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厕所趣闻

雪隐,是个很文绉绉的名词,文雅中带着几分含蓄与隐晦,其实就是厕所的意思。

厕所就是一个供人方便的地方。因为“方便”一词的题外含义,闹出许多让人啼笑皆非的国际笑语来,以致老外们对中国“方便”之词有点讳莫如深,不敢随便乱用。

别看那些文人雅士,行“方便”之前还是那么优雅,实际上其心进入一骑绝尘状态,苦其心志有点急不可耐。释放之后一身轻松惬意。也难怪,禅林的厕所能让僧人大彻大悟。

随笔:厕所趣闻

一众路人甲,出门一上午,分乘两车回到中华园大饭店,想必各位看客早已知道后事就是上厕所了。同行的小姐姐只有三位,女厕冗余,男厕紧张,男士们秩序井然的分列在过道两旁,无奈的表情下,焦灼的眼光始终投射在男厕的门上。好事者说要进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充分利用需求不足的女厕解决问题,随即付诸行动,敲女厕门,“有人吗”,无回声。内急痛苦隐忍不住者,火速入女厕后随手掩门,众男在外站岗值守。只转念一想功夫,有小姐姐夺门而出,对于擦身而过的盥洗台都未能给予“惊鸿一瞥”,径直急速从夹道的男士队伍中离开,还口口声声“没事,没事”,如同戏剧跑龙套一般,绕场一圈消失在众人视线。等众士明白过来时,已没了小姐姐的身影。其实,都知道没事,还能有什么事。

男女不能同入一厕,好像是现代文明的表现,但传统文明并非如此。上世纪80年代,我的顶头上司是宁波人,宁波有个北仑港,宁波人的话音在安庆人听来,就成了不能讲(gang),意即不可昭示于人,其实浙江那方真有那些不能讲(gang)的事,听起来有失雅兴,比如入厕。那时他们陪同单位领导去宁波公差,我那领导聪明过人,思维敏捷,才学超然,一路谈笑鸿儒,有谁知如厕竟成了尴尬事,令其后来一路心情极为不爽,谓之“方便”之事有太多不方便之隐痛。大致上的经历,就是因为交通不便,驾车去宁波,行至山区找不到公厕,无奈只好借路旁茅厕方便。这茅厕在当地叫茅草缸,几根木头立起,四周扎上草木,上搭柴草,里面有一大缸,缸沿上搭上木板,行“方便”者双脚分别踏在缸沿和木板上,如骑黄河两岸,颇有舍我其谁之气概,于是他用一块木栅挡在茅草缸门口。不料,此时来一农妇,外面的人告知农妇不可进去,里面的领导声起“有人”。农妇充耳不闻,直接推开木栅进去,还念念有词,“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个男人蹲个茅草缸吗”,边说边抽出烟来,无所顾忌的问我那领导借火,悠然自得的“放松”起来,还说这里孬好还有个茅屋,山村许多地方还是露天蹲缸,男女同蹲一缸有什么不行,你也真是没见过女人。她越是这么一说,我那领导越是觉得难堪至极,像是做了件见不得光的事,心中无比窝火——霉气。以致后来谈及此事,总觉得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颜面上似乎羞愧难当。

打那以后,我那领导有意无意总是避谈如厕之事。可事情总是那么不巧,1994年去重庆,单位公车安排不过来,退休市级老领导何其哲创办的公司为其提供车辆和司机,可司机偏偏是个女青年。一路西行,女司机总是专注于寻找公厕,一路行驶,一路摇晃着身子,有时把车开得像个跑拖拉机似的,险象环生。频繁找厕所,以及其上厕所时间的不确定性,领导猜着女司机此行正搭上了生理期。此后,女人驾车远行,请老人家上座,你就免谈了。

早些年,曾辗转黄淮海平原,去过山东、河北和皖北等地,广袤的田野,一望无际的高粱、麦地,根本用不着厕所,即使是在屯里、庄子,厕所就是偏于一隅的破茅屋,多半的茅屋中就是一小坑,故而厕所就是茅屎坑,上厕所便有了蹲坑之说。同南方的茅草缸与粪坑防渗漏不同,北方的坑基本不作防水处理,纵有千万飞瀑流泉,至此都得销声匿迹,纵使泉流不断,这也是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坑。现在想起北方人的性格,不遮不掩,那才叫一个爽直了得,从厕所就能看出他们有习惯于顺其自然的个性。

悲催的是,我也错上过厕所。外出夜归,三杯酒下肚回城,一路内急,下了高速便急着上厕所,想起高速路口在建的水产大市场。水产大市场采用地下水,冬暖夏凉,遂让司机开进去,一番三转四绕,下车辩不清方向的我,入厕后不久,问司机在哪,没见回声,打手机一问,司机说在我隔壁,等处理完内急之事后,挨个打开各隔间小门,没见司机,就摇摇晃晃的出来了,一个劲的骂道“狗日的,你在瞎蒙我”。不料司机从另一个门里出来,这时的我像是打了镇定剂,猛然醒了,自知走错了门,所幸此处工程还在建设中,自嘲避免了一场可能被爆打的事故。

现在回想起来,男女同住,同入一厕,不应是难事。入职之初,那时的宾馆、饭店都很少,酒店是用来吃饭的,住宿多是招待所、客栈。单位的招待所,都是一室多床,甚至还有双层床,一屋入住7、8人已是司空见惯。如果是男宾女客无法满足分开居住安排的房源,某组织的会议代表,男女同住一屋也是有的,毕竟是个大屋子,只不过那时的床上都有蚊帐的,而厕所都是在走廊的尽头,虽然也觉得不方便,可大家相安无事。记得1985年去黄山,从后山登顶需要一天。入夜住北海宾馆,说是宾馆,其实住的是大通铺,有租军大衣的,有租棉毯的,裹在身上,席铺入眠,实际上谁也无法入眠,特别是那些早起看日出、看云海的人,谈兴正浓就能让你睡意全无,不够用的厕所,男宾让给了女客而主动野处。即使是现代文明高度发达的今天,这种现象仍然存在,油轮上、火车上都是男女同住一屋,而厕所也不分男女。记得在藏区时,时常看到自驾游的驴友,男女同行是常态,至于夜间帐篷入睡、路上解决“方便”的问题,大家也很自觉。

现实生活中,建厕所的套路基本上都是男厕蹲位比女厕多,故而有不少人愤愤不平,认为这是对女士的不尊重,是男女不平等的表现。如果时光倒流20年以上,这种厕所的设计逻辑是可以理解的,因为那时的女人出门在外较少,出远门更少。但现在的情况大不相同了,女人退休早,生养独生子女后闲暇时间充足,结伴旅游的比男人还多。因此,如此的厕所设计思想不符合新常态,应当与时俱进。

住房制度改革后,受炒作者添薪加油影响,房地产市场受到追捧,可公共厕所没有人去配套,我也曾有过提着裤子找公厕的经历,想到的是老城,找的是酒店,假装入住订餐,目的只是为了甩掉包袱。返宜后,反观安庆,大抵情况不出其二,绝大多数公厕臭气熏天、污水横流,厚厚的尿垢散发出难闻的氨气味,漆黑的墙壁,昏黄幽暗的小灯泡,根本照不见脚下的地面,不是迫不得已,许是没有人愿来此处“方便”。于是写了篇《厕所的革命》投于报章,提倡将公厕的一楼改建成门面,二楼建设公厕,墙体广告展示,意在公厕可以改头换面,实现“自给自足”。

现今的厕所,在我看来,除了小便池需要独立之外,厕所其他公共设施男女通用又有何妨?不妨一试。

随笔:厕所趣闻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