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香
蔡琴 - 人生就是戲
民國人的精神、氣節、面貌、
習性、禮儀，
因之而帶有“民國範兒”
既便在老相片中發黃
仍一望可知
——陳丹青
民國時代雖然社會政治上動盪不堪，卻是人文精神和思想解放之蓬勃盛世。在新舊文化、東西文化的碰撞與交融中，中國歷史上第一次出現了“人的覺醒”，覺醒之後的中國人，尤其是知識青年，便奮起追求活得美、活得有趣、活得漂亮、活得有價值。
於是紛紛尚人格、尚風骨、尚教養、尚自由、尚平等、尚率真、尚明淨、尚優雅。
在這種風尚的日久浸潤之下，民國人孕育出了一種獨特的精氣神，這種獨特的精氣神作用於外表和氣質，便形成了一種頗具審美的“民國範兒”。
民國文人範兒
——優雅，是一個人靈魂的樣子。
所以人要有不老的趣味和真實的情懷。
魯迅：
哪裡有天才，
我只是把別人喝咖啡的工夫
都用在學習上了。
梁啟超：
人生百年，立於幼學。
徐志摩：
我將於茫茫人海中，
訪我唯一靈魂之伴侶。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錢鍾書：
目光放遠 ，萬事皆悲。
林語堂：
人生在世，
還不是有時笑笑人家，
有時給人家笑笑。
朱自清：
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麼也沒有。
沈從文：
凡事都有偶然的湊巧，
結果卻又如宿命的必然。
周作人：
我們於日用必需的東西以外，
必須還有一點無用的遊戲與享樂，
生活才覺得有意思。
卞之琳：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
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聞一多：
人家說了再做，
我是做了再說。
人家說了也不一定做，
我是做了也不一定說。
木心：
所謂無底深淵，
下去，也是前程萬里。
民國才女範兒
——氣質永遠是超越美貌的存在
正所謂“不讀詩書不養氣質”。
張愛玲：
因為愛過，所以慈悲；
因為懂得，所以寬容。
林徽因：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
是燕在梁間呢喃。
你是愛，是暖，是希望，
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陸小曼：
有的人迷失了，有的人又重逢。
幸有你來，不悔初見。
蕭紅：
生前何必久睡，
死後自會長眠。
冰心：
願你的生命有夠多的雲翳，
造成一個美麗的黃昏。
孟小冬：
是我負人？抑人負我？
世間自有公論，不待冬之贅言。
潘素：
潔白如酥，是我的本色。
楊絳：
走好選擇的路，
別選擇好走的路，
你才能擁有真正的自己。
張充和：
十分冷淡存知己，
一曲微茫度此生。
呂碧城：
即便這一生都沒有愛情也沒有關係，
幸而手邊略有積蓄，
不愁衣食，只有以文學自娛。
民國先生範兒
——儒雅之河，靜水流深
有知識，更有情趣；有性格，更有風骨。
胡適：
怕什麼真理無窮，
進一寸有一寸的歡喜。
蔡元培：
與其守成法，毋寧尚自然；
與其求劃一，毋寧展個性。
陳寅恪：
獨立精神和自由意志是必須爭的，
且須以生死力爭。
一切都是小事，惟此是大事。
傅斯年：
一天只有21個小時，
有3個小時是用來沉思的。
梅貽琦：
所謂大學者，
非謂有大樓之謂也，
有大師之謂也。
錢穆：
仰不愧，俯不怍，只是一心。
馮友蘭：
人對外部世界首先應當盡力而為，
只有在竭盡所能之後，
才沉靜接受人力所無法改變的部分。
葉企孫：
我教書不好，對不住你們。
可是有一點對得住你們的就是，
我請來教你們的先生個個都比我強。
梁漱溟：
不要在人格上輕易懷疑人家，
不要在識見上過於相信自己。
竺可楨：
