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宗堂:乡土情怀

□蔺宗堂

在故乡,常看见人们耕地时,总喜欢卷起裤脚,脱掉鞋袜,赤脚行走在刚刚耕翻过的泥土里。当我十几岁跟随父亲学耕地时,也模仿大人的样子,光脚踩到泥土里,顿时觉得有一股泥土的独特香味沁入肺腑,好像脚底板在与松软的黄土相拥着细语交流。那种柔柔的、痒痒的、酥酥的、爽爽地朝着通身蔓延的难以名状的肌肤之亲,至今令人难以忘怀。只有亲身经历过这样在田野里辛勤耕作的人,才会明白。

我就想,这或许是人与土地之间潜移默化、深入骨髓的那份亲情吧!我的先辈们长年累月地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都是仰仗着土地,春种夏耘,秋收冬藏,从泥土里勤苦刨食,泥土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命根子。我总隐隐觉得故乡的泥土认识厮守着它的主人,也熟识主人们的光脚,知道我和我的先辈们都是和它紧紧连系着的一根血脉,一条根须。父辈们的言传身教让我体悟到了黄土地所具备的伟大母性,从古至今,它养育了那么多无根的动物和有根的植物。其实,人就像是一株会走动的小草或一棵树木,小草春发秋萎,衰枯零落后的落叶最后归入泥土中;树木将根须扎进泥土,泥土即是落叶的归宿。宋代大文学家欧阳修就曾经感慨地说:“人情重怀土”,怪不得准备出远门浪迹天涯的游子出行时总要怀揣一把故乡的泥土上路,那是想能在千里万里之外时常聆听到来自故乡魂牵梦绕的深切呼唤,以求得到精神的寄托和心灵的慰藉啊!

如画的梯田

陇中是山的世界。一道道山梁一面面坡,故乡人用他们坚韧不屈的毅力,勤劳智慧的双手,一代接着一代苦干,终于描绘出一幅宏阔而又绚烂的画卷。昔日的“三跑田”已成为乡亲们蓄水保墒、广结农科硕果的致富田园。生态环境也随之得到明显改善,好一派蓝天白云、绿水青山的自然风光。铺展开这动人的画卷,梯田一山连系一山,一湾衔接一湾,就如都市里博大的书市,一排排、一行行、一摞摞、一层层,裁剪齐整,放置有序,俨然一部陈列在故乡土地上的历史巨著,它是由乡亲们用艰辛和汗水编纂而成,实在让人赏心悦目,激情涌动。

斗转星移,时序轮回。梯田屡经凄风苦雨的侵袭,饱受风霜雷电的摧残,却执意咬定青山,无畏艰难,无悔无怨,默默奉献,竭尽全力养护着它的子孙们。今天不论翻开它的哪一页,上面都萦绕着恒久、模糊的沧桑。

故乡的土地是厚重的,厚重的德行是能承载万物的。我们看到,凡有梯田的地方,那里就有村庄牛羊,就有虫鸣鸟唱,就有人世间最可贵的亲情和爱情。梯田这种无私坦荡的襟怀,让我们发自内心地肃然起敬,虔诚地膜拜和感恩。

酸爽的浆水面

说起浆水面,人们再也熟悉不过。它是一种广泛流传于定西及兰州、天水、临夏等地的传统风味饭食。因其开胃消食,清凉解暑,经济实惠而备受陇原百姓喜爱,不仅是盛夏时节的消暑美餐,更是长年四季不可或缺的家常便饭。

浆水和面条是做浆水面的两大原料。浆水的制作过程是先把洗净的芹菜、包菜、苦苣或苜蓿等切成碎段,在开水中煮至六七成熟后拌入些许面粉,一并倒入洁净的缸里,待冷却至50度左右时,再加入一定的浆水“结子”,盖严缸口,经一二天发酵即成。面条的制作讲究“薄擀细切”。在和面时,加入少许碱面,经反复揉搓后将面团捂入面盆“醒”七八分钟,然后擀薄成均匀的面张,稍晾后用刀切成细长的面条备用。

有了浆水和面条,做浆水面就十分容易了,先在锅里倒入少许清油,油熟后加入葱花、蒜片、花椒等佐料,随即倒入浆水,炝、煮沸之后待用。然后在另一口锅里将面条煮熟,捞入碗中,浇上晾凉的浆水,调上油泼辣子和腌咸菜,一碗清冽酸香、筋道爽口的浆水面就做成了。

炎炎夏日,吃一碗浆水面,可使人神清气爽,体力顿增;上班干活或出门远行,吃一碗浆水面,可使人终日不渴,精力旺盛;久食荤味,吃一碗浆水面,可使人肠胃轻快,浑身舒坦。另据医疗临床验证,浆水对治疗高血压、烧伤、肠胃及泌尿系统的一些疾病,很有疗效,对于瘦身减肥,也大有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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