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離家多年的丈夫:他看到我懷裡孩子的樣子,連連後退

迎接離家多年的丈夫:他看到我懷裡孩子的樣子,連連後退

當年你讓我留下那個孩子,說是能用來威脅他父親。之前一直沒有機會,現在倒可以試試。

楔子

宮門大開的時候,我著錦羅玉衣,抱著懷中的麟兒款步向外走去,腳上沉重的鐵鏈劃過地面,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季夏的風裹著熱浪,席捲著城外的風沙,一路逶迤,血跡斑斑。

“賤人,活該!”

“引狼入室,她怎麼不去死?!”

周遭或鄙夷或驚疑的議論聲一字不落地鑽入耳中,我恍若未聞地嘴角噙笑,迎著漫山遍野黑壓壓的軍隊,目光落在那人身上,曾經的晉公子姬榆,我的夫君。

“狄女湘,問晉公子安。”身後膏粱錦繡已成昨日,而今滿目皆是瘡痍。

姬榆飛快地跨下馬,我看到他眼中不加掩飾的驚喜,他往前疾走幾步,卻在看向我懷中時生生止了步子。

我垂了眸子,小心翼翼地將懷中的襁褓,往他的方向遞了遞,“春意融融,海棠花開得正好,一別三載,公子還未見過我們的麟兒吧。”

襁褓本就鬆垮,忽然掉下一隻沾滿血汙的小手,我盯著那小手愣了一愣,心臟忽然像被絞起,整個身子不可抑止地顫抖起來。

我面色驚惶地蹲下身,執著地將它重新撿起,連同沾了血的沙土死死地藏進懷中。

姬榆臉色慘白地看著狀似癲狂的我,踉蹌著後退了一步,神情中滿是不敢置信。

我無助地、緩緩地抬起頭,茫然地看著他,目光寸寸成灰,“夫君……你為什麼要回來……”

為什麼要回來,害死我的麟兒……

士兵將我帶了下去,姬榆吩咐侍者好好伺候我休養,很長一段時間,我再沒見過他。我聽到那些僕人私下都說我瘋魔了,可是我分明還清醒著……

1

父王六十大壽那一日,庶出的晉公子姬榆被嫡母兄長追殺,逃到了狄國,父王出於一國之君的風度暫且收留了他們一行人。

晚宴上,我偷偷地溜入大殿中,滿心好奇地躲在簾子後想看一眼時人口中那個“皓齒內鮮,明眸善睞”的晉公子,卻不妨看到大臣們明裡暗裡地譏諷他。

“不過是條喪家之犬,也值得國君這麼大張旗鼓,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瞧他那張臉,嘖嘖嘖,真是生得俊俏,這一路都不知道是靠什麼留下的這些心腹,才能逃到這裡。”

“你們是覺得……”

“這就不好說了,畢竟人家晉公子也是憑‘自己’留下的心腹。”

……

聽著這些汙言穢語,我心中忽然有些惱怒,怒氣衝衝地瞪著幾個大臣,一轉眼忽然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明明笑意未退卻讓人遍體生寒。

正是姬榆,他都聽到了,我心下一驚,不由往後退了半步,身子不小心撞到邊上的柱子,忍不住輕呼一聲,下意識地捂住嘴。

他輕輕挑眉,抬起胳膊遙遙地向我敬了酒,而後不著痕跡地別過眼去,徑自與身邊的人談笑風生。

殿上驚鴻一瞥,我便知他是我命中躲不過的劫,我在他最落魄的時候,愛上了他眼中的偏執與倔強。

亂世之中,富貴榮華轉瞬成空,誰都有可能一朝虎落平陽,卻也可能絕處逢生。我知道父王想要握著姬榆這顆棋子,卻落不下這個面子,所以我跪在父王面前一日一夜,請求父王降旨賜婚,聯姻從來是最好的選擇。

父王大怒,將我禁足一月,仗著父王的寵愛,也偷偷溜出去過幾次,只是不曾想到明明父王下令禁了口,消息居然還傳得那麼快,整個王宮都知道是我色迷心竅,失了一國公主的身份,吵吵嚷嚷著要嫁人。

