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的“后天下之乐而乐”,与欧阳修的“太守之乐”有何异同,谁的境界高?

施亦南


“后天下之乐而乐”一语,出自范仲淹的传世名篇《岳阳楼记》,“太守之乐”则出自欧阳修的著名游记《醉翁亭记》。

范仲淹之所以能写出《岳阳楼记》,是因为他牵头主导的“庆历新政”改革失败,他先贬唐州,后贬邓州。庆历六年,好友滕子京写信来,又附“洞庭晚秋图”,请他为重修的岳阳楼写一篇记。当时,范仲淹正心情抑郁、无法排遣之时,看到洞庭晚秋图中的洞庭湖和岳阳楼后,他看到了一片可以抒发内心的天地,于是《岳阳楼记》喷薄而出。

因为改革受阻,记中便有“阴风怒号,浊浪排空”,便有“薄暮冥冥,虎啸猿啼”;因为小人得志、忠良见弃,记中则有“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但是,范仲淹的胸怀宽广之处在于,他不拘泥于对怨的牢骚,虽有怨,而他冲出了怨的束缚,从更高的高度来看待改革的失败,从更高的理想来表达愿景,因此,便有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有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心胸和抱负。所以,此乐是天下之乐,众生之乐,理想之乐。

其实,欧阳修的《醉翁亭记》也是一篇贬谪文章,当时,有人状告欧阳修与外甥女通奸,事虽未证明是否确有其事,但宋仁宗为表明态度,将他贬官滁州,《醉翁亭记》就是欧阳修贬为滁州太守期间所作。

欧阳修《醉翁亭记》通篇写自己与宾客在醉翁亭开怀畅饮的欢快之情,全文只400多字,却有21个“也”字,一路“也”下来,把滁州山间之景写得多姿多彩,其游历宴饮之乐写得淋漓尽致,虽然全文都是“乐”,但读着读着,便能感觉到欧阳修其实心中堆满了抑郁和不快,人间告他“乱伦”,这种耻辱任何人都受不了,何况在朝中名声如此之高的欧阳修?所以,“太守之乐”其实是“太守之痛”“太守之悲”。说白了,欧阳修是希望通过这篇文章,在朝中和士大夫间,表达出自己对人家告他“乱伦”之事的豁达,以豁达的姿态来证明“乱伦”之事的子虚乌有。

就境界来说,范仲淹的“后天下之乐而乐”,比欧阳修的“太守之乐”自然高出许多。然而,就文章的优美来说,《醉翁亭记》亦丝毫不逊色于《岳阳楼记》,两篇文章堪称宋人散文中的双子星座。


帝国的脸谱


回答这个问题前,让我们先看看两人的写作背景吧。

庆历三年(1043),时任参知政事的范仲淹在仁宗的授意下主持改革,是为“庆历新政”,但新政没施行多久就遇到了阻碍。庆历四年(1044),范仲淹的好友滕宗谅被人攻击贪污公使钱(贪污公款),范仲淹极力为滕宗谅辩护仍未成功,滕宗谅最终被贬官,知岳州(今湖南岳阳,又称巴陵)。看似普通的滕宗谅贪污公使钱一案,背后蕴含着改革派和反对者之间的政治角力。

“庆历新政”仅仅开展了一年多就归于失败,庆历五年(1045),范仲淹被免去参知政事并外放。也就在同一年,滕子京在岳州重修了岳阳楼,并邀请范仲淹写文纪念此事。第二年,范仲淹挥毫写下了名篇《岳阳楼记》,

其中的点睛之笔就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表达了范仲淹不计个人进退,为天下兴亡担当的情怀。

欧阳修的“太守之乐”出自他的名篇《醉翁亭记》。其实,《醉翁亭记》无论创作背景还是写作时间都和《岳阳楼记》差不多。在“庆历新政”时期,欧阳修担任右正言、知制诰,是新政的坚定支持者,与范仲淹同属一个阵营。在范仲淹等人先后被贬,新政遭遇失败的时候,欧阳修不顾个人得失,多次上书直谏,甚至写出了《朋党论》,坚决回击反对派。

庆历五年(1045),欧阳修也因支持改革而被贬到滁州担任知州,《醉翁亭记》正创作在欧阳修知滁州期间。“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人知从太守游而乐,而不知太守之乐其乐也”是篇中名句。

可见,范仲淹和欧阳修在政治上是同盟者,都有心系天下的情怀和革除弊政的理想,但他们的努力都最终归于失败。同时,两人都是才华横溢的文人,在政治失意的时候,习惯于用诗词文章来抒发自己的内心。只是,由于两人的个性不同,写出来的文章也文风不同。

范仲淹的“后天下之乐而乐”是直抒胸臆,欧阳修的“太守之乐”则是故作轻松、自我放达,两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士大夫精神是一致的。


野狐狸


范仲淹的后天之乐而乐是心系天下而产生的心愿达成的怡怡之乐,欧阳的太守之乐是逃避现壮而进行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私欲感慨之游乐之乐!

虽同是由乐而乐,但心怀天下而融入民众是欣慰之乐,私欲的宣泄而压仰了心志的逢场作戏之乐是乏味而无耐的。


中华新纪元


窃以为范文正公的后天下之乐而乐境界更高,甚至没有几个人能达到如此境界,是心忧天下,忧国忧民后的大乐;而欧阳修的太守之乐是小儒官宦的私人之乐,在下以为就是文人士大夫们的无病呻吟,没什么境界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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