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屬於撒哈拉,屬於荷西

三毛,屬於撒哈拉,屬於荷西

窗外微風細雨,又近一年秋涼,想起了她,這位雖然陌生,卻時常有人在耳畔提及的女子。

有一種風,叫唐風;有一種雨,叫宋雨。有些女子就是從那唐風宋雨裡款款走來的妙人。而不是她,三毛。當我撐起一把雨傘行走在江南的雨巷時,卻無由的想起了她,這位走過萬水千山的女子。

只是印象裡,與她相關的是沙漠,是荒原,是一種寬闊的寂寥與無邊的蒼涼。少了江南的細膩婉約,亦少了一份妙曼與明淨。可是帶給我一種粗糲的感覺,時光如刀鋒般雕琢她的故事,她的容顏,她起伏的人生。

我想這樣的女子應當灑脫自如,應當冷暖自知,應當愛恨分明。聽說,她把一生的愛交給一個叫荷西的男子,聽說她走進了撒哈拉的茫茫沙漠,聽說荷西死了,她獨自揹著行囊又走遍了萬水千山。又聽說她愛上了一位比她年長几十歲的王洛賓,最後傷感的離別。還聽說她寫完《滾滾紅塵》就死了,而且還是自殺,又似乎帶著某種無法詮釋的玄機,留給世人一個不能解開的謎。

三毛,屬於撒哈拉,屬於荷西

這樣的女子應該算是不平凡的,也許她不是傳奇,可她沒有讓人在剎那忘記,而是經久的憶起。她是一位才女,我想,在她年少的時候,就應該對文字有了別樣的敏感。喜歡文字的女子,註定會有難解的思想,註定要走寂寞的路程,她一定不會是例外。她應該有過一段微澀的情懷和懵懂的愛情,應該摺疊過疼痛的心事,流淌過相思的淚滴。

三毛,屬於撒哈拉,屬於荷西

後來,她去了異國他鄉,在下著雪的日子,邂逅了生命裡的男子,荷西。他們純純的愛過,有過簡單的快樂與純淨的溫暖,最後還是選擇無言的離別。三毛走了,那個比她小几歲的大孩子,她是真的愛過。只是有些愛,需要時間來開啟。她錯失了等待,也沒有留下的理由,她走了,輾轉於異國各地。

幾年後,她回到了臺灣,重新擁有了一段愛戀。然而,結婚前夕,未婚夫卻突然死去,只是剎那,三毛在得到與失去中醒來。因為太快,她還還來不及幸福,亦來不及疼痛,就這樣在結束中清醒。

有一種遺憾,叫錯過;有一種緣分,叫重來。她再度遇上荷西,倘若他們的重聚需要另一段感情的滅亡來換取,未免有些殘忍。這不是掠奪,世事就是如此,宿命在人生的行程中安排好了一切,儘管你是主角,卻可以全然不知。因為離別太久,所以相思更濃,那本已塵封的心在瞬間被感動清洗。

誰說開始是為了另一種遺忘,三毛在短暫的時間裡與荷西熱戀,又快速的決定與荷西結婚,是為了遺忘過往的痛苦,還是因為她積壓在心底六年的情感真正的得以釋放?儘管如此,不會有任何人責怪她薄情,不會有任何人怨嘆她負心,這樣的女子,做什麼都不為過。有些故事註定是短暫的,淺淡無痕,比如她與她那個不知名的未婚夫;有些故事註定是經久的,刻骨銘心的,比如她與荷西。

他們攜手走進另撒哈拉沙漠,因為美麗的愛戀,讓蒼涼也滋長出繁花。茫茫的沙塵裡,留下他們深深淺淺的腳印。他們接受了甜蜜的愛情,同樣也接受了酸澀的貧窮,也因為酸甜苦辣的交融,風雨旅程的相伴,許多點滴的感動更令他們難以忘懷。

三毛,屬於撒哈拉,屬於荷西

三毛開始了她真正的創作,她擁有了荷西,擁有了文學,酸澀也是甜蜜,貧窮亦是富有。離開了沙漠,他們選擇在島嶼上平靜的生活,荷西工作,三毛寫字,像許多平凡的夫妻一樣,過著寧靜而安穩的日子。

若不是有了以後的許多故事,我真的願意這就是三毛最後的歸宿,我寧願就此擱筆,只用這麼簡單的文字記述三毛的過往,留給她一段平淡而幸福的結局。只是,她的一生註定還有些什麼要發生,是我不能左右的。

