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興有這麼一位錚錚鐵骨的熱血硬漢,就在離大先生老宅院不遠的東浦鎮街,他該讓天下所有熱血硬漢稱服。
他就是徐錫麟。
徐錫麟故居不顯眼,藏在小巷深處,石門石牆,老式舊房,白牆黑瓦,瓦磚牆道之間歲月的積累,竟然長出一排青青的小草,江南梅雨的侵蝕,已使木製的樓板蝕處斑斑,屋樑門窗的木料上也已是老朽之處可見。黑門青窗,有些陰森,堂前的一棵曲曲彎彎的小葉古樹,我看著像黃楊木,它該見過徐先生。
正堂上掛著徐錫麟的畫像,完全是一派江南學子的派勢,瘦弱且文質彬彬,單薄絕不像烈漢硬漢的架子。兩邊有孫中山先生親題的悼念楹聯:丹心一點祭餘肉,白骨死後三年香。
徐錫麟不是壯烈在紹興,他慘死在安徽安慶大堂上。
徐錫麟熱衷於革命,投身於革命,忠貞於革命。他和秋瑾約定在皖、浙同時舉行反清武裝起義,用武力奪取政權,擁戴革命。在他們約定的起義日子到來之前,“復興會”的一名成員被捕供出了武裝起義的時間和計劃,起義不得不倉促提前。起義計劃中很重要的一點是安慶城內城外連成一片,城內起義,城外的“復興會”組織的武裝人員要內應外合,但由於是提前起義,城內外聯繫失靈,造成城內起義軍孤軍作戰,孤立無援。按照計劃,在安徽巡撫恩銘檢閱巡警學校畢業生時,徐錫麟的戰友向恩銘投擲炸彈,徐錫麟負責擊斃其他清軍頭領。誰都沒有想到,當那顆炸彈正巧扔到恩銘腳下,全場都驚呆時,這顆炸彈竟然沒有爆炸,難道真是天不滅恩?一片慌忙中,徐錫麟不得不從靴筒裡抽出兩支手槍,左右開弓,連連射擊。恩銘雖然被擊中,因傷勢過重不治身亡。但4個小時以後,起義被鎮壓了,7個小時以後徐錫麟被捕了。
悲壯的一幕也就開始了。
當徐錫麟被押到安慶衙門大堂時,滿堂上下充滿殺機和仇恨,誰都沒想到徐錫麟竟然鎮靜得近乎自然,他不下跪,更沒有被那群凶神惡煞所嚇倒,盤腿坐在當堂,理直氣壯地講述自己要革命要推翻清王朝的道理。當審訊官說要挖他的心,剜他的心肝時,他坦然地笑了,說我為革命已經把命都舍了,還在乎心肝嗎?拿去吧!他義正言辭說好漢做事好漢當,武裝起義與被捕的學生沒有任何關係,至於我要殺要剮隨你去。我留活到現在正是想光明磊落地死,深明大義地去死。見過視死如歸的,像徐錫麟這樣置生命於不顧的不多!當他看見有人拍照時提醒人家說你拍照時我沒注意,現在你拍吧,我要面帶微笑地去死,為推翻滿清而死!
徐錫麟死得太悲壯了。劊子手們扒光他的衣服,先用大鐵錘擊碎他的睪丸,據說那是所有刑法中最劇痛的,能把人活活疼死。他被救醒以後,又被當堂活著大開膛,從腹中把他還跳動的心臟取出來祭奠恩銘,然後又把那顆心臟炒了由恩銘的衛士們當下酒菜吃了,他們要解恨……
值得敬佩的徐錫麟。徐錫麟不愧是革命男兒,熱血漢子!
他在臨刑前呼之:功名富貴,非所快意,今日得此,死且不悔。
劉亞子先生曾為徐錫麟英勇就義寫下一首詩就掛在他故居的展室裡:
“慷慨告天下,滅虜志無諭,
長嘯赴東市,剖心奚足辭!”
請記住徐錫麟的一首詩:
“軍歌應唱大刀環,
誓滅胡奴出玉關;
只解殺場為國死,
何須馬革裹屍還。”
豪氣,真豪氣!
以後到了紹興,別忘了到那條背巷子裡走走。
白頭翁新作《醉裡挑燈談酒》,是一本散文集,共收錄崔濟哲先生二十餘篇以“酒”為主題的散文隨筆。作者借一個“酒”字,實則聊的是歷史和社會。全書是一部文人墨客、帝王百姓的飲酒話史,作者在書中大談酒的源頭、發展、趣聞、傳說,實際上是在回味歷史,剖析社會,是對中華傳統文化的感懷,也是對當下世象的感概,既展現出我國文化的深遠流長,也道出了世界人民對美的追求的共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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