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清朝女尸,以为能改晦命,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世界……

娶清朝女尸,以为能改晦命,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世界……

第一章 冥婚

我叫阴明阳,今年二十有六,是西安长乐路一家婚庆公司司仪。阴姓本来就非常稀少,而我选择这一行,很多客户都非常排斥,嫌我的名字不够喜庆,甚至有点晦气。

正是因为我的名字,让我在求职的道路上非常艰辛。很多婚庆公司一听我的名字,便让我回家等消息,最后的结果是石沉大海,别说电话,连条短信都没有。

对此我也没有办法,姓是爹妈给我,我没有权利更改。

我出生在咸阳农村,八九年十二月初一戌时生人,骨重2.1两。按照称骨算命的说法,是属于那种短命灾难多,又终身成就不了什么大业的命。

据说出生那天傍晚,天际乌云密布,雷声滚滚。冬季打雷并不是一个好兆头,而偏偏在我出生那晚打雷,就更加让人心神不安了。

父亲初为人父,在院子内高兴的转来转去,根本就没有顾忌这些事情。而爷爷却懂这些,在房间内一个劲儿的闷头抽着烟枪。

爷爷是老家有名望的阴阳先生,奶奶跟随一辈子,对这些事情也有些了解,看着爷爷就急着说我的命不好,让爷爷快点想想办法。

爷爷也是一脸愁容,把烟枪的草烟抽完这才掐指算了算。说我八字不整,仅有己巳,乙亥,乙未,并没有时辰。还说我五行不全,阴气太重,再加上我的骨头太轻,很难活到成年。

奶奶一听差点岔过气,哭着让爷爷快点救救她的大孙子。

爷爷重新填满烟枪,沉默了很长时间,这才说给我起名明阳,希望可以压制住我的阴气,保佑我活到成年。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奶奶依旧愁眉不展。爷爷叹了口气,刚走到院子里,村长就推开大门慌张的跑了进来,看到爷爷也不说话,拉着他就朝门外走去。

事后我听奶奶说,我出生那晚,村后面的山沟有座土山塌了,出现一口不知道年代的棺材。爷爷将棺材打开之后,里面有一具穿着凤冠霞帔的女尸和一块木牌。

爷爷了解这些,验骨后发现女尸死时约莫有十八九岁,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头,只剩下了一具骨架,可穿在身上的衣服却红的非常鲜艳,如同血染的一样。

从木牌上的墓志来看,女尸生前是清末人,家境显赫,因为不满媒妁之言,又被父母逼婚,一气之下上吊而死。生前是大家闺秀,死后家人不想茔地出现孤坟,便想给女儿找个伴举行阴婚。

但不巧的是当时根本就没有横死的壮年,这件事情也只能作罢,为了不让女儿成为孤魂骚扰家宅,便将她独自安葬在野地里。

那时的女性地位非常低,别说埋葬野地,如果真成了鬼到处害人,恐怕暴尸荒野都有可能。

在看完木牌之后,爷爷算了一下女尸的八字,纯阳命。顿时喜形于色,说了句我孙子有的救了,便找了个风水好的地方将其埋葬后匆匆跑回了家。

后来我才知道,爷爷的意思是替我办一场冥婚,也就是将那具清末女尸迎娶给我。我的命格很轻,灾难重重凶祸多,如果和女尸结为冥婚,她的纯阳命便会过渡到我的身上,虽然依旧一生平平,但关键时候能让我化险为夷。

这些东西现在听起来非常荒谬,但那时候的人还处于封建思想阶段,对于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深信不疑。就这样,身在襁褓中的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和一具都可以当我祖宗的女尸结为了夫妻。

我刚满月,父母便出去打工,我变成了一个留守儿童。但爷爷奶奶对我非常好,天热了怕我热了,天冷了又怕我冷了,总之他们完全把我当成一株温室里的花朵。

不知是他们细心照料有关系,还是真是那场冥婚的缘故,直到我十岁,别说什么灾难,即便是一场大病都没有生过。

不过让我苦恼的是,村里的大人从来不让他们的小孩陪我玩,说是我有一个鬼媳妇,谁要是跟我在一块玩,就会沾上晦气,还会看到鬼。

十岁的我什么都已经知道,哭着向爷爷询问,记得当时爷爷非常淡定,抽着旱烟安慰我说,我生下来就不是普通人,将来会是一个有出息的人物。

对此我深信不疑,没人跟我玩,我也不会去强迫他们。

每次上学放学我都是孤零零一个人,别人三五成群的有说有笑,我一个人低头闷声不吭。

还记得那时一个大雨磅礴的冬季,学校对面是一条马路,只有穿过马路才能进村回家。那天正好学校组织一场数学竞赛,我的学习成绩算是名列前茅,自然被选入其中。

等竞赛完了之后,已经晚上八点多钟。和我一块的有一个是同村的孩子,叫罗昌盛。他的胆子小的可怜,上面有三个姐姐,就他这么一个独苗,父母对他关爱有加。

冬季的八点多钟已经漆黑一片,罗昌盛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也顾不得我有一个鬼媳妇的事情,让我跟他一块回去。

我也欣然同意,虽然我胆子不小,毕竟这种鬼天气,我也害怕,罗昌盛的胆子再小那也是一个人,好歹能在路上和我说会话。

走出学校大门,罗昌盛有一句没一句和我说着。我只是随口附和,从小到大从来没和外人说话过,我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大雨如同瓢泼,路上别说车辆,就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可就在我们俩走到马路中央的时候,一辆大卡车突然从雨幕中疾驰而来,出现在离我们有十多米开外的地方。

按理说,这么远的距离想要避开绝对是完全可以的,但那一刻我觉得双脚好像被人死死的抓住,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挪动脚步。

