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這種財的人,都沒命了……

深夜十點,上吳村,黑煙石山後山,一個新下葬的墳坑邊上,周圍漆黑如墨,只有幾束手電筒的光芒照射在這墳包之上。

鏟子重重的插進土裡,鬆軟的土便被撬動,但是老子的手卻是抖得厲害。

從下第一鏟子開始,其實老子的心已經後悔了。

真特麼後悔認識這幫二逼,也他媽惱怒自個,當時腦子裡哪根筋搭錯外星天線了,不然怎麼可能點頭答應這幫二逼的要求。

包括我在內,總的是五個毛孩子,都是十來歲,就我比較大一點,十五歲零七個月。

一幫閒的蛋疼的毛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在一起混膩歪久了,總能幹出一些出格事,就好比現在,為了當孩子王,硬著頭皮也要幹缺德事,為了證明自個的勇氣和膽量。

這主意是二狗這王八蛋出的,他說說書先生說古代四大缺德事:踹寡婦門,挖絕戶墳,吃月子奶,欺殘疾人。

他說誰要是能辦成這四件事,完成大家的考驗,大家就打心眼裡服他,推舉他為我們幾個孩子的王,我特麼當時腦熱,一口就應承下來,因為我年紀最大,怎麼可能服其他人。

這欺負殘疾人好辦,村裡有個又聾又瞎的老頭,我罵他他聽不到,我敲一下他腦門,然後撒腿就跑,他也不知道是誰,所以這事很快完成了,我不覺得內疚,因為這王八蛋老罵我爺爺是神棍騙子。

吃月子奶這事倒是有點難為情,但是我還是有路子的,秋月嫂子正在家裡做月子,跟我家的關係也不錯,從小也疼我,我就把對象瞄準她。

我從河裡撈了幾隻大鯽魚,然後往秋月嫂子家送去,說是給她補補身子,而且這鯽魚湯最補奶水了,然後等她喂孩子的時候,我就找藉口說,二狗這王八蛋長雞眼了,眼睛裡要滴奶水才能好,秋月嫂子倒也大方,讓我去廚房拿個碗,然後給我弄了大半碗,我端著碗回家,當著這幫二逼的面一口給悶下去了。

這踹寡婦門可太容易了,村東頭的柳寡婦,村裡人人盡可夫,是名副其實的水性楊花,聽說上過她的男人都能把門檻給踏平了,這幫二逼還經常去趴人家窗戶邊偷看她洗澡,然後一直在浴桶裡,根本看不到什麼玩意,我就到門前踢了一腳,聽說柳寡婦嚇了一跳,嗖的一聲從浴桶站了起來破口大罵,被這幫二逼看光光,撿了個大便宜。

最後一件事就比較難辦了,挖絕戶墳這事,真是最缺德的,因為人家已經絕戶了,無兒無女的,好不容易入土為安了,你又去叨擾人家的清靜。

後山還真有一次絕戶墳,是村裡一個老瘋子的,整天瘋瘋癲癲的,死了之後,全村人湊份子給安葬的。

我跟二狗,鐵柱他們商量著,這事就別幹了,前面都是小缺德,權當開玩笑的,這挖人絕戶墳是缺大德。

他們說我慫了,說如果我要前功盡棄,那也可以,我怎麼可能會同意呢,所以我們五個人便帶著鋤頭鐵鍬等傢伙,去挖老瘋子的墳了。

可是不是現在在挖的這個,這個比那個可艱難得多了,後面再說。

挖老瘋子的墳挖到一半,這幫人就怕了,因為聞到了腐臭味,所以全部同意,挖一半又給埋回去了,還給人老瘋子跪了幾拜,求人原諒。

下山之後,我就說怎麼樣,四大缺德事都幹了,這下他們總該服我了吧?

誰知道鐵柱這王八蛋突然冒出一句:二狗說的四大缺德事,跟我爹說的好像不大一樣,最後那個欺殘疾人應該不能算太缺德,我曾經聽我爹說四大缺德事是‘踹寡婦門,吃月子奶,艹死人逼,挖絕戶墳’。

老子當時就石化了!這他媽是人乾的事嗎?

鐵柱沒注意到我的表情,繼續滔滔不絕的說:前天下關村關屠戶家花錢從越南買了個十七歲的新娘,誰知道回來的時候,正準備洞房花燭夜,那新娘子莫名其妙的死了,關屠戶家見出了人命,又不敢聲張,怕惹上官司,所以偷偷的把新娘子給埋了,就在這後山之上,昨晚剛埋的,地點我知道,你敢不敢去?

我就說我的腦袋當時不知道哪根筋接了外星天線,腦子給燒了,我竟然點頭說了聲:敢!

然後在說完之後,我特麼就後悔了。

只是看著二狗,鐵柱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老子又不反悔,那是很沒面子的事,而且剛巧從老瘋子那邊的墳下來,鋤頭鐵鍬都還在手裡,今天無論如何都得讓這四個王八蛋心服口服,所以就吃了秤砣鐵了心,硬著頭皮跟著鐵柱來到那個越南新娘的墳地裡。

與其說是墳地,還不如說是土包,甚是潦草,可見關家人就想趕緊埋了了事,連塊墓碑都不敢立,就更別說請風水先生看風水了,肯定就是隨便找個地,挖個坑直接埋了。

在土包面前,老子再一次慫了,這次比挖老瘋子墳的時候,手抖得更厲害。

關鍵不是挖墳害怕,而且要弄一個死的女人,我特麼連活的女人都沒弄過,我怎麼去弄一個死的女人。

還有就是這種事情比挖絕戶墳要缺德得多了,想想都覺得可怕,我腸子都悔青了,可世上哪有後悔藥賣?更何況怎麼能在這群二逼面前認慫呢?

