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列傳之快活的深淵(上)

武松列傳之快活的深淵(上)

我將《武松列傳》一路寫下來,一直在分析作者寫法、人物和故事折射出來的現實意義,而我們的主角武松已經從柴大官人莊上一路“走”到了孟州牢城營安平寨。我也是驀然發現,武松從逃犯又淪落為流犯了,人生可說又回到遠點,景陽岡打虎後的短暫榮耀只是一個虛幻的泡影,一觸即破。而且相比之前,他失去了更多,幾乎已經一無所有,因為他哥哥死了,他的家鄉也回不去了,他的前路根本不知在哪裡。

在牢城營裡,武松會變成什麼樣的武松呢?作者又會換一種什麼樣的新穎手法寫武松呢?另外在接下來這個故事中會湧現一批官員,施耐庵會怎樣寫這些各色的官員呢?他們之間有何相似與不同呢?這是兩大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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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武松。我想先在這裡下一個大膽的判斷,就是武松此時已經自暴自棄,對人生沒什麼太多想法了。何以見得呢?從他來到牢城營後的一言一行都流露出了。

剛進牢裡,便有好心的囚徒來提醒他:你有「人情的書信」和「使用的銀兩」,趕緊拿出來,一會差撥(獄警頭,類似《越獄》中的貝利克)就要過來索賄,你要不買通他,「殺威棒」的苦頭可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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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看此時“活寶”武松是怎麼回覆的:謝了哈!我的確身上有些錢財,但是他要好好跟我說話,「問我討」,我就給他點;他要是「硬問我要」,我一毛錢也不給!

說曹操曹操到,眨眼間差撥就來了,趾高氣昂地,一點沒好好說話的意思:哪個是新來的武松啊?你也是個做過都頭,曉得規矩的人,還用得著我告訴你該怎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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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巴巴的就罷了,最讓武松可氣的是,差撥還將武松生平最得意的事貶得一文不值:你要是早栽在我手裡,景陽岡那隻「貓兒也不吃你打了」。意思就是說你要是在我們這待一陣,保管你在景陽岡遇到一隻貓也打不死。從而將武松打虎的威風貶得一文不值。

差撥的表現太差了,武松果然給他打了個“0”分:你指望「老爺」送人情給你?做夢!老子「精拳頭有一雙相送!金銀自己留著自己買酒吃!」你能怎麼樣?難道還能把我遣送回陽穀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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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差撥是第一個出場的官員,級別最低,他這時什麼表情呢?「大怒」,走了。後面我們會看到許多官員的表情。

從這個開頭我們就看出,武松就沒把事情往好的方向發展,他明明有錢,可以打點一下,讓自己少受皮肉之苦,可他不僅沒有賄賂和討好差撥,反而還將對方一頓羞辱。因此我說,武松多半是自暴自棄了。自暴自棄的原因一是最親愛的大哥死了,他就是歌曲《親愛的小孩》中唱的那個可憐又孤獨的小孩了。另外他本來已經洗刷了逃犯身份,走上了人生的“正道”,做了官,長官也重用他,可是現在一切都完了。前途、家庭,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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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武松自暴自棄的原因之外,這樣寫武松也是作者有意為之。如果您讀過我前面的文章,一定知道,作者筆下的武松,在每個故事中都有不同的性格側面,不同的人物形象,作者在不斷挑戰自己,給觀眾帶來紛呈的驚喜。

差撥走後,囚徒們就替武松叫不值了:你這樣跟他硬槓,他現在跟管營(類似《越獄》中的監獄長)一告狀,你肯定性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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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滿不在乎:「文來文對,武來武對。」

果不其然,少頃就來了幾個差役將武松帶到了「點視廳」,注意管營此時的嘴臉。管營「喝叫」道:你那囚徒,太祖武皇帝(趙匡胤)舊制,配軍都要吃一百殺威棒!給我將他按下去!

這管營此時是對武松是一番恫嚇,還搬出太祖舊制來。可是我們慢慢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是個遵守法律的官員?看他後頭對武松的態度又會有如何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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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還是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德性,一百殺威棒他都不放在眼裡:要打就打,躲了一棒,「不是好漢」,你重新打!又說:你要打就打狠點,別打人情棒,打得老子不快活!

