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公是紅軍

我的外公是紅軍

我的外公是紅軍

坦蕩蕩作

民國六年農曆七月初五,外公周明亮出生在鄂豫交界的紅安縣七里坪鎮一個叫周七家的小山村,一九九二年農曆二月十六日因病在七里坪鎮長勝街去世,享年七十五歲。外公離開人世已經快三十年了,想想應該為他寫點什麼,給我的家人,給我的後代留下一點有關老人家的記憶。但是,外公十四歲參加紅軍,十八歲因傷退伍回到家鄉,當了一名普通的農民,既沒有什麼豐功偉績,又沒有當什麼高官,我甚至連他在紅軍隊伍中戰鬥的故事都知之甚少。只是知道他十四歲時和大別山千千萬萬的青年一樣參加了紅軍,加入到了威名赫赫的紅四方面軍隊伍中,他生前留下的民政補助證上記載的部隊番號是紅四軍十師三十團二營。參加紅軍的時間是1931年,退伍時間是1933年。外公自己說他是老四軍的。後來他又被調到紅四方面軍總部衛隊,跟隨著王樹聲將軍、徐向前元帥轉戰南北。

對軍史瞭解的人都知道,鄂豫皖走出來的紅四軍絕對是一支英雄的部隊,像徐向前、王樹聲、陳賡、許世友、王近山、秦基偉等赫赫有名的戰將都是從這支部隊走出來的。長征會師後,所幸的是這支部隊沒有像三十軍、九軍、五軍一樣過黃河編成西路軍,遭到滅頂之災,而是保存下來,後來成為八路軍129師的主力,解放戰爭中又是第二野戰軍的前身部隊。我為外公是這支英雄的部隊的一員而驕傲,儘管他沒有像他的戰友一樣成為將軍,但我仍然以他和這些赫赫有名的戰將一起比肩戰鬥過而自豪。

知道外公是紅軍時,我已經上初中了,在這之前我的印象中的外公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民。母親嫁給父親後沒有離開這個小山村,而是和外公一起生活,我們兄妹五人相繼出生,一家人和和氣氣的生活。至今記得外公的樣子,又黑又瘦的臉龐上佈滿了愁苦的皺紋,常年留著光頭,夏天是一身農家黑色粗布衣服,冬天還是一身黑色的舊棉襖,腰裡彆著一杆旱菸鬥,腿腳不便,走路一瘸一瘸的,沉默寡言,只知道下地幹活。我是怎麼也不會把他和電影當中英姿勃發的紅軍戰士聯繫到一起的,他也從不給我們講他當過紅軍的往事。

直到八十年代初期的一個春天的上午,鄉里的民政吳助理和村裡的赤腳醫生顯軍舅舅來到家裡,說有事找外公。那天的情形我記得非常清楚,當時外公下地幹活去了,剛剛分田到戶,父親又在鎮上工作,家裡的農活就全部落在六十多歲的外公身上了。他們就坐在我家門口的烏桕樹下等外公回來。中午時分,外公遠遠的從後山的地裡回來了,走在前面的是家裡的大黑牛,一頭非常老的牛,分田的時候分到我家了,是三家共用的。村裡老人說,大黑牛年輕時力大無窮,幹活賣力。現在確實老了,不管怎麼養,臀上的膘都鼓不起來,只有從那高大的骨架上還依稀看出它昔日的雄風。不知道為什麼,至今我老把我家的大黑牛和外公聯繫在一起,一想起外公腦海裡就出現外公趕著大黑牛耕田的畫面。這也是時隔三十多年我還能記得當時的情形的原因。外公肩上扛著一副木犁,犁尾巴上掛了一小捆乾柴,那是從地頭撿的柴火,手裡拿著一根牛鞭子,牽著牛繩,一瘸一瘸的,頭上戴著一頂舊草帽,黑黑的臉上露出疲憊,只管低頭走路。顯軍舅先給外公打招呼,說國家落實政策了,給你們老紅軍要發點補助,今天我們來調查材料來了。外公坐在小凳上,抽著旱菸,開始給他們講自己的經歷了。可惜的是,那時的我少不更事,根本沒有留意聽,以至於到今天為止我對外公當紅軍的故事知之甚少,這也是我遺憾終生的事情。那時的我只知道,當紅軍的外公從此可以享受國家的補助,給我這個窮苦的家庭帶來一點幫助。當時每月的補助是十元錢,後來漲了一些,到他去世那年漲到了每月四十元。

