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後園,可以看見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這句話妙在哪裡?

蘇小傻


說實話,我非常不喜歡魯迅,而且一直不覺得他的文字好在哪裡,儘管我當年高考的時候語文差不多接近滿分,可我依舊覺得這門課程我們學得有些荒誕。


文字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每一個文字都尤其確切的含義,甚至每一個詞彙都有其確切的含義,可一旦組成句子,就開始變得飄渺了,同樣一句話,前後文不一樣,含義就可能不一樣;說出來的語氣語調不一樣,含義就可能不一樣;甚至出現在不同的場合,含義就可能不一樣。即便是沒有上下文,沒有語氣語調,沒有背景寫在紙上的一句話,你和我去理解的含義可能都不一樣,你會覺得很精妙,因為它可能契合了你的經歷,思維,想法等等。而我可能會覺得狗屁不通。


文學與自然科學相比就神奇在這裡,自然科學總是希望用最明確的規律和結果去揭示這個世界背後的秘密,而文學總是喜歡為這個世界繪上不同的顏色。魯迅這句話,如果放在數學裡大概就無趣了:

那裡有幾棵樹?

1,2,兩棵


而這個1+1=2,用文字來翻譯,就成了讓很多人稱道的句子。


我一直不喜歡做的一類題就是段落大意,中心思想,因為這樣的東西本身就是和文學的本質相悖的。這些寫標準答案的人是如何知道作者寫下這些文字時候是這樣想的?是那樣認為的?我覺得很多時候我們在寫作的時候腦子都是一種天馬行空或者放空的狀態,哪有那麼多深意,那麼多思想?


文學這個東西,不應該有什麼標準,你覺得魯迅這句話好,它就好;我覺得它是廢話,那它就是廢話,因人而異。不能因為寫下這段話的人有什麼樣的頭銜,就說他寫下的每一句話都是金句,那麼你如何評價孩子們日記中寫下的:今天太陽又從東邊升起來了?你不覺得這個句子其實也很妙嗎?


於我而言,因為我不喜歡魯迅,所以他的文字我一概都不喜歡,所以這句話我也從未覺得精妙。但這不妨礙別人去解讀和推崇,還好魯迅後院只能看到兩棵棗樹,這要是能看到二十棵......


愛陪娃的熊叔


魯迅的《秋夜》是初中語文的內容。

第一句就讓讀慣了兒童文學的孩子們覺得驚詫:“在我的後園,可以看見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

為什麼不能說“我的後院牆外有兩棵棗樹”呢?這是幾乎所有中學生心中的疑問。

不光是我們現在的中學生,在八十多年前就已經是當時中學生的疑問了。

魯迅的《秋夜》寫於1924年,1934年出版的《文心》中,第一篇就把這個疑問提了出來。

《文心》是夏丏尊和葉聖陶寫給中學生看的語文讀本。這本書用故事體裁討論閱讀和寫作的目的、知識和方法。內容非常生動有趣又實用。

開篇寫到兩個剛升上初中的學生討論新學的課文,就是魯迅的《秋夜》。提出的第一個疑問就是:“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你懂得嗎?為什麼要這樣說?”

當然,他們還提出了這篇文章中許多更難懂的地方。譬如“夜的天空,奇怪而高。”以及“我忽而聽到夜半的笑聲,吃吃地,似乎不願意驚動睡著的人。然而四圍的空氣都應和著笑。夜半,沒有別的人,我即可聽出這聲音就在我嘴裡,我也即可被這笑聲所驅逐,回進自己的房。”(這簡直就是恐怖片啊……)

