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百忆之《家里的那把燎勺》,70后80后你们有这样的回忆吗?!

家里的那把燎勺

文\李杰

家里的碗橱里躺着一把饭勺,它样子显得有些笨拙。那是很早以前,父亲用积攒下的碎铝,通过土法烧熔浇铸而成的。制作的工艺落后,所以勺子也显得有些呆头呆脑。

勺子的底部乌黑,那是长时间炉火与油烟氧化的结果。是的,它虽然是勺子,却一直行使着一口炒锅的职责。它是小时候家里专为我设的“小灶”,我们这儿把它叫作燎勺。

燎勺虽小,蕴含的情却深。

上个世纪80年代,整个社会物质都显得匮乏,我的家里更是困难。每一顿饭都很难吃饱,更别提菜了。长大后看过倪萍的《日子》,里面介绍了赵忠祥老师小时候曾经站在楼道里就着别人家门里飘出的菜香味吃馒头。我没有感到好笑,有的只是一种深深的认同感和亲切感,因为小时候我也曾经站在院子里,就着随风飘来的香味啃着手中的干煎饼。这也许和曹公的“望梅止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吧!

老是吃着煎饼卷咸菜的孩子总是有些营养不良,影响了身体的发育。母亲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总是隔三差五地从鸡窝里拿出一个鸡蛋(鸡蛋那可是家里的油、盐来源),切一些葱花,舀一些豆油,捏些盐末放进勺子里,往炉口上一炖,不一会儿,一勺喷香的油煎鸡蛋就燎好了。每次母亲看到我吃得津津有味,慈祥的脸上总会绽放出笑容。

经常到伙伴家串门,有时看到他们家菜桌上红通通、油亮亮的炒花生米,心里馋的要命。主人虽然也会用油纸包一些往我手里塞,可我是断然不受的。推着、塞着,我就抽身跑了。这都是母亲教育的结果——人穷志不穷。回到家,一连几日在母亲的耳边像是不经意地小声嘀咕——“炒花生米真香!”偶一遇到一件喜事,母亲一高兴,抓了一把花生米,放到勺子里,用筷子翻着,一会儿就燎好了,一样的油亮亮、红通通的。吃着脆香的花生米,看着母亲慈祥的笑,最后不忘留下一些给她和父亲。母亲最后是舍不得吃的,她都会留给父亲,因为父亲是家里的劳力。

有时我在小河汊里捉到一只河蟹,两只龙虾,母亲也会在勺子里放一些盐末、姜块炖了给我吃。所以,虽然那时家里困窘,可我因为有了“小灶“的滋润,脸蛋也还红润,身体也还长得壮实。

转眼,年龄已过了不惑,勺子却依然还在。每次打开碗橱,母亲都提议把它处理掉,我都没有同意。因为勺子时刻让我惦念那时的困苦,牢记“丰衣足食“的日子来之不易;经常让我忆起童年时喷香的燎鸡蛋,里面蕴含着母亲对我深深的爱。她的恩情我要慢慢回报。

天下享受过“小灶”的孩子又何止我一个?不要把父母对你的爱当成理所当然的事,三十年河东转河西,是该我们用点滴的爱去回报父母的时候了。不要让“子欲孝,而亲不待”的悲剧在你的身上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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