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唱出顛撲不破的真理

有一首歌,高亢激昂、膾炙人口而至今廣為傳唱,一直唱響在祖國廣袤的大地上;它樸實的歌詞、高亢的旋律,見證了中國共產黨帶領全國人民不屈不撓、英勇鬥爭而取得勝利的光輝歷程,抒發了廣大人民群眾的意志和信念,唱出了中華兒女的共同心聲,道破了歷史的必然、一條顛撲不破的真理,它被譽為“頌黨第一歌”。這首歌就是《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

抗戰洪流孕育出頌黨讚歌

曹火星原名曹峙,河北省平山縣西崗南村人,1924年10月出生。1937年七七事變爆發後,曹火星不得不中斷學業隨家逃難。1938年初,14歲的他參加平山縣農民抗日救國會,走上革命道路;同年4月,平山縣青年抗日救國會成立了一支宣傳隊——鐵血劇社。參加革命前在家學過一點音樂的曹火星奉調去劇社。從此,作為革命文藝戰士,曹火星走過了61年的戰鬥歷程。

1941年,平山縣委派鐵血劇社集體到華北聯合大學學習。劇社裡唯一會識簡譜的曹火星順理成章地被分到聯大文藝部音樂系學習,師從後來《歌唱祖國》的作者王莘、《團結就是力量》的作者盧肅等,學習作曲、和聲等基本音樂知識,開始創作群眾歌曲。他利用一切時間,如飢似渴地吸吮著音樂知識的養分。

聯大畢業後,曹火星又和鐵血劇社一起投入到火熱的抗戰宣傳工作中。在抗戰歌曲的薰陶和民間音樂的滋養下,曹火星結合中心工作,除了盡心竭力做好深入群眾的發動宣傳工作之外,便開始擠時間和機會投身於獨立創作群眾歌曲。他所創作的歌曲,曲調明快,具有民歌風格,很容易在群眾中流傳。他最早創作的《向敵人進攻》《春天裡暖洋洋》等一些歌曲,深受群眾歡迎,很快便在群眾中傳唱開了。

1943年4月,曹火星光榮入黨。他決心要更好地幹好這份文藝工作來向黨感謝其栽培之恩。其時,適值全黨上下都在認真學習貫徹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精神,他和鐵血劇社的同志們以滿腔熱忱參加到這股熱潮中,思想覺悟進一步提高,行動更加自覺。這時鐵血劇社移駐阜平,改由晉察冀邊區抗聯會領導。響應毛澤東的講話,改名為群眾劇社。這時,曹火星任群眾劇社音樂組組長。

1943年,中國抗戰還處於相持階段。以蔣介石為首的國民黨頑固派消極抗日,積極反共,蓄意破壞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又一次可惡地將槍口調轉過來對準了共產黨,多次進犯陝甘寧邊區。3月,蔣介石公開拋出《中國之命運》一書,大肆鼓吹“一個主義、一個政黨、一個領袖”的理論,瘋狂攻擊共產主義和中國共產黨,誣衊八路軍和新四軍為“新式軍閥”與“變相割據”,揚言要在兩年內解決中國內政問題,消滅中國共產黨和一切抗日民主力量。文中還狂妄地叫囂:“沒有國民黨就沒有中國”。6月,共產國際正式宣告解散,國民黨頑固派藉機提出:中國只有一個政黨——國民黨,更進一步企圖趁機解散共產黨,消滅抗日民主根據地。蔣介石這一舉動激起了人民極大憤慨。面對國民黨頑固派的瘋狂進攻,中國共產黨領導抗日根據地軍民奮起反擊,與蔣介石針鋒相對地進行鬥爭。7月9日,延安舉行3萬人大會,呼籲緊急動員起來,反對內戰,保衛邊區。同時,在輿論宣傳上採取進攻態勢,對種種反共行徑進行揭露,對種種反共謬論予以駁斥。7月12日,毛澤東為中共機關報《解放日報》撰寫了題為《質問國民黨》的社論,揭露國民黨頑固派破壞團結抗戰的陰謀,號召全國人民團結起來制止內戰危機。針對國民黨頑固派對八路軍和新四軍的誣陷,中國共產黨陸續發表了《國共兩黨抗戰成績的比較》《八路軍、新四軍抗戰六年戰果》《兩年來國民黨五十八個叛國將領概況》等文章,用鐵的事實雄辯地說明了我黨我軍在抗日戰爭中建立的豐功偉績。8月25日,《解放日報》發表了題為《沒有共產黨,就沒有中國》的社論,針對蔣介石在《中國之命運》一書中的狂言“沒有國民黨就沒有中國”,進行了針鋒相對的有力回擊和駁斥,指出共產黨、八路軍、新四軍才是抗日的中流砥柱,鮮明地提出“沒有共產黨就沒有中國”。中國共產黨團結民眾,不屈不撓、奮起救國的責任感和獻身精神,使人民大眾看清了:沒有共產黨的英勇抗戰,就要亡國。

