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安排的接班人,還不夠你臭屁?同姓視他爲丐異姓卻待他如上賓

有些人,天生就帶著光環出生。按至尊寶的話說,天生就是“上天安排的‘接班人’,還不夠你臭屁的?”晉國公子重耳,就是這麼一位自帶光環的人物。

上天安排的接班人,還不夠你臭屁?同姓視他為丐異姓卻待他如上賓

傳說重耳生下來就有重瞳,肋骨還整體連成一塊,是天生畸形兒。雖然天生殘疾,但是重耳身殘志堅,好學不倦,待人謙和,很快身邊就聚攏了一批賢德之人。如果沒有意外,重耳一生就會生活在哥哥申生手下,當位賢能大臣了。

然而,驪姬的出現,改變了一切。

為了讓自己兒子當上國君,驪姬把太子申生、重耳、夷吾三兄弟都看作眼中釘、肉中刺,想方設法地打壓他們。公元前655年,驪姬成功地逼死了太子申生。隨後,她又將矛頭對準了重耳、夷吾兩兄弟,迫使他們開始流亡國外。

這一年,重耳才剛剛十七歲。

當重耳率領眾人逃至柏谷(河南靈寶縣西南朱陽鎮)之時,占卜該去齊國還是楚國,這時狐偃勸他說:“不用占卜了。齊國、楚國道路遙遠而慾望卻很大,不能在走投無路時投奔他們。……按我的想法,還是去狄國吧!狄國靠近晉國,卻與晉國沒有交往。……狄國與晉國不交往,剛好可保護我們;與鄰國結怨多,我們可以與它共擔憂患。如果能在狄國得到休整,不但可靜觀局勢變化,還可密切關注諸侯國形勢,大事無不可成。”

於是,重耳一行人就來到了狄國,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十二年。在這十二年的時間裡,狄人對重耳一行人始終恭恭敬敬。甚至,在狄人討伐廧咎(音強高)如之時,還不忘給重耳搶來兩位女人——叔隗與季隗。重耳自己娶了季隗,把叔隗嫁給了趙衰。


在狄國等待十二年,見晉惠公雖然遭遇了多次挫折,但君位卻始終穩如泰山,讓重耳團隊也不免有些心灰意冷。再呆下去,只能終老於此。所以,在狐偃提議下,重耳再度踏上了流亡之路,去尋找新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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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侯公子雖然出身高貴,但在這混亂大時代下,出身已無任何意義。流亡海外,又能得到什麼?

當他們到達衛國時,衛國正遭遇狄人和刑國的聯合入侵。衛文公每天都急得火燒眉毛,根本無暇顧及流浪到此的異國公子。衛國正卿甯莊子有鑑於此,提醒衛文公說:“……周武王的後代裡,只有晉國繁衍昌盛;晉國的後代中,唯有公子重耳最有德行。如今晉國政治昏亂無道,上天會保佑有德之人,能守住晉國社稷之人,一定是公子重耳。如果重耳能返國為政,修其德行、安撫百姓,必會得到諸侯擁戴,討伐從前對他無禮之國。君王如果不早作打算,那衛國恐怕就難以倖免於難了。……”

衛文公此時正煩心衛國的存亡大事,哪裡還聽得進去!

雖然衛文公沒有接待重耳,但是作為衛國正卿,甯莊子說“晉仍無道,天祚有德,晉之守祀,必公子也”,無疑是視重耳為上天安排的接班人!雖然自滅國之災後,衛國江湖地位大大下降,但衛國正卿說重耳是“上天安排的接班人”,仍然是給重耳打了一次響亮的廣告。


在衛國沒得到禮遇,重耳一行人並未過久停留,直接就來到了齊國。

此時,齊國管仲已去世,齊桓公霸業只剩下了空殼。見晉國公子來訪,好賢的齊桓公倒是很高興,不但賞給他馬匹二十乘,還把女兒嫁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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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亡海外以來,重耳一直是與夷狄為伍,到齊國後還能受到江湖霸主如此厚遇,他真是有些樂不思蜀了。有老婆、有地位,還不如老死齊國算了!

