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壓倒海棠樹 蘿莉逆推怪蜀黍——聊聊「恐暴蘿莉」形象

即便在外人看來“人設單一”,角色畫來畫去都彷彿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二次元世界,同一類型的角色依然是多元化的。就拿“大叔”來說,無論是氣質型、美型,還是玩世不恭,亦或者穩重溫柔,總有一種適合你!

然而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蘿莉,似乎始終跳不出非黑即白的二分法。

要麼是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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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就是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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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就來說說第二種情況。

哪裡有血腥、暴力、重口味,哪裡就原本應該萌翻一片人的小蘿莉。蘿莉和恐怖這兩個看似毫無關聯的要素結合到一起之後,居然產生了如此強大的化學反應:洋娃娃般的天真少女幻化為嗜血狂魔,手持屠刀,揮舞利爪,在拿無數被逆推的怪蜀黍所製造的腥風血雨中展露嫣然微笑,在刀光血影之中肢解著死宅身上僅存的童心⋯⋯

網絡段子有云:“七歲的小男孩是地球上最可怕的生物,他們有好奇心、行動力、破壞力以及《未成年人保護法》”。而在恐怖題材流行文化創作者看來,其實10歲以下的小蘿莉才是地球上最可怕的生物,因為她們除了具備小正太們的全部實力以外,還有集攻防為一體的強力被動技能——萌。

當顯性的“萌”與隱性的“恨”成正比的時候,此時控她們的怪蜀黍們就要倒大黴了。

沒有無緣無故的萌,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恐爆蘿莉

美式恐怖片中層出不窮的“鬼娃”系角色,其實有著深刻的兒童心理學背景:孩子們對父母的愛是有條件的,父母必須愛自己,並且必須被自己感受到,如果他們不能滿足自己的要求,就不會愛他們,甚至可能轉變為仇恨——這也是我們每個人在童年時代幼小心靈中都曾經有過的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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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嶺》中的阿雷西

而那些由於種種原因無法享受家庭之愛,甚至在極端環境下只有“虐”沒有“愛”的蘿莉,他們所積累的怨念,和由此而爆發的戰力將更為強大。其中的代表,當屬阿蕾西(Alessa,寂靜嶺)和艾瑪(Alma,F.E.A.R)。

儘管《寂靜嶺》和《恐懼》這兩部遊戲的定位不同,但這兩位魔王級的恐怖蘿莉的身世,卻有諸多的相似之處:她們都有一個在狂熱意識形態驅使下不惜將女兒當做祭品的瘋子老爸或者老媽。

阿蕾西的母親丹利婭(Dahlia)為了讓邪神賽論(Salem)降臨而毫不猶豫的獻出了自己的女兒。Salem乃是痛苦之神,狂熱的教眾把火刑加到這個只有七歲的小女孩身上,希望通過Alessa的痛苦孕育出邪神。後來儀式失敗並引發大火,奄奄一息的Alessa被教徒秘密囚禁在醫院的地下密室,並讓護士Lisa照顧她。接下來近十年的時間裡,烈焰對阿蕾西身體的傷害讓她生不如死,在她心中對這個殘酷的世界充滿了絕望和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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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A.R中的艾瑪是Armacham公司老闆哈倫·韋德(Harlan Wade)兩個親身女兒中的小妹,五歲時候顯現出來的通靈能力,引起了韋德的注意。這個惡魔父親將親生女兒送入了公司的魔窟(The Vault),在連續數年的時間內對其實施不間斷的殘忍試驗;極端痛苦中的阿蕾西分離出了一個女嬰,並且藉助體內邪神的力量,讓整個寂靜嶺小鎮幻化出了暗淡無光的表世界與腐臭血腥的裡世界,在多年後召喚“女兒”(雪莉)回到寂靜嶺,實施自己的黑暗復仇。被強制進行“起源計劃”的艾瑪也在15歲和16歲的時候通過人工受精方式產下了兩名繼承了靈力的男嬰,他們就是日後的主角Point Man和Paxton Fettel,並且在肉身死亡之後變成惡靈,從基地陰暗的地下設施中衝上了人間,對所有人進行血腥報復。

原生蘿莉行鬼域,敢教魔王無奈何

想讓蘿莉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讓人產生無窮恐懼,是否先要這些天真浪漫的小女孩自毀形象,變成“鬼娃”才行?

