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鎖雲蒙山》蘇綠香、張建平

《霧鎖雲蒙山》蘇綠香、張建平

《霧鎖雲蒙山》蘇綠香、張建平

出發前疑慮重重。

約好同學春遊,下了一夜的小雨,臨行時仍然未停,登山需徒步數十里,出行是否如願?道路是否泥濘?無奈地名饞人,東哄哄、西哄、西哄哄、索泉、駕雲嶺……,雨中觀景想必別有一番情趣,“人生最好的旅行,就是你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發現一種久違的感動”,何況一群投緣的人去一個想去的地方,更是人間快事。於是七個同學毫不猶豫出發。

沒想到天遂人願,三個多小時的行程大雨小雨,李疙瘩停車後滴雨未下,反而路不染塵,屋瓦如洗,空氣清新,彷彿置身夢幻桃花源。

《霧鎖雲蒙山》蘇綠香、張建平

下午兩點到達東哄哄,這裡屬中條山山脈,陽城和垣曲地界,道路兩旁土壤赤紅,不知是否為革命先驅鮮血染就。一九四二年,一二九師政委鄧小平視察中條山在上河村開會,“掃蕩”日軍企圖圍遷,在突圍轉移過程中,紅軍與尾隨日軍殊死拼殺,打死打傷日軍三十餘人,太嶽南進支隊十三英烈長眠於此。

午飯在西哄哄一農家小院進行,早過飯時,少許等待。某習武同學隨手撿起一棍棒施展開來,輾轉騰挪,上下翻飛,棍棒呼呼有聲,力掃千鈞。遠處峭壁陡立,赤帶亮紫,青松翠柏點綴,雲霧官袍綬帶般掛於半空,冉冉升起,四周天朗地清,一片寧靜。

主人為我們特意做的馬齒莧野菜,野菜嫩綠玉潤,香氣撲鼻,惹的眾人飯還沒有上來幾次進廚房試嘗。

下午,尋雨花石溪中戲水,遊獼猴源三縣一院覓蹤,摘野菜田間穿行。歸真返璞,人間真趣。

夜宿李疙瘩,翌日登雲蒙山。

從宿地驅車一小時,經次灘、人參琅到林管站。推門下車,本以為泥濘無處下腳,卻原來道路或沙土或岩石鋪成,並無半點泥土粘腳,松針覆蓋其上,踏之柔軟而有彈性,心中疑慮頓消。雨後比晴天少了蟲蛾飛擾,更有人放開舒緩、柔和的音樂,筋骨坦舒,甘露灌頂,心中許久的陰霾和繁雜的思緒一下逃出體外,進入身心自在的漫世界。

細細朦朦的溼氣像頑皮的小孩,在人身邊,繞人腳下,睫毛上水珠清涼,吸一口清潤到底。揮一下手臂,薄霧輕動又尾隨而來。路左是山崖,路右是高楞。松樹從山崖下挺拔而起,越過頭頂數十丈站立,次序井然,疏密有序,如草船借箭的桅杆爭勇向前。樹林間薄霧如煙,只能看清前面幾排,像故事般製造懸念,籠罩著不願一眼被看透的神秘。咕咕、啾啾、唧唧、嚦嚦、喳喳……耳邊各種鳥叫,百囀千聲,或遠或近,不絕於耳。唯見其聲不見其形。

路右邊,迎春花嬌豔,紫羅蘭明媚,蒲公英吐蕊……

隨行人員有人講野菜食用之法,有人講植物辨別之理,不知不覺走出十數里。

草中尋徑,順著之字路一路攀爬,久行不到,個個氣喘吁吁,忽然見林中閃出一人。在這荒山野外,人跡罕至處見一同類,眼前一亮,如遇親人,遠遠就打招呼。原來是林管員轉山值班。問清目的地和行程,剛過的小云蒙才走一半。再走三里到第一個目的地熊腰洞,第二個目的地森林核心地帶離熊腰洞六里,第三個目的地一龕、二龕離森林核心地帶二十分鐘。

