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白|廣安地名傳說之廣安

古時候,在華鎣山西麓渠江之濱,有個曹家大院,住著員外曹貴生。曹員外為名醫世家,祖上不但傳給他精良醫術,而且還留下一份大家業。

有一年,先是久旱不雨,接著瘟疫橫行,雖經多方防治,可仍死了不少人。這天天還沒亮,曹貴生就早早地起來,帶上徒弟曹小全,奔劉家梁而去,因那裡的瘟疫還沒有得到根本控制。師徒倆路過老鷹巖下時,突然從巖頂滾下個石頭,落在兩丈遠的地方。走在前面的曹貴生嘆道:“今早財神菩薩供得高,快走幾步就遭了。”曹小全抬頭一看,驚叫道:“師父,你看,那巖頭上好像有個人!”

曹貴生順著徒弟的指向,看到有個身影在幾丈高的石巖上坐著,手中舉起長煙杆,吸著葉子菸的火光一閃一閃的。很明顯,剛才滾下的石頭就是這人弄下來的。曹小全細聲怨道:“我們又沒惹他,為什麼要弄石頭來整人? ”曹貴生教訓道:“小全,不許亂猜!你咋個知道人家是想整我們?你看他是誰?”

曹小全才十七歲,聽師父如此吩咐,瞄了一眼說:“師父,是劉表公!”

劉表公名叫劉松林,是劉家梁輩份最高年齡最大又最受尊敬的老人,他決不會幹害人的事。這樣早他獨自一人在做什麼?曹貴生聯想到兩天前曾聽說瘟疫發生後劉松林拒絕吃預防藥的事,不祥的預感頓時令他震驚,小聲地說:“你快問他在那裡做啥子?”

清晨比較寂靜,他們相差不過幾丈遠,曹小全還沒來得及問話,劉松林已聽到溝下師徒的對話說:“曹先生,各人去忙你的吧,我在這兒看山溝!”

曹貴生正想親自問話,從巖上傳來急切的小孩喊叫聲:“爺爺,你咋個跑到這裡來了?我們到處找都找不到你啊。你一天不吃飯,餓不餓呀?”

接著傳來成人的喊話:“爹,你快跟我們回去吧,我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打你罵都行,可不能和自己過不去不吃飯啊!”

老人將葉子菸杆一拍,吼叫道:“你們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巖去!”

原來劉松林認為自己年歲大了,又常生病吃藥,就不想再給家裡添麻煩,與勸他吃預防藥的後輩發生爭執,半夜悄悄來到山岩上,正思考跳不跳下去了結一生?

曹貴生說聲不好,把肩上藥箱往徒弟手中一塞:“你在這兒等著!”不待曹小全表態,他就撒開腿猛地往巖上跑去。

此時劉松林的晚輩們急切地懇求他回去,老爺子卻堅持已見:“你們再不回去,我就馬上跳下去!”

從山溝繞道上去的曹貴生,跑得氣喘吁吁道:“劉表爺,您聽我說……”

老人打斷他的話:“這是我的家事,曹先生,請你莫管,你各人去當你的醫生好了。”

曹貴生心平氣和地勸道:“劉表爺,你莫搞忘了,我除了醫生,還當著里正呢。”曹貴生被縣衙任命為里正,管著千餘戶人,因辦事公平,很得鄉親好評。

曹貴生見情況緊急,向前走去,受到老人兒孫阻止,曹貴生正色道:“難道你們要看到老人跳下去心頭才安逸嗎咋個?”

老人坐在只有三尺寬的二級土坡中,騎在一棵碗口大的樹杈上,兩隻腳伸出懸巖外。曹貴生練過武功,雖年近五旬,可身子硬朗。趁晨光他看到岩石的內凹處,積存有少量坭土,老人依託的樹隨時都有垮下去的危險,心驚肉跳地說:“劉表爺,坐著不要動,我來拉你!”

劉松林見曹貴生伸出手來,他的身子向上一掙,本想站起來迎上去,可樹根只紮在石凹處的淺土中,搖晃幾下就連老人向外倒去。樹一倒,帶著坭土及上面的雜草直向下落,曹貴生的身子重心已前傾,他馬上意識到將會出現的嚴重後果,縱身向下一跳,將向下墜的老人抱著再朝下跌落。在一片驚呼聲中,曹貴生落在懸巖下的亂石中,頓時鮮血直流。劉松林則摔在曹貴生的身上,昏迷過去。

曹貴生被鄉親抬到家時,因失血過多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曹家大小哭得淚人兒般,寬大的廳堂跪滿黑壓壓的人,哭聲憾天動地。

只受了些輕傷的劉松林醒來後,被兒孫們扶著擠進曹家堂屋,跪在地上大哭起來:“三百公呀,是我害了你呀,我不是人!要不是我,你也不會這樣呀!”他哭得聲嘶力竭,整個曹家大院都為之動容。

曹貴生吃力地說:“劉表爺,你起來,不能怪你呀!”說後又暈過去了。

“三百公”是鄉親對曹貴生無限崇敬的別稱。曹貴生平時樂善好施,收養無依無靠的老人和孤兒各一百人,每年免費為一百名窮困鄉親治病,故稱“三百”。附近的鄉親誰沒受過曹貴生的幫助?他們哭喊道:“老天爺,你把我們的陽壽減去吧,留住‘三百公’呀!”

曹小全跪在師父的最前面,已經哭啞了嗓子,見曹貴生醒過來張了張嘴,斷斷續續地說著話,忙將耳朵貼近前去,只聽清了三個字:“盼……廣………安……”曹小全揩著淚水問:“師父,你是不是說,你盼望廣大鄉親一年四季,都能平平安安?”

曹貴生臉上湧起笑意,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聽到曹貴生逝世的消息,曹家裡都感到像塌了天那樣悲痛欲絕。

根據曹貴生的遺願始安縣衙將“曹家裡”改名為“廣安裡”。後來成立行政“軍”,以廣安命名。故名“廣安軍”。再後來改成“州”與“縣”,仍然取名“廣安州”和“廣安縣”。 (張博谷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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