所以我硬著頭皮往下剷土,鐵柱和二狗幫我一起,大力則是拿著手電筒照著我們,猴子放風,以免被人發現。

才挖了幾十鏟子,鐵鍬咚的一聲就碰到了棺木,柱子驚呼了一聲:“埋得這麼淺,這關家人真夠他媽倉促的。”

我感覺我當時整個人都在發抖,腿肚子都已經要抽筋了,我說:“二狗,柱子,要不算了,我聽我哥說,這冤死的人怨氣大,會化為厲鬼,咱們還是不要惹她了,咱們給她埋回去吧!”

“我靠,慫貨,虧你爺爺和你哥哥還是咱們村的道士,你怎麼膽子這麼小?你這樣怎麼當我們的老大?”二狗罵了我一句,我發現鐵柱他們都在笑。

鐵柱補了一句說:“聽說他們買的這個新娘子挺漂亮的,既然都挖到了棺材,就打開看看越南女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對啊,對啊!”大力也跟著起鬨說:“我看,要不然不要讓小凡跟她做那種事了,就對著他擼一發,意思意思,如果辦到了,我們就服他!”

“行,我同意!”猴子舉了下手。

然後其他人也都舉手了,這幫二逼要不整死我是不甘心啊,不過既然他們已經退了一大步,那也還可以接受,無非就是做做樣子,千萬不要碰到就行,我心裡暗暗做了打算。

又挖了一會,一副棺材出現在了墳坑裡。

二狗和柱子下墳坑去看了一下,說棺材釘並沒有封死,他們將鐵鍬插進棺材蓋和棺材的縫隙裡,然後用力一壓一撬,啪嗒一聲,棺材蓋鬆動了。

我吃了一驚,心砰砰砰直跳,我感覺就我自己害怕,他們貌似一點也不怕。

他們又撬了另外三邊的棺材釘,整個棺材蓋就鬆了,柱子和二狗就跳出了墳坑,二狗拍了拍手說:“小凡,哥們就只能幫你到這了,接下來全看你自個了,那棺材蓋輕輕一推就開了,能不能當老大,就看這一回了,別給哥們丟臉!”

然後冷不丁往我背後一推,老子一個沒站穩,整個人失去平衡,摔入了墳坑裡,膝蓋碰到棺材,鑽心的疼,背後卻傳來那四個貨哈哈大笑。

我用手捂了捂發疼的膝蓋,而後轉頭橫了他們四個一眼,咬咬牙站了起來,然後朝著棺材頭的位置走了過去,棺材與墳坑的坑壁中間大概就三十公分的縫隙可以走,人都要側著身子。

我的步子很慢,感覺腿肚子都在抖,整個頭皮是麻的,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往前走,或許是心裡的那股不服氣。

總共就三米不到的路程,我卻感覺如萬里長征一般,有走兩步退一步的嫌疑。

二狗和鐵柱估計是看不下去了,他們跳下坑來,推著我往前走,他們這是看熱鬧不怕事大!

“我們不玩了,行不行?”我打心裡怕了,要是他們以後拿這事開我玩笑,那可就是一輩子的,要是傳出去,說我對著女屍擼過,那我一輩子也不用娶老婆了。

“不行,評書先生說,這叫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二狗補了一句,然後在後面一直推我。

“要不你們來,老大讓你們當!”我趕緊說道。

“不要,你年紀最大,而且你已經完成三件缺德事了,不差這一件!何況已經做一半了,就差最後這一步了!”鐵柱則是把棺材蓋一推,嗖的一聲,棺材蓋就滑落地上了,那棺材蓋輕飄飄的,如同紙糊的一樣。

我蹲下看那棺材,看清之後,罵了一句:“還真他媽是紙塑壓的,這關家人真他媽缺德,這好歹是他家媳婦,連幅木頭棺材都不打,直接去買個紙塑壓的來頂事,真他媽不是人。”

話剛一出口,老子就發現哪裡不對!

人家不是人,那自己算什麼?人家好歹是葬了,入土為安了,我現在倒好,開棺了,還要去非禮人家,讓人家晚節不保!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

然後鐵柱拿手電筒往棺材裡一照,終於看清楚了那新娘子的面容。

第一感覺,越南的女人跟中國的女人沒啥兩樣!

唯一的感覺不同就是她長得特別好看,有點白,臉色還有些紅潤,跟我們村那些女人都不大一樣,我們村的女人天天風吹日曬的,普遍都黑。

她穿著一套白色的壽衣,雙手安靜的搭在胸前,面容非常的安詳,眼睛緊閉著,但是睫毛很漂亮很長。

我不知道她兩頰的紅暈是不是死後被打上粉了,但我至少看上去非常的順眼和協調。

“凡哥,還愣著幹嘛?”鐵柱催促了一下:“趕緊的,這麼漂亮的新娘子,擼一發,咱們就給蓋回去,填坑走人了!以後你就是我們的老大,你指哪,我們走哪!”

我感覺我的全身都在抖,饒是這個新娘子如此的漂亮,老子還是沒那個膽量,而且心裡那麼害怕,估計也起不來。

見我愣著,二狗也催促道:“凡哥,趕緊的,現在都晚上十點多了,一會下山不好走,你趕緊完事。”

我想想也是,早死早投胎,不就是做做樣子給他們看嗎!

我深呼吸一口氣,雙手合十,對著她說:“對不起,冒犯了,若非是萬不得已,也不會叨擾,回去後肯定多給你燒點紙錢,還請不要怪罪!”