一时间我一下慌了神,用尽全身力气都没有任何办法,眼看大卡车就要撞到我们身上,和我并肩的罗昌盛急的大哭起来。

在只有一米距离的时候,我明显感觉有人在我后背使劲推了我一巴掌,脚下的那种束缚感瞬间消失,整个人一下扑 倒在马路对面。

几乎在同一时刻,我听到‘轰隆’一声,再次扭头看去,大卡车已经停下,罗昌盛却飞出了三米多远,躺在血泊中不断的抽搐。

我也是吓得哆嗦不已,在卡车司机熄火下车的瞬间,我看到两个黑漆漆的身影一动不动的蹲在马路中央。

第二章 三七回魂

第一次经历生死攸关的时刻,我吓得大叫一声,爬起身也不管身上的疼痛,拔腿就朝家里跑去。

还没回到家,就看到爷爷奶奶焦急的站在门口等着我。一下扑到他们怀里,因为情绪失控,哭着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爷爷脸色一变,让奶奶去罗昌盛家里通知这个消息。

在门口点燃了一个火盆,爷爷让我跨过去,扭头吐了口唾沫,这才让我回房间休息去。

那一晚我噩梦连连,全都是罗昌盛浑身是血的问我为什么不去救他,为什么一个人跑回去了。这一觉我睡得非常不踏实,等第二天醒过来,这才知道罗昌盛死的非常惨,一只眼珠都撞了出来,救护车还没有赶到就一命呜呼了。

罗昌盛父母老来得子,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二人纷纷疯了过去。这件事情在当时非常轰动,电视台和报社都有来采访过,听说肇事司机在审讯的时候一直说自己看到鬼了。

他看到有两个学生被一个趴着的人在路中央拽着脚后跟,他使劲踩刹车根本就不起作用。慌忙之下,他在后视镜看到一个人影拼命的推着大卡车。

爷爷最后告诉我,在五年前,发生事故的那条路段曾经出过一次交通事故。两个下夜班回来的男人被一辆货车撞得身首异处,而我看到的那两个黑影,就是找替死鬼的。

罗昌盛头七那天,爷爷带着我来到路口烧了很多纸钱,这才让我的负罪感消减不少。

也就是因为罗昌盛的死,我再次被人贴上了晦气,不详的标签。很多人都说应该死的是我,是我克死了罗昌盛。可碍着爷爷德高望重,很多人都不敢明面上这样说,只能在背地里偷偷对我指指点点。

将罗昌盛埋葬后,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但在‘三七’的那天晚上,却发生了一件让我毛骨悚然的事情。

在我老家有一个习俗,人死后每过七天便是一个祭日。头七是第一个,末七是最后一个,一共四十九天,等末七过了之后,才算一个人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老家的院子后面是一片果树林,前院没有房间,种着几棵桃树和李子树,后院是两间厢房。父母不在家的时候,我一间,爷爷奶奶一间。

罗昌盛三七那天晚上,我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听到外面的果树林传来呜呜的叫声。生在农村,老猫叫.春经常容易听到,我也没当回事,捂着被子继续睡觉。

可似乎和我作对,这声音越发急促响亮。没办法,我起身穿好衣服,拿着手电走出去打算把这只该死的老猫赶跑。

我的胆子确实很大,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提着棍子就走了出去。树林内影影绰绰,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摸索着走去,等来到我家的旱厕前面,声音已经近在耳边,敢情这只老猫躲在茅厕里面叫.春呢。

我咽了口唾沫,关了手电,牟足了劲举起棍子就冲了进去。

“哇!”我大叫一声,本以为那只老猫会被我吓的惨叫一声惊慌失措的乱窜,但出乎我的意料,不但没有发生我想象中的事情,声音反而更加大了。

我心说你这只老猫胆也太肥了,打开手电就准备看看什么猫这么不怕人。可手电打开的瞬间,我看到在旱厕的墙角蹲着一个人。

这个人身上全都是血,一只眼珠挂在眼睑外面,另外一只眼睛充满哀怨的看着我,嘴中‘呜呜’的哭声突然停止,冲我哀嚎问我为什么不去救他,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回去。

罗昌盛!

这个名字在脑中一闪而过,我感觉裤裆一湿,尖叫一声,把手电一扔,扭头就朝家里跑去。耳边风声呼啸而过,此刻也顾不得罗昌盛有没有在后面追着我,等跑回家,急忙将后门关上。

在关门的瞬间,我听到从果树林里面传来一声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的恐怖笑声。

我的折腾声将爷爷吵醒,他披了件衣服见我站在门口问我怎么回事。我战战兢兢的说在茅厕里面看到罗昌盛了,他不但冲我哭,而且还冲我笑。

爷爷毕竟是吃死人饭的,打开后门走了出去,等转了一圈拿着我扔掉的手电回来,说旱厕里面根本就没有人,问我是不是看花眼了。

那场面我怎么可能看花眼,我指了指正在滴尿的裤裆,爷爷这才掐指算了算,说今天晚上是罗昌盛的三七,他有可能回来想要找我。

如果是哭还没什么事,但怕就怕在他笑了。这一笑,就证明罗昌盛想要把我也拉下去陪他。

一听这话,我吓得差点瘫在地上,哭着问爷爷该怎么办。他老人家也不着急,说一个横死的小娃娃翻腾不出多大的浪花,就去前院折了一截桃枝在我身上敲敲打打,随后让我和他一块睡。

这一宿我吓得没有合眼,第二天天还没亮,就看到爷爷穿衣走了出去。我想要起来,可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离干净一样,根本就撑不起身。

等爷爷回来,怀里抱着一黑一白两只公鸡,我趴在窗户上有气无力的看着他拿着四只装满白米的碗分别放在院子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等做完这些事情,他坐在院子里吧嗒吧嗒的抽了管烟枪,这才用两根一红一白的细线分别拴在两只公鸡的脖子上。

出奇的是,那两只公鸡也不乱跑,就好像木桩一样钉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还想看看爷爷接下来干什么,可困得厉害,就躺在炕上睡了过去。等醒来已经晚上七点多钟,爷爷说我被罗昌盛吓丢了一魂,让我攥紧拴着白鸡的红线去果树林的旱厕转一圈,并叮嘱我回来的时候摘一棵青草。

