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我、我什麼都沒有做……」

男人熾熱的身軀壓上來,陸淺淺的腦子轟一聲炸了。

“先生……你認錯人了……”她奮力想要推開身上的人,卻沒想到剛伸出去的手被那人揮開。

“不是你勾引我麼?”男人捏住她的下巴,狹長的丹鳳眼裡閃著魅惑的神色與竭力隱藏的憤怒。

陸淺淺被那如同狼一般的眼神看的害怕:“我、我沒有……”

安君墨冷哼:“做作。”

他慍怒的咬上陸淺淺的肩,鼻尖嗅到女子身上的清香,眉頭皺的更緊,“有膽子做,就要有膽子承受!”

“你在說什麼……我、我什麼都沒有做……”陸淺淺不知道這男人發瘋什麼,莫名其妙闖入她的房間做這些。

男人溫熱的唇覆上,將她的所有話語都吞入腹中,不允許她再說一個字。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陸淺淺聽到一陣嘈雜聲。

她從被窩裡探出頭來,還沒意識到怎麼回事,就看到父親陸同峰帶著一群人無比惱怒的衝進來:“你們在做什麼!”

“陸總看不出麼?”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從她身旁傳來,陸淺淺這才意識到自己身旁還躺了個男人!

安君墨倚在床邊,沒有絲毫被捉姦在床的窘迫,反而一派從容。單薄的羽絨被遮住了他大半身軀,唯有健碩的胸肌裸露在外。

“安總……”陸同峰握了握拳,“您怎麼能來我女兒的房間!淺淺她……她……”

安君墨瞥了眼躲在被子裡的陸淺淺,剜向陸同峰:“你是打算這樣跟我談,還是出去談?”

陸同峰一愣,隨即嘴角扯起一抹笑意:“出去談!我在外頭等您!”說罷,他轉過身去,“散了散了!都散了!”

陸家的親眷一一退出去,安君墨的眼中閃過一道冷意。

他下床穿衣,望見被子裡還蜷縮著瑟瑟發抖的一團,眼神由衷的閃過厭惡。

這間總統套房裡,臥室外是客廳,陸同峰已經等在那裡。

見安君墨出來,他立刻露出討好與為難的笑容:“安總,我們家淺淺還是個女孩子……你……怎麼能毀她清白!”

“多少錢?”安君墨厭煩的打斷他。

陸同峰詫異於安君墨的果斷:“安總?您怎麼能這樣說呢……我們家淺淺……”

安君墨眼神冰冷的打斷他:“我記得昨晚的房間是陸總親自安排的吧?”

陸同峰被那眼神望的渾身發涼,立刻吐出早已經想好的數字:“一億!”

“秘書會打到你賬戶上。希望陸總吞的下。”安君墨轉身離去,自始至終連陸淺淺的名字都沒有問過。

陸同峰在原地欣喜若狂!完全沒有聽出來安君墨語氣裡的威脅。

報一個億原本只是為了方便與安君墨討價還價,沒想到對方一口就答應下來。

安氏國際不愧是頂尖集團!

在他的狂喜中,陸淺淺膽怯的從臥室裡出來:“爸……我……”

因為那即將到手的一億,向來對她不冷不熱的陸同峰難得露出一個笑來:“你早點回學校去。”

“我已經畢業了……”陸淺淺低聲道。

陸同峰不以為意:“那就去上班。房間我已經退了,你別賴著不走。”

“爸……這是怎麼回事?”因為昨晚的事,陸淺淺的身子異常難受

“你在說什麼……我、我什麼都沒有做……”

“和你沒關係的事少問!”陸同峰丟下這句話,便快步離去。

怎麼會和她沒關係呢……

她失了清白……

陸淺淺愣在原地,思索很久,給男友林皓軒打去電話。

剛接通,裡面就傳來林皓軒的怒斥:“陸淺淺!你還有臉給我打電話?你昨晚做了什麼好事,以為我不知道?”

