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事迹可看出,民国大学校长比现在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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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民国时代,国家都陷于生死存亡之际。外则强邻四逼、虎视眈眈,内则政治紊乱、民穷财匮,忧患丛生。但就是在这样的困境中,彼时的中国文化教育事业却始终如火如荼,弦歌不辍。汉学家费正清到中国考察,写文章对西方人说,这是奇迹!

(图:1947年4月27日,北平清华大学36周年校庆。左起原西南联大训导长、昆明师范学院院长查良钊、北大校长胡适、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南开大学秘书长黄钰生)

在这段灰色、甚至惨然黑暗的时光中,一大批由政府兴办的公立大学成为靓丽风景线,至今焕发着耀眼的光芒。而能有此景象,除大学自身努力外,毋庸置疑大学校长们也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在这期间,中国不仅出现了诸如北大、清华等“一批与国外主流大学只有量差没有质差的一流大学”,也诞生了诸如蔡元培、梅贻琦、任鸿隽等必将流传千古的杰出大学校长。可以说,在如此举步维艰的环境下,中国大学仍能实现“逆生长”,几与牛津、剑桥等老牌大学并肩而行,民国时代公立大学总256位校长们的功绩特别值得一说。

现今的中国大学,论体量据说世界第一,但是我们至今不仅没有世界一流科学家,所谓世界一流大学的目标永远在怠工“推进”中,更不曾听说有哪位大学校长堪称“教育家”,和民国时比较起来,真让人感慨系之。 这种比较,因为话题有些敏感,不便多说,顺手举几个例子,朋友们自己衡量下。


民国大学,校长们作为一校之长,作为师生们的领头羊,其人的气度、胸怀,是最值得一提的。

话说有个叫黄季陆的,是国民党元老,西山会议派骨干,后来在台担任国史馆馆长。前两年中华书局还给他出了部《黄季陆先生怀往文集》,也是大家比较注意的书。抗战期间,他一度出任四川大学校长,而川大也正是在他任内的擘划筹备下,成为多院系综合大学。

(图:1948年川大数学系17级毕业酬师合影,右六为时任校长黄季陆)

这个人是个坚定的国民党右派,狂热的反我共头脑人物。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当他作川大校长时,却只知道维护学生,从不问党派归属。他执掌川大时,正是学生运动频繁时段,动不动就有学生被抓进去。

黄季陆的处理方式,就是只要有学生被政府抓去,他不管什么党派,“只要是我川大的学生,我誓死也要保你出来”,政府不放人,他的名言就是“这是我的学生,我是校长,你必须给我放出来”。他当时也是四川省国民党党部的最高负责人,所以多能奏效。

所以,虽然都知道黄季陆极端反共,差点因此被孙中山开除党籍,但是当时学生乃至进步学生地下党,均对其印象甚好,背后喊他“黄妈妈”。为什么呢?因为觉得他为人婆婆妈妈,不像个官僚,倒像个妈妈一般爱自己的学生。

这事川中名作家流沙河老先生有专文记录。黄季陆的做法,显然是认为:作为政治家,可以依照自己的理念行事,有必要时甚至格杀勿论;但是作为一名校长,就该秉持思想自由之原则,超越一切党派意识,兼容并包,以爱护师生为首任。想我们现在的校长,动不动就知道开除学生以媚上,不说别的,境界与胸怀早已天上地下了。


“去行政化”,是现今大学改革中呼声最高的。而民国大学的机制就是榜样,校长本身也是一直在作表率的。

自1912年蔡元培提供法案通过后,历任民国政府,包括北洋军阀时期,都厉行一条法令:凡国立大学校长,不能兼任任何行政职务,倘有兼职,必须立即辞去,专办校务,如有违背,“应由该部查明更换”。这是对当时大学校长任职形式的一种专门规范。这样的规定,可以保障大学校长安心办学,独立于行政权力之外,也避免了学术与权力的交易乱象。

图:孤独遗落在香港华人永久坟场的蔡元培墓)

也因此,在民国时代,作大学校长社会威望极高,是政府高级职务所不能比拟。所有人选务必德才兼备,不然必为师生所驱逐,能坚持下来的也必然多为师生所拥护。所以,胡适虽贵为驻华大使,为中央研究院院长,但是他一生最骄傲的职务,是北大校长;而蒋梦麟,是在出任国民政府第一任教育部长两年后,以部长之尊出任北大校长的,他自己与同时代人,都认为部长不过一介官僚,而北大校长育天下英才,才是“至高尊荣”。


民国大学校长,多为国之重望。这些人,对上,有底气,能牛掰,抵御权力腐蚀,让大学维持“自由之品格,独立之精神”不堕;于下,多具身体力行、宽容大度、民主平等的人格魅力,因此是大学树立校风的象征、也是学生为人的楷模。这也是民国大学可以培养出大才的一个因素吧。

(图:公开演讲中的蔡元培)

民国初期,北大校长由大总统直接任命,官高位尊。蔡元培任职北大校长,上任第一天, 校工们依例,像迎接官老爷一样,校门口列队恭候,行礼如仪。不想,蔡元培见了,也马上脱礼帽,郑重鞠躬还礼。并且,此后每日进出校门,他都会向校工们脱帽鞭躬还礼——而这位蔡校长,前几年还是暗杀团体“光复会”的首脑。

这是破天荒的举动。蔡元培这么做,不仅只是出于一种礼貌,更重要的意义在于,他以北大校长之尊,立意摒除求学机构等级分明的官僚习气,将民主平等的行为乃至人文精神意识从此打入中国大学校园之内。

后来的校长多能承此风。像胡适,就任北大校长时,校长室的大门永远开着,师生、校工可以随时进入;安徽大学校长刘文典能够毫不犹豫地当面顶撞国家元首,都是在身体力行表示“大学不是衙门”,应该有不畏权贵的气节,有平等民主的风范。这些都是民国大学校长的典型。

现今有些“国子祭酒”,完全不是把校长当校长来当的,怎么可能真的用心办学呢,又如何有底气敢和旧时代的“同行”一较短长呢!孟子有言:“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前些年,耶鲁大学校长公开说有些大学就是个笑话,我们除了不满,是否需要反省呢?

2018,9,25,责令删改后重发

感谢大佬们赐阅。会勉力每天都写三两篇随感。欢迎关注、点赞、留言批评——虽然我是不会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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