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狂魔:张君覆灭纪实(十九)

杀人狂魔:张君覆灭纪实(十九)

古城遭劫三抢金店

1997年11月25日,张君、李泽军、严若明三人再次来到长沙,在租住的房内,张君说:“我已决定明天动手,今天晚上你们不能住这里,要到株洲去。” 株洲离长沙不过50公里,公路、铁路交通都极为方便,张君为避免别人注意他们三人同时在租往处出现,故作此安排,他还叫严若明在株洲准备撬杠等作案工具。

26日上午9时,严、李二人遵命从株洲赶到长沙,在友谊商城门口碰头,但张君临时改变了计划,把作案时间推迟了一天,他要试试严、李二人临战心理的承受能力。严若明和李泽军只好又乖乖地回到株洲,27日一早再次在老地方和张君会了面。张君命令李泽军在商场附近闲逛,以便观察有无特殊情况出现,他和严若明去买作案用的摩托车。

下午快6点时,三人再次碰头,严若明已骑来了一辆崭新的红色黔江125型摩托,停置妥当后,张君最后一次进商场踩点,片刻后出来对李、严二人说:“要搞路(抢劫)了,不要打退堂鼓,否则我不客气!” 李泽军、严若明见张君一副拼命的凶相,哪敢说半个“不”字。李泽军接过张君塞过来的手枪,机械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一点头,意味着自己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万一闪失了,他可是家里的独子啊! 张君也似乎洞察了第一次作案的李泽军的心理,用力拍了拍他的臂膀,扭头就进了商场。李泽军、严若明马上戴上尼龙手套,把头上的长檐帽压得更低一点,随后进去。 在金柜前,张君叫营业员给他看一枚男戒指,营业员刚把一颗大钻戒交给他,张君突然拔出手枪,指着营业员说:“和你们无关,快走开!” 营业员一看惊骇至极,不敢相信抢劫在自己眼前发生了,一时愣在那里,张君抬手朝天一枪,刺耳的枪声敲击着人们的耳膜,营业员回过神,慌乱地往后退去。按照分工,严若明和李泽军迅速翻过柜台,用木工凿子一阵猛撬,把金柜卡锁全部撬掉,然后端出装首饰的方盘塞进编织袋内。柜台外面,张君圆瞪双眼、双手持枪、凶神恶煞般警戒着。营业员吴浩、余乐由于动作慢了些,下意识地护着金柜,张君连开数枪,将她们当场打死。另一名女营业员见同事倒在血泊中,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叫道:“救命呀!有人抢劫啦!” 张君大怒,扬手一枪,子弹呼啸着穿过这位名叫谭美萍的勇敢的营业员的腮部。谭美萍只觉得口中一阵猛痛,血已满嘴,左腮边留下了一个血流如注的枪洞。这时,一名保安听见呼救和枪声,义无反顾地手持警棍冲过来,张君在十几米之外连开两枪,将保安打倒在地。然后,他回头看严、李二人已装得差不多了,大喝一声:“走!” 二人迅速跳出柜台,严若明在前,李泽军提着编织袋在后,张君持枪退着断后,冲出商场,直奔摩托车停放处。 此时夜幕降临,商场门口内外顾客们作鸟兽散,张君三人乘着混乱,由严若明驾车,逃向圆盘路,然后左拐上立交桥,转到一个菜市场旁边的巷子。沿巷穿过马路,按预定的逃跑路线,来到桂花村一个没有人的冷僻处。 张君叫严若明停下来,然后几个人一起动手,把方盘拿出来,把首饰从方盘上摘下来,放进张君带来的一只深绿色小布袋里。分离完毕后,三人将摩托车、方盘、编织袋遗弃在这里,然后分两批离开,搭乘出租车逃走。 严若明按张君事先命令,坐出租车直奔火车站,在那里坐中巴车过湘江大桥,在望城坡长途汽车站,乘夜班车潜回津市家中。 张君、李泽军脱下作案穿的衣服后,连换两次出租车,来到中心路安福街的租住处,为防止公安民警连夜大搜捕,他们马不停蹄,火速把黄金首饰上的标签、作案的衣服剪碎,用塑料袋装了扔进公厕和垃圾堆内。 这次作案,共抢得黄金首饰10余公斤,价值160多万元。张君把首饰藏进一只白皮铁盒,连同3支手枪一起埋进院子里的一个煤堆内。

一直等到12月1日,张君叫李泽军不带任何东西往返了一趟常德探路,才取出赃物和枪支,和李泽军分头潜回常德。几天后,张君赶到严若明家,给李泽军和严若明每人4000元钱,说:“这次干得不错,你们都出了大力,辛苦了,拿这点钱去云南玩一下,那里风景不错,也算是放松放松。” 严若明、李泽军一听高兴至极,跟着“王总”干果然有盼头,有“奔头”,从此,死心塌地追随到底。 张君把赃物处理后,乘飞机飞往重庆,然后回到涪陵的家中。杨明燕通过报纸电视,得知长沙发生大案,猜测正是她的“龙哥”所为,张君也不隐瞒,不但说重庆、长沙的案子是自己做的,而且还把自己的真名也告诉了她。直到这时,杨明燕才知道“龙哥”不叫龙海力,也不叫江平,而是叫张君。她是多年来惟一一个知道张君真姓名的女人,随后便自愿下水,成为张君的帮凶。

