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瑄《昨非庵日纂》:論述君子處世之道,轟動政商兩界四百年!

一、君子處世:

君子處世,最重要的是有益於社會,而不是隻會高談闊論、琴棋書畫,白費國家的俸祿和職位。我見過許多文人,品評古今時,口若懸河,事若指掌,可一旦付諸實踐卻於事無補。他們生活在和平安定的時代,不知有動盪年代的災禍;陶醉於舒適安逸的朝堂內,不知有戰場上的緊迫;極力追求俸祿的豐厚,不知有百姓的稼穡之苦;肆意妄為於吏民之上,不知有人民服役的辛酸。所以,這些人難以經世濟用。

鄭瑄《昨非庵日纂》:論述君子處世之道,轟動政商兩界四百年!

二、四知:

東漢楊震早年喪父,家境貧寒,但非常好學,時稱“關西孔子”。大將軍鄧騭聞其賢而舉薦他出仕,不久升為刺史、郡太守。楊振的門生、昌邑縣令王密,趁夜色懷揣重金送給楊震,並且說:“夜深無人知道!”楊震說:“天知,神知,我知,你知。怎麼能說無人知道!”王密羞愧而出。楊震的子孫窮得安步代車,常以蔬菜充飢,有人勸楊震給子孫們置辦點家業。楊震說:“讓他們被後世稱為清白官吏的子孫,這份遺產不是也很豐厚嗎?”

三、事業、產業、冤業:

立志而行之於天下之民,這叫事業;立志而行之於一家之人,這叫產業;立志而行之侵害天下之民,以利一家之人,這叫冤業。為了產業而幹事業,必招人怨;為了產業而幹冤業,必遭天殺。

四、為官清廉:

為官清廉,是士人、君之的分內事。清廉並不難,難的是不在世人面前顯現、炫耀自己的清廉,而不依仗自己的清廉之名去急切地欺凌別人是最難的。

鄭瑄《昨非庵日纂》:論述君子處世之道,轟動政商兩界四百年!

五、“三字疊”與“四方印”:

默,默,默,無限神仙從此得;

饒,饒,饒,千災萬禍一齊消;

忍,忍,忍,債主冤家從此隱;

休,休,休,蓋世功名不自由。

黃庭堅寫信給張叔和的詩中說:“我拿出四方有關養生的印章,因為是你家的仍然回贈給你。這四方印是:百戰百勝,不如一忍;萬言萬當,不如一默;無可揀擇,眼界平;不藏秋毫,心底直。”

六、“謗”與“怒”:

聽到謗言而不動怒,即使讒言熏天,也只能象是舉火燒天,終將自行熄滅;聽到謗言就勃然大怒,即使你能言善辯,也只能猶如春蠶作繭,自取束縛。

七、“戀”與“耐”:

飽受拖泥帶水的連累,其病根只是一個”戀“字;享盡隨方就圓的妙趣,其秘訣只是一個“耐(忍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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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

北齊的顔子推說:“人腳所踩的地方不過數寸,可是在尺許的小路上行走卻不免栽跟頭,這是為什麼呢?因為腳邊再也沒有地方了。君之立身處世也與此同理。”有人問呂居仁說:“天下的人都行仁義如何?”呂居仁寫了兩句韻文回答說:“面前的道路不可窄,如若窄了無過客;無過客時路必荒,眼前滿地生荊棘”。他立身的嚴格,發人深省,值得後人學習。

九、處人:

魏國公韓琦說:“不可奢望遠離小人。在一個只有三戶人家的村中,就可找到一家小人,應該探求處之之道。已經知道某人是小人,就把他當小人對待,不能與他計較;如果與他計較,那麼自己也變成小人了!”

《古今藥石》說:“對方十分剛強,我以柔戰勝他;對方喜用權術,我用誠信感化他;對方任性使氣,我以理說服他。這樣天下就沒有難以相處的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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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在”、“四少”:

擊敗天下最聰明之人的方法,在於“大智若愚”;戰勝天下最善辯之人的訣竅,在於“保持沉默”;制服天下最勇敢之人的絕招,在於“佯裝膽怯”。少言則不被人猜忌,少行事則不被人指責,少智慧則不被閒事纏身,少才能則不被人役使。一個人如果深知這“三在四少”,就可以在人世間遊刃有餘。

十一、“六時”說:

自己獨處時超然世外,與人相處時和藹可親;沒有事情時清靜無為,一旦有事時堅決果斷;取得成功時毫不驕傲,遭到挫折時泰然自若;如果不是修養很深的人是達不到這種境界的。靜處獨居時心神不寧,群居類聚時盛氣凌人,沒人理會時空虛無聊,事到臨頭時怨天尤人;志得意滿時趾高氣揚,艱難困苦時垂頭喪氣;所有這些,都是不學無術的結果。

十二、炭火愈烈愈易息:

大權在握時,權勢很大,簡直能呼風喚雨,自以為誰能比得過我?豈不知炭火愈烈愈易息滅。儘管你不可一世,頤指氣使,但都是天地間輪流的事物,只能借來暫用,等到氣數已盡,被貶下臺,依然獨自一人,平常的不可一世的氣勢,只是徒增世人唾棄而已。所以說,春風得意,興旺發達的時候也正是退下的時候,意即適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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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說“辱”:

明朝人薛瑄說:“受辱是最讓人難以忍受的,自古以來有多少英雄豪傑,都是由此而身敗名裂的。我以為受辱一定要看從何而來,還要看那人本身怎麼樣,如果是個卑鄙小人侮辱我,那麼說明我是正確的,還憤怒什麼呢?相反,如果對方是正派人,那麼說明對方正確,我們加以改正就是了,有什麼可生氣的呢?人們往往不仔細分析辱從何來,便用憤怒迎頭反擊,結果造成相互仇恨,而且發展成相互殘害。

十四、觀人之術:

觀察人沒有別的方法,凡是做事時精神飽滿的人,不富貴的話,也是長壽的人。另一方面,沒有比觀察他所承受的突然事件更能瞭解這個人,氣量狹小,容易激動,有什麼想法立即表現出來,得到一點點就心滿意足,並且喜歡胡亂說話的人,都是早死或貧賤的徵兆。不論辦什麼事都有個“度”,超過這個“度”就會適得其反,走向它的反面,這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客觀規律。

鄭瑄《昨非庵日纂》:論述君子處世之道,轟動政商兩界四百年!

十五、“影”與“透”:

依持才高而玩世不恭的人,往往倒在別人捕風捉影的中傷之下;口是心非害人的人,往往更怕看透他骯髒的靈魂。

十六、“恩寵”與“失敗”:

受恩寵往往埋下禍根,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因此,受寵時要想到早日抽身隱退,以求全身;失敗是成功之母,所以,不如意時不要消極逃避,經過努力也可把壞事變成好事。

十七、“貧賤”與“富貴”:

貧賤——勤儉——富貴——驕奢——貧賤。貧賤之中產生勤儉,勤儉之中產生富貴,富貴之中滋生驕奢,驕奢而導致貧賤。如同佛教中天道、人道、阿修羅道、餓鬼道、畜生道、地獄道相互輪迴一樣,貧賤、富貴也是相互轉化的。

鄭瑄《昨非庵日纂》:論述君子處世之道,轟動政商兩界四百年!

十八、“四毋”:

毋看風頭去用權;毋為地位得失去求寵;毋為便於聚散去結親;毋以自己為中心去對待離合。

十九、“廉恥”與“十思”:

尚書楊鼎深居簡出,刻苦攻讀。他曾對別人說:“我一生沒有什麼可以孜孜追求的,只是懂得廉恥二字罷了。”他在做民部右卿時,恐怕自己力不勝任,就在座位邊角處寫上“十思”用來自我對照,檢點自己的行為。十思的內容是:“度量要思寬;別人冒犯了自己要思忍;勞作時要思在前;評功時要思讓;坐時要思坐下位;走路時要思走在後面;出了名要思不如意的時候;地位要思卑下;堅守要思到底;隱退要思提前”。

鄭瑄《昨非庵日纂》:論述君子處世之道,轟動政商兩界四百年!

鄭瑄,字漢奉,號昨非庵居士,閩縣(今福州)下渡人。自幼天資聰慧,讀書過目不忘。祖父鄭日休,明嘉靖年間舉人,官教諭。父鄭元勳,縣秀才。祖父、父親都遊學北京,教授學生數百人,鄭瑄因而遍交海內名士。考中明天啟四年舉人,崇禎四年進士,授南京戶部主事,升渡支使,主管倉庫和錢糧簿書等。後出任浙江嘉興府知府,重視教育,興修水利,深受百姓愛戴。

數年後,任應天巡撫,他為官清廉,一芥不取,生活清苦,妻子穿戴仍荊釵布裙。他說:"餘為三品堂卿,幾六年矣,萱帷布衾,制自微時。間欲更葺,亦不易措。"當時北方發生饑荒,流民紛紛逃難到南京,但南京百姓賦役繁重,民不聊天,有武生李璡,建議搜刮江南富裕人家財力以充軍餉,受到錢士升的極力反對。鄭瑄當即引退回鄉。

鄭瑄《昨非庵日纂》:論述君子處世之道,轟動政商兩界四百年!

唐王朱聿鍵在福州建立隆武小朝廷,授鄭瑄為工部尚書加太子太保,鄭瑄與大學士黃道周、巡撫張肯堂同心輔政,而當時武將專橫跋扈,朝廷命令不能傳達幾州,隆武二年朱聿鍵兵敗被殺,鄭瑄鬱郁不得志,不久死於家中。後祀於嘉興六賢祠。

鄭瑄喜讀書又精通文學,與學者倪元璐、徐石麟"以文章相引重"。鄭瑄著有《撫吳疏草》四卷不傳於世。又著有《昨非庵日纂》二十卷,"昨非庵"是鄭瑄官署中的書室,鄭瑄《自序》說:"使餘而知昨之非也"。時時警示自己。此書是他的讀書筆記,從歷代正史、詩文集、野史、雜記等書中分門別類採集而成的,"此書皆記古人格言懿行"。他說:"茲編事不炫奇僻,語不求綺奧,取其有關世教、倫常、修德、釋回,足當迷津一筏者。"希望能教化世人,為人們作一行動指南,此書剛刻板問世,立即引起朝野的關注,有人把它比作西漢劉向的《說苑》。不久,此書傳入日本,受到歡迎,四百年來一直轟動日本商界。此書為明刻本、石印本,近年都有影印本。1995年中州古籍出版社又有"文白對照全譯"本上下兩冊,極便於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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