可我並不在意這些,我只是想成為他的妻子,在這個對他充滿敵意的環境中,與他榮辱與共。

一月之後,姬榆向父王求娶我,父王將我喚去的時候,我仍一臉懵懂,畢竟對於姬榆來說,我不過與他只見了一面。

父王嘆息著問我是否真的想好了,我捂著怦怦直跳的心臟,好不容易才剋制著自己不要那麼迫不及待地點頭。

一場鴛盟,十里花嫁,自此我與姬榆百年結髮,一體同心。紅燭搖曳,他滿是憐惜地擁著我,輕輕地在我耳邊道:“湘湘的眼睛,是榆此生見過最動人的,我心甚喜。”

大殿上的那一眼,我來不及收斂眼中的怒氣,他看到了,也知道我在心疼他。

後來數個年月,姬榆曾一次又一次問我,為什麼偏偏中意他,偏偏要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執意嫁他。我嬌笑著窩進這個溫暖的懷抱,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回答,“湘所求不多,唯求能名正言順地哀君所哀,痛君所痛。”

環在我腰身上的手臂不住地收緊,姬榆輕笑出聲,“湘湘吾妻,愛煞吾矣!”

我紅著臉蹭著他的頸窩,悶悶地哼哼幾聲,表示一下對他表現得如此驕傲自得的不滿。

“我會保護你的……”我聽到耳邊他的喃喃低語,心中輕輕一嘆。

如果沒有那一次的落水,我們或許能一直恩愛下去。

2

那個冬夜阿姐推我入湖,冰冷的湖水浸透我的四肢百骸,瘋狂地湧入我的口鼻,我唯一能想到的是姬榆找不到我會著急成什麼樣子。若非恰恰有護衛巡邏至此,當夜我應是必死無疑的。

阿姐自小便看我不順眼,我是庶出,她是嫡長,仗著身份之差她便處處欺負我,輕則出言侮辱,重則動手打罵。我母妃早逝,放眼如今無所依靠,總習慣避讓著她。

父王對她教導嚴苛,對我偏縱幾分,私下裡阿姐便什麼都要與我爭搶,而我素來是搶不過她的。只是這一次,我竟是不知,不知什麼時候起,阿姐竟也看上了姬榆。

“你以為父王是因為寵愛你麼,只不過我嫡長公主的身份配姬榆這個庶子可惜了,父王才將你嫁給他。你一個賤人生的庶女而已,就是應該這種時候用,你不過就是個棋子!”阿姐對著水中掙扎的我,狠狠地咒罵道。

我當時想父王大約是疼愛我的,因為從小到大,他總讓阿姐不要事事都與我爭搶。可是我不知道他愈是口頭上偏袒我,阿姐便愈發憎恨我分了父王的寵愛。

我被救上來後,父王來看望過我幾次,見我面色慘白地躺著,便怒氣衝衝地回去懲罰了阿姐。

後來姬榆紅著眼睛,站在我的床頭對我說,父王以阿姐頑劣的理由將她送往庵堂思過時,我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從來嫡庶之分就是這般,哪怕今日我命喪於此,父王也不會因此重罰於她。

疾醫說:“公主身嬌體弱,寒氣入體,今後恐無法有孕。”

姬榆抱著我,閉著眼親吻著我的發,聲音幾度哽咽,“湘湘不怕,我們可以不要孩子,我只要你,只有你。”

躺在他的懷中,我心中一片荒蕪,怎麼可以不要孩子,我知道姬榆心底的報復,知道他的野心,哪怕他從不開口跟我說,但是一個有野心的男人,如何能忍受沒有後嗣。

可是我沒有想到,姬榆會如此沉不住氣,居然會僱傭殺手去刺殺阿姐!

