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讓你嫉妒的快樂,都是苦中作樂

這是一篇主要寫給經常性陷在痛苦裡的人的文章。我們試著理解,為什麼處境相似的情況下,痛苦更容易糾纏住你,卻放過別人?

如今人們逐漸敢於公開承認一個道理:痛苦比快樂更深刻,更有力量。你的成長經歷可以證明這一點,回憶那些覺得自己“成長”的瞬間,往往是痛苦記憶,挫敗,失戀,與青春告別,……相比於快樂,痛苦好像更“有用”,讓人變得深刻。流行的“喪文化”也證明了這一點。馬男波傑克成了新的偶像。一個總是樂哈哈的人會被當作傻子。人們看到波傑克,就像看到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樣子:垂頭喪氣,一蹶不振,任何快樂都是短暫的,背後仍舊是沒有盡頭的痛苦。後來人們發現,就連那些微笑著的人,也可能是個偷偷憂鬱的傢伙。

那些讓你嫉妒的快樂,都是苦中作樂

人是唯一一種會給自己製造痛苦的生物,並且仰仗這一點活著。痛苦簡而言之就是得不到、已失去和甩不開。你的痛苦描畫著你未達成的願望,是要成為一個更完整的人所缺少的那些東西。所以,關注痛苦,強化痛苦感,就是提醒自己的慾望和缺口。痛感和清醒相連,而歡樂卻與迷幻、忘乎所以有密切關係。痛苦,或者說強化自己的痛苦,正成為一種眾生合唱。人們越來越願意以痛止痛,越來越少人聚在一起哈哈大笑,越來越多人聚在一起“抱團取暖”。可是,只有這個法子嗎?

今天,我想重提沮喪生活中的另一種可能。那就是苦中作樂的可能。日本動漫銀魂有一集的標題是,《第一次參加葬禮 沒想到大家都這麼開朗 嚇了我一跳》。當時,只看完這個標題,心裡就有一種很意外的安全感。因為它展現了一種健康的生命力:在哪怕絕望的時候也興高采烈地活著。在該痛苦的時候痛苦並沒有錯,但久而久之,你會發現痛苦疊加得太多。如果說起初強調痛苦還有一種舔舐傷口般的安慰感,慢慢的痛苦開始互相增加,我們習慣性地憂傷,習慣性地心情灰暗。

在許多時候,一段痛苦最沉重、同時也最讓人壓抑的部分就是它“無法被擺脫”的感覺。這種沉重其實是一種對已知困境的誇大。長久思考痛苦,會削弱我們絕地反擊的能力。如果你處在一段痛苦中,看到那些快樂的人,可能會覺得嫉妒。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人比你過得好太多,而自己是非常不幸的。你意識不到他們跟你處境相似。

那些讓你嫉妒的快樂,都是苦中作樂

但是,世界上所有歡樂都是苦中作樂。慢慢你會發現,那些嘻嘻哈哈、歡樂無比的人,並不是因為沒有痛苦才能做到這一點。扒開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外衣,都會發現各種傷痕,新的舊的,深的淺的。他們並非不知道痛苦為何物,也不是沒有受過傷,他們只是在這種痛苦中,沒有失去歡樂的能力,並且因此沒有失去痊癒的能力。他們讓自己尋歡作樂,“就好像這個愚蠢的世界真有什麼令人高興的東西”。

不要以自己的痛苦為藉口,認為自己無法加入那些興高采烈的隊伍。痛苦為什麼能夠長期糾纏你,卻輕易放過別人?事實上,你對自己的痛苦太友好了,與它產生了共鳴。因為痛苦經常與失去有關,你也可能用痛苦來替代自己失去的東西,緊抓住痛苦希望留住一絲所失去的事物的氣息。這種“和痛苦一起我才心安理得”的狀態,是讓你無法擺脫它的很重要的甚至最主要的原因。

苦中作樂其實並不如你想得那麼難,但背後面臨著一種習慣性心態的變化。首先,苦中作樂不意味著逃避或者掩飾痛苦。那種被稱作“微笑抑鬱”的狀態,是把痛苦埋在心裡,強撐著笑臉怕別人知道,這種強撐的笑臉會讓痛苦像漚肥料一樣變得更猛烈。其次,苦中作樂也不是說盲目樂觀(毫無理由地告訴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

苦中作樂的第一步,是完全理解痛苦,接受痛苦已經發生這個事實。在這個基礎上,你要鼓起自己對痛苦這件事本身的惡意。“你偶爾有權對這世界說:去他媽的。”這是一位國外藝術家在通信中說的一句話。這句話裡的“世界”可以變成“痛苦”。我們現在變得對痛苦過於友好,它來的時候,我們就連忙接納它,包容它,並且慢慢愛上它。我們跟我們的痛苦產生了太多共鳴,互相憐憫,並把痛苦當成了自己的一部分。應該做的是,冷漠地對待痛苦,拒絕承認它的親切,這樣,你可能從它的糾纏中獲得一部分獨立性,然後用這一部分獨立性來對抗它。

那些讓你嫉妒的快樂,都是苦中作樂

做到這一點,你可以擺脫你的痛苦,仍然覺得自己是活著的。開始可能只有很短的一瞬,你從悲愕中脫離出來,看到街上人來人往,飯館裡嬉笑歡騰,覺得這世界還有痛苦之外的樣子。利用這一瞬間去盡情地高興,你會慢慢從痛苦手中奪回自己對生活的控制權。

一定要記住。你在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那裡看到的、讓你嫉妒的快樂,都是苦中作樂。奈保爾在他很有名的作品《米格爾街》裡講了17個在痛苦中興高采烈的故事。貧民窟一樣的街區中的智者、瘋子、詩人甚至是小丑都努力的尋歡作樂,這是他們面對困境、克服困境的手段之一。當你瞭解了“這個愚蠢的世界到處都是痛苦”,你就知道在痛苦中尋找歡樂是多麼正常。意識到這一點,可能是你主動離開痛苦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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