吳助理他們調查完之後,很快政策就落實下來了。外公有了一個紅色的補助本子,每月十元的補助在當時的我們那個貧窮落後的山村來說也是不小的收入,也許是有了錢的原因,我感覺更多的是覺得國家記起了他的原因,外公愁苦的臉上笑容多了起來。夏天在門口乘涼的時候或者冬天一家人圍坐在火塘邊烤火時,一向沉默寡言的外公也會興致勃勃的主動講起了他自己的故事,當然沒有文化的外公不可能像後來的戰史專家一樣把當時的戰爭背景和情形講的十分完整,講的更多的是一些他在戰爭年代經歷的一些奇聞軼事。距離他講故事也已經快過了四十年了,我也是半百之人,所以儘量記下,算不得什麼回憶錄,也不是什麼紀實文學。就是用文字給老人家留點東西,畢竟口口相傳的東西容易湮滅在時間的長河中。

一、 當兵第一天就參加戰鬥

1931年是鄂豫皖根據地發展壯大的時期,紅軍大量擴招。外公是這樣講述他的當兵經歷的,一天吃過早飯,十四歲的外公和堂哥明仿一起從家中動身前往檀樹崗,他們聽村裡人說徐向前的部隊在那裡招兵。明仿當時比外公明亮大不了多少,是我的發小祖安的爺爺。他們弟兄倆一起當兵,後來又一起負傷從川陝回到家鄉,也娶妻生子,養了一大家人,六十年代因病去世。從村裡沿小路到阮店村,翻過龍王山,走三十多里山路就到了檀樹崗。當時紅軍的主力部隊駐紮在這裡。龍王山的腳下有紅軍的醫院和學校。檀樹崗也是一個英雄的地方,出了很多將領,戴季英、鄭位三、戴克敏等就是這裡人,徐帥的妻子程訓宣就是檀樹崗程維德村的人。紅軍的兵工廠也在這裡。

兄弟二人到了檀樹崗報名參加了紅軍,剛好趕上吃中午飯,拿起碗就吃開了第一頓軍隊的飯,吃了一半,槍聲大作,有人喊敵人打來了,趕緊上去頂住,外公放下飯碗,操起了一根扁擔,當時還沒有來得及發槍,也許新兵還沒有槍。跟著老兵衝去了,槍聲響了一陣,又有人喊,敵人打退了。就這樣,外公開始了他的戰鬥生涯。幾十年後,圍坐在火塘旁,外公用平靜的語調講述這個故事,聽故事的我們當時也沒有激動不已。直到我自己當兵之後,才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麼的危險。我們當兵的都知道,三個月新兵訓練,最緊張的就是實彈射擊,連隊幹部強調安全,班長在一邊保護,我們一個個膽戰心驚,生怕出事,槍聲一響還是緊張不已。可在那個年代,十四歲的少年入伍不到一個小時就投入了戰鬥,想想那個血與火的年代,那才是激情燃燒的歲月。

我的外公是紅軍

二、 與王樹聲將軍的故事

外公講述,他入伍不久就跟王樹聲將軍當了傳令兵,提起將軍,外公的敬仰之情溢於言表。他說,王將軍好大的馬頭,相貌威嚴,待人實在。老家方言,大馬頭就是身材魁梧的意思,王將軍是麻城乘馬崗人,紅四方面軍副總指揮,建國後封了大將。外公一直跟著他,從鄂豫皖到河南,到川陝,直到外公負傷跟不上部隊了,王樹聲將軍給外公寫了一張退伍證明,可惜這種證明後來遺失了。