至少在《寂靜嶺2》中的小蘿莉勞拉身上,情況不是這樣的。

八歲的勞拉長著洋娃娃式的金髮碧眼,長期營養不良在她身上留下的蒼白和消瘦,無法掩蓋這個小女孩的童真和率性。古靈精怪的她在第一次出境的時候,給詹姆斯和玩家們只留下了對這個小搗蛋鬼的憤恨之情——當詹姆斯準備夠一把丟在鐵柵欄另一側的鑰匙的時候,抱著玩具熊的勞拉跑出來一腳將鑰匙踢走,並且狠狠對著詹姆斯的手踩了一下。後面詹姆斯同勞拉的的幾次碰面,皆被小蘿莉整得很慘,包括被突然響起的鋼琴嚇了一大跳,在醫院被鎖進關著三隻吊屍怪的房間⋯⋯然而每次見到這個對自己很粗魯無禮的小蘿莉,詹姆斯都會對圍繞妻子瑪麗的謎團有更一層的認知,最終在這個小女孩身上弄清了寂靜嶺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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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量運用心理分析元素的《寂靜嶺2》中,每一個被召喚進這個被霧氣籠罩的小鎮的罪人,都揹負有嚴重的心理障礙(原罪)。“魔由心生”讓他們每個人都在寂靜嶺看到了不同的地獄景象:揹負著“殺妻”罪孽的詹姆斯看到的是充滿性暗示的女體形象敵人,從小被父親性虐待,並且最終將父親連同自己的罪惡家庭一起燒掉的安吉拉,她所看到的是到處燃燒的地獄之火;嚴重自卑且敏感的胖子艾迪因為別人無疑中的冒犯而陷入永無停歇的暴走。

唯獨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純真蘿莉勞拉,可以在這個看來根本就是一座鬼域的地方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玩耍。正因為這個小蘿莉的“全知全能”,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讓完全沉浸在劇情中的玩家們細思恐極。

天真無暇 殺氣騰騰

梨花壓倒海棠樹 蘿莉逆推怪蜀黍——聊聊“恐暴蘿莉”形象

恐暴蘿莉原本就屬於極度誇張的ACG形象,因此即便是立場再保守的人,應該也不會對此過於較真。況且,讓恐暴蘿莉充當NPC或者是Boss,而不是讓我們操作她們去大殺四方,這也完全符合好萊塢語境下的“政治正確”。

如果讓恐暴蘿莉擔綱主角——至少是可以被玩家控制一段時間的角色,就需要題材和劇本進行完善的鋪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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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動作遊戲《愛麗絲:瘋狂迴歸》中,設計師對這部童話名著進行了比蒂姆·波頓還要大膽的顛覆性改變:沒有午後美麗的陽光,茂盛的草坪,潔白可愛帶著時鐘的兔子和深不見底的兔子洞。只有一場大火,和唯一生還的愛麗絲。

現實世界,是精神失常的愛麗絲,舊時代的英國,大腹便便生活奢靡的紳士和禮服臃腫的婦女。而在被囚禁在精神病院中飽受折磨的愛麗絲的精神世界中,到處都是乾枯的血跡和殘肢斷臂。愛麗絲唯有用亂舞的屠刀,才能感受到自身的存在。也許她只是在一個只有她看得到的世界裡,進行著自己的戰鬥。

梨花壓倒海棠樹 蘿莉逆推怪蜀黍——聊聊“恐暴蘿莉”形象

在你死我活的生存題材遊戲中,像《最後生還者》中艾麗這種髒話張口就來,彈簧刀出鞘刀刀致命的暴力蘿莉,和遊戲的主題也是完美契合的


恐怖題材中的蘿莉現象,其產生和發展並不是偶然。在世界上幾乎所有的文化背景中,異靈元素的承載者大都不是精壯的成年男子,而是老人、婦女和兒童,這是因為現實中的他們是男權和父權社會中的弱勢群體,是心理和生理暴力實施的目標人群。異靈傳說和恐怖題材故事總是用強大怨念讓他們從受害者變身施暴者⋯⋯恐懼感的產生,正是源於對自然法則和社會“秩序”的顛覆,而小女孩無疑是這個最弱勢中最最弱勢,同時也是最最“恐怖”的一份子。“恐怖蘿莉”的出現,不過是藉助ACG文化的發展潮流,將這一社會心理中的“普世價值”發掘了出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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