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舊制度與伏爾泰的啓蒙

大師|舊制度與伏爾泰的啟蒙

伏爾泰(1694年—1778年

  • 伏爾泰“姍姍來遲”中國

伏爾泰從沒想過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來到中國:法國大眾奢侈服飾品牌Zadig&Voltaire(擦地哥&伏爾泰)已進駐北京、上海奢侈品聚集街區。Zadig是伏爾泰最著名的一部小說《擦地哥》中主人翁的名字。2012年,這個品牌在中國時尚界引發眾怒,因為該品牌在巴黎的新酒店發佈會上,品牌主理人聲稱:“為了保證私密性和安靜的環境,我們對客人是有選擇的,我們將不接待中國遊客。”

無從考證這個300年後的時尚品牌,和當年的伏爾泰及其作品《擦地哥》有何關係,300年來的世界發生了日新月異的人類歷史上最快速的物質飛躍,受過義務教育的東方年輕人,對來自西方的奢侈品牌的興趣一定比對伏爾泰本人更濃厚,瞭解得一定也更多。這說明世界雖已斗轉星移300年,但伏爾泰那一代人在18世紀開啟的領先的西方現代文明,所奠定的世界文明格局,至今仍按其老規矩運轉。即便,年輕人們已經對教科書上的伏爾泰視若無睹。

1789年法國大革命後來臨的世界現代性,已然是之前剛剛過世的伏爾泰、盧梭等啟蒙分子的身後事。他們的思想奠定了今日世界的格局,但因為他們本身沒有活到革命那一天,更沒有活到今天的世界,要不然一定會對今天巴黎酒店拒絕中國客人這樣的裝“貴族”不走“群眾路線”的醜事大加鞭撻。伏爾泰不僅不歧視中國,還寫過《風俗論》《論寬容》等書,其中對中國傳統思想十分謙卑,倍加推崇,常常藉以猛烈抨擊自己所處的法國國王路易十五時期的神權體系。

《擦地哥》對法國讀者來說,講的是東方的故事,主人公擦地哥是古巴比倫王朝(今敘利亞、伊拉克所在)的青年,他陽光善良但十分倒黴,正直勇敢但被乖戾權貴玩弄至匪夷所思,聰明深察但往往陷入作死境地。對這部小說一般的理解是,伏爾泰在借古喻今,譏諷當時身邊的現實,但少有人看到在伏爾泰文學自由的精神框架下,這其實是一部先鋒了至少200年的黑色幽默小說。要知道,18世紀的世界,還是全球一抹黑的君主王朝時代呢,具有現代性的文藝作品湧現那是後來的事了。

但就是這樣一個時代,不是屬於法國路易十五的,也不屬於干政的主教和大法官,而是屬於伏爾泰一個人的。100年以後的法國文豪雨果說過:“整整一個18世紀都屬於伏爾泰,那是伏爾泰的時代!”而且,雨果沒有將這種影響和地位侷限在法國一國之內,他很清楚,伏爾泰屬於全世界,是人類的良知,是新世紀的先知。

其實,伏爾泰著作早就翻譯成日文等東方語言,對東方世界的變革起到過關鍵影響。明治維新的思想奠基人福澤諭吉,就被稱為“日本的伏爾泰”。但對伏爾泰這樣的大思想家的作品,系統而分門別類地翻譯成中文,則是比較晚近的事情。商務印書館秉持“數百年舊家無非積德,第一件好事還是讀書”,在改革開放後才陸陸續續出齊了伏爾泰史學方面的著作——《路易十四時代》《查理十二傳》《路易十五時代簡史》《巴黎高等法院史》《彼得大帝在位時期的俄羅斯帝國史》,以及哲學方面的《哲學辭典》《風俗論》《哲學書簡》等書。

著名的翻譯家傅雷翻譯過伏爾泰的小說,如《擦地哥》。但是,他的翻譯重點主要在巴爾扎克等法國現實主義作家身上,一點沒有突出伏爾泰小說的先鋒性;其次,伏爾泰小說是在其不能寫作排演戲劇撈金的情況下,流亡及研究歷史哲學之餘,表達其“文學自由”觀念的隨手之作,往往一揮而就,簡單幽默,適合白天剛創作完,當晚就朗誦來取悅上流社會的夫人們。