教授是大學的靈魂，
一個大學學風的優劣，
全視教授人選為轉移。
民國名媛範兒
——真正的氣質來自於骨子裡的高貴
女人的容貌，正是她賦予生活的樣子。
宋慶齡：孫中山夫人
氣質非凡，何香凝贊她：
唯菊與石，品質高潔！
唯菊與石，天生硬骨！
宋美齡：蔣介石夫人
宋美齡一生恪守“永不卸妝”，
據說連蔣介石都沒有見過她的素顏，
她永遠把自己最美最得體的一面展現給世界。
唐瑛，舊上海頭牌交際花
與陸小曼並稱“南唐北陸”。
一個以“美人”為終身追求的女子。
周璇：中國最早的兩棲明星
中國歷史上最有影響力的女性之一，
她唱的《夜上海》無人不曉。
嚴仁美：民國名媛
一個敢於向不貞婚姻說“不”的女人。
在那個男人三妻四妾實屬正常的年代，
這樣的獨立精神非常引人注目。
郭婉瑩：中國最後的貴族
永安百貨郭氏家族的四小姐。
用美麗與倔強寫下傳奇人生，
被稱為“上海的金枝玉葉”。
蔣英：錢學森夫人
中國著名女高音歌唱家。
1943年參加瑞士萬國音樂會上，
技壓各國群芳，奪得第一。
尤敏：首屆金馬獎影后
她不僅是首屆金馬獎影后得主，
也是兩屆亞洲影展最佳女主角獲得者。
阮玲玉：電影皇后
中國無聲電影時期的著名影星，
她代表著中國無聲電影時期的最高水平，
在民國時期的影壇地位僅次於胡蝶。
朱湄筠：北洋名媛
實業家朱啟鈐的五女兒，亦稱朱五小姐，
與趙四小姐並稱“趙四風流朱五狂”。
民國軍人範兒
——英武肅然，挺拔瀟灑
英武挺拔之中帶著三分儒雅。
周恩來：
世界上最聰明的人是最老實的人，
因為只有老實人才能經得起事實和歷史的考驗。
葉挺：
為人進出的門緊鎖著，
為狗爬出的洞敞開著。
陳毅：
難得是諍友，當面敢批評。
張自忠：
為國家民族死之決心，
海枯、石爛，決無半點改變。
馮玉祥：
萬分廉潔只是小善，
半點貪汙即為大惡。
張學良：
自古英雄多好色，未必好色盡英雄；
我雖並非英雄漢，惟有好色似英雄。
張治中：
沒有崇高的理想，
就沒有偉大的目標。
傅作義：
不惹事，不怕事，
不說硬話，不做軟事。
胡蘭畦：民國第一位女將軍
黃埔四女傑之一。
其他三傑為“神槍手”胡筠、
民族英雄趙一曼、廣州起義遊曦。
阿里亞尼·李：美女上校
國民黨軍中唯一混血美女上校。
第13軍少將李寶堂的女兒。
民國學生範兒
——不加修飾的美，才是最高級的美
民國學生之範，正出於清純、自然與天真。
民國女中學生
民國女大學生
北京培華女子中學（右一：林徽因）
民國38年：成都華英女子中學
民國女大學生
燕京大學女大學生
燕京大學女子棒球隊
民國鄉村女學生
民國男大學生
中山大學男大學生
民國夫妻範兒
——最好的愛情，是精神上的門當戶對。
孫中山與宋慶齡
“革命是不問年齡的。
愛心，也沒有年輪。
因此，
這不應該成為我們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
魯迅與許廣平：
“我寄你的信，總要送往郵局，
不喜歡放在街邊的綠色郵筒中，
我總疑心那裡會慢一點。”
梁思成與林徽因
梁思成：
“有一句話，我只問這一次：
為什麼是我？”
林徽因：
“答案很長，
我得用一生去回答你，
準備好聽我了嗎？”
沈從文與張兆和
“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
看過許多次數的雲，
喝過許多種類的酒，
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周有光與張允和
“從做朋友到戀愛到結婚，
我們都慢慢地、慢慢地自然地發展，
不是像現在大風大浪衝擊式的戀愛，
而是流水式的戀愛。”
徐志摩與陸小曼
“我再不能放鬆你，
我的心肝，你是我的，
你是我這一輩子唯一的成就，
你是我的生命，我的詩。”
梁實秋與程季淑
“我們不諱言死，相反的，
還常談論到這件事。
我們已經偕老，沒有遺憾，
但願有一天我們能夠口裡喊著
‘一、二、三’，