可是重耳如此想,狐偃等人卻心慌了:重耳是可以在齊國養老了,他們跟了他幾十年,將來可怎麼辦?難道就徹底沉淪了嗎?此時,重耳大約三十一歲;狐偃比重耳大一輩,大約四五十歲;其餘趙衰、魏犫、顛頡、司空季子等人,年紀都與重耳差不了太多。重耳一旦放棄,也就意味著狐偃等人徹底沒有希望了。於是,狐偃等人偷偷聚集在一顆桑樹下商議,想勸說重耳離開齊國。

不曾想,這卻害死了一位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

狐偃等人只顧自己商議,卻沒想到樹上還有別人。此時,桑樹上恰好有一位採桑葉的蠶妾,將整個過程偷聽了下來。等狐偃他們一離開,忠心的蠶妾立刻將這消息報告給了重耳夫人姜氏。姜氏聽說了蠶妾報告,生怕消息洩露會影響老公前途,二話不說就把蠶妾給殺死了!

然後,姜氏就勸說重耳不要懷安,要離開齊國去尋找新的機會。

重耳已過而立之年,當晉國國君已成奢望。離開齊國,就意味著被別人當作乞丐,再度顛沛流離,受盡別人的白眼與歧視。所以,他堅決不願離開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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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沒法,只能先將重耳灌醉,再趁醉聯合狐偃用車將他送出了齊國。酒醒過後的重耳,氣得搶來一把戈就去追殺狐偃:“如果大事不成,我就是吃了你的肉,也不足解心頭之恨!”狐偃邊逃邊戲謔地說:“如果不能成功,我還不知會死在哪裡,誰還能與豺狼搶我的肉?如果成功了,公子整天都是晉國美食,吃都吃不完。我狐偃的肉腥臊難聞,又怎麼會吃呢?”

一番話,說得重耳又好氣又好笑。過一會冷靜下來,他終於答應重新上路了。


很快,這隻流亡小隊就到了曹國。曹國是周文王第六子曹叔振鐸的封國,也是姬姓國。

曹共公聽說重耳經過,並不想以禮相待。對他來說,諸侯公子多如乞丐,每人都以禮相待,哪裡接待得過來!但是,重耳“骿脅”的名聲早已傳遍天下,曹共公卻是想看看,長長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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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安排重耳等人住在旅舍,打聽到重耳即將洗澡,特地張了很薄的帳幕去偷看他洗澡!堂堂一國國君,居然去偷看客人洗澡,這也是夠下作的了!

重耳等人把仇恨記在心裡,匆匆離開了曹國,又來到了宋國,尋求宋襄公支持。

宋襄公曾經想稱霸江湖,但卻屢屢被楚成王羞辱。重耳到的那年,宋國剛在泓水之戰中大敗於楚國,損失慘重。宋襄公本人,也在戰中深受重傷,臥床養病。

看來宋國也幫不上忙了,重耳真是時運不濟,又要吃一次閉門羹。

然而,宋國司馬公孫固卻看出重耳不同尋常:“晉國公子流亡十多年,已長大成人,熱衷從善而不自滿,像對待父親一樣侍奉狐偃,像老師一樣對待趙衰,像兄長一樣看待賈佗。狐偃是他舅舅,仁慈而足智多謀;趙衰是為晉國先君駕馭戰車的趙夙之弟,富於文采而忠貞不渝;賈佗是公族,見多識廣而謙恭有禮。這三人輔佐於他,公子平時對他們謙恭有禮,每逢大事必先諮詢,自小到大始終如此,從無懈怠,可謂是有禮之至了。……禮賢下士,就是有禮的表現。請君王好好考量一下。”

宋襄公剛遭遇人生的最低谷,自知命不久矣。然而,此時他的頭腦卻是異常清醒。聽到公孫固如此說,宋襄公敏感地意識到了重耳的潛在價值。於是,他比照齊桓公,送給了重耳二十乘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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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耳感激地收下了這份厚禮,見宋國已無力資助太多,也就聽從公孫固勸說,離開了宋國,繼續他的流浪生涯。


