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戲可演」背後,是一羣好演員們的掙扎感與求生欲


文|珞思(珞思影視研究組)

一名演員接到一份工作邀約,獲知得了一檔綜藝節目的冠軍,會高興到手舞足蹈,甚至歡呼雀躍著跳到桌子上去嗎?

當《甄嬛傳》裡的“沈眉莊”斕曦如此即興表演的時候,臺下的導師乃至眾多觀眾都一臉不解——有必要這麼喜形於色?太誇張了吧!

“無戲可演”背後,是一群好演員們的掙扎感與求生欲


“無戲可演”背後,是一群好演員們的掙扎感與求生欲


隨後的分享中,斕曦的一段表演闡述卻讓大家沉默了:“其實我想到的是我在家裡接到《我就是演員》給我打來電話、讓我來參加的那個心情,當時我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我內心的狂喜和激動,統統外化成形體動作來表現……”

和《我就是演員》第一期中已經一年多拿不到好劇本的任素汐一樣,即便外形條件出眾如斕曦,也正遭遇著演員生涯的尷尬,“曾經我也和媛可一樣,以為生個孩子嘛,停個一年兩年關係不大,因為之前找來的戲都很多,可能那個自信會有點爆棚吧,但是現實確實會狠狠打我的臉……”

在《我就是演員》第三期節目中,許多次落淚都訴說著相同的精神內核——縱然生存艱難,卻依然心懷夢想。無論是金世佳不願隨波逐流的倔強,還是斕曦、楊蓉、王媛可道出的30+女演員“無戲可演”的窘境,或者宋軼、張小斐所言的總是隻有同一類角色讓她們不斷重複和消耗自己……一群好演員們的求生欲、羞恥心及掙扎感,在此被空前釋放。


“無戲可演”背後,是一群好演員們的掙扎感與求生欲


這不禁讓人想起不久前姚晨在《星空演講》中坦露的困惑,自己39歲,現在很少有導演找她拍戲了,“大家拼的不再是演技,而是流量”。


“無戲可演”背後,是一群好演員們的掙扎感與求生欲


終於不用再面對著鏡子演戲了


實話實說,楊蓉、王媛可、斕曦共同演繹的這段《後宮》,有點尬。

按道理,三人都是公認的實力派,這次卻既在配合上顯得生疏和脫節,又在個人表達上不夠自然和準確。

必須承認,《我就是演員》是一個會讓很多經驗老道的演員都感到懼怕的舞臺。第一,它不完全是一個話劇舞臺;第二,它又不完全是在攝影棚裡頭拍戲;第三,面前坐著的三位導師,那是何等了得?

“無戲可演”背後,是一群好演員們的掙扎感與求生欲


在演藝圈摸爬滾打多年,好歹也算有人氣和作品加身,他們一個又一個在這裡接受聚焦、放大和審視,圖什麼?

先是楊蓉開口以示“慚愧”:“很久沒有演古裝戲了……年齡現在也是30+,但是一直在這個市場上還在維持著一種少女人設,怕被淘汰,所以我想來這個舞臺,是把它作為一次給自己能充電的機會。”


“無戲可演”背後,是一群好演員們的掙扎感與求生欲


《延禧攻略》中的“純妃”王媛可,也是今夏炙手可熱的面孔。可如若不是《我就是演員》,大眾根本想不到,這角色竟是她苦苦盼來的。

入行14年,演了很多很多戲,但是大眾認知度並不高。王媛可也哭了:“在我拍《延禧攻略》之前,我有11個月、將近11個月沒有戲來找我,我可能覺得我自己都快要放棄做演員了……所以就在那個階段的時候,我看到電視上有我特別喜歡、特別觸動我的片段的時候,我照著鏡子,我演給鏡子看。然後今天我來到這兒,我覺得我不用再面對著鏡子了,有很多的人在看我的表演……”


“無戲可演”背後,是一群好演員們的掙扎感與求生欲


一則稍顯支離破碎的《後宮》,或許是她們三人因為等待太久、希冀太多,急於向大眾證明自己,所以顯得用力過度了些吧。

但三人在舞臺上的傾訴,卻是彼此感同身受的無奈、委屈,還有不甘。


導師徐崢說:“現在大部分的演員在掙扎,而且我敢說大部分的演員其實對這個職業都抱有信仰,但是機會其實是很少的。這種訴說是需要讓大家瞭解的。”


“無戲可演”背後,是一群好演員們的掙扎感與求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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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


