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卻沒跨過如何教育孩子「快樂就好」這道坎

典媽引言:

我們在別人的故事裡看到自己的影子,同時,也從別人的感悟裡學到育兒真諦。本期典媽觀點是:完美的教育,只是讓孩子覺得“一切是順其自然”,而這背後,父母在關鍵節點的指引、長期營造的價值觀環境、四兩撥千斤的感化,才真正考驗父母的功力。

你會不會對孩子說“快樂就好”?

朋友的孩子丫丫,在玩樂中輕鬆度過了幼兒園的三年,但一進重點小學,便完全蒙了:拼音和英文基礎大家都學過了,老師不講了,直接略過。長期跟不上進度,丫丫漸漸變得膽怯、緊張和脆弱。

朋友的孩子國國從小成績堪憂,父母沒有壓力,千軍萬馬要走的高考獨木橋,不擠。14歲,國國被父母送到了美國麻省一所寄宿私立高中,準備擁抱《美國派》青春的國國完全傻了,分數確實不是唯一衡量標準,但這裡的孩子都精通馬術冰球、每個人有一門拿得出手的藝術特長,在課堂表達中有極好的知識儲備和邏輯思維。

國國在跟朋友通話時放聲大哭:在中國也不行,在外國還不行,我該怎麼辦呀爸爸?

最近還見了一個爸爸的朋友,一個部位裡的老叔叔。他出身卑微,憑實力成為高考恢復後第一批大學生,如履薄冰走到今日,他犧牲的是對孩子成長全程的陪伴。他對孩子有補償心理,總說:“快樂就好,不用太拼。”兒子職高畢業,遊手好閒,最近居然因為鬥毆入獄,老叔叔黯然神傷問我:明明一腔真愛,為何培養出一個不良青年?

快樂就好,可是快樂從來不是精神安慰和散養無為那麼簡單。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卻沒跨過如何教育孩子“快樂就好”這道坎

持久的快樂是什麼?

我從來不是學霸,也沒有什麼家庭背景,可以擁有今天相對滿意的生活,從物質到精神,拜寫作所賜。

因為寫作,我14歲出版小說,爾後獲得新概念作文大賽二等獎,進入北師大。這一切不值得炫耀,因為優秀的人太多。但我想說,所有教育的結果,都是父母潛移默化引導的結果,從來就沒有什麼與生俱來的天賦。

媽媽很早把我帶到了少年宮,自由嘗試了鋼琴、書法、畫畫等那個小城所擁有的所有興趣課門類。在我確定學習寫作後,我媽媽創造一切條件讓我去北上廣參加比賽,她說就當旅遊。

那些年的旅途奔波,她問過我很多問題——“你有沒有想過,跟第一名差在哪裡?”“你更喜歡哪個城市?”“咱們還有點時間,要不要去這個城市的書店轉轉?”

……

卻唯獨沒問過我:“你快樂嗎?”

我至今仍然記得,一幫10歲的孩子坐在課桌旁,聽見老師拿著秒錶說開始就奮筆疾書,教室裡只剩下細微的刷刷聲;以及每天一百條的填字遊戲:一個張揚的女人,她的耳環在耳朵上(晃著)or(墜著)or(飄著),三個詞語代表三個完全不同的狀態,要求精準;還有,日復一日背誦名著的任務。

寫作不是靠靈感和天賦,沒有任何一種成就光靠靈感和天賦。鋼琴要練習指法,舞蹈家要練習基本功,歌唱家要鍛鍊發音步驟。每一種學習,都是苦的。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卻沒跨過如何教育孩子“快樂就好”這道坎

但我那時到底快不快樂?