“皓軒……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昨晚林皓軒讓她來這裡給他送衣服。陸淺淺喝了杯水後覺得渾身乏力,林皓軒就讓她去裡面休息。

之後,那個男人就來了……

想起安君墨昨晚的狠厲,陸淺淺的身子忍不住發顫:“皓軒……”

“別喊我!”隨即電話被掛斷,只剩下無盡的盲音。

陸淺淺不死心,再打,始終都是無人接聽。

兩個月的時間眨眼而過,陸淺淺在一家不大的公司找到一份文員工作。工作很多,工資卻不高,付掉房租勉強夠她過日子。

那晚痛苦的記憶,經過一個月的時間也總算是慢慢淡了下去。

這一晚,陸淺淺一如既往的在加班。正在複印文件,驟然感覺頭暈眼花,隨即整個人暈倒在地。

她醒來之時,病床旁只有組長在:“淺淺,快給你男朋友打電話,你懷孕兩個月了。”

這話如同驚雷一般在陸淺淺耳朵邊炸開。

她與林皓軒在一起三年,只牽過手,完全沒有進一步的深入。兩個月的時間,孩子是那個男人的!

陸淺淺不敢相信:“會不會是誤診?”

“誤診什麼呀?你們這些小年輕,也不知道做好措施。懷孕傻眼了吧?快通知他!我家裡還有事,先走了。”組長囑咐幾句後很快離開。

陸淺淺不知所措。她成年後,家裡就沒再給過她一分錢,所有的學費都還是她自己打工掙得。

現在好不容易找了份工作,自己節衣縮食都過的磕磕絆絆,養孩子根本就不可能辦到……

都怪那天忘記吃避孕藥了!

她懊悔無比,直奔護士臺詢問人流的事。在護士不屑的眼神下,她預約了三天後手術。

忐忑的拿著手術單等候在走廊裡,陸淺淺的身子驀然被人一撞。

“是你?”陸月溪見是陸淺淺,一把搶過她手上的手術單,“你懷孕了?誰的孩子?”

“和你沒關係。”陸淺淺不想跟她爭辯,抬手想要去將手術單搶回來,被陸月溪一把揮開。

“你怕什麼?你好歹也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姐姐。”話雖如此,陸月溪的語氣裡滿是譏諷。

“還給我!”陸淺淺又一次想要去將東西搶回來,被陸月溪猛地揮開。

她重心不穩,整個人朝後倒去,沒想到又撞上一人。被那人順手一扶,陸淺淺反而站穩了。

“不好意思……”陸淺淺習慣的道歉,回頭見到那人的一瞬間,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居然是那晚的那個人!

安君墨見是她,也不快的皺眉。

原本正被安君墨俊朗外表所傾倒的陸月溪,見兩人似乎認識,眼中閃過一道恨意,立刻給陸同峰打電話:“喂?爸!姐姐懷孕了!不知道是誰的野種!已經兩個月啦!”

這話看似是說給陸同峰,實際卻讓安君墨聽得清清楚楚。

一瞬間,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冷峻到極點!

“你在說什麼……我、我什麼都沒有做……”

陸月溪見安君墨臉色不好,以為自己抹黑陸淺淺的計劃成功,對她投去一抹勝利的嘲笑。

驀然,她手上一空,那份手術單已經被安君墨奪去。

仔細看過上面的內容,安君墨的眉頭皺的更深。

兩個月前,他很清楚自己做了什麼。

他再次看向陸淺淺:“懷孕了?”

“沒、沒有!”陸淺淺躲開他的眼睛,快速將他手上的手術單奪過去。

陸月溪卻不放過她,嘲笑道:“沒懷孕你做什麼人流?”

陸淺淺眉頭一皺,不理她轉身就要走。

會是他的孩子嗎?

這個念頭在安君墨腦海裡一閃而過,他望著陸淺淺離開的腳步卻沒有追。

反正他也不會要這個孩子。

更何況是不是他的還兩說。

然而,拐角處,匆匆趕來的陸同峰氣喘吁吁攔住陸淺淺,眼中閃著算計的精光:“孩子是不是安君墨的?”

陸淺淺下意識的看向安君墨,觸及到男子眼底的冷漠與疏離,本能的搖頭。

陸同峰猝然一個耳光落下:“那是誰的!”