若論今晚最讓人過目不忘的人,當屬金世佳。

“我今年33歲,上海戲劇學院畢業,現在一個人生活在北京。沒有車,沒有房,沒有固定收入,職業是一個演員……”除了這段樸實的自我介紹,他在節目中所表達的許多表演理念和見解,筆者都聽得雲裡霧裡。


“無戲可演”背後,是一群好演員們的掙扎感與求生欲


沒太聽懂的同時,筆者卻深刻感受到了他對於表演的痴迷與瘋魔。

《愛情公寓》於金世佳,是一場生命的意外和職業的偶得。拍戲的時候年僅20歲,大三,“當時什麼都不知道,從來沒有拍過戲,然後有人找你去拍戲,就去拍了。我今年33歲,我現在的自己不可能比20歲的自己做得更好……可能大家對這個東西觀感的好是在於一個回憶,一個特殊時期的回憶,最美好的東西永遠是回憶嘛,就像夢一樣,醒了之後就挺無奈的……”

粉絲們心心念唸的“陸展博”,沒有沉浸在爆紅帶給他的光環裡,而是遠赴日本開始了遊學進修,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7年之後,他在陳建斌導演的《一個勺子》中,完成了顛覆轉型。粉絲為他點贊:“現在想來,他是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在努力等待、塑造自己的下一個角色吧。”

在電影《我不是藥神》今夏上檔之前,金世佳在微博上寄語王傳君:“我告訴他演員最重要的是要有‘羞恥心’,不能什麼戲都拍,什麼面都露,什麼熱度都蹭,我們‘演戲’是為了能守護自己真正在乎的人和作為‘人’的底線……”


“無戲可演”背後,是一群好演員們的掙扎感與求生欲


王傳君不想永遠是“關谷”,金世佳不想永遠是“陸展博”,宋軼也不想因為《偽裝者》裡的“於曼麗”之後,就靠這個角色的紅利在圈子裡討飯吃,“無數的特工戲找過來,我產生了一種牴觸的心理,我為什麼要掏空我自己?”

這種職業的逼仄感,也是屬於張小斐的。喜劇是她人生中的一個意外驚喜,曾經也幻想有沒可能接到其他的角色,但是真的沒有;後來越來越紅了,被更多人知道了,那會不會有其他的角色來找?也並沒有。


“無戲可演”背後,是一群好演員們的掙扎感與求生欲


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我就是演員》讓我們第一次知道了隨波逐流並非演員群體的唯一常態,他們中有埋頭趕路也不忘仰望星空的人,那是信仰與堅守,是表演的春天終將到來的底氣與基石。


“無戲可演”背後,是一群好演員們的掙扎感與求生欲


一場向全行業發起的叩問


你們期待什麼樣的演員來到這個舞臺?

章子怡:“真正熱愛表演、真正熱愛這個舞臺的人。”

徐崢:“類型不受侷限,年齡不受侷限。”

吳秀波:“希望這個舞臺能展現更多風格的表演形式,讓我們看到更多更精彩的表演。”

單聽這三句話,可能感受不到它的厚重意義。但是從《演員的誕生》到《我就是演員》,來自中國演員群體的噴薄爆發欲,卻讓我們越來越感受到機會之於他們的稀缺。

演員趙立新曾說,於佩爾在我國沒戲拍,包括梅姨、比諾什,奧斯卡影后弗朗西斯更沒戲,混好了在彩色電視劇中串串惡婆婆什麼的,也就這樣了,跟世界的藝術價值文化觀念背道而馳,自我陶醉在土豪票房觀裡難以自拔,滿屏的“年輕漂亮”的皮囊始終拿不上精神品質和人文關懷的檯面,自娛自樂吧!

好演員們的尷尬境遇,讓人心寒,也讓人心疼。

“無戲可演”背後,是一群好演員們的掙扎感與求生欲



某種程度上,《我就是演員》就是他們逼仄生存環境裡的一束聚光燈,叩問著全行業的創作風向、態度和環境,節目也真誠希望讓更多的好演員被大眾看見光芒,打破對錶演單一、片面的認知,為他們提供更大的舞臺。

如若這種“吶喊”可以重塑演藝生態,讓我們的影視生產打破單純的流量取向和“一窩蜂”式的跟風創作,讓豐富多元的好內容可以匹配到各型各款的好演員,那才是真的萬紫千紅的“春天來了”。

而我們知道——這春天,已經在發芽吐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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