一听这话,我死活不肯,非要奶奶跟着我一块去。奶奶没辙,只有点头同意。

等我和奶奶出门,爷爷也在院子内忙活他的事情。那只白公鸡好像知道旱厕的位置,出了门便一路小跑过去,我紧紧的跟在后面,奶奶则在我身边不断叫着我的名字。

来到旱厕,我不禁打了个冷战,但万幸的是,旱厕内什么都没有,可在罗昌盛之前蹲着的地方,出现了一棵半米多高的青草。

第三章 梦

那个时候,咸阳农村的冬季虽然可以看到绿色植物,但根本就没有半米多高的青草,这就好像特意等着我一样。

虽然有奶奶跟着我,但那一刻我也不敢多做停留,揪起那棵青草便跟着白公鸡往回走。在进门的瞬间,原本虚弱无力的我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浑身上下非常舒坦,跟没事儿人一样。

而院子内的那只黑公鸡好像染了血一样,在灯光下黑的发红。我紧张的拉住了奶奶的胳膊,她拍了拍我的脑袋示意我别害怕。

院子内插放着十几根燃烧的蜡烛,蜡烛被一根白线相互牵引,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圈,而那只黑公鸡就在圆圈的正中央。

看到我出现,那只公鸡好像发了疯一样‘咕咕’的叫着,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这样子就好像罗昌盛站在我面前一样,冲我拼命的询问。

爷爷坐在一张躺椅上,使劲敲了敲烟枪,问你是不是罗昌盛,惊人的是,那只公鸡竟然点了点头。

爷爷又问你有什么心事,等公鸡‘咕咕’叫了很长时间,爷爷这才若有所思的点头,说你放心去吧,只要你不伤害我孙子,我会尽全力满足你的要求的。

说来也奇怪,爷爷说完,那只黑公鸡突然卧倒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一个劲的颤抖。那时候精神极度紧张的我直勾勾的看着公鸡的脑袋,发现那只公鸡竟然哭了,也可以说是罗昌盛哭了。

等公鸡重新抬起头,爷爷说罗昌盛已经走了,并叮嘱我立刻回房间睡觉去,后半夜院子内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别睁开眼睛。

幼小的我已经吓怕了,连连点头,躺在奶奶身边就闭上了一眼。后半夜,我听到在院子内传来一阵稀稀落落的哭声和疯狂的鸡叫声。心中虽然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想起爷爷的话,也只有乖乖的躺在炕上。

第二天天刚亮,我急忙趴在窗户上朝外面看去。院子内一片狼藉,地上鸡毛遍地,而那两只公鸡已经开膛破肚的躺在那些蜡烛的中央。爷爷说这些是罗昌盛干的,他将这两只公鸡当做是我,发泄心中的怨恨。

后面每逢罗昌盛的七天祭日,爷爷都会带我去路口烧纸钱。而到了末七,我们家摆了一桌大鱼大肉,桌子上分别插放着八根蜡烛,说是给罗昌盛吃的阴饭。等了一个小时之后,爷爷这才让我坐在桌上吃饭,可刚吃了一口便吐了出来,这些大鱼大肉竟然没有一点味道。

从末七那天开始,我便再也没有见过罗昌盛,也没有听过他的哭声。我从来没有询问过那是罗昌盛和他谈了什么条件,爷爷也没有告诉过我。

在我刚过完十三岁生日那天开始,每到了晚上,我都会做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在梦中,我独自一人来到村后的山沟边缘,山沟内全都是水,在水上有一条手腕粗的铁锁,我不受控制的踩着铁锁晃晃悠悠的前进。

可每次走到铁锁中央的时候,身体都会突然失去平衡,重重的跌进水里。

水流冰冷刺骨,我不断挣扎都起不到任何作用。随着体力的耗费,我最终还是沉入了水底。在水底最深处,沉着一口棺材,棺盖在我到来之际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具穿着结婚服饰的漂亮女人。

每次在女人睁开眼睛的瞬间,我便会从这个梦境中醒过来。

这个梦一直困扰了我半年之久,最后还是因为爷爷见我魂不守舍,这才抓住我询问了一番。

当我将这个梦说出来之后,爷爷眉头紧锁起来,让奶奶准备一根白蜡烛以及一张白纸。见我看着他,爷爷点燃一张黄纸,嘴里念念有词,等黄纸烧完,这才将灰烬混合开水让我喝下去后抱着我躺在炕上。

那种感觉非常奇妙,本来没有任何困意的我刚躺在炕上就双眼沉甸甸。

那个梦再次出现脑中,当棺材中女人睁开双眼的瞬间,我猛的清醒过来。第一眼就看到爷爷站在一张桌子前,桌上点燃一根蜡烛,而爷爷的手中,拿着一张白纸。

我疑惑一声,爷爷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将白纸递在我面前问我是不是这个女人。

白纸被蜡烛的火焰烤出了一个女人的样子,不过只是一张头像,并不是全身。女人眼睛微微睁开,好像刚刚睡醒一样,这正是在我梦境中出现无数次的眼睛。

见我点头,爷爷叹了口气说该来的终究还是来的,便收拾东西转身走了出去。

我纳闷无比,追出去无论如何询问爷爷他都不告诉我究竟是谁来了。万般无奈之下,我只有来到奶奶身边,在我软磨硬泡之下,奶奶终于告诉我,爷爷说的那个人就是我的鬼媳妇。

自从罗昌盛那件事情之后,我老早就已经将鬼媳妇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而再次提起,我万分不安,生怕鬼媳妇来找我,把我带走。

奶奶笑了笑,摸着我的头让我不要担心,说爷爷会想办法帮我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从那天开始,我晚上很少再见过爷爷,过了半个多月,爷爷凌晨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迷迷糊糊,我听他老人家对奶奶说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个鬼媳妇答应我成年之后再来找我。

那时候的很多事情都无法用科学的角度解释,就好像我看到蹲在路中间的两个黑漆漆人影,根本就不是活生生的人这么简单。

不过话也说回来,对于这些事情,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而我恰好属于相信的那一类。