血腥帮规招兵买马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1998年农历春节来临,又一次抢劫得手的张君踌躇满志。一连几年,他以每年作一次大案的频率敛起巨额金钱。春节刚过,他用赃款为杨明燕买了一辆2000型蓝色桑塔纳轿车,亲自教杨明燕驾驶技术,带她上街、兜风,纵情享受不义之财带来的快活。

1998年3月份,张君再度离开涪陵,打算到老家去,建立起自己的“独立王国”。张君不是一个易于满足的人,此时的他,不光对小打小闹瞧不上眼,还觉得拥有一两百万也不值一谈,他要建立一支铁杆队伍,可以神出鬼没地作案,而他,则是这支队伍至高无上的“皇帝”,所有人的生杀予夺,全得听他一句话! 一番努力,他初中的老同学陈世清加入了组织,远房侄辈,家住津市的王雨也参加了组织。重庆的全泓燕也在这时和张君认识,被拖下水。

到1999年,赵正洪、许军、陈乐等人,纷纷入伙。张君感到他的“组织”像吹气球似地,转眼就鼓起来了。 有了人,还需枪。张君再次远赴云南和王珊等枪贩会面,疯狂采购走私过境的枪支弹药。特别是发展全泓燕入伙后,全不光主动杀了人,而且更充当了枪支弹药“运输队长”的角色。 有人有枪了,张君就在管理上下“功夫”了。他首先规定,成员都只叫绰号,从此没有真姓名了,谁也不许打听。 第二,成员之间不能私下来往,有“生意”做的时候,听他一个人召唤。

2000年李金生入伙后,陈世清有一次在外嫖娼,结果请小姐吃饭时担心囊中羞涩,偷偷溜出来给“胖哥”李金生打电话,违反张君不准团伙成员私下交往的“规定”,结果张君当即发作,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拎起陈世清的前襟,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众人噤若寒蝉。 第三,团伙成员都要有职业掩护,平时不准露富,不准参与其他斗殴等活动,如陈世清开出租车,赵正洪经营桑拿,李金生开餐馆等,以掩护自己的恶魔本性。 张君说得最多的是团伙成员必须无条件服从他,对他忠心耿耿。如严若明曾经手销赃,张君怀疑他从中吞货吐黑,查问严若明时他吞吞吐吐,张君火冒三丈,上前一脚把严若明踹翻在地,一顿暴打。为防止团伙成员打他的黑枪,实弹打靶训练时,他规定持枪的成员不能回头望人,更不能调转枪口,否则他“格杀勿论”! 当团伙逐渐壮大时,张君对入伙的要求更严,处罚也更无情。赵正洪入伙时还专门写了申请书。

2000年8月15日,他们一伙绑架胡梦谦夫妇时,陈世清开着李金生的桑塔纳出租车接应,结果慌乱之中把车撞坏了一点。张君气得大骂:“简直是蠢猪,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他责成陈世清赔偿李金生6000元。 陈世清哭丧着脸摸出2000元,说:“蒋总,我只有2000元,剩下的,今后再还胖哥,行不行?” “不行!”张君脸色铁青,下“圣旨”说:“剁掉一个手指,左手的!” 赵正洪、李泽军准备执行刑法,张君转念一想,剁掉手指容易形成明显的辨认特征,自己也容易受牵连而暴露,便说:“不剁手,剁脚趾。” 陈世清虽是张君的老同学,此时他只得乖乖服从,脱掉鞋袜,他咬牙一闭眼,自己动手剁掉了左脚的一个脚趾,才算把这事抹平。 血腥的帮规,确实让张君建立起了至高的权威,在团伙成员眼里,他不光是“能人”、“狠人”,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高高在上的“皇上”。

张君把团伙理顺后,心满意足地回到涪陵,打算歇一口气,和老婆过几天轻闲日子。 小别胜新婚,杨明燕在承受“雨露”的同时,在张君面前撒娇说:“龙哥,你一年到头在外面跑,看了好多稀奇事,有时间你把我也带上,我也去耍耍嘛。” 张君对杨明燕的宠爱几乎到了百依百顺,随即问道:“没问题嘛,你想到哪里耍?” “那就去武汉吧,我还没到武汉去过。”杨明燕完全没有心机地说。

就这样,1998年10月,杨明燕跟着张君坐船一路风光,来到了九省通衢的大都市武汉。 归元寺、黄鹤楼,是闻名天下的旅游胜景,杨明燕在饱览风景之余,提出要购物。 张君于是带着她逛了一家又一家商场,当来到武汉最繁华商业街上的武汉广场时,张君再次贼眼一亮。如果说长沙金店的规模比重庆大得多,那长沙和武汉比,简直是没法比。金碧辉煌的商场里,富丽堂皇、珠光宝气。张君大略估摸了一下,武汉的货最少是长沙的二倍以上,简直就是一个“金银窝”。 杨明燕喜笑颜开地接过张君给她买的手链,哪里想到又一个罪恶的计划,在张君脑海里形成了。武汉广场将遭受一场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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