夏丏尊和葉聖陶這兩位語文學家通過書中也做語文老師的父親的口,這樣解釋同時代的魯迅的這篇作品:“不懂是應該的。你們在小學裡所讀的國語課本,是按照你們的程度,專為你們編的。現在中學裡,先生所教的是選文,所選的是世間比較有名的文章。這些文章本來不是為你們所寫作的,是他們寫述自己的經驗的東西。你們是小孩,是現代人,所讀的卻是記著大人或古人的經驗的文章。照理,大人的經驗要大人才會真切地理解,古人的經驗要古人才會真切地明白。你們非從文章中收得經驗,學到大人或古人的經驗程度不可。”

夏丏尊

讓初中的學生理解大人、古人的經驗,這是不可能的嗎?其實並非如此,從前的孩子們在私塾裡讀四書五經,不但要做大人、古人,還要做聖人、賢人。這正是語文幫助我們成長的奧秘。

魯迅所寫的晚秋的夜,在實際的景物中交織了自己的感想,寫成一篇文章。景物是外在經驗,感想是內部經驗。外部經驗各人均可見到,比較容易明白,只不過未加留意的話,印象不一定深刻。然而內部經驗則是因人而異的,即使成人,不同的人的感受也有所差別,普通人的體會難以如同到詩人、文人那樣的細緻複雜。

像描寫棗樹的順序,就是外部經驗與內部經驗的結合。牆外固然有兩株棗樹,然而從作者個人的經驗出發,在晚秋的夜裡,一株一株的看過去,當時的心境立刻體現出來。與“牆外有兩株棗樹”的單純描述是截然不同的。

至於夜裡聽到自己發出的笑聲這樣的恐怖片描述,我們固然也可以有自己的體會。那種深夜時與自己疏離的靈魂出竅感很多人也會有個人體驗。但夏丏尊和葉聖陶在書中也誠實講到:“內部經驗如果和外部經驗結合在一處的時候,比較還容易懂得。像這一節,全然是寫作者那時個人的心境的,是純粹的內部的經驗。我們除了說作者自己覺得如此以外,別無什麼可解釋的了。”

孩子們對此異常驚詫,問道:“爸爸也不懂?”

父親回答:“也許比你們多懂得一些。真能夠懂的怕只有作者魯迅自己了。但是魯迅雖能真懂,卻也無法解釋給你們聽哩。”

葉聖陶


pku小動物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如果你能夠理解這首詩的妙處,你就能理解魯迅先生「在我的後園,可以看見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這句話的妙處。

一、

人們之所以會對「兩株棗樹」這種表達有所疑問,不能理解,是因為對文學語言太生疏。

在日常生活中,語言的主要作用是傳達信息,它的第一要務是精準簡潔,其意義在於表明一個精準的信息,所以日常語言大多是「陳述性」的語言:在哪裡、有多少、是什麼、怎麼樣。比如「路邊停了五輛車」,「這裡好美」,「我很悲傷」,「他是壞蛋」。都是陳述性的語言。簡潔精準,方便人們處理信息。

文學語言則不同,其最重要的是要表現出具體的情景和情緒。文學不應該陳述,而應該表現。陳述判斷應該由讀者通過你的表現自行得出,而不是你直接陳述給讀者。譬如一個景點,你可以說「那裡真的很漂亮」,作為一個日常的陳述,這是足夠的。可是如果你寫成一篇散文,你滿篇的「那裡好美」「那裡真的很漂亮」,那就不行了。你得通過表現山是怎樣的,水是怎樣的,花草樹木如何,等等之類。你得讓人讀了你的文章後,他自己覺得那裡很美,而不是你直接告訴他「那裡很美」。

文學語言簡單來說就是,不要乾巴巴的陳述,去表現出來。

在日常生活的語境中,你如果用魯迅先生「兩株棗樹」的表達方式,確實會很彆扭。比如你跟你朋友說:「快看,那裡開了兩朵花,一朵是梅花,另一朵也是梅花。」這就不對,沒人會這麼說話。正常的表達是:「快看,那裡開了兩朵梅花。」這種日常的語境,語言合適與否,就在於是否能夠精準簡潔的陳述一個信息。如果你增加了許多表述,信息量卻沒有增加,那麼你的表達就包含很多沒有用的廢話。這是沒問題的。

