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他就有兩個心愿,一個是做影帝,一個是和心愛的人結婚

故事:他就有兩個心願,一個是做影帝,一個是和心愛的人結婚

夏盡這輩子只有兩個心願。
  
  一個是做影帝,一個是跟方耀白頭偕老。
  
  但讓人猝不及防的是,他並沒能等到白頭,就被車撞死了。
  
  夏盡倚在床頭上,目光深沉地看著窗外。
  
  陽光祥和,枝頭新綠,雛鳥出巢,一切都是初喚新生,就連他,都死裡逃生,換了一具身體。
  
  這麼看來,命運之神對他倒也是一片厚愛。
  
  夏盡唇角露出幾分諷笑,正在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吱呀一聲推開。
  
  他扭過頭去,一個看上去三十歲出頭的男人正推門進來,看見他坐著,嘴角扯了扯,想露出個笑臉,卻終究還是沒能笑出來:“小竟,起來了。”
  
  夏盡斂起心思,倒是對他笑了笑:“勳哥。”
  
  王勳把手裡提著的保溫盒放在床頭,伸手指了指腦腦袋,言語裡頗有些小心:“想起來什麼沒有?”
  
  夏盡搖搖頭,臉上露出幾分為難。

  
  “沒事,慢慢來,醫生也說了,吞這麼多安眠藥,能救過來已經很好了,這事不急。”王勳打開保溫盒,盛出來一碗粥,放在夏盡面前。
  
  夏盡倒也沒矯情地推辭,直接端起來,低頭吃了一口,米粒熬的軟糯可口,味道也鹹香適中,是他喜歡的口感。
  
  他囫圇地吃了幾口,才猶豫地開口:“勳哥,我……我到底為了什麼吞安眠藥?”
  
  夏儘早上在病床上醒來,床邊就只坐著王勳自己。
  
  期間混亂無數,但夏盡卻還是在混亂之中搞明白一些事情。
  
  比如他現在擁有的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叫祁竟,而真正的祁竟可能已經因為吞安眠藥魂歸西天。
  
  儘管很難讓人信服,但剛剛遭遇過車禍的他,確實是在別人的身體裡重生了。
  
  不過他所知道的信息也就只有這些。
  
  剛醒來時他實在太過震驚,哪裡還有心思再問其他。
  
  等到勉強平靜下來,空曠的病房裡又只剩下了他自己。

  
  王勳聽見他的問話,面露難色,試探地問道:“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夏盡鄭重地點點頭,看他為難,又在後頭加了一句:“反正我都忘了,你把我當成另外一個人就好,不管是什麼原因,現在我都不會再做傻事的。”
  
  王勳似乎還有些難以啟齒,但這事兒終究是祁竟自己的,他早晚都得知道。王勳嘆了口氣,低聲道:“之前你……你幫別人擔保借錢,之後那人跑了,債都背在了你身上。”
  
  夏盡皺了皺眉頭:“多少錢?”
  
  竟然能把一個人逼到吞藥自殺的地步。
  
  王勳吞吞吐吐地道:“連本帶利,兩百多萬。”
  
  夏盡揉了揉太陽穴,這些債務,對於普通人來說是有些太多了,但是卻也遠遠到不了為之自殺的地步。
  
  看王勳這含糊不清的態度,夏盡心裡頭明白,他肯定是多少瞞了些事。
  
  現在這具身體裡的人已經換成了他,關於祁竟的前塵往事按說已經與他無關,可是他畢竟是霸佔了人家的身體,該擔的責任卻還是要擔的。

  
  如果是之前的他,要還這點兒錢簡直輕而易舉,可是現在換了個身份,別說是兩百萬,就是兩萬,他現在也拿不出來。
  
  王勳看他陷入了沉默,覺得他肯定是在為了錢的事情發愁,又趕忙開口:“你先別急,只要活著,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我把你的事跟周總說了,他答應先預支給你五萬應應急,畢竟角色給你撤下來公司也有責任,但這事情也不是周總一個人能決定的,時勢所逼,沒有辦法,誰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夏盡那祖宗竟然會出了這種事。”
  
  沒想到竟然會突然在王勳的嘴裡聽見自己的名字,夏盡不由得渾身一緊,連帶得表情都突然變了。
  
  王勳也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猶疑地開口問道:“你怎麼了?想起來什麼了嗎?”
  
  夏盡回過神來,趕忙搖搖頭:“你說的……夏盡是誰?他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確實不記得自己原本的人生裡出現過“祁竟”這個名字。
  
  提起夏盡,王勳倒不像之前似的頗多忌諱,他長嘆一聲,習慣性地摸了摸口袋,想抽出根菸來,卻想到這裡是病房重地,又把抽出一半的煙盒塞了回去:“他啊,之前可牛了去了,如果不是突然爆出來跟男人親熱的視頻,昨天金華獎的影帝就是他的。”

  
  夏盡眼皮跳了跳,原來他已經在這張床上昏睡了四天,金華獎的頒獎典禮,昨天已經舉行過了。
  
  他垂下眼瞼,啞聲問:“那昨天的影帝換成了誰。”
  
  “還能有誰,”王勳話說了一半,又想起來他現在已經“失憶”了,又耐心解釋了一遍:“是夏盡的好哥們白千嶼,既然是他,夏盡在天有靈,也能瞑目了。”
  
  說著,王勳又不由得嘆了口氣。
  
  儘管與夏盡素不相識,但想到一條人命就這麼突然沒了,他也是免不了惋惜。
  
  夏盡卻在聽見“在天有靈”四個字之後,心臟緊緊地縮了起來:“我……我是說夏盡,他死了嗎?”
  
