味鲜,在南宋时就已成为“贡笋”,送入京城临安(杭州)供朝廷享用。到了明清朝,杭州更是大量徽商的往来经营之地,包括问政笋在内的不少徽州土特产都是杭州市场上的寻常物。袁老先生将“问政笋”视作杭州土产,也是情有可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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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政山笋,是在所有的笋味中最为鲜嫩,荟集了自然雨露之精华,雪霜之灵气,清香的风味,问政笋笋箨红薄,肉乳白,质脆味鲜,嫩度尤佳,掷地即碎,用手指捏掐当即出水,香嫩无比,过去交通不方便,除鲜笋送杭州外,徽州人送人者,多是淡笋干,龚司马宴客,取秋油煮笋,然后烘干上桌,很多徽州人吃后,大为惊叹,袁枚抚掌大笑,大家才如梦之方醒,原来就是家乡鲜笋用酱油煮后再用炭火烘,味道更加醇厚,入口清脆而筋斗,怪不得连原产地的徽州人都惊为异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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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随园食单》杂素单,问政笋丝中记录了两种笋丝的烹制方法。一种是以笋干作原料,“泡烂切丝”再烹制而成的;一种以鲜笋作原料,用“秋油”入味煮熟再烘干而成的。由于用笋干作原料可不受季节地域的限制,制作也比较便捷,因此在今天中国的餐饮店中,一般都采用这种方法烹制“笋干丝”。但由于笋干多不是由厨师制作的,本味就有参差;厨师在烹制时又要用水将其浸淡泡软,又使本鲜大失,故只能“用鸡肉汤”与其他调料佐味,而龚司马家的“问政笋丝”是用鲜笋取秋油煮笋,拆丝,现烹现烘“一手落”烹制的,它不是“笋干丝”而是“干笋丝”,此肴上桌自然在口感和味蕴上会让吃惯了“笋干丝”的人“惊为异味”,连徽人食后都惊为异味,直到袁枚笑着告之制法,大家才“如梦方醒”称赞不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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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制做随园菜龚司马问政笋丝:取问政春笋,如没有,用临安笋干亦可,去掉老头,用水洗净,用手撕成丝,切成5厘米长段。锅内放清水,放入笋丝,加入酱油、白糖略煮。将煮好的笋干放入烤箱烤至七成干,出炉,拌上麻油,装盘。此菜制法新奇,举箸品尝,异香扑鼻,笋香钻心,鲜香满席,越嚼越香,口感柔韧,甘香可口,风味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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