這一章的武松延續了在十字坡逗弄孫二孃那個武松的搞笑元素,而且更為搞笑。但是這種搞笑的方式卻和在十字坡有所不同,那時武松用的是“風話”,極盡挑逗戲弄之能事,而此時的武松就是一頭死豬,一頭倔驢,又傻又蠻,全然不顧自身安危,因此生出了一種衝突而成的戲劇效果。這個時候的武松啊,蠻得跟魯達似的。但是作者並不是在照抄魯達的寫法,後文快活林的重頭戲我們會發現武松是多麼瀟灑快意,遊戲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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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正常發展,武松馬上就要皮開肉綻,可是故事突然發生轉折。

管營旁邊站了一個年輕公子,這公子長相文質彬彬的,衣著乾淨清爽,但是有一點奇怪,他「額頭上縛著白手帕」,「把一條白絹搭膊絡著手」,分明是受了不小的傷,多半是被人打的。

這小公子對管營耳語了幾句後,管營忽然就對武松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說:武松,你路上是不是害病了?(快告訴我你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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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還是一個勁倔,施耐庵將武松這一節的對話寫得相當統一,句句堪稱大師手筆,武松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彷彿就在人眼前。

管營卻任武松嘴硬,也不罵他,也不打他了,說:這傢伙肯定是路上害病,腦子燒糊塗了,我看這頓棒子就免了吧(求你快說病了,別讓我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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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武松怎麼都不鬆口:我沒病!打了乾淨,留下這頓棒子,欠了「鉤腸」債,可怎麼得了!

管營只好尷尬地笑笑:我就說吧,這漢子燒糊塗了,帶下去吧。

管營壓根沒守太祖舊制,可見在他眼裡,法律是隨意變動的,用不用隨我,因此管營也不是什麼好官。那麼他為什麼不打武松呢?這中間一定有蹊蹺了。而那個小公子又是什麼人,為什麼一句話就能讓武松免受皮肉苦?既然他這麼有能量,自己又怎麼會受那樣的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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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留了這個懸疑,並沒有馬上解開,而後文更不斷加深這個懸疑。

後面這段文字,作者的寫法也很有意思,作者用了他得心應手的“反覆”手法,就是運用類似、似乎重複的情節,卻使故事向前發展,令人印象深刻。比如景陽岡打虎之前,武松在酒店跟酒家就喝酒一事有無數交鋒。武松一味地要喝,而酒家一味地不給他喝。故事就在這種類似卻並不重複的情節裡向前發展,而且一直有變化和轉折,讓人佩服。

這次,作者將“反覆”的手法還是用在了吃飯睡覺這件事上。我們就文本來看一下。

武松被帶回牢裡後,眾囚徒發現他毫髮無損,卻並沒有替他高興,而是說了一個更可怕的下場:這是不懷好意,晚上一定要「結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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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們就開始栩栩如生地描繪這裡殘酷、罪惡的害人手法,一種是「盆吊」,一種是「土布袋壓殺」。其中前者是讓你吃些乾飯和臭魚,讓你肚子又撐又飽,不能消化,獄卒就會過來將七竅塞住,然後將犯人倒立起來等死。後者更簡單一些,但是也很殘忍,如字面意思,將犯人用沙袋壓在身上,不出一個時辰就死了。

武松知道了這些潛規則之後,等於被打了一針毒疫-苗。因此當獄卒們真的送來酒肉時,他就認為是來害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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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早就破罐子破摔的武松也沒害怕,他心想走一步看一步,就將酒肉全都吃了。因為他先入為主地信了囚徒的話,也沒細想,為什麼他吃的並不是臭魚和乾飯,而是酒肉和麵?臭魚已經腐爛變質,細菌活動產生許多氣體,使人脹氣,而乾飯讓人很難消化,這才是第一種害人方法的原理。乾淨酒肉和麵食哪能有這種效果呢?而且這些害人精們,害人之前難道真的會大發慈悲給犯人一頓好酒好肉嗎?以我看水滸的經驗,這是不大可能的。不過武松沒這麼細,他也懶得想。

誰知道傍晚獄卒又提了一盒子飯菜,同樣豐盛,好酒好菜。這出乎武松意料之外,因為如果要讓他吃飽後好辦事,用不著吃兩頓啊,而且此時第一頓都已經消化完了。

武松轉念一想,吃就吃吧,至少當個飽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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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這還波伺候還沒完,等他吃完之後,獄卒又提來了洗澡水請他洗澡。

武松還是沒跳出“他們要害我”的思維,傻乎乎地想:難道等我洗完了再殺我?那我也不怕,洗就洗!

洗完了,獄卒又給他遞毛巾,換了新衣服,給他鋪了涼蓆,搭了蚊帳,還放了個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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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情節雖然彷彿只是在重複,可是武松的心理其實是一直在變化的,此時他已經相當納悶了,因此等獄卒們一走,他就「把門關上,栓了」,一個人默默地想:「這是個甚麼意思?」看到這裡,我覺得武松簡直是太可愛了。也佩服施耐庵,怎麼能一直髮掘人物的不同側面,將武松寫得如此鮮活?