離開宋國後,重耳又來到了鄭國。

對鄭文公而言,多年的江湖經歷證明,只有投靠江湖上的強者,才能保住鄭國基業。區區一位失勢的晉國流亡公子,不過形同乞丐,怎麼值得他親自來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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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鄭國大夫叔詹卻說出了一番讓鄭文公驚掉下巴的話來:“臣下聽說上天所安排的,人力是無法達到的。晉公子有三點是他人不能比擬,上天或許註定要他來當晉國國君了吧,請國君對他以禮相待。夫妻同姓,其子孫必不昌盛;晉公子父母都是姬姓,他卻一直活到今天,這是其一。他被迫逃亡在外,上天卻讓晉國不得安寧,大概也是要等著他吧,這是其二。狐偃、趙衰、賈佗三人,能力超越一般大夫,卻始終跟隨於他,這是其三。晉與鄭地位相等,晉國弟子路過鄭國,原本就應以禮相待,何況還是上天安排的接班人呢?”

叔詹是晉國大夫,號稱“鄭國三良”之一。他直接就封重耳為“上天安排的晉國接班人”,讓重耳一舉而天下聞名!可惜,鄭文公更相信的是國家實力,對所謂“上天”早就沒了敬意。於是,他斷然拒絕了叔詹的請求。

對於諸侯的無禮與侮辱,重耳早已習以為常。他默默地離開了鄭國,直接奔向了下一個諸侯國:楚國。

楚成王見重耳前來,大喜,直接用周王室接待諸侯的禮節來款待他:宴會上共獻酒九次,庭院中陳列的酒餚禮器數以百計。宴會上,楚成王問重耳:“公子若得以返國,何以報答我?”楚成王意圖很明顯,既然想要我幫你,那麼總得承諾一些實實在在的利益給我!

也許是喝高了,重耳有些“膨脹”,想都沒想就答道:“若如國君所願得以回到晉國,當晉、楚兩國兵戎相見,在中原相會,我將避君三舍。如果還不能得到君王諒解,那麼就只能左持弓、右配箭袋來與國君周旋了!”

楚成王聽了這話,估計都懵了!——這小子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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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國重臣子玉見重耳如此狂傲,也極為生氣,向楚成王建議殺了他!然而,楚成王卻無奈地回了一句:“……上天要使他興盛,誰能廢掉他呢?違背天意,必將有大難!”

楚成王是出了名的“楚蠻”,可就是這位蠻不講理的楚成王,都不敢得罪這位“上天安排的接班人”,可見重耳有多麼臭屁了!


雖然楚成王不敢殺重耳,但見他如此不識時務,也不願去幫他了。

到處求人卻接連碰壁,未來的前途究竟在哪?就在無比絕望之時,重耳生命中的貴人終於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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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聽說晉惠公病重,晉懷公急於回國爭奪君位,便不辭而別,偷偷從秦國逃回晉國。對於晉懷公私逃,秦穆公極為生氣,決心對屢次背信棄義的晉惠公父子進行報復。因此,他才想到要扶持公子重耳。聽說重耳到了楚國,他急忙派人前往召請。

將重耳接到秦國後,秦穆公先將五位秦國宗室女子嫁給了重耳,又對他的人品進行了多番考察。最終,重耳通過了秦穆公重重考驗,贏得了信任。

公元前626年,在秦穆公支持下,重耳回到晉國成為國君,是為晉文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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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重耳流亡海外十九年所經過的諸侯國,呈現出一重要規律:姬姓諸侯國都視他為四處要飯的乞丐,無一禮遇於他;反倒是那些非姬姓國,都隆重地以禮相待,視他如上賓。這一規律的出現,恰恰證明了姬姓一族的沒落:在根深蒂固宗法制影響下,姬家人過於看重他人的血統和地位,卻鮮少關注他人的德行與才幹,被快速變化的時代所淘汰也是必然。

未來的霸主,卻只能在非姬姓國中得到認可與尊重,這是姬家祖先的無奈。

對於重耳本人,還是至尊寶的話說得好,“上天安排的接班人,還不夠你臭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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