我小聲說完之後,往前一步,走到了棺材的邊上,拉下了褲頭。

“我去!那叫什麼事,對著她的臉啊,我幫你拿手電筒照著,快!”二狗又催促道。

我也並沒有多想,往她臉的位置挪了一下,看著她的臉,然後裝模做樣的抖了一下,然後說了一聲:“好了!”

“好什麼好,你下去吧!”背後傳來二狗的笑聲。

我脊背一涼,感覺有事情要發生,突然感覺有人抓去我的雙腳往上一抬!

我整個人失去平衡,一聲慘嚎還未發出,整個人已經失去重心,一頭栽進棺材裡,更要命的是我與她的臉貼在了一起,我的嘴唇已經和她的嘴唇碰到了一起,整個人壓在她的身上!

發這種財的人,都沒命了……

那一刻,我的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是摔懵了,還是嚇懵了!

但是嘴唇處傳來溼溼的,溫熱的感覺,還有一種奇妙的癢感!

而且我壓在她的身上,我發現她的身上也是溫熱的,甚至比我的溫度還高!

她不是前天就死了嗎?昨天埋的,即便到現在,那也應該冷下來了,為什麼還有體溫。

此刻我繃緊了神經,也不敢亂動,全身的觸覺都非常的敏感,我的臉感覺不到她的鼻息,她是死了無疑,可是臉為什麼是熱的。

突然我感覺有一隻手捏著我的命根子,還捏了一把,那種感覺真切,絕對錯不了。

“鬼啊!”我嚎了一嗓子,然後從棺材裡爬了出來,連滾帶爬的爬出墳坑!

那四個王八蛋聽我這麼一聲慘絕人寰的喊聲,撒腿就跑根本不管我的死活,連他媽手電筒也給我帶走了。

一路上我是邊摔邊走的,只要地上有路我就跑,到後來是怎麼回到家裡的,我的記憶都斷片了,而且家裡就我一個人,我是悶在被子裡發抖的,根本不敢閉眼,因為一閉上眼睛,就是越南新娘那張臉!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估計是太累。

夢裡我夢到了那個越南新娘,她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很安詳,如同她躺在棺材裡一般,不過夢裡她卻是睜著眼睛,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目不轉睛的看著我。

看了許久,我低頭一看,才發現原來自己全身一絲不掛,而她一直盯著我的命根子,我啊的一聲,猛然驚醒。

才發現自己全身虛汗,而床邊則是幾縷從門縫透射進來的太陽光。

砰砰砰!有人敲門,嚇了我一大跳。

“誰啊?”我對著門外喊了一句。

“吳凡,我是村長,村裡的水塔不來水了,你趕緊把你哥的電話號碼給我,我給他打個電話。”門外傳來村長的聲音。

“哦,好,你等等。”我昏昏沉沉的爬了起來。

我知道村長找我哥的原因,之前到山上找水源建蓄水池是我爺爺帶人弄的,然後有幾次水小了,我爺爺便帶著我哥上山去維修了,此刻我爺爺失蹤了,只有我哥知道路,所以村長來要我哥電話。

此刻我哥在外面打工,村裡有紅白事的時候,他就是道士,沒有事的話,他就和我嫂子出去打工,畢竟當道士糊不了口,他辦事從來不收錢的。

把電話號碼給了村長之後,我就去找二狗和鐵柱他們,半道上才想起今天是週一了,他們幾個還在上初中,一大早就出發了。

我們這屬於山區,村子挺散的,不集中,初中部在鎮裡,要走好遠的路,所以要寄宿,一個月才回來一次。

我剛剛初中畢業,已經是最高學歷了,沒得讀了,但是年紀太小,又不能跟我哥去工地,所以只能當留守少年了。

想想昨晚的事,真他媽荒唐,心裡也是一陣陣後怕。

你說這關家人會不會發現新娘子的人被人刨了?

我感覺是不會,因為關家人躲都來不及,肯定不會再回去看的。

但我一輩子也沒幹過多少虧心事,這他媽一天之內就幹了那麼多件,心不安啊。

我尋思著,要是我哥回來發現我去挖人家墳墓了,還對人家越南新娘做那種事,他非得打死我不可。

我想著要不我自己一個人回去,把墳坑給填了,至少換一個心安,不至於讓人家曝屍荒野。

想通了之後,我就朝著後山而去,因為是大白天,所以不怕。

工具也沒帶,昨晚也留在墳坑邊上了。

可剛走到村部的時候,就聽到有幾個老頭子在說話。

“唉,你說這人怎麼能如此缺德呢!”一老頭說。

“啊,怎麼啦?”一老太搖著蒲扇。

“昨晚下關村那個新下葬的越南新娘,屍體給人偷了!”那老頭說。

“哎呦,是誰啊,這麼缺德,連人家屍體都偷,偷這個幹嘛去啊?”那老太瞪大了眼睛。

“不知道啊,聽說大城市裡有人收這個,可能是做什麼標本吧或者教學用的什麼的吧,反正有人收就肯定有用。”那老頭搖著頭說:“這叫死後不得安生啊,還有那老瘋子的墳也讓人動了,不過沒偷走,可能是發現一家腐爛了,所以沒用。”

“哎呀,這些天殺的,老瘋子都死一年多了,這還去動人家的墳。”那老太咬牙切齒的說。

“唉,沒辦法啊,國家實行火化了,也只有咱們偏遠山區有人偷偷土葬,才有這個東西,利益驅使,這些人就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了。”那老頭狠狠的抽了一口旱菸。

我就站在邊上,心裡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額頭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越南新娘的屍體不見了嗎?

我整個人目瞪口呆,徹底傻眼了,她昨晚動了,難道是詐屍了?

