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園講通鑑》第132回講了西漢大學者劉向的人生經歷,探討了古代星佔術等問題。其中有些問題,我回答不了,不知道您怎樣看?
內容節選:
接著往下說。
劉向給漢成帝進獻的另一本書,就更厲害了,叫什麼呢?叫《洪範五行傳論》。它是對史書上記載的各種災異做的一個分析總結。
這本書完整的版本已經失傳了,不過,它的很多內容,都被收錄在《漢書*五行志》裡面。劉向的目的還是給漢成帝提醒,提醒他要提防王氏篡權,因為按照他分析總結的這些災異的規律,都在預示這一點。
當然了,劉向的這些分析,決不是為了給漢成帝提醒,而隨便編出來的。他是真的相信天人感應,真的把災異思想、把天人感應作為學術,作為一種科學在研究的。就像之前,他研究那本《枕中鴻寶苑秘書》裡的鍊金術,是一樣的。
這一點,說實話,我是挺遺憾的。
用盧央先生的話講,劉向這屬於用科學的態度來研究偽科學。
兩千年來,中國不知道有多少精英,多少了不起的頭腦,都這樣被浪費掉了。類似劉向的這種研究,我認為,註定是發展不出什麼對人類社會進步有促進作用的成果來的。
不過,他們治學的態度,那鑽研的精神,是值得我們尊重的。
《漢書》中是這樣講劉向的治學的,說,
向為人簡易無威儀,廉靖樂道,不交接世俗,專積思於經術,晝誦書傳,夜觀星宿,或不寐達旦。--《漢書*劉向傳》
《漢書》寫得真好啊,就這麼簡單一句話,就給一代大學者傳神寫照。
首先,劉向這個人是一個樸素的人,是個隨和的人,沒有威儀,一點學者的架子也沒有,更沒有一點官員的架子,就是一個平平常常的不起眼的人,一點氣場也沒有。這是“簡易無威儀”。
“廉靖樂道”,就是說,他是一個乾淨的人,是清廉的,節儉的,也是有靜氣的。
“不交接世俗,專積思於經術”,各種世俗的來來往往或者營營苟苟,他是不沾、不碰的,一門心思都用在鑽研學問上,把學問作為人生最大的樂趣所在。
“晝誦書傳,夜觀星宿,或不寐達旦”。他白天讀書,研究天文的理論,夜裡就結合實踐,觀察星宿的運轉變化情況,常常是不知不覺間,天就亮了。這種實際的觀察,可以說是有著現代科學精神的,對吧。
這就是我們兩千年前的一位學者的狀態。
他也讓我想起孔子的狀態。
孔子是什麼狀態呢?孔子當時,有位葉公,或者叫she公,葉公也好奇這一點,他問子路:子路兄啊,你老師孔子平時都怎麼個狀態啊?
子路是比較愚直的一個人,支支吾吾的,也沒有說出什麼來。
隨後,子路跟孔子說了這個情況。
孔子一笑:你這個傻小子啊,你不這樣告訴他嗎,就說,我老師孔子,
其為人也,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云爾。--《論語*述而》
他拿起書來,就鑽進去了,就什麼都忘了,吃飯睡覺都忘了,而且一點也不覺得累,一點也不覺得苦,一點也不覺得無聊,樂在其中,不知不覺間,樹葉綠了,又黃了,黃了,又綠了,從一個毛頭小子,我已經人到中年--我是借孔老夫子,吹噓自己啦。也不叫吹噓,我確實也是這樣的感受,這樣的狀態,看書、寫字、寫稿、寫書,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知老之將至。
當然啦,我還算不上什麼學者。
--這樣講,挺違心的哈。我自認為算是一個上接傳統的學者,也幾乎是發憤忘食,樂以忘憂的,只不過還沒有什麼成績,還不足以被人們認可。
那咱再舉個被人認可的學者,比如啟功,大書法家,也是大學者,我看過他的一本講學錄,講詩詞,他的那種審美鑑賞的水平,真是歎為觀止,太高了。他的氣質跟劉向也更為貼近。在他的傳記電影裡,恰好就有這麼一個鏡頭,是一個紅衛兵到他家,指著他掛在牆上的一幅對聯批判,這個東西不好!消極反動!
那個對聯寫的什麼呢?
那個上聯,正是引用的《漢書》描寫劉向的這段話:
簡易無威,廉靖樂道。
下聯是:
汗漫翰墨,浮沉里閭。
http://www.1905.com/vod/play/979405.shtml 6.40
這幅聯寫得真好,也是傳神寫照,寫盡一代大師的氣質、風範、志向和身世遭逢。
下面咱回到,劉向的這本《洪範五行傳論》,剛才咱說了,在這本書的完整版本沒有傳下來。不過,它的很多內容都被收錄在了《漢書*五行志》裡。另外,在劉向寫完這本書之後,在他的晚年,準確地說,是在公元前10年,他是67歲,這一年,他給漢成帝寫過一篇上書,也是專門講災異的,算是他在這方面思想的一個總結。
當時,正趕上一場災異:
星孛[bèi]東井,蜀郡岷山崩雍江。--《漢書*劉向傳》
“星孛東井”,這是天象,大致意思就是有彗星出現,並且從二十八星宿中的井宿的位置掃過。
古代史書裡有大量的關於“星孛”的記載。
《漢書注》裡說:
孛,彗類也,是謂妖星,所以除舊佈新也。--《漢書注》
星孛,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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