也就是說,在中文世界,伏爾泰的鼎鼎大名是偏頗的,伏爾泰思想傳播是被“啟蒙”二字掩蓋了光芒的,傅雷的小說翻譯水平可稱精品,但僅這點影響是難以讓中國人和大師伏爾泰會心的。

大師|舊制度與伏爾泰的啟蒙

先賢祠裡,葬著眾多的法國偉人。入口首先看到的就是伏爾泰的墓,法國啟蒙運動中最有影響的人物

大師|舊制度與伏爾泰的啟蒙

進入法國先賢祠的眾多對法蘭西作出非凡貢獻的非凡人物

  • 少年得志,上達天聽

伏爾泰出生於1694年,算是啟蒙思想家當中的老大哥,盧梭比他小18歲。伏爾泰出身於巴黎的資產階級家庭,在後來的大革命中是革命的中堅力量,是打倒王權神權貴族等前兩階級的第三階級。但伏爾泰不是一個革命者,他甚至為母親擁有的貴族血統感到自豪,也喜歡結交上層社會的青年。

伏爾泰也不是一個鑽營者,他的表現忠實於自己的內心。作為正統天主教徒,他既反對耶穌會,又結交了優秀的拉丁文學者奧利維神甫等神職人員。靠著少年時就展露的戲劇才華,和叛逆出眾的思想,他成為王公貴族家的座上賓,高談闊論,受盡優待,享盡讚譽。此時的伏爾泰已經打定主意,放棄父親安排的法律學業,不管不顧地做一名詩人!父親阻攔道:“詩人都是廢物!”伏爾泰驕傲地回答:“法官的頭銜有錢就能買,詩人的桂冠金不換!”

在這叛逆的青春期,適逢“太陽王”路易十四駕崩,不滿現實的伏爾泰寫諷刺詩嘲笑時局,迅速被抓進了巴士底獄。年輕的伏爾泰因言獲罪,曾兩次被投入巴士底獄,但他的遭遇和我們中國人熟悉的“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的牢獄之災不同,巴士底獄關押的可都是一些有影響有地位的人士,可以帶僕人同住,皇家支付伙食費,伙食還很不錯,國王有時還送來上等的葡萄酒。伏爾泰在和獄友們下棋打牌之餘,開始寫作史詩《亨利亞特》和戲劇《俄狄浦斯》。

在被不痛不癢地懲罰之後,伏爾泰得到了攝政王的親自接見,但他沒有接受收買,因為他的經濟頭腦告訴自己,在“太陽王”薨斃帶來的價值混亂和無序自由中,可以靠新鮮出爐的戲劇《俄狄浦斯》收割市場了。

這出古希臘著名的悲劇,被伏爾泰編寫得很有巴黎當世的時代感,一經面世場場爆滿,創下了45場的連續演出紀錄,24歲的伏爾泰旗開得勝,名利雙收了。

同時,史詩《亨利亞特》的出版,讓伏爾泰盡情地表達了宗教寬容的主張,反對宗教狂熱和迫害,伏爾泰從自由的表達中找到了自我的價值。

功成名就之後,父親的原諒也姍姍來遲,朝廷的關注則與日俱增,攝政王錦上添花地賜予伏爾泰一筆2000法郎的年金。依託自己的法律老本行和銀行界的人脈,伏爾泰將自己的獲利進行投資,不久就積累起大量財富。

  • 現實的批判者,神權的掣肘人

即便成為新貴,伏爾泰還是得罪不起那些老牌貴族家族的。因為貴族騎士的挑釁和一次毆打,順風順水的伏爾泰流亡英國。這對他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把他從紙醉金迷的上流生活中解救了出來,他看清了自己在捱打後他的那些貴族朋友竟然不以為然,甚至笑罵他是自找的。他也看破了和朝廷成天眉來眼去的虛榮,他要到君主立憲後的英國去找尋自由。

