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杳：紅軍標語的故事
□ 黃金容
一
鐵打奧杳，紙乎（糊）三團匪，消滅三團匪。
1929年5月，毛澤東、朱德、陳毅率領紅四軍第二次入閩，5月25日，紅四軍攻克永定城，成立了永定縣革命委員會。全縣農民紛紛起來暴動，建立蘇維埃政府。奧杳建立了“奧杳鄉蘇維埃政府”，裕德樓為蘇維埃政府所在地，奧杳鄉蘇維埃政府主席賴茂溪，党支書黃錦福，組建立工農赤衛隊，黃焱加任赤衛大隊長，共有樓下、吳屋、山下、奧杳四個中隊共80人，配合主力紅軍參加上杭長汀等地戰鬥，由於奧杳赤衛隊作戰英勇，頗為聞名，敵人視奧杳赤衛隊為眼中釘、肉中刺，欲制赤衛隊於死地而後快。從1930年12月至1931年1月中旬，曾三次竄犯奧杳，燒燬樓房4座，第一、二次被赤衛隊巧妙利用村中縱橫交錯的溪流河道為塹壕，擊退國民黨省保安團（民間俗稱“三團區”）和周邊村莊反動民團（湖坑李紫英、洪坑林尉民、南溪蘇亞春等民團團總的地方武裝），取得了第一、二次反圍剿的勝利。敵人惱羞成怒，第三次更加瘋狂。1931年正月16日，國民黨軍楊逢年旅楊育廷團從平和縣蘆溪直撲奧杳鄉而來，在永定洪坑、南溪、湖坑反動民團的配合下大舉向奧杳赤衛隊駐地——裕興樓進攻，敵人盤踞在樓下、吳屋自然村，步步為營向裕興樓發動攻擊。此時，赤衛隊長黃焱加帶領奧杳、古竹、高頭的赤衛隊員幾十人與敵激戰，戰鬥打得異常激烈，由於赤衛隊彈藥不足，派了三個年輕力壯的赤衛隊員黃興加、江佛水、吳發興日夜兼程趕赴龍巖新羅區白土（今東肖）鄧子恢部隊挑運子彈。敵人連續攻擊了兩天始終接近不了裕興樓而惱羞成怒，在下吳用“七星炮”轟擊，炮彈擊中駐有赤衛隊員的拱辰樓大牆，因土樓牆體厚，堅實沒擊穿，留下一個直徑近1米的炮彈痕跡（如今清晰可見）。戰鬥打了三天三夜，我赤衛隊員受傷2人，在醫生黃梅溪（歸僑赤衛隊醫生、革命烈士）救護下幾天後繼續參加其他戰鬥。（赤衛隊員林桂雙頭部中彈，子彈夾在腦殼內，經黃梅溪救治取出子彈保住生命，由於藥品緊缺致殘仍活到1988年逝世，77歲）。因敵我力量懸殊，我赤衛隊彈藥不足的情況下，赤衛隊識破敵人的各種陰謀詭計，最後利用天然的塹壕（溪流、河道）乘機撤出戰鬥，轉移到“鑄鍋坑”大山，保存了有生力量。這一場激戰，我赤衛隊以少勝多，以弱勝強，在當時蘇區廣為傳頌，被譽為“鐵打奧杳”的稱號。“鐵打奧杳”的佳話，在鄉間盛傳了幾十年。
二
我今提書真分明，當到紅軍好事情，白天黑夜愛守衛，槍支彈藥不離身。
正當蘇區人民大力進行各項建設，革命形勢高漲的時候，1930年5月，閩西工農民主政府貫徹李立三“左”傾錯誤主張，5至8月，組織閩西新成立的紅十二軍和紅二十一軍先後三次出擊廣東東江地區，結果均遭失利，兵員大大減少。為了補充紅軍部隊兵員，動員赤衛隊員當紅軍，奧杳鄉赤衛隊員擴充為紅十二軍兵員的有：黃容加、江茂昌、江啟達、李維佑、李步雄、吳錫嶽、黃萬年、黃舉能、黃坤昌、黃良加、黃石生、吳茂養 、吳榮輝、吳桂松、吳育堤、林才新、黃樹標、吳清芹，擴充到紅三團的有：黃秀謙、黃新昌、黃萬德、黃熙，紅四軍的有：吳兆忠。這些同志有的在與敵作戰時犧牲，有的被誤認為“社會民主黨”而慘遭殺害。當時為了擴充紅軍兵員進行了大量的宣傳活動，如：裕德樓牆上“工農若要解放，必須幫助紅軍”，把當紅軍是一件極其光榮的好事情，正如前面標語所提到的。
三
“打土豪，分田地”“土地革命使耕者有其田”“保障土地革命”。
奧杳鄉蘇維埃政府成立後，在區委領導下，發動廣大農民開展打土豪分田地的革命鬥爭，鄉蘇維埃政府成立了土地分配委員會，各村設土地委員。在土地分配中，根據閩西“一大”制定的“土地法”，採取“抽多補少，抽肥補瘦”的方法進行，當時奧杳鄉按上述精神，每人分得土地一畝二，同時沒收地主豪紳的耕牛和農具，糧食分配給貧困的農民。農民第一次作了土地的主人，分田之後，廣大農民的生產積極性空前高漲，當年就獲得了農業大豐收，比上一年多收了二成。人民歡天喜地，更加熱愛蘇維埃，擁護共產黨。各級蘇維埃政權成立後，為了幫助群眾解決生產、生活上的困難，根據第一次工農代表大會精神，建立了區信用合作社，發動群眾入股，交納股金，開展群眾性資金互助活動，同時，區蘇維埃政府還發動群眾積極購買閩西工農銀行的股票。1930年9月20日，全區10個鄉一次認了股金1500元，其中，奧杳鄉認了190元（佔12.6%）為蘇區經濟建設作出了貢獻。