這裡的問題就在於把日常語言和文學語言混淆了。文學語言和日常語言,有不同的規範追求。你日常說話用文學語言就會很彆扭,同樣,文學作品中用最規範的日常語言也不是好的文學,甚至都不算文學。他們只是有不同的適用範圍和規範,卻不能就此相互否定。

二、

魯迅先生的「兩株棗樹」,是一種表現手法。在文學作品,尤其是非小說的文學體裁中呈現一個東西,一定是為了某種文學表現,而絕不是為了告訴你這裡有啥。

文學語言在於要表現出一種具體的情景和情緒。

《多情劍客無情劍》中,有這樣一段:

他不願阿飛再想這件事,忽然抬頭笑道:「你看,這棵樹上的梅花已開了。」阿飛道:「嗯。 」李尋歡道:「:你可知道已開了多少朵?」阿飛道:「十七朵。」李尋歡的心沉落了下去,笑容也凍結。因為他數過梅花,他了解一個人在數梅花時,那是多麼的寂寞。

寫寂寞不是讓人不斷地說:「我好寂寞」,而是讓他去數梅花。魯迅先生「兩株棗樹」,頗有類似。

這麼寫,不是告訴你一個客觀性的沒有情緒的信息:「那棵樹上有十七朵花」「門前有兩株棗樹」,就像「這顆球三斤重」一樣。不是那個意思。

「兩株棗樹」的寫法,把注意力集中到一個體,然後又轉移到另一個同質的個體,你看上去是重複廢話,但在這種同質轉移的流動中,就顯出了情緒和層次,表達的重複實際顯出了注意力的移動,注意力的流動顯出的是情緒的層次。

於是「兩株棗樹」這句話,便不再是一個乾巴巴的信息傳達,而是飽含著情緒的語句。語句的重複,也使得讀者的注意力隨著語句而流動,從而得到和作者一樣的情緒感知。

「牆外有兩株棗樹」,是一種概括性的陳述,是一種說明,對象和重點都是棗樹,這裡面沒有人的氣息。

「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你立刻就感知到,這裡的對象和重點不是棗樹,而是人。有人的某種情緒湧動。

「三天沒喝水的老王,看到路上有兩個空水壺」,乾巴巴的陳述,沒有力量。

「三天沒喝水的老王,看到路邊有兩個水壺,一個是空的,另一個也是空的。」這裡面立刻就有老王的情緒波動在,有了層次。這兩種表達的不同是非常明顯的。

這樣的表達其實是很常見的。

在某種重男輕女的背景下;「老王家有三個女兒」。乾巴巴的信息陳述。

「老王家有三個孩子,老大是女兒,老二是女兒,老三還是女兒。」立刻就有情緒在裡面。

當然,任何手法都不是無限制的應用的。這裡面有一個節奏的問題。

「老王家有五個孩子,老大是女兒,老二是女兒,老三是女兒,老四是女兒,老五還是女兒。」這就過分了。

改掉節奏:「老王家有五個孩子,前四個都是女兒,最後好不容易又生了一個,還是女兒。」這就好了。

汪曾祺先生《待車》中有一句「雲自東方來。自西方來,南方來,北方來,雲自四方來。雲要向四方散去。」你要是寫成「雲自四方來,又向四方散去」,立刻就少了點什麼。

這種重複的描寫,是一種表現手法,通過具體的意象,表現出了人的具體情緒。

三、補充

「兩株棗樹」這種寫法另一個作用是表現具體情景。

「魚戲蓮葉東」那四句,注意力從魚兒在蓮葉東,到蓮葉西,到南,到北。語句引領著你,宛然直見魚兒悠遊自在。這就是表現出了具體的情景,讓你宛然直見。

汪曾祺先生《磨滅》中有一句:「文林街上人來,人往,人下先生坡,人上先生坡。」就語義信息而言,「文林街上人來人往」就足夠了。可只有加上「人下先生坡,人上先生坡」這兩句看似廢話的內容,你才真能感受到「人來人往」的熱鬧,而不是一個別人陳述的i信息。