林管員相伴到熊腰洞,一路上如數家珍。

雲蒙山分屬兩縣,陽城和垣曲各自巡山。雲蒙山,也叫雲夢山。因其一年四季都雲霧環繞,久不散去而得名,被遊客稱為人間仙境。山下有個村莊石樓、石梯、石牆圍,石街、石路、石大門,石地、石爐、石炕頭、石桌、石凳、石灶臺。這裡的靈芝為深山靈芝,藥用價值非大棚養殖的靈芝可比。熊掌、猴頭、燕窩,雲蒙山都有,下面寫“有熊出入”警示牌就有狗熊經常出入。這裡的猴頭菇成對出現,只要發現一個,路對面不遠必然也有一個。

獼猴最淘氣,落下的松塔都是獼猴食用摘下的。試踩幾個松塔果然空空如也。林管員掏出隨身松子讓我們嚐鮮,落口生津,回味無窮。

熊腰洞略一補給,告別林管員又向前行。不一會就到核心森林地帶。

樹木大多為松樹,主幹挺拔,沒有半點彎曲,扶搖直上,插入雲霧。奇的是三四人合抱大樹,並不倭頓,展腰立枝,樹冠茂盛,更比平常所見樹木生命力旺盛。樹下松針數尺,松塔遍地。四周靜謐安詳。從上往下看去,白雲、綠葉、褐樹、黃地,視野開闊,周邊空曠。吸一口空氣,清肺如洗,來一聲吶喊,響徹山林。雨後的空氣,帶著泥土與芳草的香甜味道,,沁入心脾,令人神清氣爽。

這環境讓人想起吳用智取生辰崗,魯智深大鬧野豬林。又彷彿看見豬八戒撞天婚不成,被珍珠汗衫吊在樹上,大喊師兄救命。

我們貪婪地享受著這自然氧吧,無拘地談論著生活中的話題。

生活的久了,談的來的人越來越少,長輩和子女們之間溝通方式也不一樣,同樣是讚美一個人,八十年代的人說你真帥,九十年代的人說帥呆了酷斃了,零零後怎麼表達?有人搶答——哇塞!

我問一女同學剛才路過的景點叫什麼來著?回答說,你別問我,我女兒總說我智商不在服務區。眾人撫掌大笑。

森林核心地帶處於雲蒙山的頂峰,去一龕、二龕得往前走,唯有山崖邊一石階小徑通往半山腰。站在山崖邊觀看,雲霧處於下方,又極深極遠,村莊、樹木、道路全都隱藏其中,灰濛濛的一個顏色,你會懷疑下面是水,水深深不見底,浩瀚無邊。

我順臺階走了一公里,來到百丈絕壁前,石階太高,需翻身下爬才能下行,手無可拉之物,腳久觸不敢下,後背夾風,股慄欲墜。越過之後是另一番景象。

絕壁像是一整塊巨石立起。往上看壁如刀削,危峰兀立,往下看鐘靈毓秀,雄奇險幽,鬱鬱蔥蔥。青埂峰下,降珠承恩,木石前盟,境遇大抵如此。

途返人參埌,天氣仍然沒有放晴,一回頭,見大山前,雲海升騰。山根雲霧繚繞,山峰時隱時現,雲霧斜側飛起,行動快捷,一眨眼遮住山體,又一眨眼飛向前方。山峰如屏,時時變換。眼見一煉丹道人衣袂飄飄,手持拂塵,到處察看,兩道童用力扇爐,煙霧繚繞,又見那悟空搶得仙丹升空而去。

下山時見一群山羊從山坡一衝而下,身後有人唱起《蘭花花》,“青線線那個藍線線,藍個瑩瑩的彩,生下一個蘭花花實實地愛死人……”歌聲悠遠嘹亮久久迴盪。

一女式精緻多用摺疊扇和一水杯遺落於此,藉此喻物,覽古今通卷,遊天下名山,吾(無)輩(杯)不散(傘),再約佳期。

【作者簡介】:蘇綠香,山西省晉城市人,婦產醫師,業餘寫作愛好者,微信暱稱:雪。喜歡寧靜而又熱愛生活。文字讓美好的記憶封存,歷時越久,越是熠熠發光。

張建平,山西省晉城市人,業餘寫作愛好者,善於寫相聲、小品多種題材。寫作是為了宣洩心情,不是為了刻意的追求。捕捉細微,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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