與此同時,這年9月,曹火星獲悉:他的父親和堂弟被日本侵略軍殘忍殺害,這樣的噩耗使他不能不義憤填膺……

曹火星迴想這段嚴峻逼人的政治形勢走向:國民黨推行消極抗日而積極反共政策、共產黨人領導群眾奮起抗戰時,深有感觸,尤其是他曾讀到的《解放日報》發表的題為《沒有共產黨,就沒有中國》的社論,令他震撼,十分激動,忿忿不平。長期的革命鬥爭實踐使他認識到,只有共產黨才能引導災難深重的中華民族走向光明。從心底深埋著的對共產黨的無比熱愛之情、對敵人的新仇舊恨和所有的國恨家仇一齊湧上心頭,這一切都重重地撥動了他的音樂情弦。

就這樣,靈感之神讓他拿起筆,滿懷激情地寫下了一句真理性的話:“沒有共產黨就沒有中國”。這是詞曲的題目,也是這首歌曲的主題。頃刻間文字如珠璣滾落盤中。他創作的激情在胸臆間如千軍萬馬般鼓盪奔騰。

終於,曹火星譜出了蓄積心胸的聲音。他輕輕呼出一口長氣,順手撥亮燈花,滿意地反覆默讀。他心潮澎湃中音樂旋律的靈感如一匹駿馬乘風疾馳、如一條清澈小溪歡快流瀉。馬上譜曲!家鄉的民間小調、戲曲曲調接續湧來,他眼前浮現出孩子們打起霸王鞭行進演唱的景象。對,降b調,2/4節拍,明快、流暢,節奏感要整齊。最後,那幾個連續的、慷慨上揚的高音音符躍出時,酣暢的激情完全灌透那年輕的軀體,他一氣呵成了這12個單句的歌曲。

第二天,曹火星讓李福會召集村裡所有的兒童團員,說要教唱新創作的一首歌。這支歌由張學明首唱,曹火星與他一道教村裡打霸王鞭的兒童團學唱,兒童團員們很快就學會了。

1943年12月,在晉察冀專區幹部冬訓學習班上,曹火星第一次正式教唱《沒有共產黨就沒有中國》這首歌,並在“群眾劇社”主辦的刊物《群眾歌聲》上首次發表。這份珍貴的32開粉紅色油印小報裡,原標題為《沒有中國共產黨就沒有中國》的歌曲在目錄中位列第四。自此,一傳十、十傳百,這首歌一下子在平西抗日根據地就傳唱開了。1945年8月23日張家口解放,八路軍唱著這首歌進駐張家口。9月12日,《晉察冀日報》刊登這首歌。從此,這首歌曲像長了翅膀,自太行山群峰中飛出,歌聲越飄越遠。逐漸在邊區的各個劇團傳唱,西戰團還把它帶到延安。這首歌觸動了人民的情感,得到了共鳴,匯成洪流,直白的詞彙、樸素的曲調一樣能抒發百姓對黨的深厚情感。再後來,代表億萬中國人民心聲的這首歌伴隨著八路軍、解放軍前進的步伐,唱遍了祖國的大江南北,長城內外。只要有中國共產黨活動的區域,唱得最多的就是這支歌。1943年歌詞中的“堅持抗戰6年多”到了1944年群眾自動改成了“堅持抗戰7年多”,到了1945年又改成“堅持抗戰8年多”。