彼時,英國已完成了資產階級革命,政治環境要寬鬆得多,民主自由的氣氛相對濃厚。伏爾泰在這裡找到了希望,更找到了潛心寫作的素材和靈感。他將作品題獻給商人朋友,因為在法國,商人沒有社會地位,作品只能題獻給皇家和貴族。伏爾泰學會英文後,還首次將英國科學家牛頓,以及英國啟蒙思想家洛克的思想和方法翻譯介紹給法國人。為此,他花了很多時間來鑽研牛頓的學問,尤其是萬有引力定律和光學原理。這些理論一般人很難看懂,伏爾泰則用簡潔明瞭的語言、深入淺出的手法向法國人介紹牛頓的學說,因為他心中飽含著這樣的熱情:要在法國喚醒官方和民眾,像英國一樣對偉大的文學家、藝術家、科學家致以高度的敬意,而不是僅僅看社會精英的貴族出身。此時,伏爾泰的前女友,演員勒庫弗勒小姐不幸去世,法國天主教會不準其安葬到教徒墓地,原因之一是沒有做死前的宗教儀式,更重要的可能是演員在當時法國被認為是下賤職業。伏爾泰氣憤極了,他寫道——

在古希臘可以給她設立祭壇,

在法國卻不可以!

要是她生在倫敦,

一定可以安葬在

哲人先賢騎士明君墓旁!

雖然身為天主教徒,但是一天又一天,一件又一件事情的耳聞目睹,伏爾泰對教會漸漸失望透了。流亡英國期間的《哲學書簡》中,他對主要的宗教派別——朋友會、長老會、唯一會、英國教會、阿利安會,進行了缺陷審視,對教派紛爭做了準確又深刻的分析。緊接著,是對英法兩國現實政治的優劣比對和無情揭露——一個英國商人敢於自傲,敢於和羅馬公民平起平坐。即使是貴族子弟,也沒有人看不起商人。

  • 嘴上刻薄辛辣,內心王道敦厚

《哲學書簡》本是伏爾泰和朋友之間的私信交流,但未經他同意,被一個法國書商在法國出版,這下惹了麻煩。政府認為這本書充滿了爆炸性的煽動顛覆的宣傳:“這是一隻滿載火藥的遊艇,足以構成社會安全的重大危機。”法院將其列為禁書,“堆在王宮前面大石梯下焚燬,因為它違反宗教,妨害善良風俗,不敬權威。”政府的禁令在1734年6月10日執行,那位書商被投入巴士底獄,剛結束流亡從英國返回法國的伏爾泰也被通緝。

牆內惹麻煩牆外香,此時的伏爾泰在歐洲已有較大的影響力,並不是歐洲所有的王室都視他為心腹大患。此時,普魯士帝國年僅24歲的弗雷德里希王儲向伏爾泰伸出了橄欖枝。7月的一天,伏爾泰收到王儲的一封信,信中充滿了對伏爾泰和他的思想的讚譽和欽佩。正受到法國宮廷仇視的伏爾泰,感到極大安慰,並且因為弗雷德里希王儲的身份,他對歐洲的政治也燃起了希望。兩人從此頻繁通信。

實際上,在伏爾泰的思想中,通過《路易十四時代》和《風俗論》等書,明白無誤地展現出他期待明君的王道政治價值觀。伏爾泰雖然對英國的君主立憲制度讚譽有加,但他認為法國久遠的君主制度使人民習慣了臣服,並且教會和貴族成為左右國王的勢力,一次次把法國推向混亂的深淵,因此,法國應當實行君主制,鞏固君主的最高權力,排斥教會和貴族的參政。

只不過,現世的國王和朝廷,遠遠達不到伏爾泰對國王的期望值——伏爾泰是“哲人王”思想的擁躉,認為國王應當通曉哲理,以哲學思想治國。這要求著實太高了,國王一般都只會背書名。

