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盏灯,那扇门

立秋后,树上的绿叶渐渐褪色,偶尔刮来一阵风,几片染了初秋的黄叶把寂静的院子装点。

墙上的挂钟嘀嘀嗒嗒,如同大娘有节奏地剥花生壳一样。夜晚十点,大娘却无半点睡意,依然聚精会神地埋头剥花生。粗旧的大瓷碗里盛着一颗颗饱满的花生米,仿佛儿子正坐在身旁,吧唧着嘴,甜甜地说:“娘,花生真好吃!”

那盏灯,那扇门

自从大爷归西后,大娘独守乡村的日落生活。儿子远隔万里,定居大都市。大爷说,儿子长志气,有出息,不能给他添麻烦,咱二老守着自家的院安心养老吧!

不曾想大爷突然暴病离去,墙内墙外,只有两棵老树与大娘朝夕相伴。

那盏灯,那扇门

那年冷冬,院外的小路盖满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大爷披衣戴帽,深一脚浅一脚地迎着飘雪出门。夜幕时分,只听“啪”的一声,一盏明亮的灯光把门前的小路照得亮堂。大爷说,快过年了,门前亮着灯,就能照见儿子回家的路。

从那以后,大爷大娘都会亮着院门的灯,一年四季,从不落下。

墙上的挂钟“铛、铛”作响,不用猜,大娘便晓得此刻已是凌晨十二点。大娘抢着时间剥花生,为的就是儿子回家过中秋时能捎带回城。儿子喜欢吃花生,就像自己舍不得把家里的一亩三分地荒废一样。

那盏灯,那扇门

日暮,霞光隐退。大娘颤颤巍巍走向院门。

“天黑了,把灯亮着,说不定儿子一会就到家了。”

大娘靠着背椅,两眼盯着门外。

那夜,圆圆的月亮把大娘的院子照得发白,敞开的院门,灯儿静得像一幅画。

那盏灯,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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