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爾·博納爾:讓顏色盡情在畫布上舞蹈

清晨,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灑下一束束金線,照亮了房間。東方漸漸出現了絢麗的朝霞,空氣中似乎瀰漫著輕紗似的霧。晨風吹來,晶瑩的露珠順著葉子滑了下來,樹葉在風和陽光的輕撫下醒來,映出了嬌豔的綠色。煙囪中開始有煙冒了出來,飯菜的香味也引來的小狗,小鳥也嘰嘰喳喳地叫著。

皮埃爾·博納爾:讓顏色盡情在畫布上舞蹈

推開門,院子中的婦人正在與小貓玩耍,花草也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客廳中男主人正在畫布前一邊注視著他的愛人,一邊不斷在畫布上反覆塗抹。你走近去看這畫時,驚擾了畫家,打翻了顏料盤,顏色像是在跳舞一般在畫布上滾動。

皮埃爾·博納爾:讓顏色盡情在畫布上舞蹈

為了清洗這滿身的色彩,來到浴室,淡藍色的彩磚透出絲絲涼意,打開水龍頭,泉水緩緩流了出來,順著身體的曲線,流淌,最後滴到了地上,匯成一汪池水。這樣的畫面總是在觀看博納爾的作品時映在我的腦海之中,他的繪畫有著一種極為舒適的感覺,就好像你就像是一個客人,隨著畫面的指引,逐漸走入畫家的家中。身邊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但你又不曾看得清楚,畫面就像是一個你似曾到過的夢境,模模糊糊的,隱隱約約的色光,層次強烈,讓人感到一種和諧與寧靜。

皮埃爾·博納爾:讓顏色盡情在畫布上舞蹈

皮埃爾·博納爾於1867年出生在巴黎南郊一處中產階級住宅區,他在家裡排行老二,哥哥後來成為一位化學家、妹妹則是音樂家。他的父親曾擔任法國陸軍部局長,母親則是一位沒落的貴族後裔。他的家庭成員中還有一位非常重要也讓博納爾非常尊敬的人,也就是他的外祖母,在博納爾早期的作品中,總是有著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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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納爾一家人都極具教養而保守,深受母親以及外祖母寵愛的博納爾,對父親則有些畏懼。學生時代的博納爾對哲學以及古典文學展現了濃厚的興趣。而他的生活大抵是在法國阿爾卑斯山附近恬靜的別墅中度過的。因此他在80年代末以及90年代的作品都呈現出了令人嚮往的嘉澤和樂生活,作品中經常是青春美麗的少女或者小孩帶著小狗去野餐的情景。

皮埃爾·博納爾:讓顏色盡情在畫布上舞蹈

他是一位詩情畫意的畫家,你可以自由地在他色彩斑斕的作品中放歌。色彩釋放了他的情感,成就自然詮釋。但博納爾的父親卻希望兒子能夠學習法律,這與塞尚和馬蒂斯的父親是一樣的初衷。也許也是相似的經歷讓博納爾與馬蒂斯成為了至交好友,兩人時常通信,在信中,馬蒂斯難掩激動之情,大呼:“繪畫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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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納爾在1886年曾進入法律學院就讀,1888年也順從父親的安排接受了律師考試,但似乎這是命中註定,他在考試中落榜,無緣律師,這也讓他繼續學習深造繪畫的心願得以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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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爾·博納爾

這時印象主義的全盛時期結束,巴黎的知識份子都席捲在法國的新思潮中。新運動的中心人物是高更,他的實踐和理論影響了一群年輕畫家,這群年輕畫家成立了“納比派”。這一畫派的主要理論是“所謂繪畫,在畫出戰馬、裸婦、或某些事件之前,本質上只是依照一定秩序組合的色彩覆蓋於平面。”也就是說,納比派主張裝飾效果,這與現代主義美學有不少相同之處,同時又是個具有革命性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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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都是納比派成員,但成員與成員之間的感受力卻也存在著相當的分歧。在納比派中還存在著諸如高尚理論家以及像博納爾一樣的日本納比派,博納爾之所以被稱為日本納比派也是因為他喜好日本浮世繪的關係。在博納爾的畫面中也無數次出現了貓,而葛飾北齋以及歌川國芳兩位浮世繪大師也無比愛貓,簡單幾個線條,勾勒出這種神秘的古老生物,博納爾作品中的日本美術痕跡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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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納爾最初獲得了名氣也是因為版畫的緣故。1889年他的作品在香檳宣傳海報競賽中脫穎而出,海報傳遍了大街小巷,而父親在這時也終於認可了兒子想要成為藝術家的願望。博納爾的繪畫手法獨特,不是直接摹寫生活的某一個場景,而是根據記憶和草稿決定一幅畫的先決題材。人物多在逆光的照射下,顯得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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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納爾設計的香檳海報

1893年,26歲的博納爾在巴黎街頭遇到了16歲的瑪莎,已經小有成就的博納爾對瑪莎一見鍾情,兩人迅速墜入愛河。但這位瑪莎小姐並不簡單,她自抬身價,在名字前加上了貴族名字慣有的“德(de)”,但其實她連瑪莎這個名字以及年齡都是假的,真實的姓名是瑪麗亞,而這一切卻是在32年後,在兩人結婚之時,她才向博納爾坦白的。

也許是因為出身低微帶給瑪莎的自卑感,在面對中產階級受過高等教育有著極高素養的博納爾,她才一時不知所措說了謊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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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莎

瑪莎的出現,也讓博納爾開始嘗試“裸體”、“婦人像”這一大主題。據說瑪莎有著非常嚴重的潔癖,總是要洗澡,而每天看著瑪莎不斷洗澡的博納爾也創作了大量浴女圖。另外因為瑪莎並不喜歡與人交流,博納爾帶著她在1900年遠離巴黎,來到塞納河沿岸的鄉村居住。隨著居住空間的變化,博納爾的創作風格也發生了相應的變化。他開始與巴黎前衛藝術先鋒馬蒂斯和野獸派漸行漸遠,就好像轉身走向了過去的歷史,他的創作逐漸接近印象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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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納爾與馬蒂斯之間持續了四十年的友誼,他們之間常常書信來往,相互支持相互欽佩,1940年在博納爾給馬蒂斯的信中曾這樣寫道:“當我想起你時,我想到的是一種拜託傳統審美習慣的精神。僅憑這一點,就可以直接展現自然,這是畫家所渴望的最大的幸福。多虧有你,我才能分享到一點這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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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瑪莎去世,博納爾自此便沉浸在痛苦之中,他也在信中與馬蒂斯描述了自己有多麼心酸以及不安,他在孤獨地5年之後,也於1947年離開了人世。但儘管死亡已經降臨,但在他最後的歲月裡所描繪的作品依舊是燦爛、光輝以及充滿活力的。他最後的一幅畫畫的是原子鐘盛開的杏樹,整個畫面奔放出熱情與活力的氣氛,他就像他的畫一樣,總是能將色彩的一切特性發揮到極致。

皮埃爾·博納爾:讓顏色盡情在畫布上舞蹈

展覽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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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現場

2018年9月26日,日本東京國立新美術館舉辦了博納爾的回顧展覽,展出包括博納爾的繪畫、海報設計以及屏風作品共132件作品。隨著近幾年法國國內對納比畫派的逐漸高漲的評價;以及2015年奧爾賽美術館博納爾展覽也曾吸引到51萬人到場觀看。因此本次在日本的大型回顧展,能夠通過博納爾不同類型的作品帶來完全不同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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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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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可以表現任何事物,不需要立體感和質感,只要用色彩就可以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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