一想到這裡,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就在我愣神的那一會,山上不遠處的路上跑下來了一個人,整個人氣喘吁吁的,我一看來人正是我們村的吳德,身後還跟著好幾個人。

“村長…”一到村部門口,他便扯開嗓子吼道。

“幹啥呢,公共場地,聲音小一點。”村長從村部走了出來,瞪了吳德一眼說:“什麼情況?”

“那個蓄水池的位置找到了,但是整個蓄水池都幹了,不過在蓄水中的中間發現了一口古井,井的邊緣有鐵鏈穿孔鎖著,底下說不定有寶貝,你趕緊上去看看唄。”吳德興奮的說。

“古井?”村長雙眼一睜,喊了聲:“走,你帶路。”

然後一聽說有古井,浩浩蕩蕩的隊伍就聚集起來了,但凡聽到消息的都來了,偏僻鄉村,難得碰到新鮮事,一有熱鬧,沒有人會錯過的。

我也悄悄跟在後面。

到了山頂的蓄水池裡一看,果然有一口古井!

古井為八邊形青石板所造,每一邊的長度大概一米,取三尺三的長度,厚大概有二十釐米。

青石上都是淤泥,還有不知名的水草,抹掉淤泥,可見青石板上有龍形圖案,八面,每一面都有。

可是最吸引人的不是這些雕刻上去的圖案,而且井口青石,每一塊都有一個直徑為十公分的穿孔,穿孔裡穿著小孩手臂粗細的鐵鏈,鐵鏈呈黑褐色,而且長年泡在水裡,竟然不見生鏽。

最關鍵的是,當幾個漢子往井口裡看的時候,那八根鎖鏈竟然動了一下,好像鎖鏈的那頭鎖著什麼東西,它一動,拉著鎖鏈摩擦著青石井壁,發出咔咔的聲響。

當時那幾個人都嚇壞了,因為這山叫黑煙石山,有一塊巨大的石頭,聽說有人上山砍柴,看到黑煙石的底下,有兩隻比水桶還粗的蟒蛇在打盹,嚇得那個人丟下柴火和砍刀就跑。

而且見過大蟒蛇的人還不止一人,聽說好多人都看過,所以這黑煙石山很少人會獨自上山來,久而久之,山就更山了,植被長得更原始,原來開墾出來的山路也便荒廢了。

我們昨晚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幾個人上山也沒有考慮過,萬一碰到大蛇怎麼辦?

不過昨晚的那地在後山,只不過是半山腰,沒有這麼深山!

吳德等人擔心這古井底下是大蟒蛇,所以不敢亂動,便去喊村長了。

村長等人走到井邊細看,那八根鎖鏈穿在井口,井底的那頭肯定鎖著某種未知生物,因為有人拿著小石頭丟進井裡,那鐵鏈就嘩啦啦的動了起來,他們都能感覺到地面隱隱的晃動。

眾人也都怕了,紛紛退到水池邊上,一旦有什麼不測,撒腿就可以跑下山。

人的心理都是這樣的,一旦有好奇的事物,好奇心作祟,一定要親自上來看看,哪怕什麼都不幹,圍觀一眼都行。

現在身臨現場,見到鐵鏈真的會抖動,擔心下面綁的真是蟒蛇了,所以好奇心之上又添了幾分害怕和恐懼,可又不會離去,所以躲得遠點,保持他們自認為安全的距離。

村長認為此事不小,莫名其妙的就出現了一個古井,而且還是在大山之上,更有甚至這井下面有乾坤,也不敢託大,所以就商量著這事往上報。

村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畢竟處於偏遠山區,村長的話還是挺有權威的,所以就聽了村長的,就往上報了,上面說第二天就會派人下來。

但是村裡也有一些有心人,他們認為萬一這裡挖出個什麼寶貝來,這可是全村發財致富的捷徑,如果上報了,那就是國家的了,跟他們一毛錢關係也沒有了,所以都動起了心思。

吳德的就起鬨說:“村長,萬一這下面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財寶,就被你這麼一上報,全交給了國家,這老祖宗在上面看著呢,你這以後如果去見老祖宗,如何對得起在場的所有鄉親?”

一語出,村長頓時皺眉,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所有人經吳德這麼一提醒,頓時都明悟了,全都眼巴巴的看著村長,村長最後看著吳德,臉上也顯出了幾分猶豫的表情。

猶豫許久他才說:“我見大家都很好奇,也不想因為這事,讓大家的心理對我不滿,但此刻電話已經打到了鎮上,想必明天中午,上面就來人了。所以首先我希望大家體諒我,我在其位就得謀其政,國家有法律的,發現了這些東西,都必須上報的,這是我的職責所在,但是……”

在眾人的眼神變得冷漠之前,村長說出了‘但是’二字,他能混了幾屆的村長,眼力自然是有的,他說:“我本身也是上吳村的成員之一,我也姓吳,也是村裡土生土長的一份子,所以如果是老祖宗留下的寶貝,我自然不甘就這麼的交上去,所以…”

“所以什麼?”所有人瞪大眼睛看著村長,吳德補了一句。

“距離明天中午,還有將近一天的時間,在上面的人來之前,你們可以派人下去看個究竟,在這段時間裡,我可以不管,哪怕裡面真的有寶貝,你們挖出來了,那就是村裡公共的財產,整個村子共有,大家均分。”

村長說完,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過這事你們得注意點,下面指不定有什麼危險,千萬別給我捅出簍子,還有萬一出事了,你們可不能出賣我!”村長補了一句。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理解。

待村長走到邊上之後,表示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事他不管了,但是他並沒有下山,而是留在邊上看熱鬧。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看向了吳德,這個主意可是他提出來的,他被盯著渾身不自在,他說:“你們都看著我幹嘛,我也是為大家謀福利,但是我可不下去,我都三十多了,現在還光棍呢,老婆都沒娶一個,我可不能有什麼閃失,不然我家可就絕後了。”

一語出,轟然大笑,有人更是起鬨說光棍最合適了,萬一有個閃失,也了無牽掛,惹得吳德罵起了閩南語三字經國罵。

最後眾人又都齊齊看向了我,其一是我哥和我爺爺有本事,我爺爺人稱吳老道,我哥哥被稱吳小道,村裡甚至是十里八鄉有啥紅白事都是我爺爺帶著我哥出去辦的法事,如果此刻他們在現場,下去的人肯定是他倆中的一個。

他們此刻看向我,肯定是有慫恿我的意思,可我又不傻,我才不上當!