當他滿身血汙,被屬下抬回來時,我的心好似被重物狠狠撞了一下,握著他傷痕遍佈的手,淚如雨下,“夫君,你怎麼這麼傻。”

怎麼這麼傻,在羽翼未豐時挑釁父王的勢力,在明知是螳臂當車時,還要為我報仇。

姬榆眯著眼看著我,笑得勉強,“我不甘心啊,為什麼他們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傷害你,湘湘,我氣不過,我心疼……”

我捂著唇,伏在他身上哭,一個家兩個傷患,只是身上的痛遠遠及不上心中的恨。

父王教訓了一下姬榆後,似乎也沒有打算再追究,他應該是沒有將姬榆放在眼中。

將養了一段時間,我的身子漸漸好了起來。陽春三月,我在園中修剪花草,近些時日來,姬榆似乎格外忙,他已經許久未曾來見過我。

僕人同我說:“晉公子流連煙花柳巷,與朝中數位大臣的女兒不清不楚,國君竟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執花的手頓了頓,眼中默然。父王想要拿捏著的從來只是一個晉公子的身份,他想毀了姬榆,見到他這般行徑,估計也是以為他吃了虧便自暴自棄了。

可父王不想他有子嗣,偏偏我想,我不能生了,就讓別人替他生也是好的。

我默許了他的夜不歸宿,縱容他拈花惹草,我笑著聽貴女們嘲諷我是個下不了蛋的母雞。我將自己的心掏出來擱置一邊,容忍了他的一切,可是我唯一不能忍受的,是姬榆選擇的人是她!

阿姐被接回來的那一晚,父王擺了家宴為她接風洗塵。酒過三巡,父王留了姬榆說話,我便提前到宮門口的肩輿上等他出來,再一道回去。

一個時辰過去,也未曾見到他的身影,我想了一想,到底擔心不過進去尋他。要去父王的書房需得先路過阿姐的院子,院門口我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阿姐的貼身侍女,此刻正鬼鬼祟祟地張望著。

我腳步微頓,下一刻轉過身直直朝她走去,我本想能抓住阿姐的把柄也是好的,卻在對上侍女驚恐的目光時,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3

我闖了進去,這是我出生以來,第一次這麼勇敢地與阿姐對峙,卻是因為她揹著我與我的夫君偷情。

姬榆看到我,眼底有著說不出的驚慌,我知道他在害怕什麼,可是他的手依然穩穩地扶在阿姐的腰上。

我淡漠地瞥了一眼,好似根本不放在心上,“我見你許久未歸,來尋一尋,不料撞破了好事,實屬抱歉。”

阿姐本是有些慌亂的,但姬榆的維護讓她莫名有了底氣,此刻見我這般,心中更是得意,“你爭不過我的,論身份地位,你連我鞋子上的一塊泥巴都配不上!”

我看到姬榆眼中隱約浮現的怒氣,心中一緊,立刻側過臉冷眼看著她,語氣嘲諷地反駁道:“可我依然還是他的妻子,而你什麼都不是。”

阿姐果然受不了氣,上前一步抬起手就要打我,只是還未落下,手腕便被另一隻大手捏住。

“夠了。”姬榆冷聲道,“公主恕罪,夜已深,我與湘湘先告退了。”

“你明明說喜歡的是我,為什麼幫著她?!”阿姐指著我,衝著姬榆嬌蠻地質問道。

姬榆握著我的手,微微地縮緊,“因為只要她還是我的妻,我便要護著她。”

姬榆拉著我,走得很急,留下阿姐在原地,氣得咬牙切齒。

夜幕深沉,我看著他的背影,跟著他一路跌跌撞撞出了宮門。

車廂中,姬榆看著我,幾番欲言又止。感受到他的目光,我抬起頭來與他對視。

“湘湘,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要相信我……”姬榆眼神閃了閃,有些難以啟齒。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你做的我都懂,比起我來,阿姐的身份對你更有利。”

我知道,朝中那些傳言——其女兒與他不清不楚的官員,應該是他用來迷惑父王的,而那些對著他鄙夷唾棄甚至出手教訓的,反而是屬於他的勢力。

“今天我若大鬧一場,阿姐會覺得已經將你掌握在了手心,而我勾起她的妒意,便是要她拿出點血本來討好你,讓她覺得能將我在你身邊擠出去。”我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中不疾不徐地響著。

姬榆緩緩舒了口氣,好似對我能理解他深感欣慰,他靠近我伸出胳膊試圖將我攬入懷中,卻被我刻意地避了開去。

他的手尷尬地頓在半空,我瞥了一眼,“不要用抱過別人的手來碰我,我能理解但不代表我不介意。”

