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成長軌跡,很多時候都能靠食物記錄,靠味覺回憶。
當有一天你兩鬢斑白,看到熟悉的食物,還會回憶起那種味道在舌尖綻放的口感,想起那些多姿多彩的歲月。
可能記憶已經模糊不清了,但當時那些心情,仍然縈繞在心間。
小學
回家路上偷的嘴
上小學的時候,好像總有用不完的精力。當時上課學習加減乘除和a、b、c、d;下課的時間翻牌兒、跳繩、撿子兒、扔沙包。
那時的小男生總愛大力地把沙包扔向自己喜歡的女孩,還洋洋得意。
放學路上,不在門口的小吃攤逛上半個小時是絕不會朝家裡走的。
叮叮糖
泡桐樹小學外面賣叮叮糖的老闆敲擊的聲音總是很有力,就像訊號似的吸引我們一齊圍攏過去。那兒的叮叮糖叮叮糖的味道跟它的顏色一樣樸實無華,但是總感覺比別的地方好吃。
華華丹
小時候愛看古裝電視劇,每次主角臨危之時總有世外高人拿出一顆仙丹,華華丹就是我們的仙丹,記錄著我們的成仙夢想。
泡椒牛板筋
泡椒牛板筋好像只有四川才有。以前五毛一包的小零嘴,現在賣兩塊了。一整大塊的牛板筋,要手嘴並用著吃,往往一包下來滿手滿嘴的油,腮幫子都咬疼了。
大刀肉
那時的大刀肉一毛一個,味道跟泡椒牛板筋很相似,香辣大個兒的大刀肉能輕易地佔據我們的口腔,嚼起來總是有巨大的滿足感。
跳跳糖
跳跳糖出現以後,棒棒糖就失寵了,糖粒在舌尖爆炸的快感對我們來說是那麼新奇有趣。圍坐在一起向其他人展示自己舌尖的顆粒,還會嘖嘖稱奇。
香菸糖
小時候的我們總是憧憬長大,而抽菸好像就是大人的標誌。我們笨拙地把香菸糖夾在指尖,學習大人吞雲吐霧的模樣。
大白兔奶糖
大白兔奶糖是童年最好吃的糖了,時至今日想到那個味道我都會垂涎三尺。濃濃的奶味堪比喝了一杯香濃的牛奶,只要一吃就停不下來。
小浣熊乾脆面
吃小浣熊的我們分成了兩派,一派是直接用嘴咬來吃,一派是先用手把乾脆面掰碎再放調味粉,還有非主流的第三派,會把乾脆面吃成泡麵。
放學時間,學校外面的零食攤擠滿了我們成都花花綠綠的校服。吃了那麼多零食後,吃飯就成了例行公事,早就填飽了肚子的我們哪還有心思分給家裡的飯菜呢。
那時爸媽做的菜是什麼味道,你還有印象嗎?