我說:“大家別看我,我沒我哥和我爺爺的本事!我是不會下去的。”

惹得眾人一陣鬨堂大笑,其實老子擔心這鎖鏈下面的搞不好是那個越南新娘!搞不好這停水的事,跟她有關係!

所有人呆呆的看著那個井口,還有那被拉得嘩嘩動的鐵鏈。

“不過也不一定要下去才能查看下面的情況。”我補了一句,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我說:“現在外面都普及了攝像頭,我記得村長家不是有個DV攝像機嗎,讓村長借給大夥,把攝像機吊下去錄一段視頻看看,不就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對對對,還是你有文化,這書沒白讀啊,了不得啊。”吳德對我豎起大拇指之後,看向了村長,所有人也看向了村長。

村長一下子跳了起來,看樣子很想拒絕,卻不敢直接說出口,他支吾了一會說:“那是我家閨女上學要學習攝影才買的DV攝像機,八千多塊了,不是我不借給大夥,是這個東西太珍貴了,磕碰壞了,找誰陪?而且是我閨女的,我沒權決定借不借!”

眾人也知道這是村長拿女兒來當藉口推脫,但是偏有不信邪的,吳德撒腿就朝村裡跑,借相機去了。

村長見勢不妙,追著吳德就下山了,但是哪有吳德跑得快,大家都知道他想阻止吳德去借攝像機,惹得身後的人哈哈大笑。

吳德還是成功了,眾人在山上等了將近兩個小時,吳德終於回來了,與他一起回來的是村長父女,村長臭著一張臉,倒是吳德和村長女兒吳小月皆一臉的興奮。

眾人圍在古井口,吳小月將攝像機打開,那攝像機上的照明燈也打開了,然後攝像機用一個特製的網狀鐵盒子裝著,這鐵盒子好似夾老鼠的那種籠子,鐵盒子外面有一條鐵鏈子,攝像機整個都在鐵盒子裡面,只有攝像頭露出鐵籠子外。

怕光線不夠亮,順帶在鐵籠子裡放了一把手電筒。

然後吳小月就將鐵籠子一點點的往下放,足足放了五米之後,竟然還沒到底。

吳德起鬨說繼續加繩子下去,但是吳小月擔心下面有水,一旦攝像機泡水裡,那就報廢了,而且憑藉剛才的亮光,隱約可以看見水反射出來的水光,她說差不多快到底了。

吳小月心疼自己的攝像機,在井底錄了大概五分鐘之後,便急衝衝的拉起了攝像機。

眾人迫不及待的圍了過來,吳小月打開一看,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都被拍到的視頻給震住了。

發這種財的人,都沒命了……

視頻中的前兩分鐘沒看到什麼東西,很多都是暗摸摸的一片,還有就是井壁青石反射回來的白光,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清什麼東西。

但是聲音卻是越來越大,是嘩啦啦的水聲,可以確定下面有流動的水,搞不好這一池子的水就是從這口井中漏下去流光的。

但是也沒道理啊,這口井以前就在的,如果要是從這裡流走的話,那早就流走了,這裡是不可能蓄得起水池的,村裡也不可能從這裡引水吃了那麼多年。

這一點大家也想不通,所以就繼續往下看,視頻依舊是反射的白光,但是後面慢慢顯現出一些影像,井底真的有水,但是有物事露出了水面,而且還在動,可能是被攝像機和手電筒的光芒刺激到了,所以一直在動,但是被八根鐵鏈束縛住,根本動不了,鐵鏈被繃得直直的。

到後面終於看清楚的水裡的東西,卻超乎眾人的想象,水裡凸出的部分是橢圓形的,如同一個小島一般,那東西好像是烏龜的殼,卻大得離譜。

井口越往下,空間越開闊,如同金字塔一般上窄下寬,到達井底的時候,已經有半個籃球場的大小,卻這麼大的面積,整個龜甲都沒有全部露出來,真的很難以想象,如果這東西是烏龜的話,那得有多大。

龜甲上六邊形的菱形甲紋,每一個都比一個籃球大,整個龜甲在水面上面浮動。

突然眾人眼前一亮,發現龜甲上馱著一塊石碑,石碑的四個角用四條鐵鏈固定住,鐵鏈的另外一條則是穿進龜甲當中,死死的將石碑固定在龜甲之上。

石碑上的字有些模糊,而且視頻一閃而過,村長說了一句:“倒回去,把視頻固定在石碑的內容上。”

吳小月便將視頻倒退,最後定格在石碑上,村長經過仔細辨認,終於認出了那幾個繁體字,他猛吃一驚念道:“神獸鎮東,你不動則我不動!”

“什麼?”眾人吃了一驚,吳德問道:“村長,這是什麼意思?”

村長搖了搖頭,在場的所有人也都懵逼了。

我嚥了口口水說:“既然不懂的話,那等我哥唄,這個他應該懂!”