他僵硬地收回胳膊,五指緊緊地握成拳頭,眼中有著深不可見的痛楚,“湘湘,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讓你名正言順地站到最高的位置,從此狄王也好,你阿姐也罷,再也沒有人能欺負你。”

我轉過頭看向黑漆漆的窗外,眼底森森一片。

姬榆說:“湘湘,我從未與她們假戲真做,你要信我。”

我相信他,所以我要幫著他逃出父王的掌控。

我知道阿姐任性嬌蠻,卻也從來不知道,她居然會無腦到偷了父王的兵符給了姬榆。兵符,那是一個國家的根基。

兵符被盜的事情不能這麼快暴露,近來沒有戰事,父王一時半刻也用不上它,我便私下偽造了一塊著人放在原先的匣子裡。

“跟我一起走。”姬榆將我箍在懷中,眼底是我熟悉的固執。

4

這個傻子,我們若是一起逃了,父王很快就會發現,以姬榆如今的勢力,我們能逃多遠呢。

我抬頭輕輕吻了吻他的下巴,上面尖尖的胡茬告訴我,最近他的心情很糟糕,甚至連儀容都懶得打理。

“好,一起走,嫁乞隨乞。”我靠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依戀地說道,“不過你最近都沒休息好。”

我撫著他的眼睛,“飲些酒吧,睡得舒坦些。”

我勸他飲酒,是因為我在酒中下了藥。當夜我便與他的心腹一起將他連送出了狄國,我不能與他一起走,因為我需要為他爭取時間。等他醒來時,一切已成定局,他會知道該怎麼做才不辜負我的一番心意。

姬榆的出逃是不可抵賴的事實,阿姐在父王耳邊誣陷我與姬榆不過是狼狽為奸,父王震怒,將我幽禁了起來。

我本也沒什麼介意的,雖然阿姐以為是她成功陷害了我,但我的確是與姬榆一道的,只是我不曾料到,這一生,我居然還能懷有身孕……

我不知道此刻的心情,到底算是大喜還是大悲,上天還給我作為一個母親的權利,但這個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第一個要除掉他的,就是我的父王。所以我沒有等他來召喚我,次日一早便將此事完完整整地稟告他。

父王垂著眼,看著跪在地上的我,久久不言。

我俯伏在地,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湘兒的確捨不得孩子,但是湘兒知道,這個孩子也能為父王帶來好處,畢竟懵懂小兒總比大人好控制,況且還能以此約束姬榆。”

父王沉默了一會兒,聲音中情緒難辨,“一個是你的夫君,一個是你的孩子,湘兒為什麼都不心疼呢?”

我的心中一凜,背後已經出了一層冷汗,“湘兒自是心疼孩子的,所以很想生下他。但是姬榆捨棄我在先,背叛我在後,相較而言我生養於狄國,父王疼我寵我,湘兒雖是婦人,卻也不至於是非不分。”

當初姬榆離開狄國後逃到了秦國,秦王賞識他,將長公主下嫁給他。阿姐知道後,妒紅了眼,她沒法去秦國打殺秦女,便只能日日來我跟前找我撒氣。

從來說話七分真三分假,一個女子可以不要背叛自己的丈夫,但是甚少有不要自己孩子的,父王久居高位,知道我的心性,我便不敢也不能騙他。

從宮中出來的時候,我身子發虛,腿腳有些軟,身後跟著的是父王賞賜的物什,至少目前看來這個孩子是保下來了。父王若是有意留下我的孩子,那麼即使阿姐嫉妒得發瘋,也無法動我分毫。

至於姬榆……想到他,我的心不可抑止地疼痛起來,明明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逢場作戲,卻也逐漸生了恐慌。

5

秦王的確比父王有眼光,也難怪能在短短几年內橫掃周遭小國,迅速崛起。沒有一個男子能拒絕賞識自己的國君,拒絕將視若珍寶的愛女交付給他的那份鄭重。

有些時候呆坐著我便會想,是不是有那麼一刻,我在姬榆的心中是父王放在他身邊的眼線?是不是他在與我坦誠相待時,也與別的女子細數利用我的方式?

