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她女扮男装,偷到了他的玉佩换银子去救人,他觉得有趣

古言:她女扮男装,偷到了他的玉佩换银子去救人,他觉得有趣

大梁宣正十七年,秋。京都城。

物华天宝,紫气缭绕。大梁最繁华之地莫属京都。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市列珠玑,户盈罗绮。

刚刚下过的一场秋雨抚平了连日来的燥热和烦闷,初升的太阳也仿佛罩上一层雾气,氤氲的光线也多了几许温柔。琉璃瓦上尚未干透的雨水,映着日光,反射出更耀眼的光芒。那红墙绿瓦像是镀了一层金边儿,更显尊贵无比。

宫墙外的正阳门前,便是京都城的主街。高高飘荡的店铺旗号,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浅笑交谈声混杂着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若仔细看去,自会发现这人群都是往一个方向而去,正是正阳门下那一块空地。

不知何时,这里搭起了一个擂台。守擂者却是一个异族男子,三十来岁年纪。短衣窄袖,左祍长裤,革带皮靴,一身装束显得腰身精壮。

正值梁帝寿辰之际,北狄,南疆,北周三国特意前来为梁帝祝寿,更兼梁帝同时传召各路藩王进京。故而,这京都城照以往更是热闹。

见人群越围越多,那男子方才起身,用一口并不流利的中原话说道:“在下乃北狄太子护卫,首次踏足中原,因仰慕中原武功许久,特请太子殿下向梁皇求了恩赏,在此处摆擂,有能打败在下的好汉,自有宝刀相赠。”

那男子说着拿过擂台一边桌子上的那柄短刀,双手持刀,从左至右晃了一圈,人群中有慧眼者,皆啧啧称赞。见那宝刀乌金的刀鞘,刀柄上镶着一小块紫晶石,熠熠生辉,不似凡俗之物。

“此刀乃我北狄皇族之物,名曰紫宸宝刀。”那男子继续说道。

话音刚落,便有人迫不及待跳上擂台去了。几番过后,皆无人战胜。那异族男子脸上笑意更甚,带着几丝傲慢。“堂堂大梁帝都之人,原也不过如此。”

“我来会会你!”

异族男子瞧了瞧,眼前是个小少年,十四五岁模样,戴着个破皮帽,衣衫破旧,瘦弱不堪,不免有几分恼意。

“大梁这是没人了么,哪儿冒出来的小破孩儿,老子一根手指就能摁死你,速速下去,莫要捣乱。”

“你这汉子,何故这般以貌取人。比都还没比,就叫小爷下去,莫不是怕了小爷我?”

男子嗤笑一声,“打坏了,可莫要叫我赔。”

小少年倒是不啰嗦,疾步上前,直取男子面门,男子勾唇一笑,正欲迎上那拳,却不料那少年竟猛然急转,灵活似一条水蛇,‘嗖’的一下绕到身后,一拳直击腰间,只听一声脆响,男子只觉腰间火辣辣的疼,仿佛断了一般,再也直不起身来。那双牛眼瞪的老大,不敢相信这一切。

刚刚在台下,少年早已将男子的招式摸透,北狄的功夫向来刚猛,招式也是直来直去,拼的全是硬功夫。而这少年却仰仗身形灵活,加之那男子轻敌,反而一招制胜。

小少年不理会那男子,径自走到擂台一旁,拿过那柄短刀,朗声说道:“在下阿笙,今日于擂台上,侥幸赢了这位大哥,这宝刀自是归我所有。现下请诸位做个见证,也免得日后麻烦。”

说完,跳下擂台,扬长而去。

“有趣,真是有趣。”

如意楼上,一个红衣男子将擂台上的一幕尽收眼底。纸扇一下一下拍打着手心,眼底兴致浓浓。

“哈哈哈,都说小王爷不近女色,偏爱俊俏少年,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嘿嘿,还别说,这小少年的声音,还真是清脆悦耳啊。”说话之人正是西陵王世子慕容瑾。而他口中的小王爷,便是大梁唯一一位异姓亲王,燕王叶星云。