中學
搶來搶去都是那幾個菜
上了初中之後,我們大部分都過上了寄宿生活,過上了吃食堂的生活。
在成都,無論你讀的七中還是樹德,石室還是外國語,這些學校的飯菜都大同小異。
下課搶飯是我們的固定表演節目,即使搶來搶去,食堂都是那幾個菜。
番茄炒蛋
但食堂的番茄炒蛋番茄多,雞蛋少,番茄總是不愛削皮,但是紅黃相見看起來太有食慾了,感覺總也吃不膩。
胡蘿蔔/土豆燒排骨
土豆是成都學校食堂師傅的摯愛,除了清炒土豆絲,食堂師傅最愛做的就是土豆燒排骨,偶爾會把土豆換成胡蘿蔔,但胡蘿蔔的粉絲明顯少一些。
麻婆豆腐
現在想起食堂的麻婆豆腐,腦海裡第一印象就是勾芡太多,只有鹹味沒有辣味,一點也不麻,但是豆腐裡的肉末還是挺好吃的。
乾鍋雞
乾鍋雞是我在食堂最愛點的菜之一,因為食材很豐富,裡面有紅綠青椒、土豆條、雞塊,都是我愛吃的。
熗炒白菜
熗炒白菜或者熗炒花菜每天“輪班”,擔負起綠色蔬菜的重任。一年四季,無論什麼時候吃熗炒白菜,都覺得清爽解膩。
食堂裡的飯菜有綠色的小動物成為你的加餐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各類炒飯
學校的晚飯經常會供應炒飯,什麼醬油炒飯、酸菜肉末炒飯、黃瓜胡蘿蔔丁蛋炒飯、蒜薹肉末炒飯,種類還挺多。
紫菜蛋花湯
學校最愛做的湯有兩樣:西紅柿雞蛋湯、紫菜蛋花湯。我們總愛搶著去撈紫菜。
五香雞腿
週五是學校給我們改善伙食的時候,一般每個人都會有一個雞腿或者是超~大~的雞翅。放假之前的一餐,吃什麼都很開心。
學校食堂那幾個菜佔據了我們整個少年時期,讓我們慢慢長大。
無論是搶飯時候的急速衝刺,還是打飯的時候跟阿姨撒嬌,還是吃飯的時候跟朋友聊天吐槽,
看似日子是無聊的重複,實則每天都那麼美好。只是那時候,在家吃飯也變得很少了,偶爾放假回家,我們還總吵著出去吃好的。
成年後
無盡的社交和應酬
擺脫了學校的食堂之後,我們進入大學,進入社會,對食物有了更多的選擇權。
我們對突如其來的自由感到新奇,偏偏成都好吃的東西太多了,於是我們到處搜刮好吃的東西,有名的店鋪。
火鍋
我們對成都哪家火鍋適合本外地人,哪家火鍋味道更正宗瞭解得頭頭是道,把那些有名的火鍋店吃了個遍。
串串
串串也是大學社團聚餐的選擇之一,各種檔次的串串店也有我們鬨鬧的身影。
燒烤
到了晚上,怎麼少得了擼串兒呢。坐在馬路牙子邊,支著低矮的小桌子和小板凳,喝著刺喉嚨的啤酒,多青春啊。
小吃街
沒錢的窮學生去小吃街最頻繁了,低廉的價格就能吃各種各樣的美食,雖然並不那麼衛生和乾淨,但是年輕就是我們的資本。
各式外國菜
攢夠了錢,偶爾也會去外國餐廳奢侈一回,看彼此笨拙地使用著刀叉,青澀的笑臉全是快樂。
可是那個時候我們沒有發現,每次寒暑假回家總是有約。
火鍋串串冒菜燒烤,各個國家的菜式你也都體驗過了。
高檔的東來順、髒亂的小吃攤,或平淡或獵奇的飯菜,你都嘗試過了。
你跟朋友們聊著天嬉笑著,跟領導們喝著酒碰著杯,那些菜在你口中越來越食之無味。你再不能像以前一樣靠吃什麼回憶起當時的感受。
你能否想得起來缺了點什麼?
你缺了媽媽叫你飯前要洗手的嘮叨,給你夾菜的關懷,把雞腿夾給你的特權。
你缺了爸爸跟你小酌兩杯的愜意,問你近況的照拂,教你人生道理的寶貴。
你缺了兩道在你吃飯的時候期待的眼神,缺了他們聽你說話時的專注,缺了看你吃得滿足時比你還滿足的神情。
再也不會有人比他們更在意你的胃口,你的感受。
小學,我們把胃留給了校外的零食攤,中學,我們把胃留給了學校食堂,成年後,我們把胃留給無窮盡的社交和應酬,回家吃一頓飯,變得那麼困難。
你不知道你不在家吃飯的時候,家裡總有人在等待著你,那熱騰騰的飯菜就像懷揣期待的心。
成都人,回家吃飯吧,外面的東西吃了那麼多年了,記得仔細品品家裡飯菜的味道。
那是世間最珍貴,最真摯的味道。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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