爷爷那半个多月,每逢晚上就会去埋骨那具清末女尸的地方一呆就是一宿,而他也用这种方式,换来我平静的十几年。

不过期间他们达成什么协定我并不知道,爷爷一直都是那种及其神秘的人,很多事情连奶奶都不愿意告诉,更别说我了。

在老家的村口度过了小学和中学这段时光,进入高中,便开始了寄宿生活。每逢周末才可以回家一趟,但周日下午,又必须收拾行囊,需要坐一个多小时的班车才能来到县城高中。

本来以为这些诡异的事情已经远离了我,可在我高二的时候,再次发生了一场匪夷所思的事情。

第四章 见鬼

那年我十六岁整,步入高中,就等同于来到了一个崭新的环境,这里没有几个人知道我的过去,也没有人知道我有一个鬼媳妇的事情。

从高一开始,因为有几个无话不谈的朋友,我的内向性格也转变成了外向。

和很多学校一样,我这座学校也流传着一个鬼故事。

这座学校只有四十多年的历史,刚建成的时候,有一个女学生被老师搞大了肚子。那时候更加封建,别说未婚先孕,就算是男女牵一下手,都有可能被批斗好几天。

女生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告诉了家人。这种事情在当时非常的丢人,谁家要是摊上这么一个事儿,肯定会被同村人耻笑一辈子。

那个女生的家人直接将她赶了出去,女生没有办法便哭着找那名男老师,但老师却以各种理由推脱出去,并且直言说怀的并不是他的孩子。

眼看已经八个多月,女生没有颜面再活到这个世上,在一个夜晚来到宿舍二楼顶层,从上面直接跳了下去。

这个故事的结局有很多版本,有的说女生跳下去并没有直接死,而是在地上抽搐了很长时间,最后因为失血过多死亡。

也有的说女生脑袋着地,如同西瓜一样摔得四分五裂。肚子内的胎儿也被挤压出来,那胎儿已经长成了人形,痛苦的在血泊中扭动不止,最后被脐带活活勒死。

虽然版本很多,但最终的口径只有一个,那就是每年到了女生死亡那天晚上,住校生都会听到一缕凄惨的哭声回荡在二楼顶层。而只要哭声响起,便会有一个浑身鲜血的婴儿顺着每一间教师宿舍爬过,嘴里还喊着‘爸爸’。

这个说法有点搞笑,也有点扯淡,因为我从高一入学到高二后半学期,根本就没有听过这种哭声。

期间我也曾询问过很多高我一届的学生,没有一个人听过哭声,更别见过那个婴儿了。

事情发生在期中考试之后,再来学校之前,家里的一些事情耽误了我的时间,等来到学校已经晚上十点多钟。

门卫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非常儒雅。见我焦急的站在门口,便拖着疲惫的身子打开大门把我放了进来。

来到宿舍,舍友都已经熟睡,我小心翼翼的将床铺铺好,刚刚躺在chuang上,就听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缕若有若无的哭声。

这是女人的哭声,虽然不如老猫jiao春那么响亮急促,但这种声音我也听了不下数十次。

高中虽然禁止男女恋爱,但也有些偷偷摸摸进行,估摸着这是哪个被人甩的单纯小女生一个人蹲在楼下大哭发泄呢。

我并没有细想这事便闭上了眼睛,稀里糊涂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床铺一阵摇晃,急忙睁开眼睛,看到上铺的李茂摇晃着铁栏杆。

李茂比我大一岁,胆子很大,我们都称他李大胆。

我问他这是哪根筋没有搭好,半夜尿不出来玩这出干什么。李茂脸色难看无比,小声问我今天是多少号。

今天十一月五号,月初刚考完期中考试。我说完就准备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股寒意突然席卷而来,再次看向上铺的李茂,他的表情越发神秘起来。

传说中那个怀孕跳楼自杀的女生就是在这一天死的,而且仔细听这哭声,根本就不是从楼下传来的,而是从楼顶。

一瞬间我慌了神,李茂胆子大,从上铺跳下来让我跟他一块上楼顶看看。我以前胆子不小,但自从罗昌盛那次事件之后,已经吓得草木皆兵,根本就不想上去。

但耐不住他一再怂恿,也只有硬着脑袋爬起了身子。

在打开宿舍房门的瞬间,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从宿舍楼外面传来。我有些打退堂鼓,李茂安慰我说这是历史老师的老婆在学校坐月子,那声音应该是小孩夜里啼哭的声音。

我这才反应过来,在中期考试之前,历史老师便陪着老婆去生产,现在估摸着也应该已经出院。我也没有多想,便跟着李茂顺着走廊走去。

学生宿舍一共两层,男女宿舍都在一栋楼里面,不过中间砌了一堵墙,东面是男生宿舍,西边是女生宿舍。

我的宿舍就在第二层,走廊拐角是通往楼顶的阶梯,顶层有一扇铁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发生过女生怀孕跳楼的事件,那扇铁门常年紧锁,我们想要晾晒衣服也只有去操场。

李茂拿了根挖耳勺在锈迹斑斑的铁锁上捣鼓了很长时间,‘咯嘣’一声,铁锁打开,他扭头对我露出了一个嘚瑟的笑容,便示意我快点跟他上去。

楼顶空间很大,已经入冬的季节黑漆漆一片,而听到的那缕哭声就是从西边的女声宿舍楼顶传来的。

哭泣声非常凄凉,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喃喃的自语声。不过声音非常细小,我根本就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楼下婴儿的啼哭声还在持续,我心里有些发毛,拉住李茂的袖子打算下楼。但他说既然已经上来了,就要搞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跟着他战战兢兢的朝西边走去,在距离哭声有数米远的时候,影影绰绰之下,我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楼顶边缘,哭泣声就是从她身上传来的。

一瞬间,我一下懵了,死活都不愿意再上前一步。李茂也没有强迫我,让我待在原地等着他,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我不安的趴在扶手上喘了口气。