好不容易遇到個年輕有為愛讀書的弗雷德里希,此君年紀輕輕就寫出了一本書《反馬基雅維利》。文藝復興時期的意大利王道思想家馬基雅維利,認為君主應該同時擁有獅子般的兇猛獨裁和狐狸般的狡詐治國手段,這種思想當然是伏爾泰堅決反對的。弗雷德里希寫出著作來反對,這讓伏爾泰大為讚賞。

伏爾泰不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等到弗雷德里希繼承王位,他意識到《反馬基雅維利》對自己的王位不利,因為他在書中反對的,恰好是自己當上普魯士國王想做的——獅子般的兇猛和狐狸般的狡詐。伏爾泰被授意收回該書的出版,整個人為了幫弗雷德里希擦屁股忙得屁顛屁顛,心裡一定也是哇涼哇涼的。

年屆五十的伏爾泰想著向法國宮廷及教會示好,以結束自己長期被查禁和流亡的生涯。為此他把自己反對宗教狂熱的新劇作《穆罕默德》題獻給羅馬教皇,想要狐假虎威,讓法國天主教會知道自己是虔誠的,而且披著羅馬教皇的聖衣,不是好欺負的。

法國當局趁勢給了伏爾泰臺階下,任命他回國做宮廷史官。伏爾泰憑著史詩《豐特諾瓦》討好路易十五,當選上了自己覬覦半生的法蘭西學院院士。

大師|舊制度與伏爾泰的啟蒙

沙特萊侯爵夫人,是伏爾泰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她還是當時最重要的思想家之一,尤其在數學和物理領域見解獨

  • 俠骨柔情,義不容辭

伏爾泰可不是一個附庸權貴的人,不是什麼油膩的中老年。他進駐宮廷的生涯短得可憐,後來他回憶:“我在1744年和1745年是朝臣;1746年就改過自新了;1747年幡然醒悟。”他坦言:“那不是我的光榮時期。”

有一天晚上,伏爾泰在楓丹白露宮看情人艾米麗和皇后及幾個貴婦人一起玩牌。艾米麗輸得很慘,伏爾泰在一旁觀察,看出皇后耍了老千,他馬上用英語對艾米麗說:“別玩了,你怎麼玩得過老千!”

他以為在場沒人聽得懂英語,結果失算了,皇后當場發火,伏爾泰和情人灰溜溜離開。鑑於自己幾十年來的前科,伏爾泰和艾米麗當夜逃離了楓丹白露宮。

他的這個情人艾米麗,可不是一般人。她在正式場合被稱作沙特萊侯爵夫人,是當時有名的才女。因為父親是伏爾泰的好友,艾米麗從小就認識和崇拜伏爾泰。伏爾泰從英國流亡歸來時,沙特萊侯爵統兵邊地,侯爵夫人艾米麗和伏爾泰趁機在一起整天談論牛頓的理論。兩人一拍即合,成為15年的親密情侶,直至艾米麗去世。

伏爾泰因《哲學書簡》被通緝,乾脆就和艾米麗住進了法國東北靠近比利時的沙特萊侯爵的錫雷莊園。莊園里人頭攢動,都是兩人的朋友。但伏爾泰和艾米麗有嚴格的工作時間表,除了吃飯,二人都在各自的工作室勤奮用功,伏爾泰寫作,艾米麗研究物理和幾何。兩人非常相愛,午飯和晚飯時間,會召集賓客朋友們一起天南海北地聊,分享各自的工作成果,順帶撒撒狗糧。

伏爾泰年過五十還是避免不了不斷逃亡的日子,雖然他的影響力與日俱增,也從來沒有缺過錢,但卻從來沒有在自己出生的城市巴黎擁有過一處房產。直到60歲,伏爾泰發現自己仍然無處可去,只好在日內瓦以朋友的名義買下了一處房子,一開始他覺得日內瓦是共和國,是新教徒的地盤,不會有麻煩。可他忘了自己是個惹麻煩的人,他不僅跑到了論敵盧梭的老家買房子,還罵盧梭和當地神父都是“可憐蟲”。於是最後,伏爾泰只好在法國和日內瓦邊界地方多買了幾處房子,哪裡風聲緊,就隨時從哪裡越過國界逃跑。