外公講述了一件往事,那就是跟隨王將軍回麻城乘馬崗老家接夫人出來,為了表明革命的決心,將自家的房子燒了的故事。記得還是一天晚上,外公用平靜的語言說,有一天晚上王樹聲將軍帶了他們一個連到了麻城乘馬崗將軍家中,將軍讓把家裡的一頭豬殺了,大家飽餐一頓,講到這裡時,外公嚥了一下口水,好像還在回憶那天的美味。大夥吃飽後,把夫人扶上了馬背,將軍讓點火把房子燒了,以示徹底革命的決心。現在想來,那時的革命先輩們決心是多麼大。

三、 親眼見到徐帥神奇脫險

村裡老一輩的人都說外公是徐向前警衛隊的兵,外公也以自己是四方面軍警衛隊的兵為驕傲,高興的時候也跟我們講一些往事。大凡人都一樣,對自己一生當中光輝的歲月總是自豪的,外公最自豪的就是他在四方面軍警衛隊的日子。有一天,我無比幼稚的問外公打過槍沒有,外公眼裡露出了氣憤,說你說呢,過了一會,他就講當時他們幾十個人是每人掛兩把槍,一把小馬槍,一把盒子槍,一般情況下徐帥和王樹聲不讓他們上去,除非情況特別緊急。徐帥對他們非常好,白天行軍打仗,晚上還教他們識字、認地圖。外公是這樣描述徐向前元帥的,人長得好排場,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並講了一件奇聞,至今我都覺得神奇。故事的地點就在我們家鄉七里坪鎮,有一天敵人打過來了,部隊從七里坪鎮向北撤退,鎮北有一條護城河,這條河我們當小孩的時候都見過,是一條一丈多寬的人工河溝。警衛隊跟著徐帥往北撤,外公講徐帥當時騎著一匹白馬,躍馬過河時,徐帥從馬上掉下來了,人還在河的這邊,十分危急,正在外公他們著急的時候,白馬又回過頭躍過河去,伏下身子,外公他們把徐帥扶上了馬背,向北撤退,安然無恙。從此,外公他們就說徐帥是天上星宿,無比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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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參加黃安戰役圍點打援

外公的言語實在太少,我也是少不更事,從來沒有纏著他講戰鬥的故事。查閱紅四方面軍戰史,1931年到1933年間,是紅四方面軍發展壯大的時期,這期間打了很多大仗惡仗,外公應該都經歷了這些戰鬥。但記憶當中他講得很少,就講了一個在黃安桃花店的戰鬥,他是這樣描述的,在陣地上趴著,敵人往上衝,他們就放排子槍,打退了敵人的進攻,不善言辭的外公描述的是那麼輕鬆平淡。當時他說排子槍,我不明白什麼意思,後來我當兵了,才知道當時外公他們的槍打不了連發,是打一發拉一下槍機,為了集中火力,大家一起開火就叫排子槍。查閱歷史,黃安戰役是1931年11月份,紅四方面軍為了打亂國民黨軍對鄂豫皖蘇區的圍剿,徐向前、陳昌浩決定集中紅四軍主力七個團和黃安獨立團發起黃安戰役,圍攻黃安縣城,並攻佔城南桃花店、城西南高橋河,圍困黃安縣城,打擊增援之敵。此戰歷時43天,殲敵1.5萬餘人,攻佔黃安縣城,繳獲槍支7000餘支,紅軍飛機“列寧號”參戰,這一情節在電視劇《鐵血紅安》中有描述。此戰使黃安、麻城、黃陂、孝感等縣蘇區連成一片,豐富了圍城打援的作戰經驗。是紅四方面軍組成後的第一個大勝仗,意義重大。我為外公參加了這樣的戰鬥驕傲。