低头之际,我顺着婴儿的啼哭声顺势看去,见路灯昏暗的光线下,一个血糊糊的瘦小身影趴在地上,从老师宿舍门口爬过。

这一刻我感觉空气仿佛冻结,这种恐惧已经超出了我在老家旱厕看到罗昌盛的一幕,心脏仿佛跳了出来,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就听到李茂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我大脑一片空白,两眼一黑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便躺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三天了。期间我听看望我的同学们说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听到过任何哭声,只是那夜风很大,风钻进窗户里面的声音确实和哭声非常相似。也没有听到过婴儿的啼哭声,那天历史老师根本就没有出院。

而李茂醒来后便疯了,一个人蜷缩在医院的病chuang上说他看到了鬼,那个鬼浑身是血,脑浆都流了出来,听过的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五章 奇怪的客户

虽然我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但因为违反了学校的纪律,差点被开除学籍。幸亏爷爷的人缘广,四处走动了一下这才保住了我的学籍。

后来我问过爷爷,那晚的哭声为什么只有我和李茂听到,而别人没有听到。爷爷说我的阴气本来就很重,而且那个自杀的女生确实出现过,恰好李茂那段时间正好走霉运,所以看到听到也不是什么巧合。

在家里休养了半个多月,等调养好之后我重新回到学校,不过之前的那个看起来很儒雅的门卫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起初我也没有在意,后来听学生们纷纷议论,在我晕倒的那天晚上,那个门卫便吊死在了学校后面的树林里面。学校虽然对这件事情封锁的很厉害,但还是有些小道消息传了出来。

据说那个门卫在学校建成的时候是名老师,搞大那名女生肚子的也是他。因为心中有愧,便一直留在学校里面,而自杀那晚,他也听到了女生的哭声,随后承受不了这种折磨,上吊自杀了。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毕业后也曾经上网进过学校的贴吧,并没有见过类似这种事情的帖子。

考入大学,临走前爷爷将一枚黑色玉佩挂在我的脖子上,说是可以保佑我平安。似乎真的是玉佩起了作用,大学四年这段时间,我再也没有遇到过诡异的事情。

毕业之后,可能真的应了称骨算命的说法,我一生平平,每次面试都没能通过。也有人会问,工作这么多,而我的名字这么晦气,为什么非要选择婚庆这一行。

其实我的阴气很重,而只有喜庆的工作才能冲淡我的阴气,所以婚庆司仪是最好不过的。

有了这个定位,我一连面试了五家都没有下文,最后也不想这么闷头乱撞,便将简历放在了网上,第二天便有一家婚庆公司打电话让我过去面试。

这家公司规模很小,老板只在面试时见过一面,瘦瘦矮矮,一口广东口音,只是询问了一下简单的问题便让我第二天上岗。

我的同事只有一个人,女的,是个跟妆师也兼职摄影师,叫杜晓兰。名字虽然很普通,甚至有点俗气,但人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好,化妆技术更是一流,听说还没有男朋友。

有时候我和她打趣,这么好的技术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这简直就是屈才。而杜晓兰总是笑而不语,搞得我都感觉自己有些挖墙脚了。

在这家婚庆公司已经干了一年之久,生意不是很好,虽然没有见过老板,但每个月中旬工资都会准时发放到银行卡里面,工资在西安算是不高,但总比在外面让人排挤的好。

闲的没事,杜晓兰便会把我强行压在凳子上替我化妆,看着镜中还算英俊的脸庞,我摸了摸蓄在嘴边的O形胡须对杜晓兰问:“你这么喜欢给男人化妆,为什么不找一个,别说白天,就连晚上光着身子都可以化妆。”

杜晓兰捶了我一拳,说:“我还以为你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个好男人,没想到连你都变得这么龌龊了。”

我正想反驳,外面的玻璃门突然推开,一个和我年龄相差无几的男人走了进来。

看到男人,我有些纳闷,现在已经七月份,外面热浪滚滚,这人好像不热一样,穿着一套烟灰色长袖卫衣裤。

纳闷归纳闷,但因为职业的关系,我对杜晓兰使了个眼色,她止住和我打趣,起身朝男人走去。

我和杜晓兰有过约定,女顾客我来搞定,而男顾客由她搞定,因为女性对男顾客更有说服力。

男人说话非常奇怪,一直都是一个音调,就好像刚刚学会说话一样。不过这个生意没有半个小时便谈妥,而且还是全套套餐,费用九千八。

签了合同交了预付费用,男人离开后,让我们下午就过去。

对此我也没有任何异议,闲着也是闲着,将设备都装上车之后,我这才从前台拿出了那张合同看了起来。

男人叫刘继广,家在宁陕县坪兴乡三河村。这地方我并没有去过,让杜晓兰打开电脑在百度地图上找找应该走什么路线。

将她给我化的妆清洗干净,刚走出洗手间,杜晓兰便扭头对我说:“明阳,你过来看一下。”

我走过去,趴在凳子上,杜晓兰指着的地方是一条新闻。后面的日期是前三天,上面说的是从一辆大巴车在去坪兴乡的途中发生事故。

本应坐四十五人的大巴却一下载了六十多人,大巴在超车的时候刹车失灵,翻入山沟里面,车上六十多人全部罹难。

后面的图片我没有仔细去看,因为太过血腥便让杜晓兰将网页关了。可就在准备关闭网页的时候,我看到在一张图片上,出现了一具穿着烟灰色长袖卫衣的尸体趴在地上。

杜晓兰显然也看到了,屏幕中倒映出来的脸瞬间苍白起来,猛的扭头看着我问:“明阳,你看这具尸体穿着的衣服是不是和刚才那人一样?”