大梁原有四位藩王,如意楼中坐着的,便是其中三位藩王世子。于上个月初十进的京。燕王奉命招待三位世子,顺便还拉来信国公家的楚二公子作陪。

“阿瑾,你又不是不知,小王爷可是被那些女子给吓坏了,他哪里还敢喜欢女子。”淮南王世子褚英笑道。

东海王世子司马骏德只坐在一旁,自斟自饮,向来沉默寡言,大家倒也习以为常。

“擂台上那男子乃是北狄太子贺兰亭的贴身护卫胡刚,功夫着实不低。我猜他本来目的只是想借机炫耀一番,却没想到败给一个不知名的小少年。不过,那少年倒是机敏,不知用了什么功法,竟一招制住胡刚。”褚英说道。

“北狄这几年越发的壮大,先后收缴吐谷浑,乌拉等部,已经是北方第一大附属国了,只怕早已不甘唯我大梁俯首称臣。”楚少泽说道。

“不过区区蛮夷之族,听闻北狄去年闹了灾荒,粮食欠收,纵然战力再强,没有足够的粮草支撑,北狄,还翻不起什么风浪。”司马骏德终于开口了。

“我还听说,北狄太子这次进京,可是带了一大批战马,不知打的什么算盘。”慕容瑾说道。

叶星云也懒得听他们絮叨,早有些坐不住了。

“少泽,你替本王招呼几位世子,本王有事先走一步。”

楚少泽刚要说话,哪里还见得到燕王的身影。

慕容瑾哈哈一笑,说道:“准是去找那小少年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老样子,毛毛躁躁的。”

“还说小王爷,我看你也没好到哪儿去。”褚英说道。

慕容瑾瘪了瘪嘴,瞥了褚英一眼,自顾探头往窗外去看热闹了。

“小王爷还有一大爱好,便是武功,他一准儿是瞧上那小少年的身手了。”楚少泽说道。说完方才发现,似乎这个解释是多此一举。毕竟关于小王爷好男风一事,早已传的人尽皆知。

燕王生的十分俊美,不知惹得多少闺中女子爱慕。听闻几年前,小王爷在街上闲逛,却被一群女子团团围住,不得脱身。那些女子在小王爷面前搔首弄姿,尽显妩媚,而看在小王爷眼里,却如妖魔一般,更是骇出一身病来,自那之后,这位小王爷便再不敢尽女色了。不知有多少闺中女子扼腕叹息。

再说那叫阿笙的小少年,自得了宝刀之后,便赶紧往当铺去。将那紫宸宝刀当了一百两银子。

阿笙将那锭银子在手心里颠了颠,嘿嘿一笑。“这下阿起有救了。”

突然只觉身后疾风掠过,再一回神,手里空空如也。

“有贼!好快的身手!”

阿笙眼角只瞥见一抹红色,便毫不迟疑纵身飞去,追了两条街,都只能远远瞥见那人衣角,却上前不得。

北街有些拥挤,阿笙不得已放慢了脚步,在人群中仔细搜索。突然眼前一亮,前方正有一个红衣公子。那公子看上去约么二十岁,衣袂翩翩,身材颀长,微风轻拂起额前一缕碎发,露出英俊的侧脸,如玉的鼻梁高挺,长长的剑眉斜飞入鬓角。见那公子正饶有兴致的把玩着手里一个银制的鬼脸面具。

阿笙又往前凑了凑。一眼就瞧见那公子腰间的羊脂玉。她虽不识货,但瞧这人衣着华贵,那玉想必也是极值钱的。

阿笙搓了搓手,想到今日若是再不去看大夫,怕是阿起会坚持不住。反正刚刚偷了她钱袋的是个穿红衣服的人,不管是不是眼前这人,那谁叫他也穿红衣呢。若是他,就当是扯平了。若不是他,改日遇见,再赔他便是。江湖救急,管不了那么多了。

阿笙脏兮兮的小手一寸一寸的伸向那公子腰间,倏地手指一勾,那玉便落到了手里。阿笙一阵窃笑,转身便走,刚迈出一步,后衣领就被拽住了。

“被发现了。”阿笙沮丧的耷拉下眉毛。

“小兄弟,你是不是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那位公子的魔音从背后传来,阿笙只觉后背冷汗涔涔。极力的克制着自己,转过身对着那公子嘿嘿一笑,笑的眉眼弯弯。

那公子先是一愣,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嗯?”