五、 向西轉移途中誤食桐油

1932年7月,蔣介石糾集30多萬人對鄂豫皖根據地進行圍剿,紅四方面軍進行了抗擊,8月在七里坪給敵人重創,但敵我力量懸殊,奮戰兩個月,殲敵萬餘人,但未能打破敵人圍剿,紅軍決定向西轉移,紅軍主力2萬多人撤離根據地,向西轉移。轉移途中,越過平漢鐵路,到棗陽、河南南陽地區。

外公講了一個故事,他說有一天部隊走到桐柏,我腦子裡當時一直以為是我們家鄉紅安縣桐柏鄉,後來才知道是河南和湖北兩省交界的桐柏山區,是紅四方面軍向西轉移路過的地方,當時聽這個故事時,我對四方面軍向西轉移的歷史是一點也不瞭解,剛才寫的這些都是後來學習的。他說,行軍到一個村莊時,打下了一個地主老財的家,地主家裡有一大缸油,多日沒有吃飽飯的戰士非常高興,用這家的油炒米飯吃了,到了晚上好多人拉肚子了,一查原來是桐油。差點要了命。這幾年,我開車回老家從滬陝高速通過,要經過桐柏山區,每每想到外公當年在這裡吃桐油炒米飯,心裡一陣親切。

紅四方面軍在河南轉戰數十日,後經過血戰漫川關,到達陝西山陽境內,那也是外公戰鬥過的地方,離我工作的地方不遠,一直以來想到漫川關看看,尋找當年外公的足跡。漫川關,我一定會來的。

六、 傷退回鄉當農民

1933年12月,紅四方面軍到達川陝,期間戰鬥非常激烈,一次戰鬥中,外公掛彩了,外公講往事的時候,把負傷不叫負傷,而是叫掛彩,子彈打在身上,濺出鮮紅的血花,紅軍戰士樂觀地稱呼掛彩。這段歷史外公沒有給我詳細的講,他和堂哥明仿一起結伴要飯回到了大別山家鄉。回來後帶回了其他外出當紅軍的村民的消息,周七家村當時只有三十多戶人家,出去當紅軍的有七個人,回來的有三個半人,其中的半個是明宇外公,他是過了雪山草地的,在鄂豫皖反圍剿的柳林河戰鬥中是陳賡部下,當時就是一個連長,出生入死,後來在四川腿打斷了,回鄉當了一輩子農民。我的外公明亮告訴村裡人關於另外一個堂哥的消息,這個堂哥是前面文章中寫的我們縣黨史辦主任辛向陽的外公的親哥哥,外公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陝南,他騎著一匹白馬,已經當了軍官了,後來就再沒有他的消息,到今天為止也不知道這個外公的任何消息。我的家鄉紅安縣走出了四萬多紅軍戰士,當年每四個紅軍戰士中就有一個紅安籍的,每三個犧牲的紅軍戰士當中,就有一個紅安籍的,像辛主任的伯外公這樣的犧牲在外沒有下落紅軍不計其數。比起他們,外公是非常幸運的。

外公拿著王樹聲將軍寫的退伍證明,在當地養好了傷,部隊早就轉戰到其他地方去了。他和明仿外公一路乞討回到村裡,從此就和中國千千萬萬普通的農民一樣,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平平淡淡,經歷了八年抗戰,解放戰爭,土改運動,人民公社,直到八十年代的改革開放。

