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書大師單田芳走了,幾代人記憶里的「芳華」也走了……


評書大師單田芳走了,幾代人記憶裡的“芳華”也走了……


朋友圈看到評書大師單田芳走了,我頓時哽咽,立即打電話給妻子:“晚飯不吃了,我要寫一篇文章……”

小時候,我們兄弟姐妹經常圍著奶奶,坐在院子裡的小板凳上,聽單老的評書,從《明英烈》《包公案》《三俠五義》到《隋唐演義》,一段又一段,一分一秒不肯錯過。

沙啞的聲音,點綴了一個又一個午後,裝扮了一個又一個黃昏,點亮了一個又一個黑夜,讓我們的世界——

除了炊煙裊裊,蜻蜓飛舞,還有斬奸除惡、桃園結義;還有戰馬嘶鳴、刀光劍影;還有鳥隨鸞鳳飛騰遠,人伴賢良品格高……

學校裡,同學們也會經常討論歐陽春、展昭、蔣平、白玉堂……誰是好人?誰是壞人?白玉堂會不會死?誰的武功最高?蔣平的水性為什麼那麼厲害?歐陽春為什麼挺著大肚子?沖霄樓能不能破……

那時的我們,善惡能辨,是非分明,愛恨毫無保留,眼神裡充滿著純淨而無限的想象,似乎北俠、南俠、錦毛鼠的命運就是我們的命運。

也許,正是因為“歷史”是“昨天的現實”,“今天的現實”才會有一些令人無奈的巧合。

評書大師單田芳走了,幾代人記憶裡的“芳華”也走了……


上世紀的一個黑夜,兄弟姐妹們正值無憂無慮地聽評書的年紀,卻因為一次突如其來的血案,迫使我們打那開始背井離鄉,某些場景和畫面,就如單田芳評書裡的故事,只不過——

一個是遙遠的虛構,驚奇、憂心而神秘;

一個是眼下的事實,殘酷、痛心而清晰。

那一年,離開故鄉之後,我就一直在“流浪”,不是身體,而是精神。

幼小的眼睛裡,充滿了對俠肝義膽的嚮往,真的幻想某一天可以像評書一樣懲惡揚善。

理想歸理想,現實歸現實,近三十年來,行走在“市場”和“詩歌”之間,一切的經歷融匯在一起,正如單田芳的評書——

“人生在世難難難,苦辣酸甜麻澀鹹。”

嚐盡了萬般滋味,在沒有信仰之前,我無數次思考——

評書恰似人生,人生亦如評書。

所以,我的詩歌裡經常會出現“說書先生”的身影——

那些身影,蒼涼而孤獨,有著我對故鄉的思念;

那些身影,美妙而短暫,有著我對童年的期盼;

那些身影,溫暖而虛幻,有著我對兒時玩伴的濃濃依戀;

那些身影,深邃而狹長,有著我對人生跌宕的沉沉感傷。

評書大師單田芳走了,幾代人記憶裡的“芳華”也走了……


2005年初,二十出頭的我,抱著詩人的幻想,正式離開企業,全身心創業,東奔西跑,跌跌撞撞,似乎從未“安穩”過,“清高的性格”遠遠超過實際能力的承載,自然要遭遇自己無法想象的辛酸和艱難。

這是必然,苦痛而甜美。

每一次身處困境,極度悲傷時,除了禱告——

我還會獨自一個人拿著手機到外面散步,不斷播放著單田芳的評書,一遍又一遍地聽,以尋找那個離開故鄉之前的自己,讓自己重新看清自己,不要陷入虛榮和自負的漩渦中。

不知道有多少個黑夜,我一次次聽著單田芳的評書,彷彿奶奶就在身邊,聽著奶奶的教誨和鼓勵,一次次找到自己重新爬起來的信心和力量。

我也曾想過,某年某月可以拜訪單老,滿足自己童年的嚮往,但,老人家已經遠去,這些念頭只能是永遠的遺憾。

很多次在評書裡聽到單老感嘆:“瓦罐難離井沿破,大將難免陣前亡。”若是將人生看作一場“自己和自己的戰爭”,那麼,這句話就彷彿是今天數以億計的聽眾,無奈而悲傷的感嘆——

單老,走了……

單老,真的走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伴著單老的漸行漸遠,幾代人的“芳華”也在靜靜遠去……

“下回分解”,或許——

只剩下縷縷回憶,

永遠沒有了“下回”,

也永遠無需“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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