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勤网友分享的奶奶的趣事,果然姜还是老的逗!

奶奶

人的记忆就像是一个匣子,里面纷纷扰扰装着各种杂乱无章的回忆,不打开的时候回忆就封闭在里面,像是什么都没有;一旦打开,记忆就像是起起伏伏的山峦,连绵不断的地平线,不会缺失任何片段。生活中任何一件小事的发生,都有可能成为记忆的引子, 随之而来零零星星拼凑出一段完整的回忆。喜欢赵丽宏叔叔的书,他的《阿婆》让我的思绪纷纷扬扬飘到了十多年前的奶奶……

爷爷奶奶从一开始本不是跟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的,但具体是什么时候搬过来的,我也说不清楚,反正自打记事以来,我们就是一大家子人了。他们住在上房,我们住在隔壁的小屋里。

我跟奶奶的赌气

说起这件事,还是后来的日子里,姑妈告诉我的呢。夏天的乡下繁忙却也惬意,年轻人上地干活,老年人带孩子做饭,分工明确,井然有序。一日下午,奶奶跟姑妈坐在门前的树荫地下纳凉,略感口渴,便呼我端茶水给她们,我也不拒绝,屁颠屁颠跑回家端了一杯水摇摇晃晃出来了。

奶奶从老远看见我手里的杯子,便呼:“你这个孙头,你看看你端的这个杯子,小到一口水都不够,叫我如何止渴?”想着自己辛辛苦苦跑回家端过来的水却遭到奶奶嫌弃,我不开心了,duang往那儿一站,不动了,前也不走,后也不退,太阳呀就在我头顶疯狂的烤着我,我也不嫌晒一个人直接矗在那儿了......

奶奶看我 站住了,呼着让我回去重新端个大杯,几分钟过去了,我却迟迟没有动静,知道是我在意她说我了,看着五岁多的我在骄阳地下立着,心疼,便说:“好了好了,快来吧,小杯也够,我的肝肝……”这时候我才迈开了脚步……

奶奶给我梳头发

那是上幼儿园的时候,我还扎着个小“朝天椒”,我的头发细,很柔软,容易缠在一起,每天跟村子里的小伙伴打打闹闹玩回来就是满头大汗了,当然头发也是容易被汗水黏到一起,自己又不会扎马尾,爸爸妈妈上地干活忙,所以这个活儿就被奶奶揽下来了。早晨她忙,没有时间给我梳头,每天中午饭后就是我的扎头发时间了。奶奶坐到上房的门炕上,两条腿分开,后背倚着门框,我盆子里打好水放到旁边,就蜷到她怀里,闭上眼睛享受变美的时刻了。

我头发不长,但就是喜欢扎起来。她先是用梳子的一端给我从头顶绕一个圈出来,把圈里的头发用另一只手抓在一起,再沿着头顶头发形成的路线重复几次相同的操作,使穿向两边的头发都使它归回原位,然后梳子在有水的盆子里过一遍水,一次次把我稀疏却又紧缠在一起的分开梳开,最后把四周的头发也梳一遍,这样就完美了……每次奶奶帮我梳完头发我就觉得自己是最好看的美人儿。

奶奶教我做家务

奶奶身子硬朗,每天按时按点的为一大家子做着三餐不曾间断,当然最喜欢的还是使唤我。

"孙头,把板凳端到外面来给爷爷坐~"

“孙头,去把厨房的掠韭菜端过来我们吃~”

“孙头,快去给你爸倒洗脸水~”

……

每天听得最多的就是奶奶的呼喊声,我呀,也不懒惰,眼睛嘟噜噜转一圈就能知道奶奶需要我做什么,总是趁着她还没呼我,我就噔噔噔跑来跑去收拾好碗筷,擦完桌子,没等奶奶来得及叫我,我就杵着打理好一切,傲娇地上下擦擦手,一副神气样儿。因此奶奶是逢人就夸我,我们家的孙头勤快,我们家的孙头有眼力,每次听到这些,我的心里就美滋滋的。当然在奶奶的诱导下,我也是成功地蜕变成了一个有活眼转色的孩儿了。

奶奶的匆忙离开

再大些我就上二年级了,爸妈为了我跟哥哥受个好教育,千辛万苦几费周折把我们转学到了县城里。爸妈忙,爷爷奶奶就理所应当一起去县城里照顾我跟哥哥了,关照着我们的生活起居。但就是那个冬天,那个巨冷无比的冬天,北风呼呼的吹着,刮得门框顶的窗子吱吱作响。一日奶奶突然肚子剧痛无比,爸妈慌慌张张赶到城里送医院检查……那个冬天,家里所有人都在为奶奶的疾病跑进跑出,前前后后去了很多医院最终无奈回家养病。北方的冬天是那种干裂的冷,寒风吹上脸就是刀子在割一样的痛,家家户户都是捂着窗户抱着火炉过冬。

某日凌晨三四点钟,我从梦中惊醒,我是在全家子人的撕声肺裂的哭声中使劲睁开朦胧的睡眼,才知道奶奶去了,我听到姑妈们像孩子一样哭着喊妈妈,晕乎乎的我赶紧下炕走进奶奶在的上房:家里瞬间多了好多亲戚朋友,所有姑姑大婶都是目光呆滞,满脸悲哀;姑妈紧紧地搂着奶奶迟迟不肯放开;老爸双眼通红明显泪水已经无法憋回去,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老爸如此悸动。我跟着他们哭了起来,一边撕心累肺地喊着奶奶,一边使劲地摇着她的胳膊,我觉得奶奶不会轻易就这么走了,我知道她只是暂时的累了而已,然后她却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看我一眼。

我用手背抹干了脸上的眼泪,却蜇得我眼睛直发疼,愈发的流泪,看着奶奶安详的脸,她陪伴着我长大的一点一滴全部浮现在眼前,然而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再也不会在我身上重演了。以后的日子,我再也不能有奶奶的陪伴,再也吃不到奶奶的一手好饭,再也不能跟她赌气……想到这些,我泪如泉注……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失去亲人的那种苍白与无力。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似乎一下子懂得了许多。

我从记忆的匣子里倒出这些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回忆,奶奶的形象,安详而又伟大,一直烙在我的记忆里不曾抹去,亲人之间的亲情,不正就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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