然後一起同時死去。”
朱自清和陳竹隱
“一見你的眼睛，
我便清醒起來，
我更喜歡看你那暈紅的雙腮，
黃昏時的霞彩似的，
謝謝你給我力量。”
錢鍾書與楊絳
“在遇到她以前，
我從未想過結婚的事。
和她在一起這麼多年，
從未後悔過娶她做妻子，
也從未想過娶別的女人。”
蕭軍與蕭紅
“我馬上暗暗決定和向自己宣了誓：
我必須不惜一切犧牲和代價拯救她！
拯救這顆美麗的靈魂！”
民國藝術範兒
——亦莊亦諧，大巧不工
齊白石：
作畫妙在似與不似之間，
太似則媚俗，不似則欺世。
張大千：
人到萬難須放膽，事當兩可要平心。
于右任：
常思一二，不想八九。
梅蘭芳：
我是個拙笨的學藝者，
沒有充分的天才，全憑苦學。
張伯駒：
予所收藏，不必終予身，
為予有，但使永存吾土，世傳有緒。
林風眠：
藝術根本是感情的產物，
藝術如果對於感情不發生任何力量，
此種藝術已不成為藝術。
徐悲鴻：
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
豐子愷：
人生有三層樓：
第一層是物質生活，
第二層是精神生活，
第三層是靈魂生活。
你住幾層樓？
聶耳：
腦筋若無正確的思想的培養，
任它怎樣發達，
這發達總是畸形的發達，
那麼一切的行為都沒有穩定的正確的立足點。
冼星海：
我有我的人格良心，
不是錢能買的。
民國時裝範兒
——比衣服更重要的，是穿衣服的人。
好的衣服架子都是用勤奮換來的。
曹誠英·短裙配文衫
中國農學界第一位女教授
胡濟邦·短裙配毛衫
中國派駐國外的第一位女外交官，
也是二戰期間中國唯一駐蘇戰地記者。
李霞卿·新式旗袍
中國女子跳傘第一人，
中國第一位女飛行員。
胡蝶·長裙套短衫
中國早期最著名的女演員，
橫跨中國默片時代和有聲片時代的電影皇后，
被譽為“中國的葛麗泰·嘉寶”。
徐來·旗袍搭圍脖
中國車模之先驅，
舊上海第一位拍裸照的女星。
關紫蘭：短裙配短襖
名噪一時的著名女畫家。
陳丹青贊她：比阮玲玉更美、更高貴。
陳雲裳·西式連衣裙
榮膺三屆“中國電影皇后”，
第一個進軍國際的華人女星。
黃惠蘭·西式時尚禮服
民國最會穿衣服的女人，
被美國《VOGUE》評為
1920—1940年代“最佳著裝”中國女性。
傳說民國名媛皆欲偷窺其衣櫥，
以確認自己的服裝是否落伍。
王映霞·新式泳裝
杭州第一美人。
時人送她“荸薺白”的雅號，
來形容她驚人的美麗。
時裝秀
1930年，
上海美亞織綢廠製作了24套時裝，
聘請了多位模特，
首創“時裝秀”表演。
旗袍範
民國時期聚餐的女性
大衣秀
1935年，胡蝶與朋友合影照。
左起：袁紹梅、胡蝶、舒繡文、朱秋痕。
穿中山裝的孫中山
孫中山綜合西式服裝與中式服裝的特點，
設計了一種直翻領有袋蓋的四貼袋服裝，
定名為中山裝，從此流行開來。
穿長袍馬褂的梅蘭芳
民國元年，
北洋政府頒佈的《服制條例》，
將長袍馬褂和中山裝列為“國民禮服”。
穿呢子大衣的胡適
民國開始流行雙排扣大衣，
有身份的人若無一套呢子大衣便是落伍。
穿西服的蔡元培
民國時期，西服開始流行。
作為一種“維新”的象徵，
它被中上層人士普遍接受。
一個人有兩種長相
一種是物理長相，一種是精神長相
物理長相源於先天遺傳，取決於父母
精神長相可以後天修行，取決於自己
日本文學家大宅壯一說：
“一個人的臉就是他的人生履歷表
我們從小到大做過的事說過的話
閃光動人之處都點滴積攢於心
從而形成經驗的密度、知識的密度、思考的密度
臉孔就靠這些內在的密度的累積
被一點點改造成與往日不同的形貌”
所以陳丹青說：在最高意義上，
一個人的相貌，便是他的人。
這也是推出此文之緣由——
要養“範兒”，先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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