服侍了一天,還沒完,第二天一大早,獄卒又來了,提了洗臉水,打了漱口水,帶了梳子,帶了飯菜。

武松想:這下你該要殺我了吧?我先吃了,吃了不賠。

吃完以後,獄卒端來早茶。喝完早茶,又給他換地方休息。武松心想:來了來了,終於要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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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新房間,武松卻驚呆了,裡面「乾乾淨淨的床帳,兩邊都是新安排的桌凳什物」。殺人用得著佈置得這麼好嗎?不應該是一間陰暗的茅廁或者密閉的土屋嗎?

作者不厭其煩地靡費筆墨,寫獄卒怎生服侍武松,一連三日。武松越來越懷疑,也越來越不安起來。

讓武松開始相信對方不是要害他,的確是在優待他,是因為這件事:當他出去散步的時候,發現其他囚犯都在幹活,而那些囚犯告訴他剩下囚犯都在牢裡用鐵鏈鎖著呢,比干活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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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聽完之後去「天王堂」轉了一圈,看見一個「青石墩」,「約有四五百斤」。這麼插一筆是做個小伏筆,這青石墩是後面武松證明自己的關鍵道具。

中午,獄卒又送酒食來了,武松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疑惑,問獄卒這是怎麼回事了。獄卒告訴他是管營的公子吩咐送的,原因他們卻不清楚。

武松這人是個急躁性子,說:你不說清楚,我就不吃了!說清楚,我才吃。

獄卒這才說清楚,這管營小相公就是那天站在管營旁邊耳語的公子,名叫施恩,正是他救了武松免除一頓殺威棒。武松壓根不知道施恩是誰,但是武松卻說:「想必他是個好男子!」我們知道武松的三觀是很有問題的,他在十字坡還將孫二孃稱為「良人」呢!基本上只要對他好的,他就覺得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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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恩終於跟武松見面了。看見施恩,武松的一個動作是很能說明問題的。武松見到施恩,「慌忙答禮」。武松這種人,被我們稱為好漢,其實他對官員的態度並不總是像文章開頭那樣不以為意。我已經說過,武松其實是因為自暴自棄,而不是故意跟官員較勁,更不是因為他對腐敗的官員和體制有什麼疾惡如仇的反抗精神。

其實他平時是很買官員的賬的,比如陽穀縣的縣令,武松就很尊重,還為他押送搜刮來的贓銀上京打點。他並不是個黑白分明的人。施恩的父親管營顯然是個罔顧法度的貪官,根據牢城營的犯人說的那些害人的故事,管營更是一個罔顧人命的惡官。施恩是這種官員的公子,武松卻毫不在意這一點,只因對方一點“恩情”,立刻就被俘獲了。這才三天,也就是三天的酒肉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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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施恩說話有個特點,就是「文縐縐」地,什麼「雲程阻隔」,久仰大名卻不得相見,什麼款待不周因此「懷羞」,滿口文言文。武松性子急躁,說你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儘管說。施恩扭扭捏捏地說:確實是有事要兄長幫忙,但是因為你一路遠行,所以我想先讓你先休息「半年三五個月」,到時候再說。

武松哈哈大笑,說:「我去年害了三個月瘧疾,景陽岡上酒醉裡打翻一隻大蟲,也只三拳兩腳!」這是繼差撥提到打虎事蹟後,打虎之事再一次被提及,只是這一次是武松自己說的,用來矜誇自己武力雄壯。後文,這件事還會被武松提及,可見此事的確是武松平生最自豪的成就。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武松便要去天王堂那裡去搬那座石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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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恩依舊是婆婆媽媽的:吃了酒再去吧。

武松說:「去了回來吃不遲。」

不知道諸位讀到這兩句對話又沒有覺得熟悉,我想到了關羽「溫酒斬華雄」前和曹操的對話。

有種說法,羅貫中是施耐庵的弟子,或者兩人是相識的。還有種說法,《水滸傳》和《三國演義》都是羅貫中一個人寫的。不論哪一種,都在說,《水滸傳》這本書和羅貫中是有關係的,要麼他看過,要麼他還寫了。如果真是如此,出現這種對應的情節就好理解了。兩本書的相關處確實是還存在的,比如張飛和林沖的長相都是「燕頷虎鬚」,關勝和關羽長相一模一樣,而且是其後人。這兩本書的相似性的確是一個值得探討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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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作者是怎麼表現武松的武力的。只見武松走到石墩前面,「只一抱,輕輕抱將起來」,雙手「只一撇」,地上凹下去「一尺來深」。囚犯們看到,「盡皆駭然」。武松又伸出右手,將石墩「提將起來,望空中一擲」,石墩飛起「一丈來高」。這還沒有表演結束,武松真是不怕死的,伸出雙手,將之「接」住,「輕輕地」放回原處。然後他驕傲地回過身「看著施恩並眾囚徒」擺了個pose,甚至「面上不紅,心頭不跳,口裡不喘」。