我皱眉打量了一下,衣服确实一模一样,但因为尸体趴在地上,看不到正面。

见她极度不安,我笑了笑安慰说:“别疑神疑鬼了,这种衣服什么地方都可以买到,别没事找事吓唬自己。”

杜晓兰挤出一丝苦笑说:“我也知道,但刚才那个人说话也太古怪了,我总感觉有些阴森森的。”

“指不定他结巴刚治好呢。”我打断她接下来的说辞:“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的死了,我们也要过去把工作做好,收了人家钱,哪儿有不做事的道理。”

杜晓兰不再吭声,在我的催促下,将化妆包整理妥当,又拿了几件新娘的礼服,这才跟我关门上车。

出了西安,杜晓兰也从那条新闻的阴影中脱离出来,一边欣赏着一晃而逝的风景,一边东一出西一出的扯着。

一路高速,并没有见过任何车祸遗留下来的痕迹。不过这地方的地形确实险要,一侧是高山,另一侧是深沟,稍有不慎不是撞山就是掉沟里去。

约莫驶了三个多钟头,这才来到坪兴乡境内。在进入第一个村子的时候,就看到几十名披麻戴孝的人跪在灵堂前。

第六章 没有人的村子

现在虽然正在普及火葬,但很多地方还依旧保存着土葬的习俗。

老一辈的人坚信入土为安这种说法,如果火葬,死者的灵魂便会被火焰灼烧,随着骨灰扬起而魂飞魄散,只能成为一个孤魂游鬼,无法投胎转世。

小时候对这种葬礼已经见怪不怪,对此我并没有观望,避开这些孝子,便继续朝前方驶去。侧目之际,看到杜晓兰一本正经的看着灵堂内的一口冰棺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事情。

我笑了笑问:“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杜晓兰挤出一丝苦笑说:“没什么,就是有点感慨,人活了一辈子,最后却要被一口棺材囚禁不知道多少岁月。”

见她如此的忧虑,我宽慰说:“人死如灯灭,死了就是死了,对岁月已经没有概念了。”

杜晓兰随口说:“那如果人死后变成鬼了呢?”

我并未告诉过她我小时候的那些经历,憨笑说:“别胡扯了,这世界上哪有鬼,只不过是人心在作祟罢了。”

“那可不一定,指不定我就是鬼呢。”这句话说完,她突然扭头一瞬不瞬的看着我,还露出了一个非常诡异的笑容。

她的笑容让我有些发怵,再加上她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让我心中有些莫名的恐慌。很可能是被小时候的见鬼经历给吓怕了,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杜晓兰突然莞尔一笑,说:“瞧把你吓的,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漂亮的女鬼呢。”

“说的也是,如果你真是鬼,那也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鬼。”我尴尬陪笑,见她不再吭声,我也没有再说话。

一路无语,两个人都在想着各自的事情。前行两公里,远远的便看到了一个村子,不过随着汽车的逐渐逼近,乱七八糟的哀乐也传了过来。

我皱眉正想开口,杜晓兰突然说:“哎呀,明阳,我们俩今天出门是不是忘了看黄历?你听这声,好像不止一家办丧事啊。”

心说这杜晓兰还真有点傻白甜,三天前前往坪兴乡的大巴罹难,六十多人如果有一半是这个乡镇的,那也够好好折腾一顿的了。

说出了我的猜测,杜晓兰若有所思点头,囔囔说:“也有道理,不过一下死这么多人,也真够渗人的。”

这也是我想说的,鬼这东西确实存在,而且这些人都是莫名其妙惨死的。如果没有鬼魂作祟的话还好,可一旦作祟,那就是大规模的。

心里想着,车已经来到了村口,这个村子叫柴池岭村。

我们正前方是一条宽阔笔直的水泥路,此刻这条水泥路上陈设这三个灵堂,那些穿着白衣的孝子将路堵得严严实实,哀乐和哭声混作一团,根本听不清他们在哭些什么。

死者为大,现在人家正在办丧事,我不好按喇叭让人家避开,只能熄火停在路边等候。

杜晓兰似乎有些害怕,蜷缩在副驾驶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我对此并没有什么恐惧,等了十几分钟也不见他们散开,便下车信步走了过去。

农村人就喜欢看热闹,在距离最近的一家站着几个村民,在我走过去的时候,听到其中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长叹了口气,对边上的人说:“哎,真是可怜啊,多乖巧的女娃娃,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事,一家三口都出车祸了。”

“可不是啊,多好的一家人,真是可惜了,明天就要……”

“孝子平身。”这句话一出,我也不再去听这些八卦,急忙回到了车上。跪在地上的人纷纷站了起来,朝事主家里走去。

开车驶过,我扭头看了一眼,见灵堂内摆放着三张遗像,两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夫妇,还有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孩。

女孩的样子并没有看仔细,便被行人将视野挡住。

没有感慨,生死离别这种事情我也见得多了,另外两家也已经疏散开来。按照导航,连续穿过三个村子后,这才来到三河村。

让我欣慰的是,三河村并没有任何哀乐传出来。

杜晓兰长松了口气,笑了笑说:“这一路我一直担心那个刘继广会不会不是人,现在看来我完全是多想了。”

“我就说嘛,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呢。”我笑了笑,其实杜晓兰的想法我也有过。

顾虑烟消云散,整个人也轻松了很多,按照详细地址,很快就来到刘继广的家门口。

这是一栋乡村两层小洋楼,装修的还算可以,毕竟是农村,和这个村子的房屋相比,刘继广家里应该算是过的非常滋润了。

不过让我有些奇怪的是,按理说明天就要结婚,亲朋好友以及同村的人应该都来帮忙才是,但这家非常冷清,大门紧锁,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进出。

将车停下后,我看到在不远处的垃圾堆前面,蹲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男人在垃圾堆里面翻找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见我们出现,疯疯癫癫的冲我们一同打骂便扬长而去。

这是个疯子无疑,我没有理会他。而是疑惑不解,从进村开始,各家各户大门都紧紧的锁着,除了看到的那个疯子,再就没有看到任何人。

杜晓兰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下车后将携带的衣服都拿在了手上,敲了敲车门对我大声说:“明阳,快点下车搭把手,现在都六点了,你想我们忙活到半夜吗?”