所有人都點了點頭,村長說:“我早上已經打過電話了,他說馬上請假回來,估摸著也應該到了才對啊!”

正說著,山路上來了幾個人,正是我哥和我嫂子,還有幾個跟在他們身後的村民,估計也是來看熱鬧的。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村長樂呵呵的說道。

我哥的大名叫吳過,爺爺給取的,他說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無過,吳過!我哥的名字便是這麼來的。

我哥剛到井口邊上,村長就把DV機遞了過去說道:“吳過,你來得正好,這是小月拿DV機拍到的井底情況,你看看這個是什麼意思?”

我哥掃了一眼,頓時臉色就拉了下來,他說:“這是一隻巨大的烏龜,烏龜上馱石碑,便是傳說中的神獸玄武,碑上的意思是這隻神獸玄武鎮守這裡,只要我們不動它,它便不會動我們!”

“烏龜動我們?這開哪門子玩笑?”吳德輕蔑的笑了。

“很好笑嗎?”我哥哥橫了他一眼,頓時所有人都提起了心,我哥哥好歹也算半個道士,跟我爺爺學了不少本事,他的話還是有幾分威信的,他說:“別以為這是兒戲,這可是有典故的。”

清朝乾隆皇帝想在北京城海淀建一大園子,隨行的官員中有人進言說這萬壽山下有一處明朝皇妃墓,這王妃為明憲宗的愛妃萬貞兒,動不得。

因為清朝入關有祖訓,前朝墓地的一草一木都要保護,因為旗人入關是從李自成的手上奪得的天下,與前朝沒有多大的仇恨,還有一個原因是這王妃為萬貞兒,是個厲害的角色,她的墓動不得。

乾隆皇帝將信將疑,便讓人打開了墓門,門裡卻刻著八個字‘你不動我,我不動你’,這下乾隆皇帝就猶豫了,而且有祖訓,所以就沒有繼續往下挖。

當天晚上,乾隆皇帝就做了個噩夢,夢裡有個女鬼自稱是萬貞兒呲牙咧嘴的對乾隆警告,敢動她的墓,就拉著乾隆皇帝一起進棺材,乾隆當場被嚇醒了。

第二天,他趕緊讓人把墓填回去,並且讓人在墓的邊上建了一座廟供奉震懾,便是如今萬壽山上的佛香閣。

眾人聽我哥哥講這個故事,聽得都入神了,直到我哥哥講完,這些人都還沒回過神來,到最後整個你看我,我看你,個個目瞪口呆。

待回過神來,吳德傻眼的看著我哥哥說:“這麼說,這個古井,動不得咯?”

“那自然動不得。”我哥哥說:“別說其他的,這龜在這裡可能幾百年了,搞不好都成精了,你真敢動它?”

“你不是道士嗎,你收它呀。”吳德冒出一句。

哥哥連連搖頭說:“我是不敢,也不想,也沒那個能力!再說了,這上面的警告不可無視,萬一動了,給我們村子招來什麼大災難,那是要完蛋的,我們村子可是上千號人。”

吳德還不死心,轉頭看向周圍的村民,個個都懵了,連我哥哥都這麼說了,那肯定沒戲了,吳德補了一句說:“這只不過是傳說,傳說一般是假的,傳得邪乎點罷了,反正我是不信。”

“不信你自己下去咯。”我哥一擺手,表示他不管了,留下眾人都不知道幹嘛。

村長就走了出來,趁機插話說:“既然連吳過都說不能動,那就沒辦法咯,目前當務之急,就是大家找新的水源,大家吃上水才是最重要的,這個古井就交給上面派下來的人,他們要怎麼動,那我們管不著!”

“不能動,即便是上面派下來的人,那也不能讓他動。”我哥補了一句,這下連村長也懵逼了,轉頭看向我哥。

“吳過,你是不是瘋了?上面派下來的人,你有什麼權利阻止,何況所有的都是你自己的假設,我也覺得你說的那個傳說太過離譜,不科學。”村長不爽的說道。

我哥哥看著村長,又環視著在場的所有人,他說:“我也是為了全村人著想,所以這事,大家還是商量著來,反正我的意見已經給大家了,大家可以投票決定。”

“你…你這是想對抗上面,你想造反?”村長指著我哥,一定帽子就扣了上去。

“什麼造反,你別血口噴人,如果你們真讓上面的人動了這裡,萬一出了問題,大不了我帶著我老婆和弟弟離開這裡,再也不管你們這些破事了,反正我們三個都是我爺爺撿來的,你們打心眼裡就沒把我們當上吳村的人。”我哥哥也冒火了,甩身就下山去了,他徹底不管這事了,連水源的事也不管了,如果村子都呆不下去了,還管他有沒有水吃。

見我哥和我嫂子下山了,我也趕緊追了上去!

當天晚上,村裡眾人開了個會,由村裡比較有威望的一些老頭子,還有村幹部,以及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出現了,是在村部舉行的,大部分的村民都在邊上圍觀。

貌似是哥哥的話起了點作用,那些有輩分的老頭都不同意去動那口古井了,說是靈龜有靈,這是我們上吳村的福氣,不準人去動那靈龜。

村長等幹部差點就跳起來了,說早已經報到上面了,要是早開這個會決定不報,那他可以遵照大家的意思,可此刻報上去了,他也無能為力。

這些反對的老頭當中,好些都是村長的直系親人,甚至村長的老爹都在其中。

所以村幹部們無奈,只能不管了,明天上面派人下來了,再進行商量,把民意告訴他們。

第二天,來的人不僅有鎮上的,甚至有縣裡的科考人員,帶頭的還是縣裡博物館的館長。

村長將村裡人的意思轉告給這些人之後,這位館長勃然大怒,說這不是亂彈琴嘛,地裡埋的所有東西都是國家的,如果真有寶貝,那也是國家的,如果阻撓科考,那就是跟國家對著幹。