十月懷胎,我無法從外界知道姬榆的動向,只能從偶爾向父王請安時他看著我的神情來分辨一二,而我唯一能瞭解到的一些片段,都出自阿姐的口中。

父王看她看得緊,她不敢明裡傷我,暗中又害不了我,只能試圖用姬榆的負心薄倖來刺激我。

秦二十四年春,秦王派兵護送晉公子榆回國。

同年二月,彼時的晉國太子已然是此時的晉王,他的軍隊駐紮在廬柳,秦王派遣秦公子允前往晉國軍營勸其退兵,以秦國的兵力,與其說是勸,倒不如直接說是威脅更為恰當。晉軍後退,駐紮郇城。

十一日,晉公子榆同秦、晉兩國在郇城簽訂盟約,姬榆接管晉軍,正式進入晉國都城。

秦王一路為他保駕護航,姬榆一行勢如破竹,以雷霆之勢將晉國政權收入囊中。

十七日,姬榆到其祖父的宗廟朝拜,次日便派人暗中殺死了晉王。

大仇得報,一雪前恥,我看著阿姐諷刺的嘴臉,心下一片空茫,自從有了麟兒,我的心思盡都在他身上。姬榆於我,似乎成了遙不可及的日月星辰,每每提及,心總是空落落的,我有些想他,卻又不敢想他。

阿姐再次過來,臉上的表情極度扭曲,原先姣好的面容,如今看去也是異常猙獰可怖。

“秦王以三千精銳將士相贈,姬榆要以晉王后之禮迎秦女歸國永結秦晉之好。妹妹,說起來你才是他的結髮妻子,他如今停妻再娶,你倒是一點都不怨。”

聽她點到我的名字,我抬頭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而後低下頭繼續逗我的麟兒。生產之時,我幾經生死,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能有這般力氣熬過來。

我不否認我嫉妒了,但是如今我不是孑然一身,不能如當初一樣為了他拼盡一切。

“你就是活該,從小就下賤,不屬於你的東西還非要去搶,要是當初我嫁了姬榆,還有那秦女什麼事!”阿姐一把奪過我的麟兒,狠狠在他小臉上掐了一把。

聽著麟兒哇哇大哭的聲音,我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站起身一把將她推倒在地,而後迅速將麟兒抱在懷中輕言軟語地哄著。

阿姐發狂似的撲上來踢打我,自己累了便讓僕婢輪流上來毆打於我。我痛苦地蜷著身子,將麟兒完完整整地護在身下。父王不會幫我,所以我只能自己熬……

姬榆跟秦女的動靜鬧得很大,連我這樣消息不靈通的,也知道了晉國擺出的陣仗有多龐大。

所有人都在感慨姬榆的知恩圖報,期待看這亂世之中難得的一場風花雪月,誰都不會預料到,就在大典前夕,姬榆領三十萬晉軍,聯合秦十萬虎狼之師對狄國發動奇襲。

6

消息傳來的時候,我抱著麟兒的手抖得厲害,如果……如果父王知道了虎符失竊,那麼第一個該懷疑的人就該是我。

阿姐是個愚蠢的,甚至在這個時候還與姬榆勾搭不清,她大約以為姬榆是真心戀慕她。

因為有阿姐這個內應和朝中之前便與姬榆有勾結的大臣,秦晉大軍很快攻到了都城。城門下如黑雲壓城盡數皆是敵軍,守城的將士駭得連戈都拿不穩。

而我卻被僕婦蠻橫地換上華麗的宮裝,腳上拴上沉重的鐵鏈,推搡著到了城門處。父王身披戰甲,手握長戈立於前方,聽到動靜轉過身向後看來,我從未見過這樣的父王,那雙眼盯著我,恨不能將我生吞活剮。

“當年你讓孤留下那個孽畜,說是能用來脅迫姬榆。”父王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笑容陰森殘酷,“之前一直沒有機會,現在倒是可以試上一試。”(原題:《血鴛鴦》,作者:長安小流氓。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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