“下来了。”我应了一声,这个地方给我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整个村子的人都好像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刚刚下车,一股冷风突然呼啸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急忙来到屋檐下。现在已经七月份,可那股风却冷的出奇,和寒冬腊月的冷风毫无区别。

想归想,但已经来了,也不能打退堂鼓。

搓了搓胳膊,使劲敲了敲大门,很长时间里面都没有任何回应。

我眯着眼睛望向东瞧西看的杜晓兰说:“好像没有人,你看看合同上有没有刘继广的电话。”

“你等等。”杜晓兰放下手中的衣服,将那份合同拿出来正准备递给我,身后的大门突然传来开动的声音。我下意识缩回手急忙转过身,大门打开了一个缝隙,一个约莫有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

第七章 鬼压床

和很多庄稼人一样,男人黑瘦黑瘦。不过双眼充斥着血丝,眼窝有些塌陷,黑眼圈非常明显。身子抖抖颤颤,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摔倒一样。

看到男人的第一眼我便被惊了一下,这种长相还真让我有些害怕。急忙缓过来,恭敬问:“请问这里是刘继广家里吗?”

男人勉强笑了一下说:“你们是婚庆公司的吧?快点进来吧,我儿子还没有回来,他让我安顿好你们。”

男人说完便转身走进了房间,正主没在,有些布局我也不敢自作主张,所以也没有卸下设备,关了车门,便和杜晓兰走了进去。

刘继广家很宽敞,前面是两层楼,院中间有两间厢房,厢房对面是一座长方形的小花园,后院只有一个小房间,外面上着一把铁锁,应该是粮仓之类的地方。

在我和杜晓兰犹豫之际,男人从房间出来,安排我们住处后便又一声不吭的走回了房间。

这两间厢房收拾的还算干净,被褥之类的都是新的,在炕边还放着一只一人高的立式衣架。

开了半天的车,正准备躺在炕上休息一会儿,杜晓兰走了过来,踢了我一脚说:“明阳,现在天色还早,跟我出去转会儿吧。”

“不去。”我打着哈欠,一头趴在炕上。

按照杜晓兰以往的习性,肯定会折腾的我睡不着觉。可出奇的是,今天这家伙倒是挺温顺,走出房间便再没有声音。

也不知道她转性了还是怎么回事儿,我也没有细想,很快便迷迷糊糊起来。

隐约间,我听到一缕轻微的脚步声在房间内游荡起来。想要睁开眼睛,可双眼皮就好像被胶水死死的粘住,根本就睁不开。

这缕脚步声非常奇怪,就好像在房间内找东西一样。转悠了很长时间,声音这才停止下来,一缕悠长的叹气传入耳中,接着我就听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眼睛依旧不管我使多大劲都无法睁开,想要活动一下 身体也没有任何办法,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一个无形的人在死死的将我禁锢在炕上。

“鬼压床!”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

我本来就阴气缠身,连鬼都见过,鬼压床更别说经历多少次了。此刻我并没有慌张,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我都会默默念一句‘阿弥陀佛’就会没事儿,可这次还没等我念出来,就听到一阵吵闹声在房间内响起。

声音是一男一女,虽然就在我耳边,但我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只能听到女人呜呜的哭泣声以及男人无奈的叹息。很快,吵架声便消失无踪,跟着便是一缕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我激灵灵一个颤抖,头皮一阵发麻之际,突然发现自己的胳膊可以动弹了。

急忙从炕上坐了起来,猛的睁开眼睛,刺目的光线让我眯起了眼睛,等适应过来,我看到在房门的墙角里蹲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

女人脸色非常苍白,双眼充血显得通红无比,蹲在原地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我一下愣住了,使劲儿咽了口唾沫,在睡觉之前根本就没有开灯,而此刻灯却打开了,房门也已经紧锁,房间内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这么一个诡异之极的女人,不由让我恐惧起来。

女人直勾勾看了我很长时间,突然对我笑了笑,伸出手朝上空指了一下。我下意识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见在我的头顶的房梁上绑着一只打着圈的麻绳。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女人突然张开了嘴巴,一条近乎一尺长的殷红舌头吐了出来。

“鬼!”我脑子近乎炸开了,自从高中碰到那起灵异事件之后,因为爷爷的玉佩,再就没有遇到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女鬼。

恐惧瞬间将我淹没,想要说话却发现只能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根本就发不出一个正常的音调。

我猛的起身打算冲出房间,可刚刚站起身,头顶那只麻绳突然套住了我的脖子,直接将我提起吊在了半空。

离地三尺多高,只感觉极度缺氧,双手死死的抓住麻绳想要逃脱出来,但越是挣扎,勒在我脖子上麻绳就越近,想要发出声音都没有任何办法。

在意识迷离之际,我看到那个女鬼突然从地上站起了身子,一步步快速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越是惊恐,但此刻却越是出奇的清醒。女鬼苍白的脸上每一个毛孔我都清晰的看在眼中,而那只垂挂在下巴的舌头,还在轻微的蠕动着。

虽然知道自己快要窒息而死了,但依旧惊恐无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剧烈挣扎起来,双脚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东西。一声‘铿锵’的撞击声过后,房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推开。近在咫尺的女鬼突然消失,房间也暗了下来,杜晓兰快步走了进来。

近乎是女鬼消失的一瞬间,束缚在我脖子上的麻绳凭空消失,还没等我喘口气,杜晓兰疑惑的看着我问:“明阳,你没事儿吧?”

“有鬼,这里有鬼!”我脱口而出,惊慌失措的看着她。不管是谁,碰到这种事情肯定和我一样。

本以为杜晓兰会满脸苍白,可她看着我的眼神更加鄙夷起来:“你该不会有梦游这个毛病吧?房间哪儿有女鬼?我进门就看到你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你看看,连衣架都给折腾倒了!”

我一怔,足足反应了数秒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真的掐在脖子上,而我根本就没有悬空起来,就脚踏实地的站在地上,身后那只一人多高的衣架确实倒在地上。

“刚才怎么回事儿?”我急忙松开双手,不安的来回搓着。

“我怎么知道!”杜晓兰白了我一眼,催促说:“快点来吧,刘继广已经回来了!”