陸淺淺被他扇的腳步不穩,往一邊倒去,靠牆才穩住身子。

陸同峰惱怒的追出來:“兩個月前你還跟了誰?怎麼會不是安君墨的?”

“誰的也不是……”陸淺淺捂著臉,忍著眼淚,因為要壓制住想哭的衝動,她的聲音很輕。

因為失望,陸同峰再一次揮手:“我養你有什麼用!”剛要落下,只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滿是嘲諷的冷斥。

“陸總好威風。”

陸同峰轉過身去,看到安君墨神情莫測的站在自己身後。

陸同峰詫異,眨眼便已經調整好心態,對安君墨露出討好的笑來:“安總怎麼也在這裡?”

安君墨的眼神不自覺瞥過陸淺淺,沒有理他。

陸同峰眼珠子一轉,見他要走,連忙上前:“安總,淺淺懷孕了!”

“你聾麼?沒聽到她說不是我的?”安君墨冷眼瞥向他。

陸同峰心下責怪陸淺淺多嘴,卻還是道:“這孩子膽小,有些事不敢說。既然安總在,不如我們去做個親子鑑定。這樣,安總也能放心。”

安君墨冷笑:“是我的我也不會要。”說完也不管陸同峰是什麼臉色,他轉身便走。

陸淺淺聽到護士報自己的名字,握緊了手術單就要走進手術室,卻被陸同峰抓著手臂硬生生的給拖了出來。

護士想要上前阻攔,被陸同峰一句“我是她爸”給頂回去。

見她說不出孩子究竟是誰的,陸同峰心中已經安定不少:“就是安君墨的!是不是?”

“他……叫安君墨?”陸淺淺不是很確定的問。

陸同峰點頭,放軟了口氣,“淺淺,你聽爸說,你年紀還小,打胎對身體不好。孩子怎麼都是一條生命。”

陸淺淺一瞬間猶豫了。

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她又怎麼會願意把孩子打掉。可是……

“爸……他說……他不會要這孩子……算了吧……”

“胡說!他不要,他們安家可不會不要!”陸同峰雙眼明亮,彷彿已經能看到安氏國際的金山銀山在衝自己招手。

“你在說什麼……我、我什麼都沒有做……”

陸淺淺被強行帶回陸家大宅。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回來過,原本屬於她的房間早已經堆滿雜物,陸同峰讓她直接住客房。

第二日,她便被帶去見安家長輩。

安家兩人坐在陸淺淺對面,一個打量著懷孕通知單,另一個則打量著陸淺淺。

陸同峰跟她們說那晚是安君墨酒後亂性,陸淺淺是無辜的。可安夫人怎麼看陸淺淺都不順眼。

倒是安老夫人,看過懷孕單後,給的回覆相當中肯:“去做親子鑑定。如果真是君墨的孩子,我們安家會負責。”

兩個月可以做初步的親子鑑定,鑑定結果出來,孩子自然是安君墨的。但安家為保險起見,四個月後還會再做一次。

陸同峰已經歡歡喜喜的準備嫁女兒,安君墨卻一頭冷水澆下:“我說不會要就不會要。說會負責的是我奶奶,要嫁找她去!”

陸同峰知道安家子嗣凋零,絕不會放過這個孩子,膽子也大了起來,成天去安家鬧。

鬧到最後,安老夫人做主,又出一個億,將陸淺淺和她肚子裡尚未出世的孩子買下,接去安家養胎。

陸淺淺忐忑的被安排在二樓一間採光最好的房間裡,她正在收拾行李,門口走進來一人。

“老夫人……”陸淺淺起身。

安老夫人示意她坐下:“坐吧,別這麼見外,叫我奶奶就行。”

陸淺淺遲疑。她很清楚自己是個什麼分量,遠不夠喊這兩個字。

老夫人一笑:“你肚子裡的是我的曾孫,你就放心的在安家住下去。有我在,誰也不能為難你。”