  “可不是嗎,聽說被車撞得面目全非,真是世事無常,想想上一週還是風風光光的大明星,誰能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他會突然身敗名裂,甚至連命都沒了。”王勳又不禁唏噓了一番。
  
  王勳根本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竟然會是夏盡本尊,說起來自然也毫無顧忌。
  

  原本夏盡還抱著些希望,說不定祁竟會在他的身體裡活下去,但王勳的話無疑是把他最後的期望粉碎了。
  
  夏盡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要從胸腔裂出來一般,剜剜的疼。
  
  昏睡的這幾天全無意識,對他來說,那一場車禍就像是發生在昨夜,車禍前的經歷,還都如此清晰。
  
  夏盡緊緊握著手裡的湯匙,可惜卻無法像電視裡演的那樣,生生捏碎。
  
  “白千嶼一定很開心吧。”
  
  他竟然一時不察說了出來。
  
  “哪能啊,那可是個大活人,更何況兩人還是哥們兒,就算一起爭影帝,也不能把情分都給爭沒了,”王勳搖搖頭,“昨天白千嶼連領獎都沒去,據說是去給夏盡守靈了。誰知道呢,就算之前真因為爭影帝起過什麼嫌隙,這會兒看見夏盡這麼慘,他肯定也不好受。”
  
  王勳一個外人,說得像是經歷了所有事實真相。
  
  如果他不是夏盡,只是一個完全無關的人,說不定還會贊同地對著王勳點點頭。

  
  可是現在,夏盡卻只想苦笑。
  
  是嗎?看見他慘死,白千嶼也會不好受嗎?
  
  那他會不會後悔?後悔用那麼下作的手段把他從神壇拉下來。
  
  “唉,反正你都不記得,跟你說他們幹嘛,倒是你,這次被夏盡坑的不輕,我想這件事大概也是壓垮你的最後一根稻草。”
  
  夏盡勉強收回心神:“我?”
  
  “你這張臉啊,跟夏盡長的有那麼幾分像,本來我把你介紹進公司,也是想幫你一把,公司也已經給你量身打造了一份宣傳計劃,連要拍的劇本都已經選了三部,就以‘小夏盡’的形象出道,可誰知道宣傳還沒開始,夏盡就出事了,這真是……”王勳無奈地搖搖頭,看得出來,這件事他也真是愁了好幾天,“人啊,總有幾年時運不濟,你也別想太多,過段時間總會好的。勳哥從小看你長大,不會眼睜睜看你這樣不管,以後可別再做這種傻事。加上週總的錢,勳哥一共給你湊了十萬,先對付兩個月,等你身體好一些,我會給你爭取些機會,大不了就從純新人做起,周總知道你困難,會給機會的。”

  
  夏盡醒來之後,因為太過震驚,還特意讓護士找鏡子來看了看現在這張臉,只驚異於這臉確實陌生,卻沒注意跟自己有什麼相同。
  
  現在聽王勳說起,再仔細想想,倒確實有幾分相似。
  
  他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是一點安慰。
  
  看他又一副走神的模樣,王勳還以為他是剛聽到這麼多信息,一時接受不了,乾脆藉口要抽根菸,從病房裡走了出去。
  
  夏盡卻已經無暇分神在意他的去留。
  
  他閉上眼,腦海裡的影像如走馬觀花一般紛繁閃過。
  
  方耀的臉,白千嶼的笑,那一夜他在白千嶼門外聽到的那字字錐心的話。
  
  “方耀,你喜歡的不一直都是我嗎?我這麼對夏盡,也是迫不得已。”
  
  好一個迫不得已。
  
  把他跟方耀親熱的視頻發出去是迫不得已,特意遮住方耀的臉也是迫不得已,讓他從萬眾矚目的國民偶像一夕跌落更是迫不得已。

  
  誰讓那一尊影帝的獎盃那麼吸引人。
  
  可笑的是他,竟然被自己以為的好哥們這麼硬生生給算計了。
  
  夏盡緊閉著眼,胸腔中翻湧的情緒幾乎快把他吞噬。
  
  他跟白千嶼是同班同學,一同出道,在娛樂圈裡浮沉十年,兩個人始終共同進退,旗鼓相當。
  
  甚至連各自的粉絲都有相當一部分是重疊的。
  
  就算也存在競爭,但他也一直以為這種良性的競爭不過是促他們前進的階梯。
  
  卻未曾想,原來白千嶼早已經把他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更傻的是,他竟然一點都沒察覺方耀一直拒絕他的理由竟然會是白千嶼。
  
  夏盡覺得自己幾乎快窒息了過去。
  
  而在此時,那個在腦海裡迴盪了一上午的莫名其妙的聲音又低低地響了起來:“系統已做好準備,請問宿主是否確認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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