四
馬克思像和紅軍戰士漫畫。
1929年5月，中央紅軍進入永定以來，就有一支紅四軍部隊駐在裕德樓。組織群眾宣傳黨的主張，擴充紅軍隊伍，把無產階級的精神領袖馬克思頭像畫在牆上，這是閩西蘇區所有紅軍標語、漫畫中唯一的彌足珍貴。再現了當年紅軍就把共產黨、紅軍是怎樣一支部隊向群眾廣泛宣傳，把紅軍的主張：“共產黨是無產階級”“共產黨是為窮人”，把共產黨的奮鬥目標實現“共產主義”的偉大理想都以標語形式永遠鐫記在牆壁上，烙印在人民心中。
五
士兵不打士兵。
這是毛澤東同志在古田會議上所作報告併成為《古田會議》決議的內容之一，是當年紅四軍部隊寫在牆上的標語，教育士兵，中國工農紅軍不同於其他任何一支軍隊，其內部官兵團結，互相關愛，“打倒軍閥國民黨統治”是肅清隊伍內部軍閥主義殘餘思想對部隊的影響，打造一支新型的人民軍隊的一佐證。“共產主義”是共產黨的奮鬥目標和孜孜以求的理想，在擴大紅軍壯大革命力量也作了許多宣傳，“夫妻當紅軍”這一條紅軍標語在閩西蘇區也是唯一發現，在擴大紅軍宣傳的同時，也對白軍部隊進行策反“白軍弟兄，趕快叛變，過來當紅軍才是唯一生路，這（只）有無產階級取得成功。”（當年，奧杳駐有國民黨陸軍第四十九師——即張貞部），裕德樓牆上那條“打倒張真（貞）、劉和明”的標語，彷彿把我們帶回了王良帶兵參加“漳州戰役”前的裕德樓坪上士氣高昂的紅四軍士兵，震撼山河的鏗鏘誓言仍在迴響在奧杳上空。
六
保護學校。
在鄉蘇維埃政府的強有力的領導下，奧杳人民把第一次成了土地主人的高昂熱情投身到新生活中，蘇維埃政府除了領導人民發展生產外，著手抓文化教育工作，奧杳鄉蘇維埃政府党支書黃錦福是上海學校參加革命活動回鄉開展蘇區工作的，紅三團的宣傳員還兼夜校教員，課程設置有國語、數學、歷史、政治、唱歌，還組織了山歌演唱隊，江錦勳、黃鼎盛就是其中成員，當時他們還年輕，解放後還演唱《紅軍歌》，村裡五十歲以上的人大都聽過。
駐在奧杳的紅軍部隊士兵也時常到夜校與群眾同娛同樂，軍民親如一家。
紅軍部隊在宣傳、貫徹《古田會議》決議的每一條都把標語寫在牆上，如今仍在多處留下紅軍刷寫的“保護學校”筆跡，風格同古田會址牆頭筆跡如出一轍。
（七）後記
在1930——1931年間，在蘇區保衛戰的鬥爭中，由於敵強我弱，1931年2月根據區委和區蘇維埃政府指示，鄉蘇維埃政府進行撤離，3月撤至岐嶺，當時，閩西各地由於貫徹了王明的“左”傾路線，開展了所謂的“肅清社會民主黨”事件，致使許多早年參加革命的優秀領導幹部蒙冤被殺。奧杳鄉被殺害的有：黃焱加（赤衛隊長）、黃鏡如（曾任党支書）、賴茂溪（蘇維埃政府主席）、黃希賢（蘇維埃政府文書）、黃梅溪（赤衛隊醫生）、黃容加（紅十二軍戰士）、江啟達（紅十二軍戰士）、李維佑（紅十二軍戰士）、李步雄（紅十二軍戰士）、黃秀謙（紅三軍團戰士）、李萬來（金豐赤衛隊員）、李萬成（金豐赤衛隊炊事員）。奧杳鄉革命烈士45名，其中:在土地革命戰爭時期，奧杳鄉共有39人。奧杳人民前赴後繼，揩乾身上的血跡，掩埋好戰友的屍體，接過紅旗繼續戰鬥，抗日戰爭2位鄉親血染沙場，解放戰爭4位鄉親獻出生命。
巍巍的奧杳革命烈士紀念碑鐫刻著45位親人的英名，激勵著後人，永遠跟著共產黨，不忘初心，繼續前進。習近平總書記說：為革命作過貢獻的村莊沒建設好，我們對不起革命先烈和先輩。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偉大事業中，傳承紅色基因，開啟新徵程譜寫新篇章，把紅軍標語這一瑰寶保護好、利用好，以告慰45位先烈的在天之靈。
寫於2018年7月18日。
部分史料摘自《紅旗不倒之鄉》《永定縣革命烈士英名錄》《永定縣誌（英名錄）》。
製作:吳麗仙 主編: 劉永良 監製: 蘇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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