得知陸淺淺懷孕後,老夫人就派人去查了陸淺淺的全部底細。

見到陸淺淺的第一面,看到她怯生生的坐在陸同峰身旁,再結合安君墨說過她曾經自己想要去打胎,慧眼如炬的老夫人就已經猜到什麼。

“謝謝……”這一點點的溫暖,讓陸淺淺異常感動。

安老夫人沒有多呆,寬慰陸淺淺幾句後,便很快離開。

晚飯也只有她們兩個人。

怕她尷尬,老夫人還特地給她解釋:“君墨他們一家三口都在外面有應酬,家裡就我們,清淨點也好。”

陸淺淺應了聲,低頭喝湯。

晚間,不知道是因為換了個環境,還是因為心中不安,陸淺淺一直到深夜都還沒有睡著。

等到她略微有些睏意之時,房門口似乎傳來腳步聲。驟然,身旁陷下去一大塊,竟是有人在她身旁躺下。

陸淺淺驚慌失措的往另一邊退去,燈光驟然亮起,居然是安君墨。

“你怎麼在我房裡?”男人修長的手指從檯燈處收回,看向陸淺淺的眼中滿是厭惡。

“奶奶讓我住在這裡……”

“奶奶?”安君墨好看的嘴角撤出一道嘲諷的冷笑,“改口改的還真快,就那麼迫不及待想要爬進安家?”

他身上散發著濃烈的酒氣,陸淺淺不欲跟他爭辯,低頭道:“我去別的地方睡。”

她的鞋在安君墨那一邊,此刻也顧不上穿,抬腳便要走。路過安君墨身邊之時,卻猛然被他抓住手臂。

“去哪裡?”他斜睨著問。

陸淺淺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在說什麼……我、我什麼都沒有做……”

溫熱的手握住陸淺淺冰涼的肩膀,她忍不住顫抖:“不要……”話尚未說出口,安君墨已經先一步咬住她的瘦削的肩膀。

陸淺淺因為疼痛,下意識的驚呼,卻得到安君墨更加粗暴的對待。

她的力氣不如安君墨,很快失守,不由得驚懼:“我懷孕了!你放開我!”

“懷孕?”安君墨冷笑,眼中閃著弒殺的光芒,“你以為靠這塊肉就可以綁住我?我今晚就幫你絕了這個念頭!”

他的手遊離至小腹,陸淺淺身子顫抖,還不等安君墨再做什麼,她頓時只感覺那裡傳來劇烈的疼痛。

黏稠的觸感令她恐懼,急忙抓住安君墨不斷往下的手:“不要……我求求你不要……”

她怕了,她真的怕了。

安君墨望著她那雙原本清澈的眼眸流出眼淚,恍然想起那晚他也依稀看見身下的女子這般恐懼。

難道是他誤會了?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他手上的力氣放鬆,陸淺淺趁機推開他逃到一邊。

然而,小腹的絞痛令她一陣抽搐,整個人隨即倒在地上。

安君墨看見她下身是血,猝然一驚,連忙上前接住即將倒地的她。

……

醫院內,陸淺淺在輸液。因為送醫及時,孩子勉強保住了,但胎像不穩,需要住院觀察。

“怎麼回事?”病房外,安老夫人壓低聲音問安君墨。

安君墨沒有出聲。

安老夫人知道肯定是他不好,胸口被堵著一口氣:“那是你的孩子!”

“我不想要。”安君墨淡漠的打斷老夫人,眼神不自覺的落在陸淺淺身上,想到送她來醫院之時,她在自己懷裡不住發抖的模樣。

明明有很多話想要說,可最終,她低頭躲開自己的眼神,蜷縮在一處,咬緊了牙關愣是連痛都不敢喊一聲。

他第一次見到這樣隱忍的女子。

安君墨的思緒漸漸飄散。

安老夫人對他的心不在焉感到不滿,更多卻是心疼:“你的病你清楚。這孩子要是沒了,你以後怎麼辦?”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安君墨眼中閃過一道不耐煩。

“那你爸媽呢?你死了乾淨,難道想讓他們老了連個親人都沒有?”