另外再舉兩個汪曾祺先生對於空間和時間的具體表現的例子。

寫一個空間背景,故事在這空間中發生。一般人只是會寫成「某地,某街」就完了。比如「昆明大西門外,一張對褶的鈔票躺在人行道上。」

汪曾祺先生寫成:

「昆明大西門外,米市,菜市,肉市。柴馱子,炭馱子。馬糞。粗細瓷碗,砂鍋鐵鍋。燜雞米餞,燒餌 塊。金錢片腿,牛乾巴。炒菜的油煙,炸辣子的嗆人的氣味。紅黃藍白黑,酸甜苦辣鹹。
一張對褶的鈔票躺在人行道上。」

有了中間這部分內容,這條街瞬間活了起來。充滿生活氣息,眼耳鼻舌身,處處感受得到。

如果寫時間的流逝,很多人會直接寫「一年後」。就像這樣:「沈沅在這個農科所生活了快一年了。」

汪曾祺先生寫為:

稻子收割了,羊羔子抓了秋膘了,葡萄下了窖了,雪下來了。雪化了,茵陳篙在烏黑的地裡綠了,羊角蔥露了嘴了,稻田的凍土翻了,葡萄出了窖了,母羊接了春羔了,育苗了,插秧了。沈沅在這個農科所生活了快一年了。」


總之,文學的表現內容,在日常的語境中都是廢話。但是在文學中,如果沒有那些「廢話」,而只有陳述,其效果就會像下圖一樣。


孫虛白


魯迅先生這句話的妙處在於他展現出了孤獨。

如果你讀過這一篇《秋夜》的全文,你會發現,它裡邊的一項,其實都是有所指的。

那些做著夢的「粉紅色的花」指的是什麼?可能就是普通的,有些懵懂的,在巨大社會變更中茫然無措的普通民眾。

在此之上,有一個「奇怪而高」的天,那就是讓我們不滿的、高高在上的,而又沒有讓這個社會變得更好的那一批人。

這中間的棗樹,原文中有一句話,是「直刺著奇怪而高的天空」,那麼就是以魯迅為代表的這一批的鬥士。而《秋夜》寫作的時間,恰恰是魯迅正在經歷著和朋友、兄弟、戰友之間的分離,他們因為一些理念的不同而變得無法團結,而開始分崩離析。“五四”退潮後新文化戰線發生了分裂,思想界起了巨大分化,原來“同一戰陣中的夥伴”,“有的高升,有的退隱,有的前進”。

所以這個時候寫作了《秋夜》,這兩株棗樹,背後也有這樣的比喻。

舉個簡單的例子,如果我們說「路上走來了兩個人」,我們就有可能想象這兩個人之間是有關係的,他們可能是朋友,可能是旅伴。但是如果我們說「路上走來了一個人,後邊又走來了一個人」,那麼我們就會先入為主的認為,這兩個人可能只是同路,而沒有太多的關係。

同理,「在我的後園,可以看見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這句話也是這樣,棗樹和棗樹,都是鬥士,但是卻不能成為一個整體,不能凝結成一種力量,這可能是魯迅當時最擔心,也是最憂慮的地方,這也是為什麼是秋夜會感覺到蕭瑟的最重要的原因。