對這首傳世名作,曹火星在回憶錄中寫道:“我寫這首歌是動了感情的,抗日根據地的廣大人民群眾在共產黨的領導下,克服種種困難堅持抗戰,搞民主建設,使人民當家做主。搞土改發展生產,給人民改善生活……這些活生生的事實是我親眼所見,人民的抗戰積極性,對黨的深情,我有親身體會。黨和人民同生死、共患難,人民群眾為抗戰送兒、送夫參軍,支援前線流血犧牲……就我本身來說,一個普通的農村小孩子,不願意當亡國奴,而投身到革命隊伍中,是黨培育我成長,是黨給了我文化知識,成為一名革命文藝戰士……沒有黨怎會有今天?我講了真理,說了實話,寫了實情,反映了人民的心聲。”

偉人畫龍點睛為歌添“新”字

在新中國成立之前,這首歌內容裡是沒有“新”字的,是毛澤東為這首歌曲巧妙地增添一個“新”字作了畫龍點睛之筆,使歌曲的提法更加妥貼。

1949年初,曹火星隨部隊進入天津。這時,天津軍管會轉發了一份文件,通知部隊進城後不要唱《沒有共產黨就沒有中國》這首已經流傳甚廣的歌,通知大意是:京津系新解放區,群眾覺悟不高,此歌暫不唱。後來才知道,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有些民主人士反映歌中“沒有共產黨就沒有中國”這句歌詞不妥。因為沒有共產黨的時候早就已經有中國了,怎麼能說“沒有共產黨就沒有中國”呢?然而,群眾卻反映不能不唱這首歌。

上面提到的“有些民主人士”,主要是指著名民主人士章乃器。眾所周知,在眾多民主黨派人士中間,章乃器與毛澤東可算得上是老朋友了。1949年初,章乃器從香港來到東北解放區參觀哈爾濱、瀋陽等地時,聽見人們傳唱這首歌,認為應該加一個“新”字,才能科學準確地反映中國共產黨的歷史功績,於是,就在他從東北來到北京參加新政協籌備事宜見毛澤東期間,及時把這個意見向毛澤東提了出來。

又據葉子龍所著、中央文獻出版社2000年出版的《葉子龍回憶錄》中記載:

1950年6月1日,新中國成立後的第一個兒童節,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決定錄製一批解放區的歌曲作為送給全國少年兒童的禮物。錄製組一行首站來到華北軍區“八一”小學,承擔演唱任務的校合唱團,此前精心排練了《沒有共產黨就沒有中國》這首歌。當年華北軍區“八一”小學的學生中有很多中央機關工作人員的子女。

一天下午,葉子龍的上小學三年級的大女兒葉燕放學回家,走到中南海的院子裡還在高興地放聲唱著這首歌。

毛澤東正在院子裡散步,聽到歌聲就好奇地問:“小燕子,你唱的是什麼歌呀?再唱一遍給我聽聽好不好?”

葉燕很有禮貌地回答:“毛伯伯,我唱的是《沒有共產黨就沒有中國》。”接著,大方地放開喉嚨唱了一遍。

毛澤東微笑著聽完,問:“小燕子,你說說,中國共產黨是哪年成立的?”

“1921年。”葉燕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中華人民共和國是哪年成立的?”

“去年10月1日。”

“好。那麼中國的歷史有多少年了?”

這個問題可有點難。葉燕想了想,試探著說:“大概有幾千年了吧?”

毛澤東點了點頭,微笑著說:“對啊,中國已經有5000年的歷史,而中國共產黨成立才幾十年。你想想是先有中國還是先有中國共產黨?怎麼能說沒有共產黨就沒有中國呢?”

看到小姑娘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毛澤東和藹地接著說:“不要緊,我幫你加上一個‘新’字,這首歌就叫《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你看好不好?”

這時,葉子龍也已經來到院子裡,毛澤東說:“是啊,新中國要有新的面貌,共產黨要領導人民取得過去幾千年沒有的成績,任務重哩!”

第二天,葉燕到學校將以上情況告訴了老師。學校很重視,並與歌詞作者聯繫。緊接著,在慶祝新中國少年兒童節的演唱會上,同學們放聲高唱了經毛澤東加“新”字的《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這首歌。從此,原歌曲就改成了《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而廣泛傳唱了。

1950年的一天,毛澤東聽到女兒李訥唱起《沒有共產黨就沒有中國》,再次糾正說:“沒有共產黨的時候,中國早就有了,應當改為‘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2001年6月初,李訥對這一說法予以肯定,表示“確有其事”。

這一字之改,給這首歌賦予了新的內涵;這一字之改,使這首歌更具新的生命力,廣大人民群眾唱著這支歌,迎來了新中國的誕生。新中國建立後,這首歌久唱不衰,歌聲鼓舞著人們在新的歷史時期不斷前進。