村長無奈,把那拍攝到的井底錄像給了館長看,館長只掃了一眼,然後就瞪大了雙眼,驚喜萬分,著急的讓村長帶他趕緊上山。

到了山頂之後,館長帶著人朝著古井口狂奔而去,而後拿出一羅盤,在整個古井邊上轉悠,便轉悠還邊朝著四面八方,還不時的低頭看著羅盤,最後連說‘好,好,好’。

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的哈哈大笑,跟著他一同前來的考古人員也歡欣鼓舞,個個激動得不行。

當時大部分的鄉親也在場,我哥也在場,見他們如此高興,肯定是有什麼發現,村長便上前去問:“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這地下有一個古墓,而且是規模不小的墓,初步估計是王侯將相一級的。”那館長興奮的說:“這事馬上要上報市裡,這次你們上報有功,會有獎金的。”

“獎金?大概有多少?”所有人一聽到獎金,頓時眼放精光。

“看出土古墓的規模和出土文物的價值而定,你們放心,國家對於這種獎勵是有明文規定的,該是多少就是多少,不會少你們的,現在你讓這些村民都散去吧,不要妨礙我們工作。”館長掃了一眼周圍數百號的村民。

“這古墓不能挖。”突然我哥站了出來,對著那些考古專家說了一句。

“嗯?”那館長頓時皺眉,上下看著我哥,不爽的說:“你又是誰?”

“別管我是誰,反正這個古墓不能挖,挖了就會給我們村,甚至是十里八鄉帶來滅頂之災。”我哥也不知道哪來的底氣,竟然對專家發起了警告。

“吳過,你別亂說話,這是縣裡派來的專家。”村長給我哥使眼色,讓他下去,可我哥卻不當沒看見。

我哥對著圍觀的那些村民喊道:“其他的我就不說,萬一這古墓裡埋的是上吳村的先祖,你們難道就這麼讓人給刨了祖墳嗎?”

“妖言惑眾,來人,把他給我趕下山。”那館長大怒,一揮手就好幾個人要去推挪我哥。

“不準挖,不能挖!”突然人群裡有人帶頭,一下子有幾十號人站出來反對,帶頭的還是村長的老爹和叔叔,村長一看,都快哭出來了。

發這種財的人,都沒命了……

然後我哥就被當做帶頭鬧事的人被抓起來了,無論我和我嫂子怎麼攔,就是不頂事,畢竟這些人是縣裡下來的人。

“走,找村長要人去!”我嫂子咬牙說道。

“好。”我和我嫂子就朝著村長家裡去。

到了村長家門口,發現裡面吵鬧得很厲害,而且很多人,最響亮的還是村長的聲音:“我說你們是不是老糊塗了,國家要的東西,你們怎麼去阻止!這地底下的東西,放著也是放著,國家挖出來了,保護起來,還能給大家獎金,有什麼不好呢?”

緊接著就傳出村長老爹的吼聲:“你懂個屁,要是真像吳過說的,要是那個古墓裡葬著的是咱們上吳村的祖宗,這刨自家祖墳,你這是想絕後嗎?”

“這只是你們的臆想,證據呢?即便你能提供證據,說這是咱們上吳村的祖墳,國家就不挖了嗎?”村長吼了一嗓子:“我只是村長,我說的話能頂事嗎!”

然後又有一人補了一句:“爺爺,您別生氣,您應該理解我爸的難處,國家是有政策的,哪怕是咱上吳村的祖墳,那國家說要考古,我們也阻止不了的。”

說話的人是吳小月,我認出她的聲音,這吳小月可謂是我的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

我們兩個的年紀一樣,而且小學和初中都是同班,關係也要好,只是她老爹是村長,貌似看不起我們家窮,所以她老爹在場的情況下,我們表現得很陌生,就像昨天在山上的時候,我知道小月有攝像機,我還玩過呢,可我就是不能自己出面去借,因為她老爹在場。

只是今年初中畢業,她上了高中,而我卻沒繼續上學,所以貌似關係開始疏遠了。

我和嫂子對視了一眼,我上前一步去敲門。

“誰啊!”吳小月的聲音。

“小月,是我,吳凡。”

“吳凡,趕快進來。”吳小月一聽我的聲音,趕緊開門,一見我嫂子也在,便說:“吳晴嫂子也在啊,趕緊進來吧。”

我嫂子面無表情,跟著吳小月就進去了,屋裡除了村長父子之外,村裡那些輩分高的老頭也在,他們都瞪大眼睛看著我們。

許久,村長的爹才開口說了句:“坐吧。”

坐下之後,吳小月給我和嫂子倒茶,嫂子沒有接,她只是說了一句:“別的什麼,我們都可以不管,吳過又沒犯什麼事,趕緊想辦法把人弄出來。”

嫂子的話很冷,但是她是個堅強的女人,我很少見到她哭,哪怕是現在,她都沒落一滴淚,其他人看看她,又轉頭看向村長,特別是村長老爹,虎著臉對村長說:“怎麼樣,現在人家上門來要人了,趕緊想辦法撈人吧!要是撈不出來,你在上吳村也沒人服你了,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你背後戳脊梁骨呢!”