奇怪而高的天,並不太可怕,可怕的是直刺天的鬥士們卻不願意一起努力,那麼這一點才會讓人感覺到心中有一絲寒冷,這可能才是魯迅先生整篇悲涼底色的最大的來源。

我是陳章魚,知乎60萬人關注的讀書人,致力於用讀書解決一切問題,解決一切讀書的問題。


陳章魚


魯迅先生兩個棗樹的描寫妙處就在不可複製。作者以此來寫出自己在黑暗中的孤獨及百無聊賴的心情!魯迅先生不虧為文學大師,他的文章都是用白描的手法來告訴你一個一個的社會現實,沒有一句空洞的詞語,卻在你腦海中呈現一副副生動的畫面,就像在看一部電影!說實話我不是個文人,平時很少看書,可我卻把魯迅先生的很多小說看了很多遍。為什麼呢?因為很好看,(孔乙己).(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社戲)、(祝福)、(藥)等等等,裡面都有很多優美描寫,看似拗口實則回味無窮!雖然魯迅先生的偉大不是我等所能及的,但我還是要摘幾句與大家共享。

比如孔乙己排出九文大錢中的(排)寫出了孔乙己的闊綽,而到後來孔乙己摸出四文大錢的(摸)又寫出了孔乙己的囧迫。另外描述祥林嫂的樣子她一手提著竹籃,內中一個破碗,空的,一手柱著一支比她更長的竹竿,下端開了裂……把破碗寫在前,(空的)寫在後為了突出要飯也沒有要到,竹竿下端開了裂寫出祥林嫂的艱難。我不會作畫,否則我肯定能完全畫出祥林嫂的形象。另外我以為魯迅先生的小說更像編好的電影劇本,照著小說寫的拍根本無需改編,一改就失去了原著的本意。

最後我還要說魯迅先生對人物形象的描述又是生動形象,比如對豆腐西施的描述像個圓規……方鋼筆頭刻出來……等,你馬上就想到那個樣子。而那些櫻桃小口、柳葉眉、臉像紅蘋果的華麗詞語你想半天也想不出那到底是個什麼樣!另外魯迅先生的文章只是給你我展示了一幅帽現實的畫面,他不說對錯,讓你我自己感覺,震撼人心。

由於本人既非學者也不是從事文藝工作專家,好多體會沒有能力表達,只是覺得我們現在有很多作家都借鑑魯迅先生的寫作手法。而且還覺得張藝謀的(紅高粱)就是模仿魯迅先生的表達方法才取得了那麼大的成就!希望大家多讀讀魯迅先生的小說,你會發現文章有時代穿透感,那上面的人物現在還在!真的!


滄海一聲笑zh


記得小時候,被魯迅先生“坑”過三次,一次是破壞公物!兩次是寫作文!現在想來可能不只自己,很多人學生時代都有被魯迅先生“坑”過吧!



第一次是刻在課桌上的“早”字,被老師批評破壞公物不算,經常考試寫字的時候筆尖陷入刻痕,劃破捲紙,掰斷筆芯!

然後就是作文,《一件小事》我們大抵行文第一段裡必定引用“一轉眼已經N年了。其間耳聞目睹的所謂國家大事,算起來也很不少;但在我心裡,都不留什麼痕跡。”這段話!結果總會被老師批的體無完膚!

另外就是“一株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了,所以會有很多湊字版本,“我家門前有十棵樹,一棵是梧桐,還有一棵也是梧桐,第三棵也是梧桐……”寫到這必定捱揍!關鍵這次被揍很是不服,因為刻“早”字的確破壞公物,魯迅先生可以不關心國家大事,因為那是舊社會!但這“一株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魯迅先生可用,我們亦可用,老師講不出反對的理由!

等到長大了,有了一定的社會閱歷之後,才深刻感覺到“在我的後園,可以看見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這段文字的妙處!“一種強烈的鏡頭即視感!”可以很快將讀者帶入到作者的心境中去!可以感受到作者的心情!

我們的文字是世界上最美的文字,她的曼妙在於可以十分平淡地表達出無限的真情!魯迅先生有個朋友(亦可稱為學生)叫蕭紅,蕭紅的巔峰之作《呼蘭河傳》,通篇像是一個孩童的囈語,卻令人深入人心得震撼!所有的文字也都是極為平淡無奇的!