從我記事起,外公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老農民,因為身體有傷的原因,幹不了重活,在生產隊只能拿8分的工分,拿不了10分。吃飯穿衣及其簡樸,後來我們五個孩子相繼出生,家中孩子多了,生活更加艱苦了。印象之中,外公一輩子穿過最好的衣服是一件讓裁縫做的黑色大衣,那是八十年代初期,國家給老紅軍落實政策後,外公每月有十塊錢的補助,他給母親提出來說,年紀大了,受傷的腰腿到天氣冷的時候老疼,看能不能給他做一件大衣。其實外公在這以前有一件破軍用大衣,,血跡斑斑,破亂不堪,是八十年代初期國家發的,當時我們家鄉紅安縣幾乎每家都有這樣一件破大衣或棉襖。這裡面還有一個故事,八十年代初期的一天,當時任蘭州軍區司令員的韓先楚將軍回紅安探親,回到村裡,發現他兒時的夥伴家裡幾個人共用一件棉襖,革命老區的人民生活十分艱苦。身經百戰的將軍當場掉淚,打電話給秘書,讓軍區倉庫將部隊的舊衣服給老區運過來,秘書問費用從哪出,韓將軍大聲說扣我的工資,扣不完扣我兒子的。就這樣,一列列的火車將蘭州軍區倉庫裡的部隊較舊的衣服運回來了,大多數是抗美援朝戰場上退下來的舊衣服,血跡尚存,破爛不堪,在那個年月,這些衣服讓紅安人民度過了寒冷的冬天。

外公的黑大衣做好後,他穿在身上,笑得像孩子一樣開心,說當年在陝西打仗要是有這樣一件大衣就好了,那時差點凍死了。這件大衣一直陪伴著外公,冬天還可以當個小被子蓋在身上。他說還是託國家的福,沒有忘記他這些老紅軍。一件大衣,每月十元的補助就讓這個身經百戰,出生入死的老紅軍感到非常滿足和幸福。他們從來沒有向國家提出什麼訴求。

外公當農民的一生十分勤勞,特別是分田到戶後,看著我們五個張嘴要吃飯的孫子,更是起早貪黑的下地勞動,從種到收幾乎沒有休息,冬天來了,六十多歲的外公還要到山上砍柴,每年要為一年的燒火做飯準備一大堆柴。外公於我們是有養育之恩的。就這樣,我們慢慢長大了,外公也一天一天老了。

1992年春節,外公是一個人在村裡過的,父親、母親他們在七里坪鎮上過的春節,外公當時已經病了,不願意到鎮上過春節。我已經是第三年的老兵了,正月初二,我請假從部隊回來了,我和舅舅還有村裡的顯定舅舅一起將外公抬到了七里坪鎮長勝街父親單位的宿舍,我的舅舅和母親是同母異父,和外公不在一起生活。外公已經臥床不起了,他是看見我這個當兵的孫子回來了,才高高興興的和我們一起來到鎮上。兩代軍人相見,自然又是一種情結。在家一起過完元宵節後,我歸隊了。過了一段時間父親寫信告訴我,農曆的二月十六外公在七里坪長勝街去世了,後事已經處理完了。與外公從此再也沒有相見了,有時夢中還能見到老人家,醒來卻是一場空,平添無限惆悵。

我的外公是紅軍

至今覺得奇怪,為什麼外公去世的地點是在長勝街,七里坪的長勝街是個紅色的聖地,不到六百米長的南方小巷道里佈滿紅色舊址,紅四方面軍的總指揮部離外公去世的地方不到二百米,當年外公就在這裡為徐向前元帥站崗警衛。此去往南不遠就是七里坪的倒水河沙灘,那是紅四方面軍成立的地方,當年少年英俊的外公身穿軍裝,站在紅軍隊伍中接受元帥的檢閱。我在想,時隔幾十年,外公是不是從這裡去追尋他的首長和犧牲戰友,尋找他的隊伍去了。冥冥之中,一切是不是有定數。

在紅安鄂豫皖革命烈士紀念園裡,有一塊巨大的黑色大理石碑,上面刻著四萬多個紅安籍的紅軍戰士和將領的名字,外公的名字赫然在列,和那些威名四震的將軍同在一塊碑石,如韓先楚、王近山、秦基偉等將軍。

我的外公是紅軍

這些英雄的紅軍戰士用鮮血和生命鑄就了這永遠的豐碑,他們是共和國的基石。

紅軍外公,您是我永遠的驕傲。

2018年8月26日

詹俊峰,網名坦蕩蕩,男,48歲,湖北紅安人,戎馬半生,轉業後在陝西從事公安工作,熱愛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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