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膽用藥兩則:480克石膏退熱&理中湯治出血

放膽用藥兩則:480克石膏退熱&理中湯治出血

古戰場之著名戰役多為水火之戰,中醫治急症、危重症亦然,非大寒大熱之品不足以力挽狂瀾。又,“治亂必用重劑”,生死一念之間,四兩不足以撥千斤,需跟據病情需要,當用重劑時必用重劑。

“放膽用石膏”淺識

“放膽用之”是張錫純運用生石膏治療外感實熱的寶貴經驗,俗話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沒有用過,常常放不了膽。

今年夏天,接診一中年婦女,因受涼而發熱,體溫40°C,口渴喜飲,汗出煩躁,袒胸露臂,脈洪大。肌注柴胡注射液,口服安乃近、強的松。半天過去,高燒毫無退意。證屬陽明經證,處白虎湯:生石膏(先煎)240g,知母15g,粳米10g,炙甘草5g,2劑。

服藥後20分鐘尚沒有改變,接著服第2次後,患者全身冷汗,驟然熱退涼爽,諸症消除,療效如此之佳實出預料,後來聽家屬說誤將生石膏全放入第1劑中,方知其由。這和張錫純說的“斷無傷害之理”,“斷無不退熱之理”不謀而合。

白虎湯以主藥石膏色白,作用雄猛似虎而得名。張錫純認為:“煎服之後使內蘊之熱自毛孔息息而出,服後其寒涼之力俱隨發表之力外出而毫無汁漿留中以傷脾胃。”本例高熱患者得冷汗而解,為生石膏在諸藥的協助下,以其強大的寒涼之性直搗陽明熱毒,使邪熱迅速化為冷氣,同時在辛散的作用下透出體外。有的醫者迫於四大證的震懾,看此方平淡,唯恐抵不住烈焰而妄加芩、連、梔之屬,不知苦寒遏制邪氣,留中傷胃,妨礙白虎湯的作用。

此後遇到外感實熱不退,筆者都將石膏“放膽用之”無不效驗。推而廣之,其它藥也有“放膽用之”的。如半夏,吳鞠通有“一兩降逆,二兩安眠”的論述。臨床上曾遇到兩例胃脘攻撐不適,觸之有震水聲,舌苔白厚膩的患者,辨為痰溼犯胃,胃失和降。一例用半夏30g,一例不寐用60g,均配生薑、茯苓、陳皮等溫化痰溼藥,服藥患者均感胃內翻騰難忍,數分鐘消失。1劑服完即覺胃脘舒暢,再進3劑痊癒,後用香砂六君子湯5劑鞏固療效。

“放膽用之”縮短了療程,是藥物在一定量時所產生的最佳效果,希望能有更多的“放膽用之”藥物應用於臨床。

附子理中湯

男,19歲

患者於10月4日以全腹持續痛伴噁心嘔吐,起病1〜2日內小腿上有小出血點,乃住院治療。小腿及上肢散在粟粒大至黃豆粒大出血點,略高出皮膚,無瘙癢、壓痛。全腹壓痛,無反跳痛,出血時間0.5分鐘,凝血時間1分鐘,血小板10萬/立方毫米。擬診為過敏性紫瘢(腹型),中醫診為肌衄。曾予疏風清熱、涼血解毒及疏肝理脾、行瘀止痛等法和西藥治療無明顯效果。

症見面色萎黃,神疲,語聲低弱,腹痛,四肢散見紫黯色出血點,以下肢及臀部為多。納呆、腹痛,喜熱惡冷,按之痛緩,每於飢餓或勞累時加重。舌體胖、苔白,脈沉細。

證屬久病屢用寒涼之品,損傷脾腎,脾統攝失職,則血溢於肌膚,發為陰斑。擬以溫腎健脾,統血歸經法試治,予附子理中湯。處方:炮姜5克,炙甘草10克,黨參15克,焦白朮30克,附子5克。水煎,每日1劑。

4月5日二診:服上方2劑,病情穩定,腹痛消失,四肢未再出現新出血點,精神漸佳。效不更方,予前方加三七粉4克,分二次沖服。

4月12日三診:前方已服6劑,諸恙悉平,已停藥上班工作。追訪,病未再復發。

肌衄,一般臨床辨證常以虛熱型、實熱型分之,多宗養陰清熱法、涼血解毒法治療,熱證消除後多用歸脾湯加減。本例肌衄患者,前醫曾以疏風清熱、涼血解毒及疏肝理脾、行瘀止痛法治療罔效。筆者辨證求因,審因施治,以回陽健脾、統血歸經法,方選附子理中湯而獲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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