老師曾經教我們寫作文的時候,通常會教很多技巧,譬如華麗的辭藻,譬如比喻,排比,誇張,擬人等等!但是最美的文字是無招勝有招,所謂真心真性及是曼妙!一株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彷彿你的眼睛隨著魯迅先生看到了他的院子,彷彿你就是秋夜裡那個踱著步,抽著煙的魯迅,他想表達的你都懂,他的心情你都明瞭!


炒米視角




“在我的後園,可以看見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

很多人愛拿魯迅這兩句話來提問,有的認為是廢話,有的認為妙不可言。

認為廢話的人,比較低幼和懶惰,不肯往下看,不肯鑽研。即使退一萬步說,魯迅別的什麼都不行,他寫文章可是內行,而且是高手,高手中的高手。寫文章造句子,他不會隨便的。

這兩句話出自魯迅的散文詩集《野草》裡的《秋夜》。

是開篇兩句。

使用的是“反覆”的修辭手法。“反覆”,顧名思義,同一個意思,翻來覆去地說,有連續反覆,有間隔反覆。魯迅這裡是連續反覆。

反覆的目的,是為了強調,為了突出,就像你的老師,重要的話說三遍。

魯迅為什麼下筆就反覆,他要強調、突出什麼?



《秋夜》第一自然段寫棗樹,第二自然段寫夜空,第三自然段寫“小粉紅花”。

耐心讀到第四、五自然,就會發現全寫的“棗樹”,全是深情的讚美,同時發現第二自然段的“夜空”是棗樹生存的嚴峻環境,是反襯,而第三自然段善良弱小的“小粉紅花”也是棗樹的陪襯。

如果貶義褒用的話,魯迅到這裡已經圖窮匕首見了,你怎麼還是看不穿?

魯迅全文,是在歌頌棗樹,所採用手法為象徵手法。所謂象徵手法,即用具體的人或事物,代表與之有聯繫的抽象的概念、思想和情感。

例如高爾基的散文詩《海燕》,是用搏擊風浪的海燕來象徵所謂無產階級革命的先驅,茅盾的散文《白楊禮讚》是用白楊來象徵“北方的農民”和用鮮血求取解放的精神。

這下應該懂了吧?

魯迅此文下筆就用反覆,就是為了你語文老師給你講的寫作方法:“突出中心”。歌頌棗樹就是全文中心,所以下筆就要反覆,開宗明義,突出中心。

在後現代手法出現之前,寫作一篇、一部作品,如何開頭,如何結尾,中間如何結構,用什麼各種手法,都是為了突出中心。就是散文,也要“形散而神不散”,這個“神”也就是“中心”,或曰“主題”。魯迅在世界各國作家中,是最早使用後現代手法的,但《秋夜》這篇還沒有使用,中心思想很明確的。

全文都在突出棗樹,因為,棗樹是所謂無私無畏、不屈不撓的戰鬥者的像徵。

《野草》集中了魯迅的全部哲學思想,不要用小學語文水平去讀它。


大悔憶智冰


妙在“意境”。院子外邊其實什麼也沒有,除了棗樹還是棗樹。 這就有一種孤寂的感覺在裡面。 讀者看到院子外邊有兩棵樹,一棵是棗樹是,必定以為院子外面還有別的東西,可是沒有,剩下的還是棗樹。 很單調,很孤單。 這種孤寂的感覺,如果用“院子外面有兩棵樹”來表現,肯定是達不到的利用這樣簡單的重複,營造出來的孤獨死寂氛圍帶著真實的感受。再比如:在這荒蕪中,我多麼希望遇到一個人,於是我碰到了兩個。我面前有兩個人,一個是屍體,另一個也是屍體。讀完你就覺得這種簡單的強調更容易讓人理解體會當時的心境,有點絕望,有點身臨其境。 魯迅希望出現新鮮的社會現象,希望能有“別的樹”出現,可是沒有,魯迅很期待。 這就跟那個張某人一樣,很失望。 有人問,難道魯迅下筆之前會想到這麼多? 如果事前沒有想到,那就是偶然的靈感,