我应了一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距离我躺在炕上的时间只过了十多分钟。

此刻也不敢再这个房间多做停留,急忙跟着杜晓兰上了二楼。刘继广依旧穿着那件烟灰色长袖卫衣,看向我示意坐下。

这间应该就是婚房,房间装扮的非常喜庆,床头上方挂着一张五十寸的结婚照。经过化妆之后,新娘非常漂亮,仔细一看之下,我突然感觉眼熟起来,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第八章 疯子的话

“不好意思,让你们赶得这么着急。”刘继广声音依旧一个音调,可能是刚才与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有关,听起来非常的刺耳。

我有些失神,一直在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杜晓兰仔细的询问着关于婚礼方面的细节。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这才询问完毕。

因为这家比较特殊,刘继广只需要我们简单的举行一个仪式就可以了,婚庆装扮之类的可以省略过去。对此我也乐得清闲,如果要忙活起来,那不搞到凌晨是完不了工的。

看着杜晓兰起身准备出去,我看向刘继广脱口而出问:“刘先生,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没有见过一个村民?”

刘继广那让人心发慌的笑声响起:“来的时候你们也看到了,很多村子都在举行葬礼,我们这个村子的人都去参加葬礼了。”

我拍了拍脑袋,农村的习俗就是这样,虽然邻村,但很多人都是有血缘关系。葬礼这种事情非常重大,拖家带口的过去也不是没有见过。

心中不安的疑虑瞬间消失,起身刚和杜晓兰走出房间,刘继广突然叫住我们:“那个,我母亲有点精神失常,如果晚上听到什么别紧张。”

他的表情非常无奈,我点了点头,从二楼下去。刘继广父母的房间就在楼梯口,下去的时候正好可以经过他们的窗户。

顺势朝里面看了一眼,里面非常昏暗。在墙壁上一只橘黄色的小夜灯映照之下,我隐约看到两个人影正坐在chuang上窃窃私语。

声音很小,再加上在别人家里,不好多做停留。似乎发现我们从窗户前走过,男人咳嗽一声,房间瞬间漆黑下来,墙上的小夜灯也失去了亮光。

和杜晓兰来到厢房门口,现在马上就要八点钟,天际已经昏暗起来。我站在房门口犹豫不决,之前那似真似幻的一幕太过真实,搞得我有些害怕起来。

杜晓兰将房门打开,扭头对我说:“明阳,快点休息吧,你看你,眼睛都肿起来了。”

我一愣,急忙伸手朝眼睛摸去,眼睛却是有些微肿。对于一个婚庆司仪来说,和明星一样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脸面,我一直严格控制自己的作息时间,眼睛根本就没有理由肿胀起来。

用手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黑色玉佩,说了句‘南无阿弥陀佛’这才走进了房间。将倒在地上的衣架扶起,这才坐在炕上将手机前置摄像头打了开来。

我的眼睛却是很浮肿,而且还有了黑眼圈,使劲儿揉了一下眼睛。我吁了口气,正准备打盆冷水好好洗把脸,可就在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突然从我身后一闪而过。

这一幕吓得我直接差点将手机扔在地上,猛的扭头朝身后看去,后面空空如也,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一定是太过紧张了。”我找了个撇脚的理由,强迫自己安静下来。

“啊!”隔壁房间传来杜晓兰的惊呼声,我本能的从炕上站了起来,连想都没想,直接就跑了出去。

杜晓兰站在房间门口惊恐万分的看着大门外面,我扭头看去,大门已经打开了一个缝隙,一股冷风从门缝中呼啸而来。

再次看向杜晓兰,我急忙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才有人趴在窗户偷窥我!”杜晓兰指着大门说:“我发现之后,等出来就看到一个人影朝外面跑去了。”

“你呆在房间别出来,我出去看看!”我说完急忙就朝外面跑了出去。

来到大门口,除了刘继广家亮着灯光之外,根本就没有一丝亮光。来回张望了一下,月光下,我看到垃圾堆那边站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没有多想,我快步朝这个人影跑了过去。可能是做贼心虚,人影看到我跑来,好像打了鸡血一样朝远处跑去。

一路上耳边风声呼啸而过,人影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在跑进一片果园之后,便没有了踪影。

在果园内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人影,这地方人生地不熟,吓唬一下对方就算了,如果将其抓住,即便他真的偷窥了,发生什么争执,那吃亏的也是我自己。

冲地上吐了口唾沫,我转身顺着果园的小路朝外面走去。可在走过一间废弃的草棚时,我听到一缕急促的呼吸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急忙止住脚步,我朝里面看了过去。月光并没有照进草棚,里面黑漆漆一片,根本就捕捉不到任何东西。

想起小时候在老家旱厕内看到罗昌盛那一幕,我不争气的哆嗦了起来。

犹豫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将手机手电筒打开朝里面照了进去。草棚只有五六个平方,里面落满了尘土,顺着那急促的呼吸声看去,我看到在最里面站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人影。

这个人影背对着我,呼吸声非常急促,正一个劲儿的颤抖着。我不安的咽了口唾沫,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的朝里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那个人影突然止住了颤抖,猛地转过身来。

这是一个男人,约莫三十多岁,胡须很浓密,脸上脏兮兮的,有点呆呆傻傻的样子。虽然知道他就是那个一个疯子,但精神急剧紧张的我还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还没等我平复好心情,他突然睁大了双眼,无比惊惧的看着我大声‘呜呜’的叫着什么,我从头到尾的听了一遍,根本就不知道他说些什么。

猛地,这个疯子突然发出了刺耳的笑声,这前后差距太过突兀,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惨叫一声,快速朝我冲了过来。

被他撞了一个趔趄坐在地上,我急忙爬起身那疯子已经消失无踪。用手拍掉身上的泥土,没有再去追他,我一边往刘继广家里走去,一边想着那疯子究竟在说些什么。

来到刘继广家门口,我急忙止住脚步,疯子的话在我脑中快速回旋,最后变成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鬼,有鬼!这家没有人,里面全都是鬼!”

娶清朝女尸,以为能改晦命,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世界……

.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