安君墨的眼神眼一瞬間暗淡下去。

安老夫嘆了口氣離開,安君墨在原地站了許久後,推門進去,看到陸淺淺皺著眉睜開眼來。

“怎麼了?”他問。

“燈光太刺眼……”細弱的聲音響起。

安君墨將燈光調柔和。

“謝謝……”陸淺淺低柔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陸淺淺遲疑的望著他,幾次想要開口又生生忍住,倒是讓安君墨忍不住起來:“有話就說。”

“孩子……”

“保住了。”安君墨打斷她。

陸淺淺當時尚未完全失去意識,這件事她是知道的。然而,她如今所想的卻不是這個。

“打掉吧。”她低聲道。

安君墨眼中閃過詫異。

陸淺淺沒有看他,而是望著自己的小腹。神情不忍,卻也堅決:“沒有了這孩子,對於我們和孩子都是種解脫……”

安君墨不喜歡這孩子,即使將來孩子出生也不會對他有好臉色。與其讓孩子一輩子活在親生父親的厭惡之中,倒不如從未來過這世上。

“你在說什麼……我、我什麼都沒有做……”

安君墨長久的沉默讓陸淺淺有些不安。

她抬起頭,壯著膽子看向安君墨,忽然見男人冷峻的面容之上湧起一抹殘忍的笑:“你剛剛還求我救他,如今就要將孩子打掉?”

“剛剛是我沒想清楚……”陸淺淺的聲音很輕,像是忍著什麼情緒。

昏迷之中,她想起了許多小時候的事。母親的死,父親的冷漠、繼母的辱罵、繼妹的欺壓。

她小心翼翼的活在陸家,不敢多說一個字、不敢多走半步路,就怕稍有不慎就引來一陣毒打。

來的路上,她只是恐懼失去孩子。可如今逐漸清醒,不想孩子重蹈覆轍。

“可以嗎……”她竭力保持平靜,可對孩子的歉疚與幼年生活的痛苦還是讓她聲音顫抖。

“休想。”男人冰冷的兩個字如同一把刀扎進陸淺淺的心。

她錯愕的抬起頭:“你不是不要……”

“我不要是我的事,但你沒這資格。”安君墨雙眼冰冷。這女人實在是太有心計,想要以退為進,拿孩子拿捏他?

“你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把孩子生下來,然後滾。”丟下這句話,安君墨轉身離去。

陸淺淺彷徨的不知所措。

安家派人二十四小時守著她,她根本就沒機會自己去做人流。思索之下,陸淺淺將醫院開的保胎藥悄悄丟掉,卻不料這個舉動正好被安君墨看到。

高大的身軀遮住了窗外的陽光,將陸淺淺整個籠罩在陰影之下。

她抬起頭,看到男子眼底的怒火,下意識蜷縮起身子。

那是經常捱打後形成的條件反射。

安君墨微微蹙眉,她在害怕?

他拿起抽屜裡的藥遞到陸淺淺面前:“吃了。”

陸淺淺不敢違抗,低頭吃藥。

安君墨難得多問一句:“你怕什麼?”

“沒什麼……”陸淺淺低著頭不敢看他。

這個女人很安靜,安靜到他時常會忘記她的存在。可回到家,即使床單已經被換洗乾淨,他還是會想起那晚滿是血的場景。想起她在他身下,滿臉驚慌,帶著哀求。

等到他反應過來時,人已經站在病房外。

“為什麼不想要孩子?”安君墨問。他原以為是陸淺淺欲情故縱,但見她將藥丟掉,才知道她竟然是認真的。

陸淺淺遲疑著:“我……養不起孩子……”

這算什麼理由?

“我的孩子我會養!”安君墨語氣不快。

“你不喜歡他……”不知道是想到孩子以後的生活,還是想起自己從前的日子,陸淺淺的聲音帶著幾分鼻音。

安君墨蹙眉:“我不喜歡難道就不養了麼?”

陸淺淺咬唇,索性也豁出去了:“你以後還會有別的孩子……我不想我的孩子被當做一個多餘的人……一輩子都活在別人不善的眼神裡……”

這女人在胡說什麼? 看老夫人天天給她煲湯的模樣就應該能看出來,安家對這孩子只會好的不得了。什麼不善的眼神?

他不是很懂陸淺淺的話,但看著她微微發紅的眼眶,難得心軟:“孩子出生後,奶奶和我媽都會照顧。”頓了頓,他鬼使神差又補充了一句,“我也會。”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