村長掏出一根菸,啪嗒一聲點上之後,狠狠的抽了一口,然後才說:“我去探聽了那些專家的口風,他們也沒想把吳過怎麼樣,就是抓個典型,嚇唬嚇唬這些反對的村民,等這墓科考完了,自然就把吳過給放了。”

“那是什麼時候?這墓什麼時候能挖完?幾天?幾個星期,還是幾個月?如果要是挖個三五年,難道要關吳過三五年嗎?”我嫂子一下子就火了,沒壓住脾氣,對著村長吼道。

“那是他自找的。”村長本來就一肚子火,此刻也爆發出來了。

“他自找的?他不是為了上吳村的所有人好嗎?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嗎?這些年,我爺爺和吳過幫了村裡多少忙,此刻你村長一句‘他自找的’就撇的乾乾淨淨了嗎?”我嫂子兇了起來,要不是眾人拉住,她估計就衝上去撕村長的臉了。

不過嫂子的話戳中了所有人的心,這些年,我們家,特別是我爺爺幫了村裡很多,紅白喜事看日子,看風水,哪個小孩子受驚失魂了,哪個村民生病了,不都是找我爺爺看的,村裡沒有醫生,離鎮上的衛生所又遠,何況衛生所裡的醫生哪個看得能比我爺爺看的好,雖然我爺爺用的都是土辦法,用的也是山上採的藥,可所有的這一切,我爺爺從沒收過他們一分錢。

只是幾年前,我爺爺不知道去了哪裡,到現在也沒有回來,所以村裡人或許忘了他,也忘了他對村裡人的好。

在場的幾個人相互看看,連村長也有點心虛了,村長的爹看著村長,冷著臉說了一句:“你現在就去找那些人商量,把吳過給放出來,就告訴他們,這是我們全村人的意思,如果不放人,我就帶著全村人把他們趕出上吳村。”

村長刷的一下站了起來,臉色鐵青說:“爹,您千萬別胡鬧,我之前就探聽了他們的意思,只要吳過改口,不再阻止他們發掘古墓,應該是能放出來的,你們別亂動,我現在就去村部。”

“等等,我們也要去。”我和我嫂子都站了起來。

然後所有人就往村部而去了,到了村部,村長徑直的往那些人住的客房而去了,這些客房是專門為了接待上級來村裡視察準備的,但是幾年都未必能來一次,倒是這次給用上了。

我們沒有跟上去,而是直接去了關我哥哥的那間屋子,屋子的門鎖上了大縮頭,但是有一個窗戶。

“哥。”“大哥。”我和我嫂子都喊我哥,因為我們三個都是我爺爺收養的,當時是以兄妹相稱呼的,但是後面他們倆好上了,確定了關係,所以我改口叫她嫂子,但是她依舊喊我哥為大哥。

我哥本來在閉目打坐,一聽到我們的聲音,頓時睜開雙眼,然後起身朝著窗戶的位置走了過來:“你們來啦!”

“嗯,大哥,你還好吧?”嫂子說完,我發覺她的雙眼裡閃著淚光。

“傻丫頭,沒事的,別哭,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的。”我哥哥說完,咧開嘴笑了,甚至爽朗。

“我們已經讓村長跟那些人去商量放人了。”我說:“哥,你說你,幹嘛非得阻止那些人呢,他們代表著國家,咱們阻止不了的,目前看來這墓不小,此刻上報到市裡,市裡會上報到省裡,如果是王侯將相的墓,肯定要上升的國家級的。”

“罷了罷了,看來一切都是天意,既然阻止不了,那就在他們動工之前,把村子裡的人都撤走,他們一動工,這個村子就不能再住人了。”哥哥嘆了口氣說。

“哥,你別再亂說話了。”我趕緊勸了一句說:“那些人的意思是放你出來之後,你不要再帶人反對他們挖墓了,如果你再亂說,他們肯定不放你的。”

我哥哥表情有些複雜的看著我,我哥比我大十歲,從小也比較少溝通,但是我們三個的感情都很好,他說:“反對也阻止不了,但是爺爺以前說過,如果誰動山上的墓,我們整個村子都要遭報應的,而且是現時報。”

“爺爺說的?”我和嫂子目瞪口呆,我不解的問:“難道爺爺早就知道山上有個古墓?”

我哥點了點頭說:“當時這個井在泉眼邊上,甚是隱秘,爺爺發現後,悄悄的告訴我,然後當時是把井口堵死的,最後築成池子,說明當時井口封得很嚴密的,不然也不可能讓水池漲成水庫,只是不知道出現了什麼狀況,井口竟然開了,那池子的水肯定是從古井裡漏掉的,而旁邊的泉眼也不再出泉水了。”

我暗暗心驚,不知道是不是我胡鬧,去挖了越南新娘的墳,所以才導致的!

我哥哥思考了一會繼續說:“爺爺當時發現這口古井,就說有可能是鎖龍井,裡面有神獸鎮守,然後當時他也看了看四周的山脈走勢,背靠大山,前面山泉匯聚而成的小溪,這便是背山面水,左邊的大山如青龍出海之勢,唯一不足的是右邊的那座山有白虎抬頭的趨勢,青龍大吉,白虎大凶,對於吉宅的安置,必須左邊比右邊高,比右邊有氣勢,這就是‘寧可青龍高萬丈,不讓白虎出一頭’。”

“當時爺爺指著右邊的山峰說,這山似白虎匍匐,準備抬頭,侍機攻擊的姿勢,只怕左邊的青龍山脈壓不住,所以這才有了這口古井,古井裡應該有一隻神獸,意在助青龍鎮壓白虎,而且這神獸還有一個作用,那便是充當鎮墓獸,右邊為東,大水往東流,所以地下墓的排水口肯定就聚集在這古井這個位置,神獸在這裡也有鎮水的作用,以免積水淹了主墓。”

哥哥說完,我和嫂子皆目瞪口呆,敢情爺爺早就知道那地下有墓,而且是大墓,那特地封了古井口,並且建造蓄水池來掩蓋古井,掩蓋整座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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