红衣公子俯身贴过去,挑了挑眉,戏谑的一笑。头渐渐的逼近阿笙,狭长的桃花眼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眼里似流星划过,明亮耀眼。趁的整张脸更加俊美。可不正是那如意楼上的燕王!

对上那双眼,阿笙有一瞬间的慌乱。别开已经通红的脸,闷声说道:“你,你凭什么说我了拿了什么东西。”

“那……这是什么?”叶星云一把夺过阿笙手里的羊脂玉,扬着头笑道。

“这,这是我家传宝玉……”阿笙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心虚的不行。

“好,既是你家传宝玉,那你告诉我,这上面的字是什么?”叶星云站直了身体,歪着脑袋,痞痞的说。

“啥?字?”

阿笙瞥了眼,见那羊脂玉上似乎是刻了些什么。她也没有想到,不过是偷了块玉佩,竟也这么麻烦。

“嘿嘿嘿,那个,可能是我搞错了,既然这是公子您的东西,那您就好好收着吧,我先走一步,先走一步哈。”

阿笙低垂着眼帘,眼底的狡黠一闪而过。倏地双脚一挪,小小的脑袋灵巧的转了个圈,嗖的一下,如离弦之箭,叶星云只觉手上一空,人没了,玉也没了……

“嘿嘿,还是那么有趣。”叶星云单手捻着下巴,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看着阿笙跑远的方向。“叶令,跟上去,记着不要伤害她。”

“呼!”阿笙一溜烟跑出很远,直到城西一家当铺门口。

“多亏了老乞丐教我的功夫,要不然,今天就栽了。”阿笙缓了缓气,打量着手里的羊脂玉。“咦,真的有字啊。”瞪眼看了半响,撇了撇嘴,“可惜不认识。”羊脂玉在阳光下通透无比,摸上去凉凉的,阿笙有些爱不释手。叹了口气,走进了当铺。

当铺老板一边摩挲着玉啧啧称奇,一边又打量着阿笙,眼里不自觉的流露出一股子鄙夷。阿笙自然也是察觉了。

“到底收是不收?”阿笙不耐烦的说。

“收,当然收,十两银……”

未等掌柜的说完,阿笙嗖的夺过羊脂玉,毫不犹豫的转头离开。

“诶诶,五十两,五十两。”

收回迈出去的一条腿,阿笙回头看着掌柜的,缓缓开口道:“一百两!”

“成交!”

得到巨额财富的阿笙顿时笑的眉眼弯弯。“那个,老板,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字啊?”

“你说这个啊?”老板指了指羊脂玉上那两个小篆。“这是‘星云’两个字。”边说边伸出两根手指头在阿笙眼前晃了晃。

“星云……”阿笙嘀咕着,“是他的名字么?”

阿笙拿了钱,请了大夫,又买了些吃的。一路走一路盘算着,剩下这八十两应该够盘个店铺了,到时候大家就有收入了,嗯……浑然不知自己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花了一千两赎回那羊脂玉,恨的叶令嘴角直抽抽。

“阿笙,你回来了!”

回到城郊破庙,一个同样衣衫破旧的小少年迎了出来,接过阿笙手里的东西,一双眼直冒星星。“哇,这么多东西,阿笙你真厉害。”

阿笙笑了笑,将那破皮帽摘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头乌黑的长发也随之倾泻而下,赫然是一个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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