TT小七情感語錄


這句話妙不可言。

學生時代,老師講這句話。他坐在一把老木椅上,微閉眼,輕輕地背。那時,我就像走到兩棵樹前,不知要上哪棵樹搞棗子吃。老師讓我模仿寫一句話,我寫道:一棵樹結棗,還有一棵樹結棗。老師猛然睜眼,哈哈大笑。

十年後,我為學生講這棵。忽然怔在講臺,好像看見兩根手指夾著一根菸,一隻手握著筆的魯迅,坐在冬夜的院裡,凝神目視那樹。一棵,還有一棵。清冷的月夜,雅靜的星光。寂寞的老頭,倔強的脾氣,不屈的鬥志,沉穩的行走。我懂得了作者為什麼要把一句話就可以表述的事實化成兩句話來寫的妙處。決不單單是重複的一種修辭/,而是蘊含了慣於長夜待春時的真的勇士精神。

當然,魯迅寫此文時也許只是為了讓文章句式活潑不單調,或者強調什麼。至於別的都是讀者感受出來,客觀上讓讀者聯想許多。


老汪陪你玩


看了這麼多回答沒有一個靠譜的。我來回答一下吧。

首先,魯迅寫的是一篇文章,為什麼大家在意的討論的都只是第一句呢?斷章取義的意思都懂,可卻孜孜不倦的拿這第一句話開玩笑做文章。

其實說白了,如果只看這第一句的話,的確是贅述,完全沒必要,但是,這整篇文章都是貫徹的一個思想,一種寫作手法,後面還有很多句類似這樣的循環往復的描寫。只看第一句的話就說作者瞎寫,好比看個電影,開頭直接放片名就說不就放個片名嘛我也會,看到體操運動員第一個動作就覺得滑稽然後說體操只有滑稽。

這句話是魯迅的散文《秋夜》的開頭,而《秋夜》又是魯迅散文集《野草》的第一篇,發表於1924年12月。當時北京的政治環境相當黑暗,魯迅正在和北洋軍閥以及封建勢力奮力鬥爭。整篇文章所表達的是矛盾壓抑痛苦而又孜孜不倦戰鬥的心情。先明白了寫作背景,就能體會一二了。大家可以去看看秋夜原文。

然後再來說為什麼這樣寫,為什麼不直接寫兩棵棗樹呢?寫作手法中,有排比、頂針、往復等等,大概是這些,我記得不太清。總之,這是一種寫作手段,這篇文章中第一句是這樣,後面很多句也有類似的,比如同樣是《秋夜》中的這段

不知道那些花草真叫什麼名字,人們叫他們什麼名字。我記得有一種開過極細小的粉紅花,現在還開著,但是更極細小了,她在冷的夜氣中,瑟縮地做夢,夢見春的到來,夢見秋的到來,夢見瘦的詩人將眼淚擦在她最末的花瓣上,告訴她秋雖然來,冬雖然來,而此後接著還是春,蝴蝶亂飛,蜜蜂都唱起春詞來了。她於是一笑,雖然顏色凍得紅慘慘地,仍然瑟縮著”

為什麼不寫夢見春秋的到來,不寫四季往返呢?寫作形式是思想的表達,這時的魯迅用這種寫作手法表現出來內心的感覺,讓讀者看著心裡也有悲涼的感覺。

可惜,這麼一篇好文,讓後世多少無聊無知的人拿來斷章取義,就拿著第一句開玩笑。 試問,如果只看第一句的話,絕大部分作品都沒有什麼意思,也有不少作品會有歧義,只不過這句槽點比較明顯而已。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