快樂啊,還很驕傲。日後即便種種挫敗來臨,我都懷有那些年攢下的信心——我曾經就做到了,現在一定也可以。

無所事事地在廢棄的公園虛度光陰,這種快樂很好,但不是快樂的唯一形式,而且它太輕鬆獲得,也會被輕鬆遺忘。

通過自己的汗水,突破自身的障礙,由此而來的滿足和自信,是在內心播下快樂的種子。這種快樂雖辛苦卻更穩定,且在不同環境都可以轉換生長。

我媽媽不懂表達,但她早就隱隱看到:“快樂就好”不是那麼輕鬆說得出口——因為長期來看,我的快樂,終是她所無法承諾和給予的東西。

意志的磨練、系統的付出、失敗的錘鍊……這些看似很苦的東西,最終才能帶來成長中真正的快樂。我們的孩子最終要離開溫暖巢穴,搏擊長空,如果因為你的不作為,而使她失去變強的最佳時機,她真的會快樂嗎?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卻沒跨過如何教育孩子“快樂就好”這道坎

被誤讀的“快樂就好”

2011年,有一本被輿論批評得沸沸揚揚的引進書,叫做《虎媽戰歌》。作者蔡美兒是耶魯大學的終身教授,作為華裔第二代美國移民,以最嚴格的教養方式來教育2個女兒,如“家教十戒”。當時的媒體都在討論這個媽媽的虛榮、變態,其實流於譁眾取寵和斷章取義。

比如有個細節被媒體大肆渲染:虎媽生日,女兒Lulu送給她一張生日卡,虎媽覺得做得太爛,退還讓其重做。

但原書中,這件事情並不是那麼粗暴,虎媽退回卡片的主要原因也不在於卡片的不完美,而是在於“我看得出你只花了20秒來做這張卡片。我努力地為你籌備生日會,為支付你的藝術課程努力工作,我值得被你更尊重地對待。”

她把孩子當做一個成人來平等對待,溫和地表達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卻沒跨過如何教育孩子“快樂就好”這道坎

在電視劇《成長的煩惱》中,有一集,麥克拒絕去學習跳舞,但超級nice的爸爸傑森並沒有馬上同意。他看出兒子是害怕被喜歡的女生看不起,於是他說:“你反過來想這件事——通過跳舞你可以和她手拉手,臉貼臉,你如果掌握這個訣竅,你會讓她融化,你就學會了魅力。”

西方父母對孩子的自尊其實是擔憂頗多的,但這個事例反映了作為父母,最不利於保護孩子自尊心的行為,就是你眼看著他們迎著優秀側身走過,選擇不作為,以及在困難面前,輕易地放棄努力。

蔡美兒是耶魯大學法律系的高材生,她的父親畢業於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傳承的精英教育背景讓她們懂得——好的教育,從來都是控制慾和控制力達到完美匹配。

當我們對孩子說著“快樂就好”,卻可有捫心自問,我們手上所擁有的資源是否足以承受她可能遭遇的失敗?當她喝著地溝油、居無寸瓦、處處受限,我們卻還要求她覺得“平凡就好”,是件殘忍的事情。

退一萬步,就算你有這個實力,你是否確定孩子的自尊心可以接受:我只活在父母的承認中?

說到底,她雖然是你的孩子,卻不能只做你的獨一無二,像小雞出殼一樣去艱難地搏擊。成為這個世界上的獨一無二,是她來到人間,不可迴避的命題。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卻沒跨過如何教育孩子“快樂就好”這道坎

不要輕易說出“快樂就好”,因為教育是資源,而好的教育更是稀缺資源。這個資源,不僅是爸爸手上掌握了多少學區房指標,媽媽的錢可以把孩子送到多牛的私立學校,而是父母本身的眼界、底蘊和判斷力。

教育這件事,從來就沒有順其自然,完美的教育,只是讓孩子覺得“一切是順其自然”,但在這背後,父母在關鍵節點的指引、長期營造的價值觀環境、四兩撥千斤的感化,才真正考驗父母的功力。

所以,停止一味地說“快樂就好”,因為在這個模糊命題催眠下成長的孩子,長大後未必真的快樂。

對於教育,有原則地控制,是比無原則地放手難得多的事情。

典媽介紹:

伊姐(周桂伊),14歲出版小說集,18歲新概念作文大賽獲獎,33歲出版暢銷書《認知差:你比人生贏家差在哪》。專訪明星十餘年,愛電影的媽媽,分享光影中的感悟,關於育兒、關於婚姻、關於愛。原創公眾號“伊姐看電影”(ID:eemov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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