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婧:又是一年清明时

张婧:又是一年清明时

当绿意萌生,当气温回升,当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临幸妖艳多姿的花儿——是我最思亲时候。于是安排行程、准备吃食,踏着蓬勃春景看望许久未见的奶奶。

可当我站在奶奶面前,除了荒无人烟的寂寥,还有什么是奶奶迎接我的方式?曾经奶奶可是最期盼我回家的,见到我的奶奶定得抱抱、亲亲;可我想要的亲亲抱抱呢?

“奶奶瞧!我和家人都来看您了,看您有没有安好,给您送点吃穿和钱。”可看着火焰无声燃尽成灰的烧纸,我有种哽咽在喉的滋味。

张婧:又是一年清明时

为什么,上苍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您帮我们的生活好起来,您操劳二叔的婚事也已圆满落定,可正当是您享天伦之乐的晚年,为什么一场横来车祸要夺去您苦尽甘来的日子?为什么在我年幼时就要经历这离亲之痛……这一张张燃尽成灰的烧纸和纸衣,奶奶真收得到吗?

我们也只有在清明时候,来给奶奶扫扫墓,供奉吃食和烧点纸钱。供奉完吃食的我们分吃水果。看着被二叔装袋的猪蹄,勾起我跟奶奶啃猪蹄的一幕——奶奶最爱吃猪蹄,每次吃猪蹄却将大块的瘦肉接二连三地往我嘴里塞,自己却在一旁耐心十足地啃骨头,您啃的骨头干净得都能充当我的玩具。

您的这些勤俭节约和要强个性,让我随年龄越发在自己身上看到奶奶生前影子。不知这是基因遗传还是被生活中的奶奶潜移默化?就连凉粉、酿皮这些奶奶爱吃的食物,每每提及时也令我垂帘三尺——我是您跟爷爷拉扯大的。都说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的孩子各个娇惯任性,但我却不以为然。

爸妈早出晚归忙于工作,是奶奶因提前申请退休,全心全意地照顾我这位出生时缺氧致残的女婴,若没有爷爷奶奶为我坚持付出,可能我真会成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

张婧:又是一年清明时

最初记忆是奶奶推我去医院做针灸开始,因为奶奶听说针灸治愈了好多病患,若不是奶奶对我抱有100%被治愈的希望,又怎能做到无论刮风下雪执意推我行走在康复之路上?记得每月发了工资的奶奶,都会买点熟牛肉、熬点骨头汤,为全身扎满针眼的我补营养。

记得我跟奶奶的身影总在楼空间出没,是因为奶奶听从医生嘱咐坚持锻炼是独立捷径——为此我的走路姿势有多不协调,我的步伐迈得有多慢,奶奶都形影不离地陪我运动。都说爷爷奶奶对孙子的要求百依百顺:奶奶会为我买好看的小纱裙,奶奶会满足我想吃的零食,可奶奶不会因为压腿时我痛得哇哇大哭而就此作罢,奶奶不会因为我握不住笔杆而放弃教我正确握笔姿势,无论我有多累,没到休息时间奶奶竟不许我休息片刻。

儿时不懂事的我有时会跟奶奶置气:看看人家小朋友在愉快玩耍,可您怎苛刻到连我休息时间都没有?我手就是笨到握不住笔杆嘛!可您为什么要百其不厌地教我正确的握笔姿势?记得奶奶常泪眼婆娑地对我说:“如果你现在不努力,以后就会受委屈……”现在才知道作为一名教师的奶奶,您爱岗敬业地严格教育您每一位学生,也教育着我遇事持之以恒的毅力。

张婧:又是一年清明时

奶奶说如果哪天不能陪在我身边,会化作夜空下的星星为我日夜祈福!如果奶奶看得到我现在的生活状况会不会令您失望?当初是您一笔一划地教我练字,是您执意要求爸妈为我报名入学,无奈于我只念完九年义务教育;当初好人缘的您常带我去邻家串门,可我现在宁可一人待在虚拟世界里,也不愿与过往熟人热情招呼……可奶奶您怎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点点接受您决绝地不告而别,一点点忍受康复所带给我疼痛折磨?没您在身边的日子里让我逐渐坚强,是因您教育我要与病魔抵抗到底的顽强信念。


茫茫人海有人与你擦肩而过,有人对你相视一笑,有人注定陪你走一程!而我的奶奶陪我度过童年,教会我持之以恒地做事,与不公命运顽强抵抗后选择一言不语地离开。请奶奶放心——我会坚持与病魔抗争到底,我会努力为自己谋得一份稳定职业。携带着您教诲我的坚定信念,奔向属于我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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