超越理想主義,總在進攻與妥協的政治家。

話說當初伏爾泰被剛剛登基的普魯士國王弗雷德里希擺了一道,但他後來還是接受國王的邀請,到柏林混了三年,意圖輔佐出一位“哲人王”,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為此,他不惜把自己個人的榮辱放到一邊。

伏爾泰很快發現,自己不過是被拉來裝點門面的,而且每天干的工作,就是幫著修改那些朽木不可雕的詩文。兩人的矛盾越來越大,最後竟鬧到伏爾泰退還弗雷德里希當初給他的一切宮廷勳章,揚長而去。

弗雷德里希可不是好惹的,他意識到伏爾泰帶著自己拙劣的詩文離開,是想讓全歐洲看到自己這位所謂開明君主的真實嘴臉,因此他不僅不接受伏爾泰退還的東西,還在半途截住伏爾泰,軟禁了他很長時間,最後扣留了他的財物,一腳將他踢出了普魯士帝國。

一方面,伏爾泰從未放棄期待一位明君聖主的出現。另一方面,他死咬著干政的教會和貴族,作為自己一生戰鬥的敵人。他一面通過自己的著作,向人民輸出理性、科學、信仰自由和宗教寬容思想,一面抓住現實熱點,揭露和抨擊教會的反動和罪行,積極參與調查,幫助解救那些受到宗教迫害的人們。

1762年,善良的胡格諾教徒老卡拉,被天主教會汙衊殺害了自己的想要改宗天主教的兒子。伏爾泰對此案產生極大疑問,最終調查得出了天主教會幕後操作宗教狂熱,迫害無辜異教徒的結論。伏爾泰大聲疾呼,發起為老卡拉平反昭雪的活動,用4年時間,停下手裡的一切工作,使巴黎高等法院最終撤銷了對老卡拉的判決,樞密院宣佈為受害者一家完全恢復名譽。

伏爾泰晚年置產之地,周邊農民的生活很困苦。他在自己的別墅周圍建立工業村,投資辦廠,廣納技術人才,建立繅絲車間和制服廠。本來伏爾泰因為一生對戲劇的愛好和投入,總要在住處修建小劇場,在遠離巴黎的窮鄉僻壤排演自己的劇目。為了發展民生,他不惜把自己的劇院改造成車間或養殖場。加之他善於經營,事業很成功,遠在柏林的弗雷德里希大帝也不計前嫌地真誠讚譽他:“照耀世界的光明來自瑞士的一座名叫法爾奈的村莊。”更有甚者,有人稱讚伏爾泰是“歐洲的孔夫子”,意在表揚他的宅心仁厚,經世致用。

伏爾泰的工作範疇和光芒不僅在歐洲,對於世界各地的人類和社會發展狀況,他都高度關注。為了分享他從古老中國智慧中習得的良知和經驗,他找來中國元朝劇作家紀君祥的《趙氏孤兒》,寫出了悲劇《中國孤兒》,印證古老的王道政治雖敗猶榮,最終必能教化改弦易轍的現代社會。為此,伏爾泰不惜和同為啟蒙思想家的盧梭展開了殊死辯論,並且痛罵那些遠在中國一線的傳教士不尊重古老東方的禮儀。

大師|舊制度與伏爾泰的啟蒙

路易十六在沒上斷頭臺前,讀到伏爾泰與盧梭的著作, 恨得咬牙切齒, 稱“這兩個人摧毀了法國”

伏爾泰筆下尖酸、幽默,偶爾不忘自黑,使這種鬥爭遠離了殘酷性,也贏得了包括資產階級和貴族們的支持。路易十五死後,巴黎不再拒絕伏爾泰,他和弗雷德里希也重修舊好。84歲高齡的伏爾泰回到巴黎,並在工作時病逝。教會不許他葬在巴黎,但法國大革命隨後迅速到來,伏爾泰在身後被補行國葬,遷葬先賢祠。今天人們到先賢祠可以看到,他和盧梭兩人的雕像,喜劇一樣面面相覷。

(原創自志道教育所屬雜誌《新教育家》張喁)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