經典之歌魅力永存

《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這首歌,41個小節,10句歌詞。它由一個初學音樂的19歲青年用簡譜創作而成。它吸取了民間流行的歌舞“霸王鞭”音樂的音調,體現出板腔體音樂的情緒發展,最終成為一種由主題材料不斷髮展和變化再現而構成的多段並列結構。

全曲共分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是歌曲的前兩句,即歌曲核心主題。這裡,作曲家旗幟鮮明、先聲奪人地表達出歌曲的思想主題——“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第二部分結構相對較大,前半部分三句,落音都在“la”上;後半部分從“他領導中國走向光明”開始,節奏逐漸密集,一字一音,類似戲曲音樂中的垛板,將音樂的情緒逐漸高漲。第三部分變化再現第一部分的核心主題,但節奏拉開,音區提高,將全曲推向高潮。

這首代表真理、代表人民大眾信念和願望的歌,唱出了根據地廣大軍民對中國共產黨的擁護和跟著共產黨走的堅定信念,歌詞真摯樸實、通俗精練,曲調親切明快、易唱易記,深受人民群眾的喜愛,因此迅速得到廣泛傳唱,傳遍全中國。

令曹火星終生難忘的事,除入黨和創作出這首名曲外,還有受到毛澤東接見一事。那是1958年的一天,毛澤東到天津視察工作,接見天津各界人士,曹火星作為天津歌舞劇院的代表出席了會見。期盼已久的多年的願望終於實現了,在握手的瞬間,曹火星的心被巨大的溫暖包圍著,他情不自禁興奮地笑出了聲。當毛澤東問他是做什麼工作的時候,他只回答,“我是搞音樂的。”旁邊有人介紹說:“他是《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的作者曹火星。”毛澤東微微笑著說:“曹火星,我知道,我還為你的歌改過一個字呢!”

1994年,根據《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這支歌的誕生地——房山縣堂上村人民群眾的心願,中共房山縣委和天津解放區文學研究會等單位決定在堂上村刻石銘文——上刻《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的歌詞和曹火星的生平,以紀念這支經典之作誕生51週年。當年9月24日,曹火星與劇社的老戰友以及天津市的文藝工作者40多人,乘車至堂上村參加了揭幕儀式。堂上村以《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誕生地而無比榮耀,莊重聳立於此的這座紀念碑銘作為革命文化遺址和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將永遠保留。為一個作曲家生前樹碑,這在中國恐怕還是絕無僅有,只因為他的這首歌已經唱了半個多世紀,經久不衰,無疑,還要被後人一直永遠地繼續唱下去……

在歌曲的誕生地房山縣堂上村和曹火星的家鄉平山,有為《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設立的兩所博物館,2008年6月27日,首次集中展示這首傳世名作背後的眾多歷史資料的《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歌史陳列館(後更名為曹火星紀念館),在作者的家鄉平山縣落成開館。2007年,作為黨的十七大獻禮影片,推出了“演繹”曹火星創作背景、講述紅色經典歌曲誕生過程的電影《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11月2日,該電影在浙江工業大學舉行首映式,現場反響強烈。

這是一首一直與時代脈搏密切合拍的歌曲。曹火星生前戰友、天津市音樂家協會主席肖雲翔深有感觸地評價說:“藝術作品的榮譽永遠來源於藝術上的成就,而《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最大的成就就在於它抓住了時代的脈搏。”

2001年建黨80週年前夕,歌曲誕生地房山縣堂上村的66名黨員致信江澤民總書記誠邀揮毫題詞“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北京房山區委、區政府在曹火星當年住過的小屋門外立起一座紀念雕塑,並將題詞鐫刻在雕塑正面。背面是房山區委、區政府撰寫的題記:“……以此礪心銘志,激勵吾輩與黨同心同德,共肩建設現代化國家之偉任。”2003年,堂上村被北京市政府批准為愛國主義教育基地。

這支歌,還在很多特殊的場合被用來抒發獨特的情懷。2006年10月,航天英雄楊利偉曾客串指揮解放軍軍樂團演奏《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2008年5月23日下午1時30分,四川彭州最大的抗震小學建成開學。當天上午9時,按捺不住激動心情的孩子們就從四面八方趕來,“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的歌聲響徹復課前正在進行最後掃尾工作的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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