他們用了六年的時間來辜負,又用了七年的時間相依偎,再用一生的時間來離別。如果說因為這樣才會令這段愛情更加的悽美絕倫,因為這樣才會令這段故事更加的打動人心,三毛是斷然不願意這樣選擇的。

她甘願自己一生平淡,與荷西終老於異國某個無名的小島,寫著不為人知的文字,忍受平窮與無聞。事與願違,他們終究還是被迫永訣,荷西的死,來的太快,她不曾躲閃,就已經受傷,並且傷得無以復加。這一次的痛徹心扉,她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得以將傷口癒合,或者說,直至她死都不曾癒合。

每日每夜,荷西這個名字似銳利地尖刀,劃破她的心口,留著傷痛的血。甚至能感覺到她睡夢裡醒來,連呼吸都是痛的,這一次的破碎,她不能複合,從此,只能帶著這一種殘缺的悽美獨闖天涯。

三毛,屬於撒哈拉,屬於荷西

如果你恰好打她身邊經過,一定可以看到她臉上的滄桑,心底的傷痕。你走近一些,可以清晰地看到,這個女子叫三毛,她帶著傷感的粗糲,帶著遺世的孤獨,她是一個人徒步,一個人流浪。於是有了《萬水千山走遍》,有了幾年的漂泊、疾病、錯亂,又有了《滾滾紅塵》,有了文字帶給她的喜悅、彷徨、孤獨。

因為文字,這個女子不再沉寂,她結束放逐,回到臺北,邂逅了許多仰慕的眼神,擁有了許多溫暖的感動。許多人知道有一個女子叫三毛,她有著簡單的容顏,有著風霜的過往,有著疼痛的故事,她流浪過,灑脫過,瘋狂過,如今平靜下來,許多的人和事都遠去,唯有文字與她不離不棄。

她是可以如此平淡的過一生的,哪怕只留有寂寞的文字,哪怕失去了賞閱的目光,哪怕停止了喧譁的掌聲,依舊寧願她平和的活著。不再有相遇。因為,每一次相遇都註定會有一段別離,看似堅韌的她,還禁得起任何的別離嗎?

可是她又有了相遇,一段驚世駭俗的相遇。她愛上了比她年長几十歲的民歌大師王洛賓,或許是因為王洛賓身上那份藝術魅力與她心底的文學氣質深深相吸,讓三毛這位粗糲的女子又有了愛戀的理由。

三毛,屬於撒哈拉,屬於荷西

因為黃昏之戀,才令她覺得更加的美麗;因為年齡的差距,才令她更加的想要珍惜;因為不同凡響,才可以令她暫時的忘卻與荷西執手相看的昨天。無論是何種理由,三毛就是愛了,她說王洛賓是她生活的柺杖,最後,王洛賓終究還是讓她失去了這根柺杖。

他們也曾熱烈的相處過,又無聲的離開。三毛不會在乎世俗的眼光,她離開是因為她清醒得明白,有些愛,可以深沉,卻不能擁有;有些人,可以代替,卻不能忘記。

三毛,屬於撒哈拉,屬於荷西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清醒。一直以為,只有半夢半醒的人生,才留有生命的真味,才有追尋下去的理由。當一切都清醒瞭然,要麼清透的活,要麼痛快的死。我以為,走過來萬水千山的三毛,看盡了紅塵波濤的三毛,可以明淨通透的活著。

可惜,我們錯了。他不是從江南雨巷走來的女子,她沒有柔軟的心事,她不能接受平淡的光陰。我以為她可以憑著過往的風塵歲月決然的活著,她沒有。

三毛,屬於撒哈拉,屬於荷西

三毛死了,死於自殺。可是,許多人不肯相信,因為在她死前,沒有留下絕望的痕跡。因為世人只願意記得她的生,不願意接受她的死。她的死其實不是一個謎,剎那的了悟,剎那的死亡,不需要任何理由。

她是三毛,她不會讓自己平靜的過一生,她的死無須給任何人交代。無論世人是否將她記起,她始終是一個哀傷的過客,高挑的身材,散亂的長髮,帶著粗糲的個性行走在荒涼的沙漠。

一個人的流浪,一個人的天涯。

三毛,屬於撒哈拉,屬於荷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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