施恩這才徹底信任了武松,如同抓住了大救星,上去「抱住武松便拜」:「兄長非凡人也!真天神!」此處施耐庵應該寫:武松回到房內,拿起酒杯喝了,說聲「其酒尚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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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恩終於將要相求武松的事和盤托出。原來快活林是東門那的一個大市集,有許多客店和賭坊,施恩「捉」了牢城營近百個囚犯去那裡開了家酒肉專賣店,又接受往來的妓女,每月可以賺三百兩銀子。可是張團練(水滸中的設定為管營的上司)眼紅了,找了個能打的,叫蔣門神,把施恩給揍了,奪了他的店面。張團練手下又有一班正規軍人,比施恩手下的囚犯要強,因此施恩無力爭奪,慪著口鳥氣卻出不了。

武松說:你放心,我「平生只要打天下硬漢,不道德的人!」我今天就去給你報仇。

武松又開始混淆黑白了。他充其量也就是當了施恩的金牌打手而已,卻自以為正義得很。其實想想施恩做的生意,就明白他不是什麼清白的好人。開一家酒肉店,包括送貨,也用不著近百人,顯然這些人是打手。而這些打手也不是施恩正常僱傭的,而是逼迫了囚犯為他做事,這肯定是違法的,也不見得人道,這些囚犯恐怕也沒有什麼工錢,只是免了隨時會被害死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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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明顯,施恩也不是什麼「道德的人」,武松卻還能那樣面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種豪言壯語,武松的三觀真是急需來共和國好好矯正一番了(多上中學政治課)。

我們看到一直是施恩在跟武松交談,可是真正的幕後人物真是施恩嗎?施恩整個過程表現得婆婆媽媽,缺乏決斷,武松好幾次說他不像男子漢,他能主導得了這一切?

當然不能,真正的主導者是他父親老管營。我們可以推斷管營是個多老謀深算的人。搭救武松、款待武松的,看似都是施恩,但是仔細一想,管營才是整個牢城營的老大啊,而施恩出場後並沒有顯示出有什麼能耐,因此其實這一切都是管營默許,甚至是他佈局的,武松不過是一條並不怎麼聰明的魚,輕易被管營給捕獲了。

武松列傳之快活的深淵(上)

老管營的老謀深算還不只是這一點,還在於他沒有直接出面,而是讓自己的兒子先出面,讓施恩好酒好肉款待武松,將武松稱為兄長,一味順著他,吹捧他,武松這種浮誇之人三兩下就被收服,嚷嚷著要為之賣命了。

大事抵定之後,管營這才出來收網。原來老管營一直躲在屏風後面聽呢,此時一轉出來,立刻掌控局面,邀請武松進去說話。武松坐下後,卻發現施恩是站著的,這當然是管營的安排,以示對武松的敬重,武松坐立不安,管營才笑著讓施恩坐下了。之後,管營更趁熱打鐵,讓施恩拜武松為兄長,武松身為囚徒,見自己如此受人看重,簡直感激涕零,哪還會說個不字。

武松列傳之快活的深淵(上)

讀到這裡,只能嘆息,武松之所以命運不由自己,總是受人主宰,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太容易被他人的恩情收買了,總將空心的當作實在的。先是宋江,後有管營和施恩,再往後還有張都監,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真正為武松好的,都是另有所圖,將武松捲入了危險的漩渦之中。

這管營就比施恩老辣得多,也不要臉多了,只見他大言不慚地說:我兒子在快活林做買賣,「非為貪財好利,實是壯觀孟州,增添豪傑氣象。」好嘛!開妓院原來也是為了建設文明城市是吧?

武松列傳之快活的深淵(上)

當日,武松歡天喜地,喝得大醉,第二天他就將去快活林,將蔣門神打得落花流水!

可是這看似因禍得福的局面,真的是武松轉運得福了嗎?其實管營和施恩根本不是他的福星,而是他的地獄和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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