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青春的绝唱,八位中国抗日远征军女兵——蒙难缅甸野人山

六位女兵们又一次身临绝地,三天前,女兵们再也看不到,前面有倒毙的尸体或遗弃的物品——她们与溃退的大队人马失去了最后的联系,迷失了方向。中国远征军溃退野人山后,不久就迷失了方向,“往前走”实际上不过是在野人山里,画着一个一个不规则的圆。根据后来营救他们的情况看,有一次他们已经走到野人山的边缘,却又神差鬼使般的转了回去。

女兵们沿着若有若无的路大概走了四天,在一小块丛林中少见的空地上,发现了两个搭好的窝棚,棚子外面有枪,枪很有条理的成两个垛。棚子里并排躺着18个弟兄,早已死了,有半数弟兄的脸,被丛林里各种昆虫尤其是专食腐肉的巨蚁啃成了空空的骷髅。文君命令几位女兵,带上几支枪,迅速离开此地。其实,她们在路上看树上还有许多的野果子,就知道大队人马未曾从此经过,自己走丢了。女兵们又走了三天,走到了再无路可走的大峡谷,在大峡谷上一条用软藤绞成的长索悬接两岸……文君预感到这条绳索非常危险,她坚持自己先过,说到:我先过,如果真过不去,姐妹们,多保重!文君刚好走到一半距离时,对面藤索脱扣了,22岁的中国远征军上尉女兵,像一片树叶被藤索甩了出去,落下深不可测的谷底。
热血青春的绝唱,八位中国抗日远征军女兵——蒙难缅甸野人山

五位余生的女兵齐刷刷的跪在绝壁上,竟无人能哭出来。五个没有军事知识的女兵孤陷野人山,与部队会合的希望变成绝望。他们在绝壁上堆成了一个小小的土冢,用竹子做成的墓碑,张玉芳掏出墨水早己干掉的派克金笔,蘸着水,在墓碑上写下: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中国远征军第五军政治干事 文君上尉 不朽 民国三十一年七月立女兵们终于哭了出来。

往“前”走的路没有了,只有往后或者沿着大峡谷走。少尉军衔的张玉芳,担起带领五位女兵走出野人山的重担……可是,为战死疆场丈夫于伟君报仇雪恨而入伍的丛丽,被强大的野人山压疯了,她怪笑着,脱光了褴褛的破军装,裸着已毫无美感的酮体,走到绝壁的边缘。她并不是在野人山压疯的第一个女兵。丛丽用她美丽的微笑,对着渐渐围上来的女兵,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张玉芳有自信,只要拉住丛丽,她就能清醒过来,就能救下她。女兵们就要抓到她的时候,丛丽没有往后动。而是向前跨了半步,女兵们松了一口气。可是,丛丽跨出的脚又退了回去。却是一脚踏空,她的身体立刻失去了平衡,落向深谷。20周岁的远征军中尉丛丽,是在清醒中死去的。深谷回荡的丛丽最后的声音:大——丈——夫……


热血青春的绝唱,八位中国抗日远征军女兵——蒙难缅甸野人山

​这支小团队只剩下四位女兵,他们已离开部队的主流和支流,误入了除去她们再没有其他中国军人涉足过的地方。崔媛媛病倒了,烧得像一块木火炭。姑娘们个个精疲力尽,每天处于极度的紧张之中,枪全部顶上了。但灾难还是不可思议的降临了,21岁上士军衔护士李亚男,在乔木灌木从中寻找枯木准备生火时,尽管她手里有一只顶了火的手枪,但还是遭到了野人山中克钦人部落野人的袭击——亚男已死,己不能知道亚男悲惨的遭遇。第二天,张玉芳找到亚男时,亚男身子赤着,下身是顺着腿内侧流出的血,已干涸变成暗红色,她身上有多处伤痕,犹以乳上的一处创伤最为刺目,那必是被人的牙齿咬的,整个乳晕都没有了,只有一个血凝了的创口。亚楠那张文静的如中学生的脸无力的低垂在一侧,两膝微微向前屈倾,脖子吊在一根搭在树上的软藤中,亚楠自杀了。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想到什么?我们无从知道,但她选择回到女兵身边自杀,一定是不愿暴尸野人山,指望同伴们给他堆起一抔黄土,以求轮回转世,再生于祖国。

张玉芳和徐芝萍跪在李亚男遗体前,用几张芭蕉叶再撒上一层土勉强做成一座坟冢。崔媛媛从昨夜昏迷过去一直未醒,命在旦夕之间。她并不像其他女兵们那样抱着慷慨赴国难的激情,也并没有打算在沙场建立功勋,她不过是一名译员,为军队尽一份华侨的本分。崔媛媛谢绝了徐芝萍留下陪伴她的意见,她说:我生在缅甸,不想离开……给我留下一支枪,你们走吧。张玉芳将最后一把手枪顶好子弹放到崔媛媛的手边。“谢谢你,张姐”崔媛媛的脸上竟如盛装新娘般光彩照人……张玉芳再也不敢看她,爬出窝棚抓住梦游似的徐芝萍一路疾走。一声低闷的枪声在身后贴着地面传来。18岁的军士翻译崔媛媛一缕芳魂在这野人山的大林莽中飘零……


热血青春的绝唱,八位中国抗日远征军女兵——蒙难缅甸野人山

从听到崔媛媛自杀的枪声,张玉芳和徐芝萍就如同被皮鞭驱赶着向感觉的“前方”疾走,两个人谁也不开口说话。第二天起来仍然无语,但她们的行军速度大为提高。中午的时候,俩人在小溪旁洗了洗异味的身体,就在张玉芳警戒,徐芝萍去玉地掰玉米时,徐芝萍听到了直升飞机的熟悉声音,她忘记了一切,跑到一处最开阔处,等待我们的飞机……飞机没有看到她,一掠而过。四周安静下来,大声喊着张姐,可是没有回音。她绕过小溪,看到张玉芳的枪扔在岸边,人却不见了……少尉机要干事张玉芳就此失踪——是被野人劫去?还是看到飞机时无意坠入悬崖下的谷底?或许有其他可能,我们永远不知道。

中国远征军第五军在野人山挣扎三余月,终于与外界取得联系,为营救这只落入野人山的军队,美国、英国和中国的空军多次侦察飞行并投入为数不少的给养和电台,新三十八师在空投数日后收到杜聿明的电报,新三十八师立刻派出营救部队,由于第五军报不出所在位置,营救带有一定的盲目性,徐芝萍就获救于三十八师的营救部队。野人山幸存之后,徐芝萍回国养伤,伤愈后为报国仇,坚决要求归原建制,二OO师已编入第二次远征军序列。归队后,被授予少尉军衔,任师部机要秘书。后在战役中被日本炮火炸伤左腿,因伤残退役,为奖励她的英勇,退役被授予中尉军衔。后独自一人在云南的贫困山区度过了艰难的一生,徐妈妈病故于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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